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港圈大佬周�成�七年。
我为他挡下子弹，死在他最爱我的那一年，成功脱离世界。
他成为顶级财阀那一天，我却重生了。
系统说，我任务失败。
是因为，周�成�爱上了别人。
1
「叮，很抱歉宿主，攻略对象喜欢上别人，所以你的攻略任务重置。
「需要你重新攻略对方，祝您好运！」
刚睁眼。
我站在酒店的后厨里。
「死火咯！唐小姐过敏了！」
后厨门被人打开。
大堂经理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刚才那道鱼子酱蟹粉芙蓉谁上的？」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我。
我慢腾腾地举了举手。
经理气得半死，他拽着我往后门走：「幼幼你这丫头闯大祸了，赶紧回家收拾行李去对岸躲一阵子。」
他一边擦着脖子的汗一边发抖：「怎么就上到唐小姐那里了？
「看在你老豆的分上，你赶紧跑吧。」
我还有点蒙：
「唐小姐是谁？过敏了就去医院呗，该赔赔，该罚罚，我认。」
经理瞪我一眼。
「你这丫头口没遮拦的！那可是生嫂。」
生嫂。
这个词太过熟悉。
熟悉到让我恍惚了好几秒。
我死之前。
曾是周�成�那群兄弟们唯一认可的大嫂。
怎么。
这才三年而已。
就有新人上位了？
2
经理拽着我刚走出后巷。
一辆黑色斯宾特就停在了巷子口。
这车我认识。
私人定制下来得近两百多万了。
我一阵肉疼。
周�成�这狗男人果然是赚大钱了是吧，买这么贵的车。
我在下面那几年。
这狗比连一张纸钱都懒得烧给我。
车门打开。
里面坐着的西装革履的男人虽然只露了半张脸，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我那人模狗样的前男友。
周�成�。
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手里把玩着一枚打火机，火光明灭，映着那张过分英俊的帅脸。
看起来似乎心情不佳。
「喂，乖乖上车吧。」说话吊儿郎当的寸头是小刀。
那些年刀口舔血的日子。
小刀是最忠心耿耿跟在我们身边的那一个。
也是我跟周�成�的死忠 CP 粉。
周�成�刚起势那阵子。
有心眼多的女人偷爬他的床，每次都被小刀最先发现然后拎起来扔出去。
一边扔还一边骂：「痴线啊！
「连大嫂半根手指都比不上，还敢来爬床，喜欢爬是吧？下次再看到老子把你绑烟囱上。」
时隔三年。
小刀也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经理直接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生哥，她年纪小不懂事，饶她一次好不好？」
「年纪小不懂事？」
车内那人说话了。
嗓音低沉，语气凉薄：「倒是个好借口。」
我却一把稳住经理的胳膊，将他用力拽了起来。
「刘叔，谢了。」
我直接弯腰上了车：「烂命一条，大不了赔她。」
3
周�成�老了。
或许是他这几年忙着扩张他的商业版图。
又或者是夜夜笙歌，忙着陪新的红颜知己。
我们刚在一起时他身上那股冷硬的锐气，如今看起来钝了不少。
脸倒是没变。
还是那么帅。
我们最穷的时候，我曾经产生过让他下海骗富婆钱的想法。
然后我跟小刀他们玩仙人跳冲进去救他。
只不过这种想法刚说出来就被他用身体狠狠表示拒绝了。
逼仄狭小的出租屋里，连风扇都摇摇欲坠几乎罢工。
他将我压在墙上，疯狂沉腰报复我的那个仙人跳计划。
「莫晚。」
他的嗓音沙哑又色气：
「这种日子不会太久。」
他用力顶了一下，像是在惩罚我：
「别想着卖老子。」
我咯咯笑。
脚踝搭在他的宽肩上，故意逗他：「一次也不行？」
周�成�眸光发暗，眼尾发红，仿佛要我整个都吞吃入腹，汗水滴下，灼得我胸口发烫。
动作更狠了：
「你是不是找死？」
车子猛地刹住。
到医院了。
4
周�成�先进了病房里。
隔着窗。
我看到周�成�弯腰俯身在那位唐小姐旁边坐下。
因为他背对着我。
我看不太清楚周�成�的表情。
但从唐小姐脸上的娇羞神态来看，周�成�应该在说情话。
唐小姐的眼睛。
看不见。
「还好嫂子没事，算你运气好。」小刀抱着手臂哼了声，「待会儿进去道个歉就行。」
我的视线一直紧紧黏着里面的人：「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准备把我怎么样？
「沉海？还是……」
小刀笑得直抖肩：
「什么年代了，以为我们是黑社会啊？
「法治社会，以德服人，懂吗？」
