陆遇洲为了哄小情人,将我扔在路边。



我遭遇严重车祸,快要死了的时候,突然看见夜空中飘过的弹幕。



【白月光死了......后面又是替身上位,反复被虐的烂剧情。】



【最可怜就是谢沉了,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死的时候离自己那么近。】

我撑起最后的一丝力气,拨通了死对头谢沉的电话。



我没死成,落到了谢沉手里。



他掐着我的下巴,唇角的笑意冷冷泛开:「我死的那天,一定拉着温小姐陪葬。」

弹幕沸腾了。



【他的意思是死了都要和你埋在一起,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啊啊啊,他真的超爱!】



???



爱什么爱!他明明就是想弄死我!

下一秒,谢沉低头,吻住了我。

1

我和陆遇洲大吵了一架,被他扔在路边。



吵架的原因是他的公司里新招的那个实习生,林浅浅。



听他们说她长得像我,不过比我更年轻、性子也更软。



在车上,陆遇洲接到了她的求救电话。



电话里,她梨花带雨地哭着说自己喝多了,在酒吧外面被流氓骚扰。



我侧过头,冷笑着问陆遇洲:「她被骚扰为什么不报警,反而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边的林浅浅听见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慌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

我和陆遇洲虽然是青梅竹马,但在被家里人逼着商业联姻后,感情越来越冷淡。



我们一向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惯林浅浅,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她。



陆遇洲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接林浅浅,随后看向我,冷嗤一声:「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林浅浅?难道是吃醋了?」

「我没有吃醋,我讨厌她,是因为她......」我的声音停顿了下,突然看见挡风玻璃外的天空上飘过一行字。



【因为她绿茶。】

我以为我眼花了。



「......绿茶。」我冷笑道:「我不仅讨厌她,也挺讨厌你的,如果不让她消失,联姻的事就算了。」



没过多久,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



「陆总,林小姐喝醉了,去到了江边,看起来好像......想跳江......」



我突然想起我爸曾经的那个出轨对象也爱寻死觅活,脾气瞬间上来了:「如果你今天去找她了,我们就退婚。」

他眉头微蹙,眸色晦暗,是他发怒的前兆。



「你想她死?」



车门的锁被按开,陆遇洲的声音很冷。



「下车!」



正好我也不想和陆遇洲在一个空间里待着。



我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



黑色迈巴赫很快消失在了无尽的暮色中。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好像被他扔在了荒芜的郊外。

我站在路边,拿着手机开始找信号。

一道刺眼的亮光突然从侧面照射过来。

下一秒,我被一辆飞驰而过的车撞倒在地。



我的小腿被轮胎碾过,传来骨骼裂开的濒死痛感。



肇事车主害怕惹上事,没下车看我一眼,直接扬长而去。



身下的血流不止,我忍着疼,看着手里紧攥的手机。



还好,手机终于有了一格信号。

我强撑着,拨通了陆遇洲的电话。

刚拨通,电话就被直接挂断。



这里是郊外,最近的医院至少也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我感觉......我大概是撑不到救护车来了……



天色昏沉,我疼得蜷缩在水泥地上,鼻息间满是血腥味。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一点一滴地从身体里消逝……

在我准备拨打急救电话的时候,又看见了夜空上飘过的一行行字。



【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失血过多死了,好惨,温梨就这样下线了。】



【陆遇洲要是知道自己刚才挂断的是温梨死前的求救电话,应该会后悔终生吧。】

【会不会后悔不知道,反正他肯定会因为这件事恨上林浅浅,白月光死了......后面又是替身上位,反复被虐的烂剧情。】



【最可怜就是谢沉了,不知道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死的时候离自己那么近,后面还发疯成为反派,最后的结局肯定也不好。】



【够了,老子心疼谢沉。】



我眨了下眼,确定自己是看见了谢沉的名字。



他好像离我很近......



我挪动了下身子,求生欲让我撑起最后一丝气力,拨通了谢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他声线冷漠。

「说。」



我突然有些想哭。



之前我和谢沉闹得那么僵,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挂断我的电话。



我用虚弱、颤抖的声音对电话那边说道:



「我出车祸快死了......救救我......」

他一怔,立刻问道:「你在哪?」



我说了地址,没有挂断电话。



我疼得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昏昏沉沉中,耳边全是谢沉让我不要害怕的话。



记忆中,他好像从未对我说过这么多的话。



之前我和他相互算计,斗得你死我活。



但在这个时候,我却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月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地上。



冷风袭过,体温随着血液流失。



我全身发抖,努力睁开眼,透过血色模糊的视线,我看见谢沉惊慌失措地朝我冲来......

世界再次陷入黑暗之前,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一行行的文字。



【额......白月光这是被救了?没死?那替身怎么上桌?】



【怎么感觉和平常小说的套路不同啊?突然感觉有点意思了,再看看。】



【哎哟,怎么办,我都有点嗑他俩了。】



2



在昏迷的半个月里,我渐渐明白了。

我看到的那些字叫作弹幕。



也是看了弹幕我才了解到,我是一本替身小说里早逝的白月光。



陆遇洲是男主,林浅浅是女主,在我死后,林浅浅凭着那张和我相似的脸做了我的替身,和陆遇洲开始一段虐恋情深的故事。



我还以为陆遇洲对我早就没有感情了,没想到他心里一直有我。



在我死后,他一直对我念念不忘,以至于对林浅浅又爱又恨。



说实话,这小说剧情让我觉得挺恶心的,我都死了还没落个清净,还成为男女主虐恋情深中 Play 的一环。

在我睁眼的那天,弹幕沸腾了。

【温梨醒了,她真的没死。】



【废话,谢沉为了救她砸钱请了多少南城的名医,还每日每夜都守着她,她当然死不了了。】



【陆遇洲现在还以为她消失只是在闹脾气,依然整天和林浅浅腻在一起,还在等着她主动认错呢。】



【我去,好气,她醒了之后不会又回去和林浅浅雌竞抢男主吧,还不是套路烂剧情。】



我的手指轻轻动了下,趴在床边的谢沉立刻睁开了眼。



他怔愣地看了我一眼,慌忙地叫医生。



医生给我检查身体的时候,他一直坐在旁边,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仔细听医生交代完后,他才走到面前。



他走近了,我才注意他眼下的乌青。



他好像......真的是每日每夜都守着我......



