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潍是最好的兄弟,但是他分化成了顶级 Alpha,我却分化成了 Omega。
在被送去 Omega 保护机构强制培训前,我联系上了他:「阿潍,我分化成了 Omega,你能不能去保护机构提交申请,成为我的 Alpha?急!」
周潍只回了我一个「好」字。
然而提交申请的 Alpha 不是周潍,而是上层圈子以「铁血手腕」「不近人情」「封建古板」著称的程统,也是我的死对头。
后来,我和周潍再一次见面时,我衣衫不整地跪在程统脚下,而周潍和他的 Alpha 伴侣衣冠楚楚地坐在程统对面。
程统笑着问周潍:「你和千千之前这么要好,要不要给地方让你们叙叙旧。」
我低着头,只听到周潍低沉的声音:「一个 Omega 而已,不用了。」
后来,在卫生生隐蔽的角落,周潍将我按在身下,眼神晦暗不明,然后他——
轻轻吻了我。
1
程统请了客人来家中做客。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猝不及防。毕竟昨晚程统下手极狠,光是最终标记就做了三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后,伺候着他穿完衣服,准备等他走后睡个回笼觉。
结果回笼觉没睡成,我直接被他拉到了会客厅。
这是我五年内第一次见客人。
我跪在程统脚下,偷摸瞄了一眼,发现大多都是我和程统的高中同学。
如今他们大多数已经分化成 Alpha,少数分化成 Beta,都衣冠楚楚,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浑身散发着上层圈子的矜贵气场,和他们曾经青涩稚嫩的模样完全不同。
程统坐在沙发上,一边像揉宠物一般揉着我的头,一边和来的人打招呼。
程统曾经的跟班余姚走到他身边,玩味打量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哥,你怎么把这个 Omega 放出来了?今天他要是没耐住性子勾引其他 Alpha 怎么办?」
我心中想这余姚还是和以前一样嘴欠,刚想抬头辩驳几句,程统却拉紧脖子上的锁线,我只感觉突然的窒息,挣扎了几下,便不敢再造次了。然后就听见程统带有威压的声音:「他不敢。」
「也是,一个下贱的 Omega」,余姚嗤笑一声,拍拍我的脸,「来,学两句狗叫。」
这狗余姚是在报复。毕竟高中时候,我就把他打得在地上哀嚎,然后让他学狗叫。
我转过头,不想搭理他,却和程统的视线撞上了。他的眼睛极黑,深不见底,像深渊一般,我打了一个冷颤,就听见他命令道:「叫。」
我不敢不从,只哆哆嗦嗦「汪」了一声。余姚只勾起我的下巴,Ťů₈「真像小狗,不过主人没听清楚,再汪一声。」
突然,我闻到薄荷味的信息素躁动了一下。跟着程统这么多年,我早就能通过信息素判断他的心情——他生气了。
果然,我听到他带着警告的声音:「够了,玩一下就够了。」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但这Ţû⁼时,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边好热闹啊,阿潍,这边。」
2
我只看了一眼,便垂下了头,不敢再看。
来的人是隐恣乐和周潍。
虽然和隐恣乐当过三年的同窗,但我却和他一点不熟,毕竟他不是在逃课的路上,就是在逃课的路上。
但关于他的话题在学校可是经久不衰,毕竟隐家有一部分 Alpha 具有怀孕能力,且与 Alpha 结合后,就能生下顶尖 Alpha。这种能力,让他走到哪里都会是话题中心。
但我没想到和他在一起的是周潍——我高中时候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成为 Omega 后想到的第一根也是最后一根稻草。
隐恣乐和周潍坐到了程统了对面。