我撇撇嘴，悄悄翻了个白眼。
周�成�以拳头服人的时候我又不是没见过。
死装。
我问他：「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啊？」
小刀想都没想：「三年。」
他……
妈的？！
5
合着我一闭眼他就找新人了？
我捂着胸口。
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我直接一个阴阳怪气：「不是吧不是吧，我听说他前女友为了他挡子弹死的呢。
「这么快就谈新女友，也不怕人家死不瞑目啊？」
小刀沉默了。
几分钟后，他叹了口气，小声道：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总得向前看……」
我冷笑。
好一个向前看。
你特么害我任务失败。
我倒要让你向后看看。
人死不能复生是吧？
我不仅复生了，我这次还要玩你跟玩狗似的才能解气。
周�成�侧了下脸。
小刀很有眼力见地进去了。
过了几分钟小刀走出来。
「唐小姐不跟你计较，你可以走了。」
我笑起来：「那哪儿行，人家金枝玉叶的，被我害得过敏住院，怎么也得让我表达下歉意是吧。」
小刀伸手试图拦我。
他早些年地下拳手出身的，身手很好。
但我太熟悉他了。
预判了他的动作。
往下一蹲，哧溜一下就钻了进去。
6
「唐小姐。」
我脸上堆笑，满脸歉意地上前道歉：「真是过意不去，不如就让我负责照顾你最近的饮食起居如何？
「我很擅长做这些活。」
唐小姐咳嗽了两声：「不用了……」
周�成�却打断她的话：
「盛情难却。
「安安，既然人家这么有诚意，我觉得可以。」
唐小姐愣了下，不过也立刻应下：
「啊，那好吧……」
半小时后。
我跟着他们来到了深水湾。
周�成�买下这里当作婚房的时候，我嫌贵。
他却不以为然：
「钱赚来就是花的。
「难不成留着烧？」
可他不仅没有给我烧，连房子都让别的女人住了进去。
唐小姐进去的时候。
我看到保镖、司机、佣人全都恭恭敬敬地喊她大嫂。
郁闷之气更甚了。
我拎着唐小姐的包抬腿就朝我自己以前的房间走。
我就不信了。
周�成�。
能够把我忘得那么彻底。
门一推开。
房间里的场景看得我鼻子一酸。
这狗男人！
竟然把我的东西全部扔掉了？
房间都给了别人住！
我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已经完全被抹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房间是这间？」佣人扶着唐小姐慢腾腾地上楼来，她有些诧异。
7
我信口胡诌：「我会看风水，这间房是风水最好的，自然是留给女主人住的。」
唐小姐看起来还挺羞涩，她红着耳根：
「我们还只是在交往。」
我红温了。
还在交往？
就拎包入住了？
那我这七年的攻略算什么？
算什么啊？！
我死死握紧拳头，看着楼下那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男人。
安慰自己，试图让自己冷静。
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我只需要故技重施，重新攻略这个狗男人。
任务一旦完成，这次再也不在下面逗留，直接跳转新的小世界。
然后拿着我的奖金去新世界找帅男人吃香的喝辣的。
系统却突然开腔了：
「宿主别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8
真奇怪。
脸上怎么在下雨？
可能是灰尘眯眼了。
我将唐小姐扶进房间，安顿她睡下，然后替她端来热水。
她身上红肿的地方还很厉害。
嗓子也是哑的。
谢过我后很快就睡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关门时却冷不丁听到一个男声：
「她睡了？」
睡没睡的不知道自己进去看看？
但我不能此时表现得像个超雄一样，我得循序渐进。
再让他落入我这个恶毒女人的手掌之中。
「是的，周先生，睡了。」
我微微一笑：「你们真的很恩爱呢。」
他没说话。
「可你的前女友，她会不会死不瞑目啊？」
外头一声闷雷炸起。
天已经全黑了。
闪电照得屋子里忽明忽暗。
白光下。
周�成�勾了勾嘴角。
笑容薄凉：
「人死不能复生啊。」
而我。
主动上前，握住他的领结轻轻往前一拽：
「阿生，可惜了。
「我就是莫晚。」
惊雷再起。
周�成�抬起手，抚着我的脸颊，沿着脖颈下滑。
最后停留在我的咽喉处。
他大手猛然收力。
笑容邪气，垂首附耳嘲讽道：
「哦？
「那你又知不知道――