他垂眸看着我,神情晦暗不明。



「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哑着声音说:「我就是随便按到了你的电话......谢谢你......救了我......」



谢沉漆黑的眸里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医生说你没什么大问题了,既然醒了就给你的未婚夫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谢沉。」我轻声叫他,「我们或许......可以做朋友......」



他高大的身影背着光,深邃眉骨下的眸色越发幽深,冷笑道:



「和温小姐做一次朋友,可是要赔十几亿的。」



谢沉是从最底层一点点爬上来的。



他没有背景,也没有退路,所以手段阴狠。



他抢生意时不择手段,在商场上臭名远扬。

三年前,他接连从陆遇洲手里抢了两个项目,为了报复,我故意接近他。

他出乎意料地对我不怎么防备,很快我就联合陆遇洲抢走他手上最重要的一单生意,直接让他损失了十几个亿。



这些钱对现在的谢总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但在三年前却是致命打击,差点让他翻不了身。



上次见面时他狠狠地掐着我的脸,警告道。



「温小姐,下次再见,我会亲手弄死你。」



可是这次见面,他非但没有弄死我,还救了我的命。

我望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轻轻叹息了声:「他应该这辈子也不会理我了。」



这时眼前又飘过一排字幕。

【你叫他一声老公,你看他理不理你。】



我怔了下,无意识轻喃:



「老公?」



谢沉脚步停住,站在门口,浑身紧绷。



他、竟然、真的、听见了!

我看着满屏沸腾的弹幕,耳根突然爆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沉缓缓转过身,问我:

「你脑子坏掉了?」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透过一丝缝看他。



根据弹幕信息,我知道林浅浅是我爸当年出轨的那个女人生下的女儿,现在我爸已经和她相认了。



按照剧情发展,在我死后,我爸让林浅浅代替我嫁给陆遇洲。

我爸有了新女儿,就算我死了也没多伤心。



可是当初明明是他求着我,让我为了他的公司答应和陆家联姻。

果然,我这个女儿永远没有他的利益重要。

与其现在回去被我爸当作棋子,被逼去和陆遇洲结婚,倒不如现在让脑子坏掉。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对着谢沉说道:「当初我爸为了抵债让我嫁给了你......就算是商业联姻,你也不用对我那么冷漠,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夜色浓郁。



谢沉的轮廓隐入黑暗中,眸色幽深不见底。



我弱弱咳了声。

「谢沉,我......想喝水......」



他走到桌前倒了杯水,踱步走到我面前。

他瞥了眼我手背上的针头,又扶起我,开始一点点给我喂着水。



「温梨,我要是发现你又在骗我,我真的会弄死你。」他的声线沉冷危险。



我咬着杯口,慢慢喝着水。



听见他的低声警告,全身忍不住轻颤了下。



抬眼时,又看见飘过的字幕。



【哟哟哟,人家输液手肿了你都心疼半天,还弄死她,谁信啊。】



【啧,你怕不是想在**弄死她吧。】

【楼上的老师,这里不是无人区!】



我突然被水呛到,开始咳了起来。



谢沉放下水杯,为我轻拍着后背,轻笑出声。



「慢点,脸都咳红了。」

等我呼吸平缓,谢沉替我掩好了被子,坐在床边,伸手探了下我额头的温度,随后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拨弄着我额前的碎发,幽深的黑眸细细打量着我ţūₖ的神情。

「你刚才是说......你的脑子坏掉了?」



我怂了,缩在被子里不敢说话。



谢沉薄唇上沾染笑意一点点淡去,对着电话那边说道。



「明天请最好的脑科医生过来,看看谢太太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坏掉了。」



【他说什么,谢太太!玩这么大的吗?】



【这是要强取豪夺吗?不愧是疯批大反派。】

【刺刺刺刺刺激啊!】



我彻底傻了。

我现在伤还没好,本来只想装一段时间的傻,躲过和陆遇洲的婚礼。



但好像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



早知道就继续装死了。



我偏了下头,避开他的手:「我们之间没什么感情,订婚前都商量好的,这段婚约只是合作关系,其他方面互不干涉。」

谢沉反应过来,我是把他当成陆遇洲了。



他微眯了下狭长的眸,「温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缩着脖子,小声道:「好......人......」



黑暗中,谢沉的神色又冷又沉,看起来怪吓人的。



不过这时候的我又累又困,再加上大伤未愈,闭上眼后很快就睡着了。



意识模糊的瞬间,我感觉到鼻息间有沉冷浅淡的木质香,转瞬即逝。



此刻的弹幕。



【啊啊啊啊,就差 0.1 厘米了,你怎么停住了?】

【谢沉,你可是疯批反派,怎么连亲她都不敢!】



【不是,现在反派都这么纯爱的吗?】



3



医生说,车祸之后,我可能会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况,所以认错人也是正常的事。



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谢沉是怎么想的。



他没有否认是我的未婚夫,还每天都来看我。

弹幕说,他这么做是为了不刺激我,帮助我恢复病情。



他这辈子仅剩的那点好,好像都用在我身上。

可是我的性子又作又骄纵,陆遇洲早就受不了我的脾气了。



谢沉真不应该喜欢我的。



两天前,我在医院发了通脾气,谢沉便带我回了家。



在知道我脑子坏掉以后,他的脾气和耐心似乎也好得出奇。

无论我怎么作,他好像都不生气。



他身边的人一度以为脑子坏掉的人是他。

天气转眼进入初夏,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就连风里也有阳光的味道。

我的小腿换好了药,终于能下地走动了。



谢沉坐在我床边,慢慢削着苹果。



浅金色的光缀在他额前的碎发,抬眼时,阳光刚好掠过他幽冷的黑眸,看起来有种温柔的错觉。



我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接过他手里的苹果。

咬了一口,扔在地上。



「难吃。」



谢沉眉头微蹙,神色带着淡淡的不耐烦。

果然,像我这么作的人,谁都会忍不了。



在我消失的这两个月,就连我爸和陆遇洲也对我毫不在意,从来没找过我。



谢沉能早点清醒,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也挺好的。



谁知道他直接站起身,捡起了地上的苹果。



用水壶里的水简单冲了下,随后咬着苹果,微狭着黑眸看着我。



神色透露着一丝危险。

我一下就怂了,小声说:

「那个苹果......我咬过的......」



谢沉唇角笑意冷淡:「温小姐没饿过肚子,不知道食物珍贵。」



这好像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对我生气。



他吃完苹果,很快就去了公司。



他是白手起家,每天都很忙。



养伤的这两个多月,虽然他每天都会来看我,但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却并不多。

我对他的了解大多来自弹幕。



这时,眼前又有弹幕缓缓飘过。



【谢沉最讨厌别人浪费食物,温梨再这样作,迟早会被他讨厌。】



嗯,所以我再这么闹上几次,谢沉就会讨厌我了。



现在我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算算时间,正好可以杀回去找那些人算账。



突然,弹幕越来越多。

【谢沉从小就是孤儿,为了保住食物还和野狗打过架,十四岁开始在地下打黑拳,挨了无数打才换来吃顿饱饭。】

【温梨死后也只有谢沉记得她,不过,她这么作的大小姐真的不配他后来发疯为她复仇。】

【对啊,你们想想三年前,温梨只是随口提了句明天约他吃草莓舒芙蕾,结果温梨抢了他的生意后直接消失了,谢沉等了她一天,那天还下了大雨......】

【果然,温梨这种没良心的人,不配。】

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我本打算回去以后,毁掉和陆氏签的那些合同,新城的那些生意自然就会落在谢沉手上。

只要温家和陆家不再联合,谢沉在南城就不会有对手。

我怎么就没良心了?

