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雌蛇后,我穿到了基因改造的末世。



一睁眼,就被国家强行分配给我的未婚夫倒提着尾巴拎在手里。



未婚夫看着我,湿漉漉刚破壳的一条蛇。



我看着未婚夫,一米九的陌生强壮冷脸男。

隔壁领老婆:前凸后翘,妖娆美人。



我这边领老婆:嘶嘶嘶嘶——



【没有饲主会被立刻送去无害化处理。】

我当机立断谄媚地缠住他的手腕。



可他满脸都是嫌弃,还总想把我甩下来。



饲主不喜欢我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01

我被顾砚之随便装在一个塑料袋里拎回了家。

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婚介中心的工作人员不是没努力想为我争取好歹装个航空箱的待遇。



「我们给您准备了——」



但是顾大队长冷面冷心,径直递给他们一个垃圾袋。



「不用了,就装这里。」



我整个蛇都惊呆了。



工作人员倒吸一口冷气:「顾队,这是您未来的老婆——」

顾砚之倒拎起我的尾巴,冲他们冷笑。

「呵,老婆?」



隔壁领老婆:前凸后翘,妖娆美人。



我们这边领老婆:嘶嘶嘶嘶——



我:「???」

顾砚之:「……」



工作人员赶紧打着哈哈圆场,「您带回去养养,等她长大就好了。」

顾砚之当即冷酷拒绝。



「不要。」



我怒从心头起,还敢嫌弃我?他算是个什么东——



结果一转眼看见旁边墙上的巨大标语。



【没有饲主会被立刻送去无害化处理。】

这他妈——



我当机立断缠上「未婚夫」的手腕,极力表现得乖巧又黏人,芯子吐成了一朵花。



「嘶嘶嘶嘶……」



工作人员也不知处理过多少起这种盲婚哑嫁,拍花子技巧那叫一个熟练:「您看,她多喜欢您啊!」



末了拍板!



「这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上天注定?」



顾砚之冷笑一声,随手就想把我扔掉。

这哪行!

我努力直起身子,缠着他的手腕拼命磨蹭卖萌。

救救我救救我……别丢我别丢我……



顾砚之拎着我的七寸,我心如死灰地垂成一个「∩」。



完了,吾命休矣。



不料身体突然腾空!



他竟然把我扔进了塑料袋!

我:?!!!

顾砚之甚至连个结都懒得打。



工作人员还在垂死挣扎:「……万一掉出来怎么办?」



顾砚之:「要是咬烂袋子丢了就丢了。」



我:「……」



工作人员:「……」

大概觉得我实在是太惨,工作人员特意多打包了份幼蛇粮,千叮咛万嘱咐顾砚之千万记得回去喂我。



末了还悄悄隔着塑料袋跟我说。



「报警电话 110,实在不行打电话来求助嗷——」

我泪流满面……她人还怪好的嘞。



回去之后,顾砚之随手找了个废弃鱼缸把我倒进去。



他甚至都懒得随手擦一下,缸底厚厚的全是灰!



我刚探头就被熏得打了个喷嚏,还没来得及探头好好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突然「咚」的一下!



从天而降一坨死不瞑目的乳鼠尸体!



差点儿砸我脑袋上!

我惊恐地抬头,看见顾砚之正毫无素质地把工作人员打包的幼蛇粮从半空大剌剌倒进来。

一坨坨冰冻死老鼠在玻璃上砸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他边倒还边嫌弃。



「……你怎么吃这个?」



要吃你吃,我才不吃。



我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离死老鼠远了点。

见我半天不动,顾砚之「啧」了一声,直接粗暴地抓着我的头往老鼠身上摁。



「吃。」



嘴碰到乳鼠尸体冰凉皮肤的一瞬间,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头就想干他!



结果一张嘴,看见顾砚之冷漠的表情。



我立即怂了,装作打了个哈欠,又一点点,一点点地缩了回去,把自己盘成小小的一坨。



见我打死不吃,顾砚之拿起手机,有些不耐烦地给中心工作人员发了条语音消息。



「她不肯吃饭。」



中心人员十分负责,当即打电话追了过来。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段幼蛇饲养注意事项,末了最后补了一句。



「小蛇到了新环境可能会不适应,不吃食也正常,让她一个蛇静静就行。



「您要多注意互动,和未婚妻培养——」



啪,电话挂了。



顾砚之好像完成了天大的任务。



「不吃就不吃吧。」

好家伙,人家说了五分钟,他就只听见了「静静」。



然后?



然后他就真走了。



好一会儿没听见声响,我正纳闷呢,小心翼翼探头一看。



!!!



——眼泪顿时不争气地从嘴角喷了出来!

顾砚之正在脱衣服准备洗澡。

宽肩窄腰,八块腹肌,身上还有不少陈年的伤痕……看起来真的又 daddy 又辣!



我都看呆了。



——这就是国家给我分配的老公吗?



谢谢国家!



不料眼前突然一黑!



从天而降一件男人的 T 恤,连我带玻璃缸一起罩了个严实。



顾砚之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瞎看什么。」



狗男人。



……



我和乳鼠尸体相敬如宾了半夜,化冻的水都要流到我身上来了!



我实在饿得受不了,兮兮索索地攀着他的衣服从玻璃缸里钻出来,艰难地爬到顾砚之的床边,费了牛鼻子劲才爬上他的床。

我试探性张张嘴。



妈的,不会说话。

结果才刚露出一个头,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精准地卡住七寸,我当场芯子就被勒出来了。

「什么东西?!」



我被掐得直翻白眼,拼命用尾巴勾他的手,内心充满恐慌。



幸亏灯在顾砚之把我甩出去之前亮了。



看清是我,顾砚之沉默了。



「你怎么爬出来的??」



不过他语气虽然凶,动作却不重,把我放在了地上。

「宠物不准上床。」

我气鼓鼓地盘在原地瞪着他,冲他张大了嘴。



他总算懂了。



「饿了?」



顾砚之毫无风度地拎着我的七寸回了玻璃箱,指着死不瞑目的乳鼠给我看:



「不是给你留了吃的吗?」

我冲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愤怒地把芯子吐成了一朵花,谁要吃老鼠啊!