「这三年里有多少个自称莫晚的女人，想要爬我的床？」
我：「？？？」
这年头。
怎么还有冒充死人的？
9
「生哥？」
唐小姐的声音响起来：「你在外面吗？」
周�成�眼底的杀气这才悄然消退。
他松开我。
应了声：「是我。」
嗓音柔和。
尽管我这人向来没心没肺惯了。
但这样明显的差别对待还是让我心脏狠狠一抽。
我忍不住开始想――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是我刚去世？
还是周�成�老早外面就有人了？
但我又很快否认了这个念头。
我为周�成�挡子弹那次。
是在开车回宅子的路上。
那时候周�成�已经靠着自己的能力跟拳头在这个圈子杀出一条血路，正值生意的上升期。
我们参加完一场宴会后，我喝多了酒，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
这时候的我其实离脱离世界还有倒数两天了。
小刀开着车在沿海的公路上。
半路上突然刹车停了下来。
小刀有些蒙：「生哥，前面有个孕妇坐在路边，车子好像抛锚了。」
周�成�这阵子很热衷于生小孩儿的事，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每晚都折腾我到大半夜。
我也不忍心告诉他。
就算他一夜十八次，我们也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攻略任务完成，我就会走了。
10
周�成�准备下车帮忙。
我感觉到怀里空了，哼哼唧唧了一下。
抱着他的手臂不松。
周�成�低笑一声：「乖，我去看一眼就回来。」
但随即我就听到系统的提醒：
那名孕妇，是杀手。
周�成�将会中弹，子弹入脑。
不会死。
但会少二三十年的寿命。
其实我本不该阻止的。
可我还是跑下了车。
擅自修改人物命运走向，我会在任务结束后在空间站接受三年的惩罚。
但那时候谈恋爱爱得有些上头了。
我冲过去，用力抱住周�成�，为他挡下了那枚子弹。
虽然很不舍得，但早晚都得说再见。
就这样死去也算不错。
周�成�这辈子吃了太多苦，希望他往后余生，剩下的都是甜了。
长命百岁吧。
周�成�。
至少他这辈子应该也会记住我了。
小刀已经冲过去跟那个杀手打了起来，三两下就制服了对方。
周�成�抱着我，他在发抖。
这个当年被混混围堵腹部中弹四枪，挨了十几刀还一声不吭的男人。
这时候竟然害怕得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子弹穿肺。
血液倒流，大口大口地从我嘴里往外涌。
他用袖口一遍遍地替我擦，手颤抖着。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周�成�哭成那样。
我的灵魂从身体脱离出来。
飘在空中。
我看到周�成�一米八九的大高个子，就那么坐在地上，抱着我的尸体。
肩膀塌下来，仿佛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什么都听不见了。
直到警察跟医护人员赶到。
将我跟他分开。
救护车开走时，他疯了一样地追在后面。
鞋都跑掉了也不管不顾。
后来还是被小刀一记手刀敲晕了扛上车带回家。
他明明那时候爱惨了我。
怎么转头就爱上别人了？
11
我看着周�成�推门走进去。
弯腰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唐小姐身后。
扶她坐起来。
又接了杯水给她。
我鼻子发酸。
周�成�这狗男人从不爱伺候人。
除了我。
我俩刚在一起后没多久，每天睡醒了，睁眼就能看到他光着上身系着围裙单手颠勺。
麦色肌肤在阳光底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光是八块腹肌跟人鱼线就能让我大饱眼福好半天。
那时候房子又老又破也没有油烟机。
他咬着烟，被烟熏得眯眼，头发乱糟糟地翘着。
睨眼看我醒了，骂我一句：
「滚过来吃饭。
「我他妈真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我那时候爱死他这副又拽又野的样子。
加上他惯着我。
有段时间还真产生过留下来不走了的想法。
但很快就被系统无情戳破：
「你要是选择留下来，剧情线崩坏，你跟周�成�都得死。」
可他现在这副娴熟照顾人的模样。
显然是真的跟唐小姐在一起很久了。
12
我在楼下等了会儿。
他下楼来看到我还在。