程统用手摩挲着我红肿的腺体,我不自觉地「唔」了一声,他加重了力道,同时,Alpha 信息素包裹着我,带着引诱,我只感觉浑身发软,膝盖处的刺痛、身上的伤口,也变成隐秘的快感。
周围人目光灼灼,我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在这里失态。
程统强硬分开我的下颚,将手指塞进我的口中,我再也不敢咬,只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哼。
就在这时,薄荷味的信息素带着危险,我讨好地舔了舔他的手指,程统似乎很满意,笑着说道:「我记得周先生之前和千千关系很好。这次正好有机会,要不要给地方让你们叙叙旧。」
我心一颤,不禁抬起了头。
却发现周潍的视线只在隐恣乐身上,语气很淡然:「一个 Omega 而已,不用了。」
3
后面的时间,我只跪在程统身边当一个宠物。
程统今天没有一点保守派的影子,格外开放,允许这些老同学对自己的 Omega 调戏玩弄,只要不过火,他都在旁边笑呵呵看着,只在我有反抗的打算时,拽紧链子警告我。
我明白,这时他在磨我的性子,是我上次逃跑的惩罚。也让我熄了逃跑的心思。
大概跪了一个多小时,我有些撑不住了,程统拿出我口中余姚塞进去的小球,将我抱到他的腿上,我避不开他的视线,只能和他对脸望着。
说实话,程统长相无可挑剔,一身清冷的气质。在高中三年,我和周潍打架斗殴时,他作为学生会长,天天拿着记分本在我爬墙时扣我分。
原本以为这样的人最是清高,没想到在床上比谁都疯。
他面无表情,我不敢再看下去,索性闭上眼睛,胡乱亲着他,只一味讨好——他喜欢我主动。
果然,Alpha 信息素的压迫感不再那么重,他轻拍了一下我的臀部,带着训诫的意味:「好了,爬回去吧。」
我知道这是今天最后一个环节了,松了一口气,火速离开程统,四肢着地朝房间爬过去,结果有一个鞋怎么也绕不过去。
我顿时心里有了火,抬头,就看见隐恣乐打量的眼神,带着好奇探究,还有一丝同情。
我不搭理他,他却蹲下来,抬起我的下巴,「没想到程统训狗的能力很不错么,能让你怕,真是不容易。」
我白了他一眼,「我们认识么?你就摸?」
「怎么,你要咬我?」隐恣乐的视线朝我身后看过去,我浑身一颤,不想再和他有纠缠。
隐恣乐却拽住我的链子,「放心,程统没看你呢,跟我走吧。」
我回头,果然,程统正在外面和人谈话,手上还掐着一根烟。从外面的玻璃看不到里面,我胆子瞬间大了起来。
隐恣乐拿着锁链的有一部分能磨到腺体,我软了身子,隐恣乐却只顾拽我,我看着周潍的 Alpha 老婆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再加上程统不在,索性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隐恣乐见状,那张漂亮的丹凤眼眯了起来:「听话,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4
隐恣乐带我见的ƭũ₅人是谁,我们两个心知肚明。
理智告诉我别去,毕竟这是程统的地盘,在他的地盘上见周潍,如果被他知道了,他能弄死我。
但是我已经五年没见周潍了。
自从在被带去保护协会前和他通了一次通话,我们五年都不曾有过联系。
我对周潍的感情也从信任,到期盼,从期盼到怨恨,最后是释然——
分化成 Omega 后,我想将自己沉重的、悲惨的命运放在一个刚刚成年的 Alpha 身上,让他救我于水火之中,这未免太过不理智。
正因为如此,曾经怨恨周潍不遵守约的我,现在也可以接受了。
但少年时的悸动,惶恐时的安慰剂,这美好的东西,就像光一样,我在暗处躲久了,虽然知道靠近有可能会被燃烧,还是不自觉地想去看看。
我还是跟着隐恣乐去见了周潍。
我看着隐恣乐,好奇他为什么带我这个和周潍有关系的 Omega 去见他。但他没说,我也没问他。
在路上,隐恣乐笑着看了我一眼,没头没尾来了一句,「小黄很健康。」
小黄是谁?