我们相互对峙了半天,后来还是顾砚之让步了。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掏出了手机。



我定睛一看,发现他正在搜索。



【幼蛇饲养指南。】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去开了冰箱,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从玻璃箱里拎出来,掐着脖子,掰开嘴,硬生生灌进去一个鸡蛋。



然后合上嘴,从脖子到尾巴捋一遍。

动作自然熟练,一气呵成。



末了盖上盖子,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

「吃饱了就睡觉。」



直到被扔回去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气得整条蛇都立了起来哐哐撞缸。



狗男人!



呸!

02



顾砚之很忙。

总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走的时候给我开电视。

我守着看了半个月电视,总算了解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穿来的世界是一个战乱后重建的末世,有致命的辐射和凶残的变异兽,所有人都必须经过基因改造才能生存下去,环境十分恶劣。



因为改造的关系,繁衍后代变得非常困难,还存在极大的基因滑档风险。



所以,基因匹配度变得尤为重要。



政府针对这个问题出台了分配伴侣制度,需要花费很高的积分才能找到合适的对象。

顾砚之花费高额积分完成了匹配——



结果匹配到一个我。

非但老婆没了,还得千辛万苦把我养大。



简直是听起来都要去举报诈骗的地步。



我偷看过他上衣里的证件,想知道他混了什么基因。



可惜上边儿没写。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



压根儿不需要写!



因为他就是个畜生啊!!!

一周后婚姻介绍中心的工作人员上门回访,看见我的凄惨处境时都惊呆了。



「顾队……这是您的未婚妻,不是宠物蛇啊。



「您怎么能真的一直把她关在鱼缸里养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鱼缸里和一只满地乱窜的小白鼠殊死搏斗。



别误会,我跑,小白鼠追。

因为顾砚之是狼性教育的忠实支持者。



他坚定地认为,我必须从小培养警惕性和搏斗能力,这样以后长大了才能更好地在野外生存。

我听见工作人员在小声蛐蛐他。



「难怪外头对他风评不好,这么大年纪了也没人喜欢,最后只能靠匹配。」



「这当人的事是一件都不做啊……」



「哪有这么对老婆的!」



我正竖着耳朵偷听他们说话,边听边在心中疯狂点头,突然尾巴一痛,被不知什么时候摸过来的小白鼠狠狠咬了一口!

疼得我当场就蜷成一团!

说时迟,那时快!



顾砚之出手如电地把小白鼠从鱼缸里抓出来,拇指和食指扣住老鼠脑袋一扭,刚还嚣张跋扈的小白鼠瞬间就瘫软下来,彻底死透了。



顾砚之把我从鱼缸里拿出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不是教过你了吗?没弄死对手之前不能放松警惕。」



他边教训我边给我上药,动作温柔又熟练,末了再给我嘴里塞了根肉条,又摸摸头放回去。



中心工作人员看得目瞪狗呆,看到最后,纷纷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等到把我拎上秤称了称,发现体重远超正常蛇的时候,他们的笑容就更真挚了。



「两位相处得不错啊,那行,就这样,我们先走了。」



我有些茫然地立起身体,看了看自己尾巴上的伤口,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欺骗了。



相处得不错?



怎么不错?



能不能先给我解决一下每顿饭都要自己抓的问题?



这是虐待吧?

有没有未成年蛇保护单位能管管啊!!!

03



在确定我长大了一点儿,哪怕在家里满地跑也不会被他一脚踩死之后,顾砚之就没那么关着我了。



好吧好吧——



主要是他自个儿习惯了家里有个我,知道家里还有个活物,不至于出手就取我狗命。



可玻璃缸里实在太硬了,我每天都睡得骨头痛。

于是我四处巡视了一圈。



呵。

这个家里,还有蛇去不了的地方吗?



于是我雄赳赳气昂昂地爬上了他的床,比着他的身体抻直,期待着他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



你们都看过那个都市传说吧?



宠物蟒每天晚上抻直了和主人一起睡觉。



主人还以为是蟒蛇喜欢他。



直到兽医警告他:



「蛇每天跟你一起睡,是在用自己的身长测量你的身高,想要一口吞掉你喔。」

桀桀桀桀桀桀——



吓死他!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醒得比顾砚之晚。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他在脑壳上弹了一下惊醒的。



我像一个弹簧一样直挺挺立了起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僵硬的「L」。



「谁让你上来的?」顾砚之皱着眉问我,他试图用手帮我掰直,「你怎么……这个形状?」

我疼得龇牙咧嘴,还要强行嘴硬——幸亏他看不懂蛇的表情。

「缸里太硬,睡不着?」顾砚之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

「知道了。」



等他走了,我躺了好久才缓过来,每扭一下都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喀啦喀啦」声。



妈的,抻直了一晚上,浑身都麻了。



……



第二天,顾砚之掀开被子。



我直挺挺躺在床上,和他面面相觑。

顾砚之:「……」



他掏出手机给我拍了张照片,发给中心。



「幼蛇可以睡床吗?



「最近她总爬我床上,给她买了宠物冰垫也不肯去睡,不会被压死吧?」



许久之后,中心那边的人发来了一条语音,透着满满的心虚。



「啊……那应该是她很喜欢您才对。」

第三天。



他翻身压到了我的尾巴,我惊慌失措一口咬住他胸前的那点。



顾砚之:「……」

第四天。

顾砚之面无表情从裤管里把睡着的我掏出来。

第五天,第六天……

顾砚之的眼圈比熊猫还黑。

——第七天的时候,我发现顾砚之床头多了一个小小的棉窝。

「睡这吧。」他把我像盘蚊香一样塞进去,放好,又拍了拍,声音里满是沧桑。

「你好,我也好。」

……

到了我例行体检的时候,顾砚之顺口问了一句医生。

「最近她总喜欢跟我一起睡,是因为喜欢我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医生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顾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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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只是在量你有多长,想吞掉你而已。」

我:「……」

顾砚之:「……」

当天晚上他就把我放回玻璃缸,还特意盖上了盖子!