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小刀俯身给他点烟，他偏头接火，青白烟雾笼着他的冷峻五官：「你有什么目的？」
这我怎么回答？
「钱？」
他缓慢吐字：「人？
「还有，」他弹了弹烟灰，「为什么要说自己是莫晚？」
见我沉默。
他似乎也没多少耐心给我，接了个电话径直离开了。
我问小刀：「你家老板为什么会说这些年有很多人自称是莫晚？
「冒充死人这么离谱的事也会有人干？」
小刀叼着烟，笑笑：「因为那一位走后，生哥做过不少离经叛道的事。」
我来了兴趣：「什么事？」
小刀：「请大师招魂。
「虽然我们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信这些，但是生哥那时候确实有些失去理智了。」
我：「……」
周�成�。
他就不是一个敬畏鬼神的人。
他从不信这些。
以前我们在一起时，他曾被人算计，生意一败涂地，还受了很严重的伤，脚骨折了好长时间。
快好起来后，已经是除夕了。
我推着他去了黄大仙庙。
凌晨十二点。
我奋力挤在人群之中，仗着自己瘦，也不顾别人的嫌弃。
成功抢到了头炷香。
向神灵奉献第一炷香，祈求周�成�下半辈子都事事顺利。
我炫耀似的冲他挥手。
远远地，周�成�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似没有什么表情。
但眼眸里，其实温柔得不像话。
13
回去的路上他说我迷信。
我却不以为然：「凡事无绝对，世界上说不定真的有鬼神呢，你可以不信，但是要敬畏。」
周�成�没有什么亲人。
我也是。
小刀带着小弟们挤进家里来凑热闹。
狭小的房间里缩手缩脚坐了一大帮老爷们，门口还站了好几个，比小学生还乖巧。
我给他们每人都派发了利是。
小刀他们知道我们那时候没钱。
说什么都不要。
我凶他们：「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
「里面没多少钱，图个吉利而已。」
周�成�：「懂事就收了。」
小刀他们最后还是收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我感觉到枕头下有什么东西硌到后脑勺。
爬起来往下面一摸，摸到一个大红包。
打开来，里面是一枚银戒指。
我眼眶有点儿热，嘴上嫌弃，心里却喜欢得很：「连钻都没有这就求婚了？」
他刚洗完澡。
身上还带着水汽，手臂收拢将我裹进怀里：
「是压岁钱。」
他吻着我的指尖，呼吸灼热。
直到停留在小腹上。
手指一遍遍地摩挲着那条已经愈合的刀伤。
那是上次他被人追杀，我替他挡的。
他嗓音缱绻：「阿晚。
「新年快乐，平平安安。」
我也笑他：「不是不信这些？」
周�成�吻上耳垂，含住它，唇瓣磨砺，哑声道：
「我信你信的。」
14
所以当听见小刀说，他请人来招魂的时候，我肯定是惊讶的。
「奇怪。」小刀咳嗽了一声，「怎么你一问我我就忍不住回答你的问题。
「我跟你很熟吗？」
小刀看了我一眼。
给周�成�打去电话。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他指着楼下的一个房间：「生哥说你什么时候说实话了就放你走。」
我才不走。
我自来熟地躺在沙发上，美滋滋地打开电视：「你家生哥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他拷问我。」
小刀不理我了，抱着手臂在旁边监视我。
似乎生怕我这个来路不明的疯女人跑楼上去对唐小姐做什么坏事。
快到晚上的时候，周�成�才回来。
看到在他家又吃又喝丝毫不把自己当客人的我。
眼神平静，视线淡淡扫过我。
将手里拎着的盒子递给小刀。
小刀嘿嘿一笑：
「生哥你对嫂子真好。
「又去买蛋挞了。」
蛋挞？
那也是我生前最爱吃的。
呸呸呸。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晦气？
周�成�脱下外套，佣人上前接过。
他扯松领结，朝餐桌走去：「喊安安下楼吃饭。」
15
他们吃饭的时候。
我被安排到了小刀一桌。
隔着落地窗，我忿忿地戳着米饭，阴暗地看着里面的那一对。
周�成�很照顾她，时不时给她夹菜。
小刀问我：「你是不是暗恋生哥？」
我：「很明显吗？」
小刀：「以前那些冒充大嫂的女人都这样，要么冲着钱，要么冲着生哥这个人去的。」
我撩了下头发，星星眼攻击：「那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他扑哧笑了出来：
「我家生哥看脸的。
「喜欢大美人。」
好好好。
意思很明显了。