隐恣乐划出手机屏幕,赫然是一只胖得没边的橘猫:「你偷偷喂的猫每天打扰我睡觉,在你走后,我自然要把他抓起来报复一下了。」
他嘴上说着报复,但神色柔和。我知道,小黄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5
隐恣乐带我去了这栋庄园一个隐蔽的卫生间。
我有些犹豫,但还是推开了门。
周潍正靠在墙上,头朝卫生间上面的小天窗看过去。见门口的动静,他回过头。
我这时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分化成 Alpha,他的个子长高了很多,眉眼也褪去高中时的桀骜,变得稳重起来。
我下意识笼住胸口的衣服,像是遮住不堪的自己。
在我还没有反应之时,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将马桶盖阖上,让我坐上去,然后他俯身仔细盯着ẗú₆我。
这样的距离,我才能看清他紧蹙的眉头。
就在我想说什么之时,他突然靠近我——
轻轻地吻了我。
这也是我第一次能闻到除了程统之外其他人的信息素,怡人的山茶花让我心中一颤。
但鼻尖萦绕的薄荷味信息素压迫极重,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用劲全力推开他。
但我早就不是五年前的自己,费劲全力,也没能撼动周潍分毫。
他眼神晦暗不明,用手轻柔地整理我的碎发,问我:「分化成 Omega,为什么不跟我说,而是找了程统。怎么,你也看中他家的权势?」
我猛地抬头,想起 5 年前周潍那句「好」。
喉咙处像是堵着一团麻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我听见隐恣乐的声音:「里面有没有人,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没时间多想,没再管周潍,立刻朝门口走去。
果然,林管家正神色不善地看着我:「今天人多,您还是不要乱跑。不然先生找不到您,吃苦的还是你。走吧,先生等您呢。」
我神色一凛,程统不是在外面么?
6
当我匆匆赶到房间的时候,程统已经在房间的沙发上坐着了,他手上还捏着一根香烟。
这很难得,自从去年他决定要备孕后,烟和酒都基本戒了,很少再碰。
而且我不喜欢烟味,Omega 分化后嗅觉更加灵敏,所以程统就算偶尔来一根,也从不在我面前抽。
一向清冷的人捏着一根烟,这就像三好学生逃课一般违和,而这也意味着他的心情极度差劲。
当然,这我闻信息素就能感知到。
我格外乖巧地爬到他脚下。他抖了抖烟,灰落在我手上,烫得我一哆嗦。
这时,他才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腾出精力来收拾我:「去哪里了?」
我蹭了蹭他,讨好道:「我好久没见过这种热闹了,在楼下逛了逛。」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真实。我想,全天下的 Omega 都不想见外人,毕竟,自己下贱已经是一层伤害了,还要将这模样给其他人看,用自己下贱模样讨好其他人,这又是一层伤害。
我不指望程统能信我这句话。
果然,他拽住我,将我搂在他怀里,下掉锁链,用手在我腺体那里摩擦,「这里,好像有其他 Alpha 信息素的味道,似乎是山茶味?」
我努力保持镇静:「是么?我只能闻到你的信息素味道。今天来的 Alpha 太多了,碰我的 Alpha 也太多了,可能是不小心沾上了吧。」
「可是山茶味道的信息素只有周潍有」,程统拽住我的头发,「他可不屑于碰你,是不是你去勾引他了?」
「我没有……」,我微弱的辩解声渐渐消失。
看着程统的神色,我知道我说什么也没用了。
7
我不知道我晕了几次,多亏了 Omega 强大的恢复能力,不然我恐怕已经死了几回了。
再次醒来时,又是一个天亮。
我也只能分清白天黑夜,至于现在是几点,这种准确的时间似乎对我并不重要。程统想让我在他身边糊里糊涂过,那我也只能糊里糊涂活。
胃里空得Ṭű̂⁺难受,女佣送上来海鲜粥,我看了一眼,连抬手拿汤匙的欲望都没有。
她似乎并不意外,转身去叫林管家,毕竟在这个庄园,他们有的是手段对付一个 Omega。
但她刚走到门口,程统就进来了。
他走到我床边,端起碗,用勺子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到我嘴边。
这样贴心,和昨天的他判若两人。只是手上粗绳磨出来的伤口、嘴角细碎的撕裂、坐着都费劲的难受都提醒着我他真正的模样。
我艰难地吞下去一口,但海鲜的腥味让我顿时胃里翻江倒海,我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吐出去。