怎么这样!

玩不起吗!

04

顾砚之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这天,他回来的时候,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很久。

然后冲我伸出手。

我:?

是我今天没迎门吗?

我想了想,用蛇芯子舔了舔他,顾砚之先是一愣,随即像被什么烫了一下,迅速把手收了回去。

他教育我。

「女孩子要矜持一点!」

我翻了个白眼儿。

呵。

你让我在鱼缸里和小白鼠打生存赛的时候,可没把我当「女孩子」。

「今晚我们队聚餐。

「所有人都要带老婆过去。」

我迷茫地直起身子,用尾巴指了指自己。

顾砚之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几分破釜沉舟。

「对,你也要去。」

直觉告诉我,肯定没好事。

果然——

这他妈是鸿门宴啊!

人家带来的个个都是前凸后翘的大美人,香风阵阵,娇声软语让人心头发痒,末了敬酒到了顾砚之这里。

「顾队,祝您和您夫人——」

我端庄地盘在顾砚之肩膀上,冲他们吐了吐芯子。

「嘶嘶嘶——」

然后对方就卡住了。

最后只好绞尽脑汁夸一句。

「养得真好,珠圆玉润。」

这我可就不高兴了!

我哪里胖了!

……

顾砚之Ţü₀身边围了不少吹嘘套交情的人,听起来他还挺牛逼的?

听不太懂,反正吵得我整个蛇脑子都嗡嗡的。

光记得顾砚之不准他们抽烟了。

好不容易他们寒暄完了,顾砚之找了个地方吹风,我缩在顾砚之的口袋里昏昏欲睡。

突然听见两个醉鬼在聊天。

「你看见顾砚之的老婆了吗?」

另一个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那条泥鳅吗?」

我当场就要从顾砚之口袋里窜出来替自己讨回公道,却被他强行用手指按了回去。

气死蛇了!

哪条泥鳅有我这么好看!

第一个人的语气酸溜溜的。

「能打有什么用,到处被人供着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靠基因匹配,养个那种玩意儿,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变成人呢。」

「就是,人家晚上回去抱着前凸后翘的老婆打炮,他只能跟条蛇……」

两个人猥琐地笑了起来。

顾砚之走到他俩身后,冷笑一声。

「说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对方两人顿时像被掐住喉咙的鸡,脸上冷汗一串串往下冒。

「顾队,您,您在这啊?」

「说啊,跟蛇怎么?」

我狐假虎威地从他口袋里冒出头,冲那两个人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顾砚之抱着双臂,在那两个人连腿都开始发抖之前嗤笑一声。

「没种的东西,滚。」

那两个人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跑了。

……

晚上回去之后,顾砚之嫌弃地把我拎起来,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认真问我。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

这不是为难蛇吗!

我哪知道啊???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顾砚之摇摇头,嗤笑一声。

「我真是喝多了,竟然会问你这个。」

说完这个狗币就把我随手丢一边,自顾自去洗澡了。

我:?

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暴击!

我气鼓鼓爬到镜子前面,直起身子,用尾巴尖支地,对着镜子左扭右扭,努力把自己凹成 S 形。

不就是前凸后翘吗?

说得好像谁不行一样!

我对着镜子抛了个媚眼。

……不知道我以后变成人形是不是也能像今天见到的那些大美人一样身材火辣?

想想还挺让蛇期待的。

正当我用尾Ṭŭ¹巴尖儿碰嘴练飞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拍照的咔嚓声。

我整个蛇都僵硬了。

咔嚓咔嚓转过头去,正看见顾砚之在皱着眉打电话给医生。

「照片和视频都发给你了,你帮我看看,她是不是有病?」

妈的,你才有病!

你全家都有病!

医生困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等等,我查个资料。

「好像没见过这个情况?要不你现在把她带过来检查一下,照个片?

「也有可能是长了寄生虫,所以浑身都痒。」

我:???

然后我就真的被顾砚之送到医院去了!

我拼命挣扎未果,医生眼疾手快给我戴了个麻醉面罩,我甚至还没能数到七,就耷拉着芯子昏死了过去。

05

我醒来的时候,眼前朦朦胧胧好像罩着一层纱布,有只手在我浑身摸来摸去。

更可怕的是,有根冰凉凉的东西正在不断擦拭我的泄殖腔。

妈妈啊!有变态!!!

我顿时冒了一身鸡皮疙瘩,当机立断一跃而起,却被一双残忍无情的手死死抓住。

「别跑!」

经过一番挣扎,我总算从纱布下探出头,正看见医生高高拎起我的尾巴,准备用棉签捅我!

艹艹艹那是不是妇科棉签?

那个棉签头有那——么大!

我当时吓得整个蛇都变色了!

我死死扒着顾砚之的手腕,整个蛇都在瑟瑟发抖。

「他他他……他要对我干什么?!」

顾砚之盯着那根棉签,脸上也写满了不赞成。

「……一定要这么大一根棉签捅进去吗?」

我瞳孔地震。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取样就是要捅进去。」医生征求他的意见,「要不我换根小点的?」

「这个检查一定要做吗?」

顾砚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边建议最好还是做。」

我眼泪都要下来了,死死缠着顾砚之的手腕,不敢松一点。

他问我:「真不想做?」

我疯狂摇头,泪眼汪汪看着他。

总算在医生伸手来抓我的时候,顾砚之挡住了他。

「算了,我们先回去观察一下。」

医生还有些悻悻地,十分不赞成。

「顾队,您这样太惯着她了。」

呸!