我躺在床上睁眼看着满屏指责我没良心的弹幕,突然从床上坐起身。

在静谧的深夜里,长长叹了声气。

我是真的该死啊。

4

我爬起床,摸着床边的拐杖去了厨房。

我按开厨房灯,一瘸一拐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食材。

因为我挑食,冰箱几乎什么都有,做个舒芙蕾没什么问题。

煎好面糊,往上挤好奶油,最后放上新鲜草莓。

我看着盘子里精致的甜点,冷哼一声。

「看谁还敢说我对不起谢沉。」

「你叫我?」

我身子僵了下,缓缓转过身看向懒懒倚在门框边的谢沉。

不知道他在这里看了多久。

不过我很快从弹幕上找到答案。

他好像从我进厨房不久就在了。

只不过我做事太过专注了,所以没发现他。

我没忍住抱怨道:「你是属鬼的吗?站在别人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走进厨房,扯了扯唇:「你想吃东西怎么不叫人,怎么半夜鬼鬼祟祟地偷溜进厨房?」

我把舒芙蕾推到他面前。

「给你做的,之前......」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噤了声。

谢沉愣了下,微微歪头看向我。

「温小姐恢复记忆了,终于不乱叫老公了?」

「就叫了一次......」我抿了下唇,「又不是叫你。」

谢沉眉眼间的笑意瞬间消散,压低声音问道。

「那你在叫谁?」

我单脚站着,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脚下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谢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的腰。

他直接握住我的腰,将我抱在岛台上坐好。

「别乱动。」

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撩人。

我的呼吸也莫名急促了些。

他的双手撑在我的身侧,瞥了眼盘子里的东西,敛眸问我。

「给我做的?」

我轻轻点头。

「可我不喜欢吃甜的。」

「不吃就扔......」我停顿了下,说:「拿去喂狗。」

他拿起勺子,开始吃起了盘子里的东西,唇角的笑意缓缓蔓开。

「手艺不错。」

突然,他将勺子递到了我的唇前。

「尝尝。」

除了面前的男人,眼前还飘着满屏的粉色弹幕。

我意识到,我和谢沉之间的动作好像过于暧昧了。

我偏了下头:「我晚上不吃这些,会胖。」

谢沉捏着我的下巴,逼着我抬眼看着他。

「你要是不吃,我可能会认为这蛋糕里下了毒。」他笑了下,黑眸里溢出一抹异样的情绪:「我总不能一个人去死吧?」

我低头咬了口勺子里的蛋糕,瞪着他:

「狗。」

谢沉不怒反笑,一边吃一边喂我。

甜腻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盘子里的舒芙蕾很快就被我们两个吃完了。

虽然厨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可是眼前不断闪过的弹幕,总让我有种被偷窥监视的感觉,不自在到了极点。

吃完东西,我有些慌张地跳下岛台。

我脑子有些空白,有那么一瞬,竟然忘记自己左腿受了伤。

反应过来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抬手扯住了谢沉睡袍的领口,扯开大片,露出了紧实的胸肌。

我身子往前一倾,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

他胸口处沾了点我唇角的奶油,微微起伏着,再往下,是线条利落的腹肌......

皮肤纹理上还能看见浅淡的伤痕。

场面太过尴尬,我直接愣住了,直到头顶的声音传来。

「温梨,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抬眸,对上他晦暗的眼神,忽然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弹幕通通消失了。

只有一闪而过,骂什么小说审核尺度脖子以下都不能写的弹幕。

哦,原来......我眼前的这一幕......他们是看不见的啊......

我看着谢沉,眼神飘忽。

「我就是想......回去睡觉......」

「你腿受伤了,别乱动。」

下一秒,我身子一轻,被他抱了起来。

鼻息间充斥着他身上沉冷的木质香,我一紧张,抓在他肩膀上的指尖骤然收紧。

他微蹙着眉,垂眸看向我。

「你属猫的?」

我连忙松开他的肩膀,无处安放的双手放在了他的胸口。

感觉......这姿势好像也不太对......

谢沉稳稳抱着我往房间走去,轻笑一声。

「你说......你的脑子要是已经好了,我该怎么收拾你?」

我一脸纯真无害地看着他。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公......」

谢沉敛眸看着我。

「温小姐以为,我是靠着被人骗才走到今天的?」

谢沉这厮,真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他将轻轻放上床,我撑起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轻吻了下。

谢沉身子一僵,神色愣住。

我红着耳根,轻声对他说。

「晚安。」

5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电话吵醒的。

我闭着眼,摸出了枕头下震动的手机。

电话那边传来王秘书的声音。

「温总,昨天陆遇洲找我打听您的消息了。」

我现在用的是私人手机号,只有王秘书能联系上我。

我揉了下眼睛。

「你怎么和他说的?」

「我说您去欧洲谈生意了,暂时不会回来。」

「嗯......」

「可是下个月,就是你们结婚的日子了,您还不打算回来吗?」

我翻了个身,继续说。

「我打算逃婚,他爱和谁结和谁结,王姐,你说得对,我就算联姻也不能随便找个渣男,我现在清醒了......」

我盯着天花板,突然想起陆遇洲在遇见林浅浅的时候说过感觉很新鲜。

那时候我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可在我又遇见谢沉之后,确实感觉挺新鲜的。

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话音刚落,我对上了角落里一双漆黑的眼睛,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是谢沉。

紧接着是满屏【卧槽】的弹幕。

我傻愣着,大脑已经空白得无法思考了。

我脸色煞白,慌忙挂断手机藏在身后。

「你怎么在这?」

眼前的弹幕。

【谢沉怎么还穿着昨晚的那件睡袍......难道说他在这待了一夜?】

【救命,昨天温梨扯开他的睡袍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有什么是我这个尊贵的会员不能看的!】

【之前不是连亲都不敢亲的吗?车速怎么突然这么快了!】

我回过神,颤着声音问他:

「你......你一整晚都待在这吗?」

谢沉手撑着脑袋盯着我,淡淡嗯了声:

「我昨晚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亲我,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这种事都可以想一个晚上,这人有病吧?