程统用手顺着我的气:「你这倒是像孕吐。」
这话说得我们两个都沉默了。
医生很快就来了,上下检查一下,只说是肠胃的问题,不是怀孕了,平时里好好养着就好。这个说辞我听过了许多遍。
程统神情淡漠,只是问医生:「为什么他还没怀上,是他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医生顿时心里直打鼓,只说「Omega 如果心里抵触,自然不容易怀上。」
程统扫了我一眼,淡淡道:「有逆骨的 Omega 多了去了,别人不是照样能生?」
「这可能是因为他既抵触生育,又抵触 Alpha,还抵制您的信息素」,医生一副要将责任全部甩开的模样。
程统闻言,竟然笑了:「总会怀上的。」
8
能不能怀上另说,但程统更疯了。
日子难熬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周潍那句质问,他说为什么我分化成 Omega 之后,不联系他,而是联系了程统。
可是,那时,我唯一联系的人就是周潍。
其实五年前的事情我已经释然了,能见一眼周潍也算意外之喜。至于真相,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可是被困在四四方方的房间里,面对发疯的程统,我开始想真相背后的另一种人生可能性。
想着想着,我就在想,要不要探究一下真相。
晚上程统回来得很晚,我那时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洗了澡,躺倒我旁边,将我按在身下。
熟悉的痛感让我睁开了眼睛,神智还没清楚的时候,我只迷迷糊糊地做出回应。等意识彻底清醒的时候,程统摸着我的肚子,「你说今天这里会有小宝宝么?」
他动作大开大合,我拽住他领口,想推开他一些,在这种情况下,能闻到一点他的信息素也是慰藉。
可是程统这几天一点信息素都不给我,我就像一只干涸的鱼,只徒劳地用自己的信息素讨好着他。
他拽住我的头发:「千千,你是谁的?」
我带着哭腔:「你的,我是程统的,是你的 Omega。」
昨晚这么一折腾,果然第二天起床,我的嗓子都哑了。
我光着身子起身,给程统打领带,为了讨好他,还踮起脚亲了他一口。
他唇角勾起一丝笑容,心情似乎不错,但还是警告着我:「在家乖乖的。」
我点点头,抱住他的手臂,请求道:「今天我想回家看看父母,可不可以么?」
程统的动作停住了。
9
我和父母的关系,在我分化成 Omega 后就已经变味了。但我真正意识到这个事情,是在我第一次逃跑后。
在这 5 年内,我逃跑了三次。其中第一次,我在摸清庄园监控的分布后,趁着程统不在家时逃回了我自己的家。
但没成想,我的父母又亲自将我送回去,送到程统手上。
在此之前,母亲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是:「你是 Omega,认命吧。好好服侍你的 Alpha,不然你和我们家都得遭殃。」
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这次提到他们,程统只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怎么突然想见他们?」
「我想着,我生不出来孩子,恐怕也是对父子和母子关系有恐惧,心生抵触」,我感觉我越来越能胡说。
程统放开我,「今天不行,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程统纵然有万般不好,但有一点,他说话很算话。说要让我不好过就让我不好过,从来没有食言的时候。
第二天,程统推掉了所有的行程。
他身上穿着定制的西装,袖口低调典雅,整个人看上去矜贵优雅。
相比较于他的打扮,我的出门装束也很花费时间。
毕竟有过三次出逃经历,在庄园时,程统还能安下心。但一出门,他的疑心病就犯了。
先是将我的手反缚在身后,又在脖子处戴上了非常贴合的项圈,将腺体全部覆盖,牢牢束缚住。然后,他找了一个宽大的白袍套在我身上,遮住我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最后,他当着我的面将几个带有录音功能的定位器贴在我的身上。
我难受得扭了扭,讨价还价着:「这不舒服,我保证我不会逃跑。」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那就别出门。」
我立刻闭嘴了。
10
程统为人一向低调,但安排事情格外妥当。
我回家时,原本以为父母会谄媚地在门口等着程统这位「贵人」,但没成想别墅门口一片寂静,没任何异样。