庸医!

你才有病!

……

回去的路上,顾砚之还在教训我。

「叫你平常均衡饮食,不要挑食。

「现在好了吧?大晚上抽筋还要过来检查,知道错了吗?」

……

我整个蛇都惊呆了。

这是强词夺理吧?

是他脑补我生病了还要带我去医院抽血,还差点用棉签爆我的菊,我都没怪他大晚上折腾我,他竟然还怪我挑食??

我哪一口食不是他喂的啊???

我决定了,我和顾砚之的感情破裂了,我要和他绝交。

绝交到今晚 12 点。

因为他给我加了顿夜宵。

纯肉。

一丁点儿蔬菜都不带的那种。

他边喂我边给朋友发消息,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给我推荐的兽医靠谱吗?

「上来就把我的蛇从头到尾摸了一遍,还要用那么大的棉签捅她?

「她明明很健康,这是过度医疗吧?

「有没有他的医师执业证书编号,我要去查一下是不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他朋友的消息回来了。

「神经病。」

06

我越来越好奇顾砚之混的基因品种究竟是什么。

可每次问他,他都是一副「你怎么能这么不矜持」的表情。

我十分困惑。

我就问问他的品种……他怎么搞得好像是我问的是他有多大一样?

最近顾砚之身上的气息有点儿不太对,脾气也不好,我不太敢招惹他。

直到半夜,我被奇怪的动静惊醒。

声音是从顾砚之的方向传来的。

他的床头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压抑隐忍的男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我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结果一看瞬间就清醒了。

卧槽!

两根!

好大!

男人喘息着靠在床头,汗水顺着漂亮的胸膛肌肉一路往下,我看得下意识「咕咚」咽了一下口水。

嘤,好看,爱看,还要,就按照这个标准来。

顾砚之的品种简直不言自明。

随着那边动作越来越激烈,喘息声性感得让蛇窒息,我下意识连尾巴尖儿都蜷紧了,仿佛有什么东西一波一波涌上来,连我身上好像都有些发热。

想……缠着他。

随着一声粗喘,顾砚之取过纸巾擦手,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正好和我对视了一个正着。

我:芜湖!

顾砚之整个人都僵硬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

卧槽,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忘了。

然后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被子里。

这我可就不乐意了。

我还没看够呢!

我还在抻着脑袋痛心疾首,就被已经穿好裤子的顾砚之毫不犹豫地倒提着尾巴尖儿拎了起来。

我被拎得大脑充血,脑袋刚好贴着顾砚之强壮高热的大腿肌肉,没过脑子,下意识就舔了一下。

——好硬!

顾砚之一个哆嗦,险些把我扔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问我。

「你看见什么了?」

我眨眨眼睛,十分诚实。

「区区……两根?」

然后他就恼羞成怒了!

顾砚之这个狗币男人把我关在缸里,还特意加了盖儿!

气得我立起来哐哐撞缸!

「小气鬼!」

「你长出来不就是为了给人看的?」

好不容易撞歪了缸盖探出头,结果还被他一嘣儿弹脑门上给弹了回去。

「从今天起我们分开睡。」

「为什么!」

我据理力争。

顾砚之:「你未成年。」

这我可就不困了!

我激动得把玻璃盖都给顶翻了!

「成年了就可以看了吗!」

顾砚之残忍无情地把我扔了回去,啪的一下连鱼缸里的氛围灯带都给我关了。

「闭嘴,关禁闭!」

07

偷窥是有报应的。

第二天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个儿的眼睛突然睁不开了。

眼睑又红又肿,还发热,稍稍动一下就疼得钻心。

顾砚之早上来喂食的时候,我盘成一团,没理他。

他以为我是在跟他闹脾气,还特意用长镊子夹着肉在我面前来回晃了几下,结果发现我连拒食的方向都找不对,这才发现问题。

被他从缸里拎出来的时候,我整个蛇都蔫了。

顾砚之当机立断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给另一个医生打电话……之前那个把他拉黑了。

「我的蛇病了,左眼睁不开,头肿得很厉害。

「现在送过来检查是吧?

「行,我现在就开车过来。」

在去的路上,顾砚之本来想把我装进航空箱,见我梗着脖子抵死不从,也就算了。

我趴在副驾上,头也痛,脖子也痛,眼皮根本抬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脑袋下面被垫了冰冰凉凉的东西,还有只温热的手时不时摸摸我的脑袋。

「别怕,我们很快就到了。」

他人还怪好的嘞!

我决定原谅他昨晚关我禁闭的事了!

……

到医院后。

医生把我从航空箱拎出来检查,我有气无力地瘫软成一条。

「长了个针眼。」

医生检查完之后得出诊断结论,还随口开了个玩笑。

「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有点心虚地埋下头,用尾巴尖儿挡住。

顾砚之的表情很古怪。

「……蛇也会长针眼?」

「当然会。」

他的表情实在太可疑,医生看起来和他是熟人,熟稔地用肘关节撞撞他。

「说说看,你到底给她看什么了?」

顾砚之面无表情。

「没有。」

可红透的耳根出卖了他。

医生故意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大声蛐蛐。

「你怎么能这样呢?孩子还没成年呢!」

顾砚之的脸色更难看了。

「闭嘴,开药。」

医生憋笑憋得浑身都在抖,边开药边问他。

「贵的还是便宜的?」

「有什么区别?」

「效果没什么区别,就是贵的不会那么痛。」

顾砚之毫不犹豫。

「贵的。」

医生终于绷不住了,边捶桌子边疯狂大笑。

然后顾砚之就气急败坏拎着我的脖子走了。

走的时候没忘拿药。

医生追在我们背后喊。

「别忘了来复查!少给她看点有的没的!」

余音绕梁。

就差拿个喇叭。

所有人都齐刷刷看过来。

顾砚之走得更快了。

08

最近我的身体不太对劲。

顾砚之出完任务回家的时候,我刚好蜕完皮,瘫软成长长的一条,感觉自己仿佛去了半条命。

顾砚之也不嫌弃,仔仔细细把我抻平量完记录尺寸,眉头皱得死紧。

「你最近蜕皮是不是有点频繁?」

我有气无力抬起头,企图骗点罐罐。

「饿饿,困困……」

「还一点都没长大。」

这我可就不困了!