【哇,好变态,好喜欢。】

【谢沉是怎么做到又变态又纯爱的。】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谢沉在我房间待了整整一晚。

那就说明,刚才我和王秘书打电话的内容他已经全部听见了。

我这下,是真的死定了。

谢沉站起身,缓缓走到我面前,冷冷笑开。

「本来没想明白,刚才听见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直接拎起我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发狠:「温梨,原来这么久以来,你一直都在玩老子。」

他额角青筋鼓起,是真的生气了。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腕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我疼得皱眉低哼了声,他眉眼间松动了些,立刻放开了我。

我揉着手腕,不敢抬眼看他,小声辩解。

「我的脑子好像是在昨晚好的......」

谢沉嗤笑一声:「所以昨晚你叫我老公,是在脑子清醒的时候叫的?」

「说吧,这次想怎么玩我?」

我红着眼眶和他对视,眼角因为生理性疼痛溢出泪水。

「我没有......」

他伸手,略微粗糙的指腹轻蹭了下我的眼尾,另一只手握着我发红的手腕,轻轻摩挲着。

「那可不行,你不能玩到一半就溜了,不然我会报复你的。」

我还没回过神,他就低头,在我的虎口处狠狠咬了一口。

「......狗。」我没忍住骂他。

他被骂不生气,反而垂眸看着我,笑了声。

眼前飘过一行弹幕。

【他这是......被骂爽了?】

变态。

我在心里暗骂。

突然,我身后的手机响了。

谢沉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抢走了我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很快,陆遇洲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温梨,下个月就是我们的婚礼,你跑去哪了?」

陆遇洲抢了王秘书的手机!

谢沉的神色阴沉下来。

我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手机。

他却后撤一步,我整个人跌到他的怀里。

他捏着我的手指,掌心滚烫的温度一点点度过来。

我用口型对他说:「我不想和他结婚,别让他找到我。」

谢沉愣了下,黑眸中凝结的寒冰瞬间消融。

电话那边,陆遇洲开始威胁我。

「温梨,我知道你想逃婚,如果下周你没有出现在婚礼上,我不介意换个新娘。」

「你还不知道吧,温家现在不止你这一个女儿。」

「你就算消失了,也没办法破坏两家联姻。」

谢沉弯着眼睛,细细把玩着我的手指,懒懒开口。

「她现在脑子坏掉了,不会和你结婚了。」

陆遇洲愣了下:「你是谁?为什么拿着温梨的手机?」

「她现在在哪?」

谢沉低头看着神色慌张的我,笑了下。

「她当然是......在我手里了......」

谢沉将我禁锢在怀里,动作强势而温柔。

他身上沉冷的木质香侵略着我的感官,我慌张地不敢动。

「温梨......」陆遇洲狠狠咬牙,叫着我的名字。

他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谢沉挂断,扔到一旁。

谢沉抬手,轻揉了下我的发顶,低声问道。

「要不要把你未婚夫给绿回去?」

我傻愣着,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眼前瞬间被满屏的弹幕填满。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点头了。

我的脑子是真的坏掉了吗?

谢沉略带粗糙触感的指尖划过我的耳廓、脸侧,最后停留在我的唇上。

片刻后,他的眼底溢出一点笑意。

「放松。」

低沉的声线禁欲撩人。

我更紧张了,因为那些密密麻麻的弹幕没像昨晚那样消失。

【啊啊啊好激动,发出土拨鼠尖叫。】

【我去,这是我可以看的吗?】

【上了一天的班,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我用力闭上眼,又睁开。

不行,知道有人在看根本就做不到。

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

谢沉立刻松开了我。

随后,他身边的助理推门进来。

「谢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紧急签一下字。」

谢沉接过文件,垂眸,敛去眼底翻腾的欲色。

【没了,这就没了?】

【我就知道,我怎么可能看得了!】

【我刚刚都被调成翘嘴了,就这就这?耍我是吧!】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抬眼,对上谢沉打量的视线。

他将文件扔给助理,凑近,唇贴近我的耳侧。

「我今天挺忙的,晚上再来找你。」

我脑子一抽,问他:「你都不睡觉吗?」

他笑了下:「那你晚上洗干净等我。」

「???」

【车速这么快的吗?】

【还是黑月光和反派在一起刺激啊!!!】

我茫然地盯着谢沉离开的背影。

突然反应过来。

他会错意了!

6

晚上,阿姨帮我洗了澡。

不知道是不是谢沉的意思,就连洗澡的沐浴露都有股特别的花香。

我心惊胆战地等到深夜,谢沉也没出现。

我坐在窗台边的沙发上看着书,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嘭」的一声巨响将我惊醒。

我慌忙睁开了眼,看见谢沉单手插兜站在门口,面色阴沉。

「温小姐,睡得还好吗?」

他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叫我。

我仰头看着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床边的夜灯照得他的那双眼睛又沉又冷,他就这样静静看了我好一会。

「我今天丢了一单生意,和三年前一样......因为公司机密信息泄露......」

「这次不是我!」

「温小姐这么着急否认?」谢沉微微俯身,单手扣住了我的手腕,「我也算救了你的命,可你还这样算计我,你到底有没有心的?」

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突然将我压在了沙发上。

冷冽的气息近在咫尺,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谢沉,你想做什么?」

他掐着我的下巴,唇角的笑意冷冷泛开:「你应该知道,我踩着很多人才走到今天,等我一无所有的那天,我一定会死无全尸......所以我死的那天,一定拉着温小姐陪葬。」

【他的意思是死了都要和你埋在一起,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啊啊啊,他真的超爱!】

不是,他哪里爱我了,他明明想弄死我!

我眨了眨眼,眼前又飘过另一条弹幕。

【又是小说里的经典虐恋桥段,反正没有人长嘴,误会了也不解释,就算喜欢也说不出口。】

对啊,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我冷静下来,仰头看着他。

「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你应该好好查查你们公司的内奸......再说了,我现在开始喜欢你了,不会再害你了......」