我正想着他们改性时,结果车一进车库,我爸就弓腰拉开车门,苍蝇措手,嘴里还嘟囔着「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只是目光落在程统脚下的我时,表情僵了僵。我看出他的尴尬,便主动开口,喊了一声「爸」。
他笑容有些尴尬,只重复着「回来就好。」
程统一把抱起我,等到了客厅,我妈正牵着一个小孩在等着,见到我们,立刻将小孩往前推到我们面前:「小万,快喊人。」
这小孩脆生生地朝程统喊了一句哥哥,然后好奇地打量着我,「妈妈,这个人好奇怪。」
程统面无表情,我妈可能有些悚,将小万搂在怀里,然后朝他解释道:「这是 Omega,都是这样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小万显然也听过 Omega,他睁着天真的眼睛,望向我:「Omega?那可以给我玩一下么?」
我妈吓了一跳,她连忙解释道:「这个 Omega 是这个哥哥的,你得征求这个哥哥的意见。」
程统将我放在沙发上,朝着小万的方向说了一句:「叫哥哥。」
小万又脆生生地朝他喊了一声哥哥。
程统却不应,只是指着我说,「他是你哥哥,叫他哥哥。」
小万看上去才三岁左右,应该是不知道为什么 Omega 能成为哥哥,这就像有人指着玩具车要他喊哥哥一样,他一下子无助起来,登时哭了起来。
我手被束缚住,没办法抓住程统阻止他吓唬小孩,也没办法安慰小万,只说:「不想叫就不叫……」
「我允许你说话了么?」程统神色很淡漠。
我立刻闭上了嘴。
哪怕是帮我讨回公道,这也ƭű₂是程统想做的事情,不是我能阻止的。
最终,小万还是哭啼啼地叫了我一声「哥哥」。
11
我想到我这次回来的目的,犹豫删片刻,还是朝我妈开口:「妈,我Ṱŭ⁰房间还在么?我想回去看看。」
我妈眼神闪烁,下意识朝程统那个方向看过去,然后点头:「在的在的。」
我走到了房间,程统跟在我后面,他四下打量着:「你房间布置倒是简单。」
我摇了摇头,「和我以前住的时候不一样的,我这面墙全是海报,这里有一个置物架,放了我的宝贝,我妈让我放地下室去,我根本舍不得。还有这里,是一面照片墙……」
说到照片我停住了,因为很多照片都是我和周潍一起拍的。
我凑近程统,「我现在在房间里,你要不让我松快些?」
程统低头看我,我索性趁这个角度,踮起脚吻了一下他的嘴角。隔着布料,我能感受他的温度,下一秒,我就因为身体失去平衡,倒在他怀里。
他扶住我,打开束缚我双手的镣铐。我得了自由,立刻松快起来,在房间里乱绕。
「我记得我还有一个特别喜欢的球星签名照」,我翻箱倒柜,但却怎么也找不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的旧手机。
当初我就是用那台手机联系的周潍。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我镇定自若地阖上抽屉。
一双修长的手将一个老款手机放在我身旁的桌子上,我目光顺着手朝上看过去,程统唇角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他松了松领带:「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我没说话,像是傻了一样地看着他。他轻笑一声,然后脸色变得阴沉,命令道:「费这么大劲,不打开看看?」
12
手机没有关机,按一下就亮屏了,我输入手机密码,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我和周潍的聊天记录。
这几天渴望的 Alpha 信息素突然爆发出来,暴虐的气息怎么也挡不住。我手抖了一下,将界面关掉,打开通话记录。
五年前最后一个通讯电话是打给周潍的,但我看了一下号码,是程统的号码。
我想问他为什么,程统抬起我的下巴,「怎么,见了周潍一面,就有了异心,你是在想,如果当初这通电话是周潍接了,会不会你的人生就不会有遗憾了?」
他的力道极大,我只感觉下巴被捏得生疼,他摘下我袍子上的帽子,眼神暴虐:「千千,你确实应该后悔,但你应该后悔你喊错了名字。」
我木然地问他:「你是为了报复我么?」
我一直以为我和程统的匹配是一个巧合。但没成想是早就有的安排。
我抬头仰视他:「我当初确实因为季钟婷对你做了一些不成熟的傻逼针对,但到今天你也报复回来了吧。」
假如我没分化成 Omega,我想,我会和一位温柔的 Beta 结婚,周潍也会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
毕竟,我高中时,喜欢的、心动过的人,不是周潍,而是季钟婷。但季钟婷却喜欢程统,为此,年少轻狂的我,找了程统不少麻烦。
所以当初知道我匹配到程统,我心里就想着完蛋。但我怎么没想到这是他的安排。