「不能吧!」我震惊得芯子都飞了出来,「那我不是白受罪了??」

他竟然边翻他的《幼蛇饲养笔记》边用眼皮夹我!

「谁让你挑食。」

我当场拔地而起!

……

晚上我翻来覆去烙蛇饼失眠,却听见顾砚之悄悄从床上起身,还特意躲到阳台上去打电话。

大胆!

这个家里有什么事情是蛇不能知道的!

于是我理直气壮跟了上去。

正好听见他给医生打电话,声音很低。

「对,她一直没长大,我有记录尺寸。

「是因为营养不良吗?」

医生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中心的工作人员可能不清楚,养成一条幼蛇除了正常的食水之外,还需要特殊的营养针。」

他报出了一个可怕的数字。

顾砚之这些年来小队成员经常有伤亡,他虽然赚得多,但给这些队员家人的抚恤金更多,加上之前还花高价跟我进行了匹配。

真要说起来,他身上的积分储存其实并不多。

至少我偷看过他的银行余额,绝对没到医生说的那个数字。

「那东西可不便宜,你真的想清楚要给她买?」

「如果不买营养液会怎么样?」

医生的声音很轻松。

「会因为基因链断裂而死哦。

「我劝你好好考虑,这可能是一笔长期的支出,这种孵出来还是动物体形的,一般大概率是先天不足。

「只是可惜了基因匹配度,很难得有和你匹配这么高的。

「你也可以向中心申请药物干预,不过你也知道这年头僧多粥少,等你排到,估计她早死了。

「你看看为了她你都来医院几次了。反正最开始也不是很想养,不行就重新匹配一个,早点把她送去无害化处理,也别折腾她了。

「我替你重新申请了匹配,听说已经有人选了,匹配度只比你之前那条蛇略低一点。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把她送回来,我们给你换一个。」

……

我本来还悄悄竖在门旁边,想等一会顾砚之进门的时候吓吓他。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整个蛇都愣住了。

心头又闷又堵,还有点酸酸的。

我知道顾砚之不想养我,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已经背着我物色新蛇了。

我不想再听下去,悄悄爬回了自己的鱼缸。

我讨厌顾砚之,不想和他一起睡了。

这还有什么好听的,他难道还会拒绝一个现成的前凸后翘的大美人吗?

……

顾砚之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阳台回来。

他在床头的窝里没看见我,找了一圈才找到鱼缸来。

我蜷成一团装睡。

他静静地看了我好一会,转身回床上去了。

我下意识把自己盘得更紧了一点。

连个航空箱都舍不得给我买。

他大概真的很讨厌我吧。

……

所以,当几天后顾砚之来到我的缸面前对我说。

「接下来我会把你托付给我一个朋友寄养」的时候,我其实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我把自己盘成一团,假装自己是一条真正的蛇。

其实他可以直接说的,没必要还编个谎话。

大概是我太安静了,顾砚之觉得不太对。

他把我从缸里捞出来,仔仔细细上下检查了一遍,实在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才皱着眉问我。

「你不问我把你托付给谁?」

有什么好问的。

你杀鸡还要让鸡记住你用的什么刀吗?

我懒得理他,把头插进了卷起的蛇卷里,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顾砚之却反而好像放下了心,连声音里都带了几分轻松。

「别生气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才怪。

09

顾砚之把我装在航空箱里交给了他的朋友。

还有一大包虚情假意的蛇粮。

我眼皮都懒得抬。

反正都准备把我送去无害化处理了,还费这个力气干什么?

他朋友很明显也是这么想的。

等顾砚之一走,他朋友就把我随手扔到了车的后备箱。

车子前面在放着节奏激烈的摇滚乐,一脚油门一脚刹车,踩得我脑浆子都是嗡嗡的,跟进了滚筒洗衣机似的在箱子里面滚来滚去。

救命,我真的要吐了。

直到又一脚急刹,航空箱的锁撞在后备箱上,被硬生生震开了。

我摇摇晕乎乎的脑子,从航空箱里țúₖ歪歪扭扭爬了出来,身残志坚地顺着后备箱的缝隙探出了头。

有风!

啊!

是自由的!

味道!

自从被顾砚之带回家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一个蛇出来。

我正新鲜地四处张望,寻思着一会从哪跳车比较好。

总不能真去死吧?

不料整辆车骤然一个急停,后备箱盖没关严,我竟然就这么被惯性甩了出去!

我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被甩到了地面上,连打了个好几个滚儿才停住。

我浑身摔得都要散架了,腹部的皮还蹭掉了一块,等我挣扎着抬头的时候,车早就跑得老远了。

我愣住了。

难怪顾砚之要把我交给他的朋友。

难怪那个人要那么开车。

原来是准备这么把我扔掉啊。

……

偏偏在这时,远处有机器人过来了。

我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没有饲主会被送去无害化处理。

我连滚带爬地躲到路边,发自内心地祈祷。

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不料机械声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发现目标。」

我吓得整个蛇都变色了,一动都不敢动。

不能吧?

这么快的吗?!

难道今天我就要死在这了???