变着法地说我现在的脸丑是吧。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敏捷地把他碗里的大虾抢走。
一夹夹俩。
小刀愣了下，拿筷子的手停在半空。
我：「怎么，你总不会因为两只虾揍我吧？」
小刀低下头。
拿筷子的手不知怎么的有些微微发抖。
我又默默把大虾还了回去。
这孩子，咋还这么护食？
16
入夜后。
我不甘心地再次潜入周�成�的房间。
他在洗澡。
听着水流声响，我将自己剥了个精光躺进被子里。
系统：「这么直白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周�成�已经有女朋友了，这种行为是否违背道德？」
我磨牙：「再委婉他都要跟别人订婚了！我还怎么完成任务？
「道德？能当饭吃？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罢了。」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
脚步声传来。
厚脸皮的我也难得有些呼吸急促起来。
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会这么紧张？
只是。
下一秒。
我却感觉卧室灯大亮。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滚出来。」
哦，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17
我将被子裹紧一圈，伸出头去看他。
周�成�靠着窗户，低头点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系统已经警告过我一次不能直接表明身份了。
我得委婉点：
「周先生，给个机会吧。」
让我睡他一次。
至少也能算攻略成功不是？
周�成�穿了件绛红色的丝绸睡袍，未系腰带，松松披在宽肩上。
隐约能看见衣服下的腹肌跟腰线。
这颜色还是我以前让他穿的。
但凡换个人都穿不出那种味儿。
他冷不丁抬腿朝我走来。
我心跳加速。
大概是身高压迫。
他俯身看我的时候，我竟然开始莫名心虚。
他用一种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将我的脸仔仔细细扫了一遍。
然后轻声笑起来。
十秒钟后，我连人带被单一起被扔了出去。
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有些幽怨。
这唐小姐就真有这么好？
18
几天后的晚宴。
是唐小姐的生日宴。
我给唐小姐化妆的时候，她问我好看吗。
我看着镜子中这张娇艳欲滴的脸。
「好看。」
我替她梳头。
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油然而生。
她年轻，漂亮，性格好。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我听小刀说，周�成�已经安排好了最好的医院跟医生。
只要等到眼角膜，就能马上恢复健康。
周�成�能喜欢上她。
其实现在想想也不奇怪。
「统子。
「其实我觉得他们挺配的……」我叹道，「强扭的瓜也不甜啊，就算周�成�真的知道我就是莫晚，他心里有别人了，这抢来的感情还有意义吗？」
系统：「听不懂思密达。」
我：「废物……」
我又问它：「假如说我这次攻略失败了，会怎么样？」
系统：「会一直留在这里，孤独地活下去。」
我：「……」
19
前两天听见有佣人跟周�成�告状。
说我这个新来的佣人在家里特别嚣张，还能吃，简直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结果周�成�说无妨。
说唐小姐喜欢我，难得看到有人能三言两语把唐小姐逗得这么开心，留着当个取乐的。
我心碎一地。
宴会上。
我看到有几个贵妇名媛凑在一起碎嘴子：
「那个唐安安也不知道哪来的狗屎运，一个瞎子，就这么搭上了周�成�。」
「我都不敢想，周�成�又帅又有钱，身材还那么好，躺他怀里该是什么感觉啊？」
「我也不敢想，晚上太累了回到家，他抱着我走进卧室替我脱衣服什么感觉哈哈哈哈！」
这还不敢想？
想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就是薄情了点。」
其中一个贵妇哼了声：「他之前的女朋友，为他挡枪去世，才多久他就有新人了。
「这样的人，就算再帅我也接受无能。」