谢沉眼里的冷意消散,愣住了。

【等等,她好像长嘴了。】

【呵,长嘴又有什么用,小说里女主就算拼了命地辩解,男主一个字也不会信。】

【可是他们两个又不是男女主。】

谢沉盯着我,唇角突然扬起极轻的一抹笑意。

「温梨,你这次就算是骗我,我也认了。」

随后他兴奋地低头咬了下我的耳垂。

【啊啊啊,这纯纯恋爱脑啊!】

【这飙车般的剧情谁看得懂?】

「狗......」我骂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唇就被他狠狠吻住。

眼前的光线暗下来,嘈杂的文字瞬间消失,我被罩在他高大的身影里。

窗外的夜,静谧无边。

只能听见喘息声,还有凌乱的心跳声。

谢沉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指。

掌心交叠,十指紧扣。

从露台上飘来的花香裹挟着谢沉身上木质香,侵蚀着我所有的感官。

耳畔平稳的呼吸声渐渐加重,我的呼吸被他一点点掠夺,直至窒息。

在我喘不过气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我。

他抬手蹭了下淡色的唇上那抹潋滟的血迹,盯着我笑。

「你也会咬人。」

「和我挺像。」

低哑的声线在深夜中带着蛊惑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微眯着眼睛看着我,

「差点忘了,你今天一直在等我睡觉。」

我回过神的瞬间,直接被他抱起,扔在了柔软的床榻间。

下一秒,他扣紧我的后腰,将我揽入怀中,轻声说。

「睡觉。」

我怔愣地抬眼看着他。

他不轻不重地掐了下我的腰。

「你的腿伤还没好,我又不是禽兽。」

「怎么?很失望?」

我不敢说话,慌忙闭上了眼。

7

谢沉或许真的是恋爱脑,但他的脑子绝对没有坏掉。

他收走了我的手机,开始调查起了这次的泄密事件。

他很快揪出了内奸,是他身边的一个心腹,被陆家收买了。

在我重获清白的那天,他将手机重新还给了我。

开机后,无数的未接电话和信息涌了进来。

都来自陆遇洲。

随着婚期临近,他真的着急了。

谢沉语气中似乎带着些抱歉。

「抱歉,我误会你了。」

我看着手机信息,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有前科,你怀疑我很正常,是我我也怀疑。」

谢沉停顿了下,继续说:「可是我收走了你的手机,还不让你出门。」

我觉得莫名其妙,「我腿受伤了,医生让我静养,出什么门?」

一声轻笑从头顶上方传来,谢沉的声音难得温柔。

「那我帮你做件事。」

我蓦地抬起头,看着眼前飘过的弹幕。

【你们俩都这么好说话吗?那隔壁陆遇洲睡梦中叫温梨的名字被林浅浅听见,两个人闹别扭闹了十八章算什么?】

【不是,这么大个误会你们不打一架就和好了吗?床那么近......】

【楼上,你的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我想了想,说:

「我想去明天的婚礼。」

弹幕突然激动了起来。

【我就知道剧情怎么会Ṭű₀那么顺,谢沉快发疯啊!】

【谢沉快点,上囚禁,捆绑,阴暗爬行的戏码!!!】

这些看小说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突然觉得有些心悸,正准备开口解释,就听见谢沉说。

「好。」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谢沉这人哪有那么疯。

谢沉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下去,沉冷的眸子里满是占有欲。

「我也收到了请柬,还差一个女伴。」

【哎哟哎哟,修罗场剧情要来了。】

8

睡觉前,谢沉竟然主动帮我按腿。

他的性子野得像狗,这时候却莫名温柔。

他大抵是因为这次误会了我,良心发现了。

我垂眸看着他蹲在身前,勾了勾唇。

这样想想,他伺候也是应该的。

谢沉掀起眼皮看了我眼,神情有些冷淡。

「怎么笑得和只狐狸一样?」

「你才是狐狸,你们全家都是狐狸。」

他手里握着我的脚踝,黑眸黯了一瞬,问道。

「你的腿好了?」

我点了点头:「医生说恢复得差不多了。」

谢沉突然问我:「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喜欢我?」

我情急之下为了保命确实这样说过。

我往回收了收腿。

「如果我说你就信,那谢总还真是好骗。」

我话音刚落,眼前就浮现出一连串打脸的弹幕。

【温梨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姐,你说这话的时候,脸到脖子都红温了。】

【你要是不喜欢他,我是狗。】

谢沉阴冷的眸子在我发红的耳根停留片刻,笑了下,掐着我的下巴,吻住了我的唇。

浅尝辄止后,他松开了我,盯着我的眼睛。

「那天没做的事,现在继续。」

我没听懂他的话。

直到我被他压在身下,眼前的字幕瞬间消失干净,我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他轻吻着我的脖颈,撑起身子细细打量着我的神情。

房间里的灯被摁熄,月光照进来,柔和他脸侧冷硬的轮廓。

好看得要命。

我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怕了?」

「谁怕了......」我呼吸凌乱,用力推了下他,骂道:「谢沉你这个王八蛋,我那天说的睡觉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他按住我的手,滚烫的体温一寸寸传递过来,笑得有些坏。

「留点力气,待会再骂。」

他低头狠狠吻住了我,堵住了我的呜咽声。

他的指尖抚过我的发丝,沿着手臂,抓住我胡乱挣扎的手。

我就这样,被他带着坠入无边的黑夜......

9

第二天清晨,我睁开眼,浑身酸痛得像是散架。

谢沉紧紧扣住我的腰,将褪在腰下的被子拉上来,给我盖好。

这时,眼前突然冒出一大堆胡言乱语的围观弹幕。

我的脸红得发烫,直接伸手扯下谢沉盖着被子。

小麦色的腹肌上,有几道浅淡的抓痕。

世界再次安静了。

谢沉盯着我,轻挑了下眉:「你这是真害羞?」

我没说话,拿起他放在枕边的腕表,看了眼。

随后将表扔在他身上。

「婚礼已经结束了,你昨天不是答应了要带我去吗!」

谢沉黑眸中露出狡黠的笑意。

「陆遇洲不是要换个人结婚吗?这么好的事,我怎么可能带你去破坏?」

难怪昨晚他要翻来覆去地折磨我。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我气得踹了他一脚。

「我回去是找他们算账的,现在婚礼都结束了,我还怎么算账?」

谢沉握住我的脚,笑了笑。

「腿刚恢复好,别踹坏了。」

「晚上在你家还有答谢宴,我带你去。」

差点忘了,婚礼后还安排了答谢宴。

下床时,我的腿软得发颤。

刚站起身,又一屁股坐下。

脑中又浮现出昨晚激烈的画面,恨不得再踹谢沉一脚。

我抬眼看着他,伸了伸脚,咬牙道。

「帮我穿鞋。」

谢沉蹲在我身前,为我穿好了鞋。

我抬手,拍了拍他额前黑发上散落的羽毛。

他低笑了声:「温梨,你摸狗呢?」

我嗯了声:「狗挺乖的。」

10

回到温家,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鬼。

「温梨不是逃婚了吗?怎么回来了?」

「为什么,当然是后悔了。」

「可惜,现在陆遇洲已经和温浅浅结婚了,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陆遇洲仰头喝完杯里的红酒,望见了我,一瞬间失了神。

他穿过人群,脚步跌跌撞撞,走到我面前。

「温梨,你现在出现是什么意思?你后悔了吗?」

「只要你向我服个软,我马上和她离婚娶你。」

「我心里一直有你,我当初和林浅浅在一起,只是想让你吃醋。」

看来他今晚真喝了不少酒,就连真心话都说出来了。

我也是看了弹幕才知道。

现在他虽然娶了林浅浅,但我依然是他那心里那抹忘不掉的白月光。

可他好像忘记了。

我不仅没那么好......而且还挺坏的......

我朝他举了举酒杯,淡淡笑道。

「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来祝福你的,祝你和林......不对,祝你和温浅浅天长地久。」

陆遇洲看我的眼神竟有些深情:「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对吗?」

当然不是,我真话是想骂人。

他都已经结婚了,竟然还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觉得恶心吗?