可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我保持上半身不动的姿势偷偷斜眼看过去,发现那竟然是一个顶着兔子耳朵的年轻女孩。

她浑身脏兮兮的,惊恐地蜷缩在垃圾桶旁。

「别杀我!我有主人的,我——」

她还想说什么,一连串爆射而出的子弹顿时将她活生生射杀在了当场,鲜血四溅,她当场被活生生打成了一摊烂肉。

机械又冷冰冰的提示音响起。

「无主碳基生物已清除。」

鲜血的味道还在空气中飘荡,我眼睁睁看着它们把那个兔耳女孩的尸体从地面上铲起来,扔进垃圾袋,向地面喷洒了去气味和脏污的清洁剂后,这才转身走了。

好像那不是人,只是一袋垃圾。

我被这场残忍的杀戮震慑住了。

幸亏蛇是冷血动物,而那个见鬼的机器人看起来是红外线探测。

这玩意我在婚介中心门口见过。

谁知道顾砚之带我走的时候,还在门口笑眯眯冒着彩光祝人新婚愉快的东西,转过背来竟然是这种模样?

我都不敢想如果那天顾砚之没带我走,那两个门神会不会直接把我扔进绞肉机?

……活着怎么这么难啊?

等机器人走了,我悄悄游到兔耳女孩被打死的地方。

血迹被清除了,可墙根那里还掉落着一个破旧的项圈,是她死的时候从手里滚出去的,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

她甚至被打死的时候都紧紧攥着自己的项圈。

可那个项圈已经很旧了。

她的主人不要她了。我愣了好一会儿,有点儿低落地盘成一团。

算了,我连个项圈儿都没有——

还不如人家呢!

……

在城里生活实在是太危险,为了保住小命,我一路努力躲开巡逻机器人,跟着路标的指引艰难地出了城。

反正按照交通设计道路的原则,所有的路最后都是为了把你引向城外,越大的城市越是如此。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10

可作为一条曾经的家养蛇,外面的日子比我想得更加难过。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之前顾砚之教我的捕猎技巧究竟有多实用。

我都能独立抓到褐家鼠了!

……就当这个六个爪子三根尾巴两个头的尖嘴东西还是褐家鼠吧。

虽然不是每天都能吃饱,但是我是蛇嘛,一周不吃东西也不是什么大Ťűₑ问题。

可我没想到。

在外面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竟然长大了!

之前顾砚之因为我不长的问题老带我去医院,后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要我了。

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谁家分配的老婆长到țū́ₓ一半不长了。

这不是诈骗吗!

那个营养液又很贵……嗐,我们这种属于异宠,到宠物医院收费都要翻倍的!

算了,反正他都重新匹配别的蛇了。

和我已经没关系了。

……

直到有一天我抓老鼠,发现自己竟然卡在了通道里!

摇头摆尾折腾了老半天才通过后驱倒退着出来,不小心掉进了旁边的一条岔道,我一尾踩空,掉下去摔得七荤八素。

那竟然是一座废弃的基地!

甚至还有最基础的照明和氧气供给,再也不用怕睡在外头半夜被什么东西叼走了!

我整个蛇都激动得立了起来!

好运来!好运来!好运从四面八方来!

Yes!

……

就这么过了好几个月,我竟然真的长大了不少。

我正在睡觉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我警觉地抬起头,正考虑要不要突然袭击,没想到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这边也没有痕迹。」

是顾砚之,他似乎受了伤,声音有些虚弱。

「你们注意一下,大概这么长——」

「队长,都这么久了,应该找不到了吧?」

有人戳了一下第二个说话的。

「别说了。」

什么这么长?

我有些迷茫地探出半个头,顾砚之原本在和人说话,突然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直直朝我看过来。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

他直接愣在了原地,震惊、手足无措、想上前却又怕惊动我。

甚至还有难以掩饰的喜悦。

「别动!」

喜悦?

怎么可能。

一定是我看错了。

我毫不犹豫缩头转身一气呵成,我这辈子都没跑那么快过!

顾砚之不可置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追过来。

「跑什么,站住!你给我滚回来!」

呸,鬼才听他的,他肯定是想把我弄死回去换新老婆!

我才不上当!

我当机立断,拔尾就跑!

……最后还是被他抓着七寸逮了回来。

他把整个基地都拆了。

顾砚之发了好大的脾气,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没良心的东西!」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你跑到哪里去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我都怕你死在外头了!」

我不服气地站起来跟他顶嘴。

「不是你丢掉我的吗!」

这人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顾砚之愣住了:「谁丢你了?」

我气得芯子舞得乱七八糟,开始疯狂告状。

「你朋友后备箱都不关,特意急刹车把我甩出去!」

我把肚皮亮给他看。

「喏,这就是那次的疤,印子到现在都没消呢。」

我听见顾砚之低低骂了一声,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疤痕,问我。

「还痛不痛?」

说实话,怪痒的。

我下意识缩了回来,却从顾砚之眼里看到了愧疚和难过。



他难过什么?

受伤的明明不是我吗?

可是……

顾砚之竟然对我道歉了。

「对不起,我发誓我没有让人丢你。

「你丢了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我真的非常非常担心你。」

男人的嘴,骗蛇的鬼。

「你都让人重新匹配了!我回去是送死,我才不回去!」

「不管你看见过什么,」顾砚之在我面前单膝跪下,冲我伸出手,「我发誓我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去重新匹配一个伴侣。」

「只有你,只是你。」

这突如其来的话把我砸蒙了。

我有些茫然地用尾巴尖挠挠头。

啊?

然后就被顾砚之娴熟地一把抓住七寸,塞进航空箱打包带了回去。

果然还是拍花子吧!