圆脸贵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好好活着才是对死去的人的慰藉吧。」
话是这么个话。
可作为当事人，我表示还是挺难过的。
八卦听得正起劲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服务生，正朝周�成�那边缓慢接近。
「系统？」我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那人是谁？是来杀周�成�的？」
系统装死。
该死。
这一次攻略进展为零，所以无法通过系统提前获取任何有效剧情。
可我，赌不起。
不管是为了任务，还是从心。
我还是，不想周�成�出事。
那服务生，手慢慢伸进了怀里。
上一世那次的中枪经历猛然浮现在眼前。
等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扑进了周�成�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跟头。
用的力气太大，惯性使然，我们重重摔在地上。
而那个形迹可疑的服务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礼花枪气球，对着周�成�旁边的唐小姐打开。
「砰――」
20
透过周�成�的瞳孔，我看到了我的表情。
惶恐，害怕。
原来，我竟然这么爱周�成�了啊。
而周�成�的眼睛，黑漆漆的，了无生气，仿佛有着无尽深渊，随时将我吸进去。
那群名媛又在八卦了：
「这人谁啊，我记得好像刚才是跟在唐安安旁边照顾她的？」
「佣人吧？哇，现在的佣人为了上位都这么拼了？当着正主的面直接抢？」
「笑死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周�成�那个表情，估计这女的佣人工作都保不住了。」
她们说得没错。
周�成�。
真的很生气。
他的瞳孔在微微战栗着。
戾气翻涌。
他低道：「你凭什么又来替我挡？
「你算什么？」
我身体猛地一震。
又，替他挡。
原来。
周�成�。
早就认出我来了？
那他为什么一直装作不认识我？
21
我被小刀带了回来。
一路上，我都还在震惊刚才周�成�的那句话。
小刀这里也什么都问不出来。
半路上。
一想到刚才在宴会上丢人的那一幕，我有些羞恼了。
让小刀停车，放我离开。
他不肯停。
我就去拽门把手。
可能是知道我以前跟周�成�一样疯。
小刀靠边停下。
直接从后备箱拿了根绳子出来把我绑了个严严实实：
「抱歉，都是生哥吩咐的。」
我瞪他，嘴里还在骂：「这就是以德糊能？（以德服人）」
路上我再次动用我智慧的大脑认真思索了一番。
总算是得出一个答案来。
周�成�，他恨我。
恨之入骨。
在我们爱意正浓，誓约白首之际，在他最爱我的时候，我却残忍地丢下了他。
即使不是我内心所愿。
即使我做过努力了。
但换位思考下来。
如果是我，在我最爱周�成�的时候，他为了系统任务，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突然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单活下去。
我或许也会恨。
可能还会疯。
22
送我进屋后，小刀替我松了绑，跟我说话的时候，他眼眶已经红了。
「嫂子。
「你别怪生哥。」
所以小刀也早知道我是谁。
合着这两个人唱双簧，就是不认我。
不管什么原因，我也待不下去了。
他有唐小姐了，即使知道我活着的情况下，他还是选了唐小姐。
我要脸。
得走了。
趁小刀出去后，我偷偷从阳台处溜了出去。
外面风大雨大的，被浇了个透心凉。
走上公路后，遇到了飙车的几辆豪车。
这些不外乎是炸街的富二代。
但我抱着双臂躲雨的时候，一辆改装过后的兰博基尼小牛与我擦肩而过。
我却看清楚了驾驶室里的人。
我平复下来情绪。
问系统：
「统子，更换攻略对象可以吗？」
系统被我问傻了：
「这……大概、或许……我也不……」
懂了。
这就是漏洞。
五秒后。
那辆飞驰出去百米远的车，却又慢慢地退了回来。
江氏集团的小少爷江黎琛。
上辈子，误杀死我的人。
23
跟江黎琛的恩怨。
单拎出来，几乎能赘述一本书。
简而言之就是，上辈子开局时，我是江黎琛这个纨绔富二代众多小情人中的一个。
那时候我被江黎琛当作上不了台面的婊子。
周�成�也只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混混而已。