程统轻笑一声,用手拍了拍我的脸,力道不大,但也发出清脆的声音:「苏千米,不要再提其他人的名字,我不喜欢。」
他眼神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我被他重重地扔到床上,他手指在我眼角处摩挲,擦拭我因为信息素压制而流出的眼泪。
「你觉得分化成 Omega 是你的不幸?」
程统冷笑一声,「千千,你应该庆幸你分化成了 Omega,不然你的日子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
13
程统上次请那些高中同学来是一个警告,也是一次试探。他说:「千千,这么久了,你好像还没有弄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陪你走一辈子的人是我。」
「不是那个你百分百信任的周潍,也不是你天天追在屁股后面跑的季钟婷。」
他说:「我原本以为让你知道 Omega 的现状后,你会安分一点,没想到,你还是不安分,看到别的 Alpha 后就起了异心。」
程统拍拍我的脸,这个姿势带着羞辱意味,但我已经习以为常,他嘴里冷冷吐出几个字,「水性杨花的 Omega。」
他开始解纽扣,一颗又一颗,然后开始松皮带。
等一切都结束后,我的眼睛都哭肿了。他将衣服穿好,将袍子随意套在我身上,然后抱起我离开家。
父母拉着小万恭敬地送着程统,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等程统抱着我回到他的房间后,呼吸都停止了一瞬——
他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笼子。
程统不顾我的反抗,将我关进笼子里面,然后隔着笼子踢了踢我:「你不是说要回家找能怀孕的方法么?既然我答应了你,你也要付出一些代价,不怀孕的话,你就一直待在里面。」
他那张脸清雅冷淡,但眉眼此刻就像结霜一样,薄唇一吐一合,直接将我打入了地狱,他说:「千千可要努力点呀。在笼子里面待久了,会残疾的。」
14
笼子狭窄,我连动都动不了,唯一能活动的时间就是程统和我造人的几个小时。
医生每天都来,但是总是摇摇头离开,开口就是「抱歉」,我怕再待下去我真的残疾了。
我不懂为什么程统对让我生孩子这么执着,也不懂他为什么一再强调能和我过一辈子的人是他。
我只感觉我快疯了。
我开始恳求程统,但他只冷冷看着我的丑态:「想出来?那就努力怀上。怎么,别的 Omega 都行,就你娇气?还是你想给周潍生孩子?」
或许是嫌弃我吵闹,程统又让人朝笼子外加一个黑罩子,一加上就什么也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
就像被剥夺了五感一样,我心中开始恐惧起来,害怕就这样被困在黑暗里,被关到死。
我拼命拍笼子,却毫无反应。
还是只有程统回来的时候,我才能见到一点光。
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了,在床上,我用我绵软无力的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看见他的神情,我反而解脱地笑了一声:「程统,你弄死我吧。」
他吻住我,攻城略池一般疯狂,我想咬他,他却丝毫不畏惧,最后,他松嘴时,我满嘴都是血腥味。
他将血涂抹在我的脸上,不疾不徐说着:「苏千米,我们会死在一块。」
15
笼子再被打开时,我有些麻木地睁眼,准备迎接刺目眩晕的光,但一双手却罩在我的眼睛上,一个柔和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面:「别睁眼,缓缓。」
熟悉的山茶味信息素安抚着我,不知怎么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下意识抱住眼前的人:「你怎么才来啊。不是之前约定过的,谁遭难另外一个人就要出现帮忙的么?」
我感受我抱住的人身体僵了一下,一双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声音也是轻轻的:「抱歉,我来迟了。」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下意识推开眼前的人,一双妖艳的桃花眼印入眼帘,是隐恣乐。
我擦了擦泪水,面对周潍的未婚夫,有些不好意思:「你别误会,我是状态有点不好,才这样说的。我和周潍现在关系可纯洁了。」
隐恣乐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知道,阿潍正忙,所以我先过来了。」