我不想和他多说话,越过他的身侧往里走。

他伸手想抓住我的手腕,却被我避开。

我将杯子里的红酒泼在他的脸上。

「别碰我,滚!」

下一秒,一杯红酒泼在了我的裙子上。

我一抬眼,便看见了温浅浅。

她护在陆遇洲身前,咬着唇,胆怯开口。

「温小姐,如果你是来闹事的话,请你离开。」

ƭũₘ

「这里是我家。」

「现在也是我家!」

不愧是小说女主,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也是这么一脸坚毅。

倒衬得我像破坏他们的恶毒女配了。

我冷笑着看向林浅浅:「那就看你,能不能留下来了。」

扔下这句话,我穿过围观的人群,上了楼。

回到我的房间,从衣帽间里挑了一条裙子。

我换好裙子后,眼前又浮现出了字幕。

我大概就是他们所说的恶毒女配,不断作死,最后没什么好下场。

我想改变结局,只有讨好陆遇洲,再和温浅浅做姐妹。

真是可笑。

让我做这种这么恶心的事,还不如就做一辈子的恶毒女配,管他有什么下场。

突然间,我后背的拉链有些拉不上去了。

我低骂道:「谢沉这个混蛋,知道我脚受伤了不能运动,还逼着我每天吃那么多饭,让我胖了好多......」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背后的拉链被捏住,往上拉了些。

我以为是刘妈,深吸了口气,说。

「用力点。」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怎么?昨晚没把温小姐伺候满意?」

后背的拉链被拉了下来。

温柔的吻落在我的后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侧。

眼前的弹幕消失了。

我表情一僵,侧过脸,看见了谢沉。

「你怎么上来的?外面那么多人......」

「翻墙,没人看见。」

「这么无耻的事,谢总是怎么风淡云清地说出口的?」

「因为还要做更无耻的事。」

谢沉将我翻了个个,把我抱到首饰柜上,捏着我的下巴,狠狠吻住了我。

他有些不对劲,动作强势,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直到我呼吸不过来,用力拍打着,他才松开我。

他的双手撑在我的身侧,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将我困在方寸之间。

呼吸交织间,有淡淡酒气弥漫。

黑夜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我喘着气,用力捶了下他:「混蛋,别找我发酒疯。」

他眼底划过一丝戾气,冷笑了声:「我要是不喝酒就冲上去把陆遇洲的眼睛挖了,他都结婚了还敢那样看你。」țú⁹

他这样说话,还真的挺像反派的。

我拽了下他的领带:「别那么坏,以后没什么好下场。」

「什么下场?」

「会死得很惨。」

他慢条斯理地解下腕表,朝我笑道。

「嗯,到时候带着你一起。」

「混蛋......」

他低头吻住我,将我没说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

11

折腾了半小时,谢沉终于翻窗离开。

我换好衣服坐在化妆镜前,遮去身上的暧昧痕迹,那些弹幕又出现了。

我走下楼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

大厅里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谢沉站在人群中,西装革履,戴着副金丝眼镜。

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

我淡淡挪开视线,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我爸突然走到我身前。

「你这时候出现是什么意思?怎么?你想破坏陆氏和温氏的联姻?」

我冷冷抬眼,看着他。

「我消失了这么久,您都没有找过我,在这段时间里您认了个新女儿,还安排她代替我嫁给了陆遇洲,让温家成了整个南城的笑话。」

话落,「啪」的一声响。

我爸当众给了我一巴掌。

我脸朝旁边歪了歪,唇齿间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

全场静默无声。

谢沉神色沉冷,在他动作之前,被我的眼神制止了。

我爸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女,给我滚出去!」

我从小乖巧听话,还从未像这样当众忤逆过我爸。

「这里是我家,不仅如此......」我冷笑了声,「从今以后,温氏的温,也是温梨的温。」

王秘书小跑到我的身侧,将一份文件递到了我手上。

我签好了字,直接将文件甩到了我爸面前。

「您一直都说温氏是您的心血,所以我这么多年都不争不抢,让您稳坐高位......可您大概是忘了,温氏是我妈和您一起打拼下来的,温氏从来都不是您一个人的。」

「您应该还不知道,我妈在离世前收购了许多温氏的股份,悄悄留给了我。」

「所以我现在是持有温氏最多的股权的人,明天我准备召开董事会,您记得按时参加。」

我爸看着文件,整个人都傻愣在原地。

我的视线落在我爸身后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身上。

她就是温浅浅的亲妈,那个我爸在婚后都无法忘怀的初恋。

如果我在那次车祸中真的死了。

原本属于我和我妈的东西,就会落在她和温浅浅手里。

想想都觉得可笑。

我越过我爸,走到陆遇洲父母面前。

「等我成为温氏的掌权人后,我们与陆氏的合作就此作罢,难为你们今天演了这么场换新娘的大戏。」

陆爸爸被气得面色惨白。

「不和陆家合作?南城谁还能和你们做生意?」

「我可以。」谢沉的声音蓦地响起。

陆爸爸看了眼我毫无变化的神情,被气笑了。

「整个南城都知道谢沉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你真想好了要放弃陆家,和他合作?」

「只要你愿意,今天的婚礼不作数,我还是能让你进陆家的门。」

我笑了:「陆家生意做得比温家大还是有原因的,这种话陆董也能说出口。」

谢沉缓缓走到我身侧,偏过头问我。

「温小姐不嫌脏?」

我一愣。

谢沉冷冷勾唇:「温小姐既然没有在垃圾桶里捡男人的习惯,就别在这里待着了。」

我差点笑出声。

谢沉的嘴,还真够毒的。

从始至终,陆遇洲都一直死死盯着我。

他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看了弹幕,我才知道他在说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像他这么爱我的人了。

如果我执意要踏入火坑,他以后再也不会管我了。

难怪站在他旁边的林浅浅被气哭了。

我没再看陆遇洲一眼,直接跟在谢沉身后离开。

刚走出大门,我脚下的高跟鞋崴了下。

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

我望着谢沉的背影,忍不住嘀咕。

「走那么快干什么......」

谢沉听到了我的抱怨声,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下一秒,他直接半蹲在我身前。

「我背你。」

大厅里的众人都傻眼了。

我看了弹幕才知道,那些人震惊的倒不是因为我和谢沉之间关系亲密,毕竟我们这个圈子里,关系一直很乱。

他们震惊的是谢沉那样的人,竟然会那么听我的话。

我看着蹲在面前的男人,也有些发愣。

「你想干什么?」

谢沉笑了下:「大小姐,你还要我蹲多久?快上来。」

我抿了下唇,直接趴在谢沉背上,就这样被他背着离开。

12

谢沉背着我,踩着地上斑驳的月光,稳稳往停车的方向走着。

寂夜中,他突然开口。

「对了,和你说个好消息,开车撞你的人找到了,在飙车的时候出了车祸。」

「他死了?」

「没有。」

「那算什么好消息。」

「他被追捕时撞上了山崖,现在生不如死,要是能活过来,下半生应该会在牢里度过。」

谢沉的性格我是知道的。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次意外应该不是真的意外。

我搂紧了他脖子,轻声开口。

「我如果性格像你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受欺负了?」

他的脚步停顿了下:「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有些事让我来做就好。」

我微微垂眸,一滴泪滚落进他的后颈。

我被谢沉放在副驾驶座上,他摘掉眼镜,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上我有些红肿的脸颊。