只是江黎琛没想到，他以为用钱就能拿捏的婊子，跟那个一穷二白的小混混勾搭在了一起。
我从他家搬出去的那天。
江黎琛在大厅跟他那群狐朋狗友打牌。
「你身上哪件不是老子给你花钱买的？
「莫晚，出了这个门，以后别后悔。」
我也无所谓。
笑了笑。
一件一件地脱完。
剩最后一件背心时，我叹了口气：「还好这件是我自己买的。」
然后在江黎琛越来越难看的眼神中，穿着清凉，光着脚，大摇大摆地出了江宅。
后来江黎琛就跟煞笔一样，和周�成�较上了劲儿。
最险的一次。
一群人将周�成�堵在了巷子里。
他已经被砍得浑身都是血，陷入了昏迷，也不肯低头。
我冲进去替他挡了腹部那一刀。
我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来。
捡起西瓜刀，冲他们恶狠狠地挥舞着。
直到撑到小刀带人来。
再后来江黎琛就有事没事地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有时候趁周�成�不在还开车来堵我。
我猜他就是得不到的在骚动而已。
贱得慌。
周�成�后来上到了高位。
江黎琛就更来劲儿了，想方设法地设局整周�成�。
好几次还买凶杀人。
我死后。
我只知道周�成�为了给我报仇，费了不少功夫，也只是将江黎琛的大半身家折损掉。
江家在港城树大根深，周�成�那次虽然搞到江家家破人亡，但江黎琛的父亲为了保住自己的独子，主动顶罪。
而江黎琛去国外躲了三年，销声匿迹。
还听说，江黎琛因为我的死，消沉了三年。
而我之所以笃定江黎琛的车会倒回来。
也是因为。
我跟他的第一次遇见，也是今天这样一模一样的场景。
大雨，公路边。
还是大学生的我从雇主家补完课后，因为别墅区很难打到车，我伸手拦到了江黎琛的车。
因为当时跟系统一直处于失联中，我攻略错了人，跟了江黎琛一整年。
24
我弯腰坐进江黎琛的车里。
挽了下耳发，冲他笑笑：「你好，我叫林幼幼，刚帮别人补完课，出来就下了这么大的雨，谢谢你让我上车。」
一样的开场白。
我想，肯定会让他想起来点什么。
果然。
原本慢悠悠在方向盘上点着手指的江黎琛，愣了一下。
他侧脸看我，眼底带着浓到抹不开的情绪：
「我们……以前见过吗？」
我莞尔一笑：
「或许吧。」
车上播放着我以前最喜欢的一首老歌。
没想到，江黎琛还挺恋旧。
我跟着哼了出来，故意挑着他感兴趣的话题：
「我以前最喜欢听这首歌了，还有那首……」
江黎琛的眼神也越来越深。
我猜，他应该没有忘了我。
车窗外雷声轰鸣。
车内交谈声合契。
只是这一次江黎琛不知道，我除了要他死心塌地的喜欢。
我还想，要他的命。
25
一个月后，我如愿成了江黎琛最宠爱的新女友。
他朋友们都说我跟他的前任很像。
他们说的就是莫晚。
我一点也不计较。
怎么会有自己吃自己醋的？
更何况，我只是想要江黎琛偿命。
公海上。
邮轮行驶在海浪之间。
这段时间江黎琛没碰过我。
他的确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戾气消减了不少，也挺尊重我。
我不想干的事情，他没有逼迫我做。
跟以前那个精虫上脑的江黎琛完全不一样了。
但这能说明什么呢？
只能说明，他手上染血，心中愧疚。
他不无辜。
船上的皇家赌场，江黎琛玩轮盘，让我选。
我选了黑色 16。
运气好，几把玩下来竟替他赢了一百万。
他高兴了。
伸手将我拽进怀里，抱着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幼幼。
「下个月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愣了下。
发什么神经？
但我装作很开心的样子，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会不会太快了啊？」
江黎琛在我的手背上吻了又吻：「不快。
「幼幼。
「我等你很久了。」
我突然觉得他也挺可悲的。
他完全将林幼幼当作了替身。
我冲他笑得羞涩，却突然莫名感觉到一道灼热滚烫的视线死死盯着我。
我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周�成�怎么也在这里？
26
而唐小姐，挽着他的手臂。
两人站在二楼的看台上，宛如一对佳偶天成的璧人，登对极了。
顺着我的视线，江黎琛也看到了周�成�。
而瞬间，剑拔弩张的紧张味道就这么上来了。
隔了这么远，我都能感觉到对方眼底的杀气。
周�成�都已经走出来了。
我不想他再掺和进来，赶紧抱着江黎琛的手臂摇了摇撒娇：「这个好没意思啊，我们去玩别的好不好？」
江黎琛好脾气地应了。