11

医生一见到我就笑了。

「哟,找回来了?」

顾砚之黑着脸。

「你告诉她,我那天到底跟你怎么说的?」

男医生一双狐狸眼笑得弯起来:「哪天?我怎么不记得了?」

「苏彻泓!」

「好好好,」苏医生举起双手投降,认认真真冲我伸出手,「你好,蛇小姐,我叫苏彻泓。」

我想了想,用尾巴尖儿搭上他的手,摇了摇。

「那我就当你原谅我,我们重归于好了?」

「少套近乎。」顾砚之不耐烦了。

「之前我理解错误,导致你和顾队之前出现了误会,他当时就已经拒绝了我重新匹配的建议。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调出来监控给你看。」

我慎重思考了一会儿。

「那看看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苏医生的表情龟裂了一瞬。

……

看完监控后,顾某自证了清白,我总算给他好脸色了。

苏医生开始仗着美色拍蛇花子。

「那接下来我们做个检查?」

他笑得我有些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就点了头。

「首先,是全身检查——」

他把我拿起来摆在检查台上,仔细地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快到泄殖腔的时候,我有些不好意思,想收尾巴却被他按住,声音里还带着笑。

「别害怕,这是正常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旁边顾砚之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看完了吗?」

「体表检查没什么问题,看起来很健康,」他声音含笑,「小姑娘在外面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我骄傲挺胸!

「不过一会要抽血测一下寄生虫和激素情况。」

我瞬间就蔫了。

「能不抽吗?」

白大褂的狐狸医生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冰冷的话。

「不可以哦。」

……

然后我就被足有牙签粗的针头戳得嗷嗷乱叫,满地乱窜。

「你不能换小一点的吗?」

顾砚之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你是正经医生吗?医师证编号多少?」

苏医生:「……」

「这已经是最小号的针了,你不要反应过度好不好!」苏医生无奈,「你的蛇在外面待了几个月,皮都厚了,一般的针根本戳不透。」

他示意顾砚之看一旁盘子里一摞弯了的针头。

我还在委屈巴巴告状。

「他骂我皮厚!」

苏医生:「……」

他面带微笑地看着我,示意顾砚之把我送回来,摆好,拿过一旁的体检单又勾选了几个项目。

「我觉得这几项也需要查一下。」

然后我又龇牙咧嘴地被多抽了一管血,气得拿尾巴拼命抽他。

顾砚之一直在旁边死死盯着。

「够了没有?

「这都多少血了?

「怎么还在抽!」

在顾砚之要上手抢针管的时候,医生终于收了手。

「没见过你这么烦人的饲主!」

我雄赳赳气昂昂挡在顾砚之面前。

「不准骂他!」

我们天朝雌蛇,绝不认输!

这下换医生愣住了。

「还怪可爱?难怪老顾着了道。」

然后顾砚之就把我抄起来带走了。

他说。

「庸医!」

12

顾砚之还押着他的那个叫何柏的朋友来跟我道了歉。

何柏的脸上被揍得鼻青脸肿,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狼狈。

「对不起啊,那天我女朋友跟我吵架,我心情不好才把你放在后备箱,没想到出了车祸,把你给甩出去了。

「因为弄丢你的事,我最近都要被给顾队给揍死了。」

何柏……

那个兔子项圈上也有个柏字。

「你女朋友是只兔子吗?」

何柏本来蔫蔫的,闻言眼睛瞬间亮了。

「你见过她?

「那天之后她就失踪了!我一直在找她!」

眼看他要扑上来抓我了,顾砚之立即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了我前面。

我从他胳肢窝探出头,用尾巴尖儿在头顶左右各比了一下:「是不是头顶有两个兔耳朵,项圈上还刻了你的名字?」

何柏连连点头,脸上全是惊喜。

「对对对!你在哪见过她,也在城外吗?我现在就去!」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兔子小姐已经死了的消息。

顾砚之看了我一会儿:「告诉他吧。」

然后我就看见何柏的脸色一点点惨白下来。

到最后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天他把我送去何柏家,是为了出任务去赚营养液。

何柏在车上跟兔子女朋友吵架,分心出了车祸,他的女朋友出门来找他,结果就再也没能回去。

「虚情假意。」

我听见顾砚之这么说。

他说得很轻描淡写。

「你丢了之后,我调了所有监控,最后才确定你去了城外。

「接下来我所有的任务都在城外,就是为了把你找回来。」

他看了一眼何柏离开的方向。

「那只兔子起码流浪了两个月,他甚至都没有查过项圈里的定位。」

想到那只兔子小姐临死前死死抓着的破旧项圈,我突然有点替她难过。

……

「识人不清,是我的错。」

他郑重地向我道歉。

「让你这段时间吃了这么多的苦,是我不好。

「原谅我,好不好?」

我用尾巴抻着头思考了半天。

「那你今晚给我摸摸腹肌?」

顾砚之瞬间变脸。

「不行!」

气得我当场就不理他了。

男人的嘴,骗蛇的鬼!

13

好消息:顾某攒了足够的积分,可以开始给我打营养针了!

坏消息:打营养针——超痛的!

因为之前在野外流浪了几个月,错过了正常打针的时间段,所以现在就得像打狂犬疫苗一样集中注射。

打完第一针的时候,我痛得整个蛇都在原地打滚。

可当天晚上回去!

我长出了上半身了!

我有胸了!

十分波澜壮阔!

动如脱兔的那种!

我兴高采烈地去找顾砚之,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可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别开头,满脸通红地扔了一件衣服给我,全程眼睛都不敢往我这边看。

「穿上!成何体统!」

然后当天晚上就开始皱着眉给我搜【少女应该穿什么内衣】。

不出意外地,尺码小了。

他还认认真真去论坛上提问。

【大概一只手握不住的胸需要买什么尺码的内衣?】

被一群人追着骂变态。

……

打完第五针的时候,我长出了下半身!

顾砚之这次早有准备,面无表情给我拿来了内裤和裙子,只有通红的耳根暴露了他的紧张。

别说,还挺合适!