「还疼吗?」

我吸了下鼻子:「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可我什么......什么都没为你做过,凭什么......」

「那你......」他的指骨轻蹭了下我的脸颊,说:「多给我做几顿饭,我还挺喜欢的。」

我怔愣地点头。

谢沉发动了车。

因为我出过车祸,他开车的时候总是很认真。

一路上寂静无言。

只有满屏的弹幕从眼前晃过。

【刚才谢沉是想让温梨嫁给他吧?怎么不敢说?】

【害怕被拒绝吧。】

【对啊,他知道温梨现在和他在一起很有可能是利用,也知道自己在清醒地沦陷。】

【这纯纯恋爱脑啊,我嗑死。】

逼仄静谧的空间里。

我听见,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加速跳动的声音。

13

说实话,我也没弄清楚现在和谢沉到底算什么关系。

反正在商场上,我们从死对头一瞬间变成了合作伙伴。

还是特别信任的那种。

我让王秘书送过去的合同,他手下的李副总让律师逐字逐句地审核,生怕我再给他们挖什么坑。

谢沉却直接从律师手里拿过合同,唰唰两下签好了字。

李副总气得跺脚:「你怎么看都没看就看字了,那女人又算计你怎么办?」

谢沉唇角微勾:「算我活该。」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正站在不远处,正巧听见李副总正在说我的坏话,神色有些尴尬。

谢沉直接把合同扔给助理,冷冷看向李副总。

「再多说一个字,明天就把你调去南极。」

扔下这句话后,他走到我面前,语气温柔。

「带你去吃晚饭。」

我坐上了他的车,从包里拿出合同的复印件,开始和他细讲合同条款。

他似乎没有认真听,瞥了眼不远处的老巷,突然问我。

「我记得你好像有洁癖。」

「是有点。」

「那还是去平常那家餐厅。」

我突然看见眼前飘过一条弹幕。

【谢沉应该想带温梨去他以前经常去的路边摊,可是那种地方,大小姐一定会嫌弃。】

我抿了下唇:「吃腻了,要不你带我去吃你喜欢的。」

他笑了下:「我喜欢吃的,大小姐会觉得粗俗。」

我偏过头看他:「我觉得你也挺粗俗的,也没嫌。」

谢沉被气笑了,踩下油门,带着我去了老城区。

黑色宾利停在巷口,他拉着我的手去了一家招牌老旧的路边摊,又问了我一次。

「你确定要在这吃?」

「吃。」

我在塑料凳上坐好,谢沉很快点好了菜。

虽然是路边摊,但餐具都用开水烫过,还挺干净的。

「你以前经常在这吃饭?」

谢沉将擦干水渍的碗筷递给我。

「哪能经常吃。」他扯扯唇角,「第一次打拳挣了 100 多,我在这吃了顿饭,那时候鼻青脸肿的,还把老板吓了一跳。」

我看着他随意的神情,心底有些泛酸。

我一直知道他以前过得很苦,但没想到这么苦。

菜很快端上来,他夹了一筷子菜到我碗里。

「尝尝味。」

小炒的味道偏咸,很有烟火气。

我看着他唇角的笑意:「味道不错。」

我扒了两口饭,听见谢沉问我。

「听说最近你爸要和你断绝关系了。」

我点了点头:「他们都觉得我被你骗了,整个温氏很快就会落在你手里,倾家荡产。」

「我不被你骗都不错了。」

「不会骗你了。」

「温梨。」他眸光微动,「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真......真的......」

谢沉轻笑了声:「你现在就挺像骗我的。」

我突然恼了,在桌下踢了下他的小腿。

「混蛋。」

「这句就不像在骗人了。」

我现在好像突然明白了,弹幕里所说的țų₉,小说女主就算长了嘴也没ṭū₄用的无力感。

14

这片街区的治安不太好。

隔壁桌来了几个小混混,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

谢沉从钱包里摸出钱放在桌上,对我说。

「别吃了,回去我给你煮面。」

我被谢沉拉着站起身,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搂住我的肩往外走。

他手上的力道收紧。

「往前走,别回头看。」

我听着后面悉索的脚步声,意识到那几个小混混跟了上来。

我正准备加快脚步往外走时,谢沉拉住了我。

「等等,不对劲。」

我回头望了眼,刚才跟在身后的小混混都跑开了。

巷口处突然出现好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沉就挡在我身前,一拳撂倒了个冲过来的男人。

一道银光在夜色中划过。

我惊呼一声:「小心,他们有刀!」

耳边是拳拳到肉的声音,谢沉回头看了我一眼:「找个地方躲好。」

我跑到角落,抖着手摸出手机准备报警。

一个手握匕首的男人朝我冲来。

我突然意识到,今天的这一切好像都是冲我来的。

我慌忙后退,在他的匕首快要刺向我胸口的瞬间,那人被谢沉从身后锁住脖子。

男人往后一仰,摔倒在地。

谢沉让我跑。

可我没跑几步,就摔了个狗吃屎。

「真是没用。」谢沉缓缓走到我面前,轻笑道:「大小姐,你要是没了我怎么办啊......」

我看了眼他身后横七竖八躺着的那几个人,随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进他怀里。

突然间,我的身子僵住,缓缓挪开放在他后背上的手。

掌心处传来一阵温热黏腻的触感。

是血......