我摇摇头,「我没想到你们真的会过来。」
上次,见到了周潍,我还是没忍住将程统庄园的一些信息透露给他。或许在内心深处,我还是期待着有人能救我于水火之中。那些释然、煎熬,终究还是混着一些期盼。
「千米,还要感谢你之前给我们传递的消息」,隐恣乐叹息一声,「那次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他说的是我第三次逃跑,人没有跑掉,但一些程统不能言说的把柄倒是传到了周潍的手里。
当然,这些撼动不了程统,但给他找一些麻烦还是不成问题的,他最近日日迟归,也有这些消息的原因。
就比如说,他解决他爸私生子的消息,传到他家长辈那里,就够他被叫回去抽一顿。
隐恣乐抱起我,用手抚平我的眉头:「走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16
再次醒来时,我听见了周潍和隐恣乐的对话。
周潍的声音似乎很急躁:「那怎么办,难道真要让他把孩子生出来?那他就一辈子和程统有瓜葛了。」
相比较于周潍,隐恣乐的声音倒是很稳重:「周潍,你要尊重他的意见。我们只要做好后勤就行,不管他是要留还是要把孩子拿掉,我们只要给他找最好的医生。」
「隐恣乐,我和千千之间的事情和你这个外人无关。现在我是他的 Alpha,我能做决定。」
突然,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我睁开眼,但还没起身,周潍就已经大力关上门离开了。
隐恣乐没管他,只端着一杯水细心地喂我喝,同时问我,「你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摸了摸肚子说道:「我倒是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真的会孕育一个小生命。」
隐恣乐摸摸我的头,「你害怕?」
我有些犹豫地点点头。
隐恣乐牵着我的手摸向他的肚子,「我是隐家的 Alpha,也能怀孕,你觉得我是一个奇怪的人么?」
我摇摇头,他当然不是。
「所以,不用害怕,有我陪你」,隐恣乐笑着摸摸我的头。
「至于周潍」,隐恣乐叹了一口气,「他找你找了几年,自责了几年,痛苦了几年,性格有些变化,你也不要放在心中。他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你们不是……」我有些奇怪。
隐恣乐像是想起什么,笑得乐不可支,「你不要误会我和他的关系了吧,我们只是盟友。」
他突然看我很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一个 Omega。」
我的心一跳,一边扭过头不看他,一边说道:「那你还不去提交申请。」
他声音虽然是笑着的,但带了一份落寞,「已经来不及了,我没有机会了。」
17
周潍进来的时候,拎着一份麻辣烫。隐恣乐有些不满:「他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不适合吃这个。」
但我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在程统那里,我有一大半时间在输营养液打营养针,一大半时间吃着清汤寡水的东西,麻辣烫这东西,我都五年没见过了。
我打开盖子,沉醉于这香气,陶醉道:「就是这味道。」
然而,五年不碰辣,我吃的第一口就辣到不行,嘶哈着问他:「你是不是弄特辣了?」
周潍变戏法一样拿出一瓶冰镇可乐,「我点的是微微辣,你是不是太弱了。」
周潍帮我拧开瓶盖,我咕咚咕咚喝一口可乐。过去那些糟心事,似乎也随着这口可乐全部烟消云散了。
吃饱喝足之后,才发现隐恣乐已经出去了,房间里面只有周潍一个人,安静地看着我。
我被看得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分化成 Omega 之后,变得很多么?」
周潍噗嗤一声,「你以为分化成 Omega 就能变成魅魔啊,不还是之前那个样子。」
但笑容之后,他像是想起什么,表情又凝重起来,说了一句「抱歉」。
我拍了拍他,「其实我才应该说一句抱歉。你知道因为我的误会,你背了五年的黑锅么?你在我心里最起码做了 1 年的小人」,我比划了一个一。
下一秒,周潍就抓住我的那根手指,轻轻吻了一下我的嘴角,「千千,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只要抓好未来就行。」
18
说要规划未来,第一件要决定的事情就是这个孩子留不留。
周潍只说:「以后你想要孩子还会有,千千,不要和程统有太多牵扯。」
但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留下他。