这次他总算学聪明了,直接问店家要最贵的链接买了一堆,然后选出来最柔软的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亲手给我挑胖次。

真是有点——让蛇脸红。

……

第七针打完之后,我终于连竖瞳和芯子都彻底进化完全,变成了完全的人类。

连医生都夸我。

「进阶非常完美,很少有动物状态出生的兽人能这么成功地在人类和拟态之间变化。」

我惊喜。

「真的吗!」

苏医生笑得非常鬼迷日眼,他慈爱地伸手摸摸我的头,又递给我一部手机。

「恭喜啊小蛇,你是我们医院三年来唯一完全变成人的。这是送你的新婚礼物,要好好吃饭,保持健康哦。

「对了,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某些人老树开花,万一他不知道节制,记得打电话及时求助,别惯着他。」

他小声蛐蛐。

「他是个畜生。」



嗐,这年头谁不是个畜生。

我的关注ṭŭ⁾点在别的地方。

「三年只有我一个蛇?」

「是啊,」苏医生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让蛇发寒,「每针营养针都够匹配一个新的你,很多人都舍不得花这个钱……」

他没来得及说完,被顾砚之打断了。

「走了。」

我有些迷茫地被顾砚之拎着后颈提走了。

上车之后,顾砚之拿出一个盒子。

「给你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落在了我手腕上的通信器上。

「这是谁给你的?姓苏的?」

我诚实点头。

他黑着脸把什么东西收了回去。

我看见了,那是一款新型号的手机,跟苏医生的撞款了!

顾砚之深吸一口气。

「……以后不准随便收别的男人的东西。」

我茶里茶气抱着他的胳膊,故意无辜地缠着他问。

「啊~不可以吗?」

啊——胸肌。

啊——大臂!

啊——好大,好硬,我喜欢!

顾砚之浑身绷紧。

「下去,坐好!」



那你别脸红嘛!

……

回去之后,他指着提前收拾好的粉色蕾丝美甲店风的客房,义正词严地说我长大了,要跟我分房睡。

我瞳孔地震。

这怎么能行!

当天晚上,我一个蛇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不着,左右晃一晃,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直到指针划过十二点。

突然,热度在体内爆发,仿佛一下被拽入欲望的深海,我整个蛇都不对劲了!

我悄悄给苏医生发消息。

【我浑身都不对劲,好热。】

苏医生秒回,言简意赅。

【易感期,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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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遵医嘱!

我抱着枕头敲响了他的房门,十分理直气壮。

「我不是你的老婆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睡我?」

顾砚之被我骤然惊醒,连低气压的起床气都没来得及发,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

我的腿软得像面条一样,他一开门就忍不住往他身上栽。

直到被一双强健的臂膀搂住。

碰到他的一瞬间,基因高匹配的可怕热度席卷全身,我忍不住在他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急得ṱų³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顾砚之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又低又哑。

他的胳膊紧紧搂着我, 我感觉自己胸腔里的空气都快被他勒出来了,却还是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缠。

我的下半身甚至变成了蛇尾, 缠着他强壮的大腿不断地缠绕摩擦——

我恨他是块木头!

就在我的尾巴尖儿从他裤腿悄悄摸进去,一路往上, 即将攻城略地的时候。

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我。

他声音嘶哑地问我。

「你确定?」

我已经快要被淹死了, 他身上的气味让我浑身更热,我的舌头变回了蛇芯子, 不受控地在他脖颈上舔舐。

我看见顾砚之的瞳孔变成了竖瞳!

他说。

「是你自找的。」

……

再然后, 我的记忆就开始缺失了。

只记得汗湿的皮肤,高热的温度,摇晃的天花板, 以及……他不知何时同样变成下半身的蛇尾!

蛇是能交配二十个小时的!

我瞳孔地震!

最开始的高热期过去之后, 我已经产生了退意,面前的人太可怕了, 体力简直跟牲口一样。

我都要被他撞散架了!

我趁他松手的瞬间变回人,还没爬出几步,就被他拽着脚腕拖了回来。

他的尾巴缠住我的腰, 尾巴尖不紧不慢地鞭打着我的臀部, 抽打的声音充满压迫感,一下下让蛇泄殖腔发紧, 我被他打出了一道道红印,连腰都撑不住了, 全靠他单手控着。

他命令我。

「变回去。」

基因中的糟粕无法抵抗,我的下半身竟然真的不受控制地变回了蛇尾!

顾砚之咬住我的后颈, 将我紧紧搂在胸前,下半身的蛇尾却一点点将我缠绕,裹紧,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更可怕的是, 蛇尾有两根!

他竟然真的在试探!

时间和空间仿佛都在颠倒错乱, 被生生搅成一池春水,只有牢牢掌控着我的他是真实的。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他的汗水滴在我的身上, 带着强烈的欲念和掌控。

「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

第二天我浑身酸痛地醒来,发现通信器里有几条未读消息。

来自苏医生。

【进化完成的当晚会进入易感期, 刚变形不适合怀孕, 相关用具已经转交顾砚之。

【祝你们度过一个完美的夜晚。 

【啾咪~】

我咬牙切齿。

我说呢!

顾砚之一个成年男性,家里有人形小孩嗝屁袋也就算了!

怎么还有双连的蛇形版?!

敢情在这等着!

我气急败坏准备找人算账,一下床的时候腿都软了一下, 险些摔一跤。

「怎么了?」

顾砚之听见声音,急急从门外进来。

他应该刚才在做饭,光着上身, 只穿了一件围裙。

!!!

暮色降临,夕阳的光线从窗外斜斜打入。

照得他的身材肩宽腰细, 剪影漂亮得如同古希腊神祇,胸前后背全是我抓伤的激烈痕迹。

我看呆了——

嗯?

这样的话……

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单手把我抱起来,神情有些担忧。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竟然罕见地脸红了。

「既然这样, 」他突然笑起来,「那我们再来一次。」

「之前都没能全用上你就昏过去了。」



??

!!!

「住手!你这个老禽兽!」

后来,他在最后关头故意坏心问我。

「我老吗?」

果然男人都很在意被说老。

我的意识都被他撞碎了, 可他偏偏卡在半途不让我上也不让我下,男人的劣根性在这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最后终于被他折磨得哭出声来。 

「是年轻的禽兽!」

他声音温柔。

「嗯,是只属于你的禽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