谢沉受伤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他穿着黑色衬衫,所以我没有注意到他受伤了。

下一秒,谢沉直接带着我,一起摔倒在地。

他的体温一向很高,但现在手掌心却是冷的。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

哭得像狗。

15

谢沉从抢救室出来后,又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他的生命体征很弱。

我就像他守着我那样,守着他。

我本来想对他好点的,但他却昏迷了两个月。

我开始恨他、骂他。

「谢沉,你这个混蛋,谁让你豁出命救我的,你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你不是说要带着我一起死的吗?你要是自己先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连我亲爸都想杀我,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冷冷回过头,看见了谢沉手下的李副总。

「有什么事?」

「温小姐,那两个老东西已经入狱了,现在不仅是温氏,就连陆氏也完了。」

我淡淡嗯了声:「你去忙吧。」

李副总立刻退了出去。

此刻的弹幕。

【李副总现在对温梨和对谢沉的态度简直一模一样。】

【他大概是发现了温梨和谢沉一样疯批,不好惹哈哈哈。】

【谢沉再不醒过来,本书第一疯批恋爱脑的位置就要被温梨占了。】

两月前,那四个刺伤谢沉的人是我爸安排的。

他们的目标是我。

只要我死了,公司就会再次落在他手里。

我一直知道,我在他眼里没有利益重要,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想要我的命。

他可是我唯一亲人。

这个世界除了谢沉,好像没人在意我了。

这个世界没了谢沉,真是没劲透了。

我知道,像我爸那样的人,手里一定不干净。

所以我索性疯了,从自己家的公司下手,果然挖出了好多深藏多年的秘密,牵连了一大片人。

温家和陆家的关系一向紧密。

所以温家完了,连带着陆家也完了。

不过现在,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从南城排到了巴黎。

我ẗũ₁趴在谢沉的床边,嘟囔道。

「和你说个事,现在不只是我爸,就连陆家的人也想杀了我,给你一个机会,醒来保护我。」

「你再不管我,我就真的死定了......」

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中,头顶传来一阵轻柔温柔的触感。

我睁开眼,对上谢沉的视线。

我慌忙起身按铃,通知医生过来。

他的手却轻搭在我的腕间,好像有话对我要对我说。ţũ₁

我俯下身,凑近他。

「你要是死了,愿意和我埋在一起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哑......

南城接连下了两个月雨终于停了,乌云也渐渐散去。

医生说谢沉命大,脱离危险。

没过多久,他终于转入了普通病房。

我坐在他的病床边,削着苹果。

谢沉倚在床头看着我,懒懒笑了声。

「要不你直接拿给我啃吧,再削就只剩下核了。」

我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没停。

「爱吃不吃。」

「爱吃。」

谢沉咬了口苹果,抬眉看向我。

「听李睿说,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疯了?」

我扯了下唇。

「我为了替你报仇,把温氏也赔进去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得快点好起来,好好工作,赚钱赔我......」

谢沉笑了:「我还是病人,你就让我去工作,还有没有良心?」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坏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谢沉唇角的笑意浅淡,「我心甘情愿被你折磨一辈子。」

【谢沉这是在表白?喜欢这两个字是烫嘴吗?】

【反派的世界永远看不懂,但不影响好嗑。】

16

陆家破产后,陆遇洲带着陆家最后的那点老底远走异国他乡重新开始。

林浅浅本想跟着他离开,却被亲妈绑着送到另一个富二代的床上。

那天我逛街时,又遇见了她。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红着眼睛开口。

「温梨,我现在和陆遇洲分开了,每天只能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她总是这样,一副柔弱被逼迫得可怜样,就像全世界都欠她了一样。

我淡淡开口:「你不喜欢他,可以选择离开,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摇了摇头:「他是不会放过我和我妈的......温梨,你这次对那么多人下手,唯独放过了我,我们说到底是有血液关系的姐妹,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我觉得好笑,她自己不反抗,我凭什么要帮她?

「林小姐,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好人吗?」

「我不对你动手,是因为我完全没把你放在眼里。」

「再说了,他不放过你,你就不会报警吗?林小姐,你要是再骚扰我,我就要报警了。」

听说后来,林浅浅跟着的那个富二代在订婚后,就把她甩了。

没过多久,陆遇洲国外的公司赚了不少钱,回国了。

谢沉担心他会找我报仇,每天都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

可是没想到,陆遇洲早就把我忘了,他要报复的人是背叛他的林浅浅。

我也没想到,再次听到他们消息的时候,是在新闻里。

陆遇洲在回国后,将林浅浅骗去了陆家老宅的地下室囚禁了起来。

一周过后,林浅浅趁他不注意逃了出去,找路人报了警。

她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听说在林浅浅住院期间,陆家用钱买通了她妈,让她给陆遇洲写谅解书。

一向软弱的林浅浅竟然直接和亲妈断绝了关系,坚持要起诉陆遇洲。

她的运气不算太差,在一筹莫展之时,突然出现了一个金牌律师,免费帮她打赢了官司,将陆遇洲送进了监狱。

……

我懒懒靠在谢沉的胸肌上看着电视。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 轻笑了声,胸膛微微震动。

「大小姐,你这么爱扒我的衣服,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我张嘴吃了口他喂过来的水蜜桃:「只有这样,才会清静点。」

用发弹幕那些人的话来说,只要小说出现脖子以下的剧情,就会被关小黑屋。

只有这样,我眼前密密麻麻的弹幕,就会消失。

「帮林浅浅打官司的律师好像是你的高中同学,你安排的?」

「我突然转性了, 想做点好事了。」

谢沉抱着我低下头, 带着青茬的下巴,在我头顶上蹭了下。

「那你能不能再做一件好事?」

我抬眼问道:「什么事?」

谢沉没有说话, 回到房间换了件白衬衫。

他极少穿白色, 穿白衬衫时竟然有种一尘不染的气质。

再加上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

让我的心跳莫名加速, 脑子空白了两秒, 才嘟囔着问他。

「你让我做什么事?」

他走近了些,微敛着眸看我, 语气认真。

「我醒过来的时候问过你,你要是死了,愿意和我埋在一起吗?」

我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直到眼前飘过密密麻麻的弹幕,才懂——

谢沉是在向我求婚。

我不知道是被感动的,还是气的。

红着眼睛捶了下他的胸口:「混蛋,谁这样求婚的!」

谢沉笑了声, 抓住我的手, 低头轻吻了下我的手背。

随后拿出一枚钻戒,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我愣了下。

「你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他弯了弯唇。

「我知道, 你愿意。」

此刻,弹幕满屏。

【呜呜呜, 完结撒花。】

【原来陆遇洲和林浅浅不是主角啊, 这俩人才是,谁能想到我看到了反派的完美结局。】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 在谢沉低头吻我之前, 满屏的弹幕消失了。

故事到此结束了。

而这个悠长滚烫的深吻,持续了很久才结束。 

谢沉的指尖穿过我脸侧垂落的发丝, 捧着我的脸, 隔着缠绵的光线打量着我的神情。

「在想什么?」

我微微喘息:「在想......接下来的故事,就只有你和我了......」

他摸着我的头发, 笑着问我。

「那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我搂着他的脖子, 踮脚, 主动吻他。

他直接将我压在了沙发上。

窗外雨声淅沥,潮湿的水汽从露台飘散进来,又随着滚烫的温度, 慢慢蒸发......

我的眼前水雾迷蒙。

漫长的深夜里, 只有雨声、心跳声, 还有喘息声。

谢沉抬手蹭了下我眼尾的泪水,低笑了声,俯身凑近我的耳畔。

「有句话, 刚才好像忘了说。」

「温梨,我爱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