「其实阿潍,如果我没有被你们救出来,我可能不想这个孩子活。但是逃出来后,我却想留下他,你说奇不奇怪。」
我看着周潍的不解,笑着解释道:「如果还在程统旁边,他只会是牵制我的工具。但现在,他是我唯一的家人。」
我想起父母牵着阿万的手,想起那个曾经的房间,我看向周潍:「阿潍,我没有家了。所以我想自己建一个家。」
周潍眉头紧蹙:「我会是你的 Alpha,我们会成立一个家,你不需要留下程的孩子。」
「阿潍,在法律上,程统永远是我的 Alpha,我们就算在一起了,也是见不得人的关系。」
我转身,将满是咬痕的腺体给他看,「从我分化成 Omega,很多事情就已经注定了。我已经过成这样了,你不能和我一起遭遇不幸。我们两个人,最起码得有一个人活得体面。」
他猛地起身,我吓了一大跳,第一时间用手护住自己。
但周潍却停在我身前,像献祭一样露出他的腺体,「千千,我知道你害怕我会伤害你,我知道你对每一个 Alpha 心存警惕。但是,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
「标记我好么,千千?」
Omega 标记 Alpha,是一件闻所未闻的事情。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周潍一直是光的模样啊。
19
「苏叶!你是不是又欺负可乐了?」我看着身上全是贴纸的小猫。
「爸爸,是可乐要的,我才贴的」,苏叶上前两步,一把举起可乐,「是不是,可乐?是不是你让姐姐给你贴的?」
我气得伸手要揪她的耳朵,但周潍却护住她,「别生气,等会我让她罚站。你身体不好,别气坏了身体。」
我坐到沙发上,「怎么总是你唱红脸,我唱白脸。」
周潍让苏叶站好,然后才坐到我身边,「哪次罚她不是我动的手?你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周潍山茶味的信息素偷偷钻到我的鼻腔,我看了他一眼,他蹭上来,「今天能不能让臣妾侍寝?」
我勾了勾手指,他立刻兴奋地凑过来,我拍了一下他的脸:「是谁说我分化成 Omega 一点诱惑力都没有,和以前一样。你说,既然和以前一样,你怎么好意思睡你兄弟的?」
周潍亲了亲我,「在你把我当兄弟的时候, 我就喜欢你了。」
我瞪了他一眼,这斯越来越不要脸皮了。
不过,我抬手看了一下天空——
真幸福啊。
20
我和周潍其实是以全新的身份活着的。
毕竟, 「苏千叶」这个身份, 是和程统深度绑定, 是属于程统的物品, 不能脱离于程统存在。
购买 Omega 抑制剂、去医院、购买车票这些,都需要程统的同意。因此,周潍在名义上和隐恣乐结婚之后țų⁽, 就将财富和责任转交给他, 自己以全新的身份和我生活了。
在 Omega 生存如此艰难的今天, 周潍也确实给我撑起了一片天。
只是有一天,周潍出去买菜。我在家教苏叶认字, 突然, 门口传来门铃声。
我穿着拖鞋, 毫无防备地打开门,嘴里还抱怨着:「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连钥匙都忘记带了。」
但抬头一看, 我却愣住了, 不是周潍。
Omega 保护协会拿出证件, 「您涉嫌身份造假。我们现在要对您进行处置。」
一窝蜂的人上前按住我, 苏叶的哭声在身后响起, 我想扭头安稳他, 但头被一双鞋踩在地上, 动不了分毫。
衣服被扒个精光,我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一样被翻来覆去摆弄着,那些测量仪器进进出出。最后,我听到一个工作人员说:「程先生,这是您的 Omega 的身体数据。」
熟悉的薄荷味信息素让我浑身战栗,程统修长的手勾起我的脸。
几年不见, 他好像更加惨白和阴郁了。
他将报告扔到我脸上, 语气嘲弄,「几年不见, 还真是被周潍玩透了啊。但是没关系, 我还有一辈子去掉这些痕迹。」
我想咬住舌头,但程统却将手指塞进我的嘴里,「你是我的 Omega,没有资格伤害你自己。如果你真这么干了,我敢保证这些伤将十倍出现在周潍和那个小家伙身上。」
我瞳孔骤缩, 「程统, 你想干什么?她是你的女儿。」
程统轻笑一声,「周潍养大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千千,我相信你,你能生出一个,就能生出第二个。」
他凑近我的耳朵, 「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在这天,久违的疼痛似乎打破了我的梦。
原来,之前都是一场梦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