晚上二楼的化妆舞会。
江黎琛跟他那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我抽空躲去一旁透气。
我计划在江黎琛向我求婚那一天，杀了他。
这样不会影响我的攻略任务，能刷满任务奖励，还能解心头之气。
身后突然有黑影笼罩了我。
我余光看到他脸上戴的黑色骑士面具，以为是江黎琛。
「不是跟朋友谈生意去了吗，怎么这么……」
那人从身后单手掐住我的脖颈，没有很用力，也不让我转身。
托住我的脸颊，迫使我扭过头去迎合他的吻。
27
亲上的那一瞬间，我就蒙了。
不是江黎琛。
是周�成�。
太熟悉了。
唇舌相接，他轻而易举地就撬开我的齿，找到我身体最能发起进攻的弱点。
这个姿势很别扭。
我也很难受。
他的面具硌得我鼻梁发痛。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不舒服。
这才松开我。
但下一秒。
我身体一轻。
他直接将我拦腰扛在肩上，大步朝他的房间走去。
一想到又要看到唐小姐了。
委屈跟难过瞬间涌了出来。
我拼命反抗着。
他却抬手往我屁股上狠狠来了一巴掌。
疼得我眼泪直流。
我一边骂他一边又踢又打：「周�成�你有病啊？！
「放我下来！我他妈跟你有关系吗？你都有女朋友了还来招惹我？！
「你不是都把我忘了吗！
「你不是不认我了吗？！」
28
他不吭声。
我嗷呜一口直接咬在他的腰上。
肌肉太硬了，咬得我腮帮子发酸。
他也没有吭一声，只是身体震了一下。
被丢进被子里的时候，我嘴里还在骂。
周�成�重重将门摔关上。
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人。
我捡着能扔的东西朝他全扔了过去。
周�成�就这么硬生生地接着，不躲也不避，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直到我丢出去的便签架将他的脸颊擦出一条血痕来。
他停了一下，抬手用拇指蹭过，皱了下眉。
「莫晚，你是属狗的？」
他骂道。
下一秒却径直欺身上前，将我死死压制在下方。
周�成�单手解开衬衣纽扣，另一只手轻松束住我的两只手，压过头顶。
动作莫名色气带感。
但我扭得也更厉害：
「你不是喜欢唐安安了吗！周�成�你是畜生吗？」
29
疼。
他俯身再次亲下来的时候。
我感受到了他爆发的怒气。
他疯狂地索取，却丝毫不给我解释。
直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我求饶道：「周�成�你冷静点，想想唐安安。
「我们都各自有自己的男女朋友了，以后做朋友不行吗？」
我找不到他眼下这种行为的出发点。
是因为看到我跟江黎琛在一起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所以才这么生气？
「朋友。」
周�成�抬头，眼眶微微发红，瞳孔黑得深不见底，仿佛已经濒临失控的状态。
他冷笑一声：「谁他妈要跟你做朋友了？
「莫晚。
「就算我不喜欢你了，就算你现在顶着别人的脸，就算我有女朋友，你也只能留在我身边。
「一辈子。」
我更看不懂周�成�了。
攻略他时，系统明确告诉我，周�成�是这个小世界里最大的男反派。
后来攻略他成功后，我觉得他也没有系统说的那么坏。
难道……
他现在，黑化了？
暴露出了他本性最黑暗的那一面？
他虽然嘴上说得那么恶毒。
但我隐隐又觉得，他的行为好像也不像他说的那么不在乎我。
30
吻痕在皮肤上一个接一个绽开来。
野火一样烧灼着原本就不多的理智跟清醒。
他的眼底仿佛只剩下荒芜和死气。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这样子的周�成�。
第一次见。
是周�成�那次重伤醒来后在医院，他扭头看到旁边床位上失血过多昏迷的我。
那次我因为系统升级，多昏迷了半个月。
后来我才知道现实世界中我是停止了呼吸。
等醒来的时候，周�成�带着我来到了山顶上。
他背着我上去的。
替我梳洗打扮好，化好妆，穿上我最喜欢的裙子。
他以为我醒不过来了，准备陪我一起死。
他脸上一点生气都没有。
我哑着嗓子艰难叫出他名字的时候，他像木偶一样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脸色苍白，然后自嘲地笑了笑：
「我好像真的疯了。
「你等等我，我这就来陪你。」
我对周�成�的感情，复杂如斯。
想起以前种种，理智再次褪去。
我主动仰起头，迎合承受他的撞击。
直到后半夜筋疲力尽睡了过去。
就算是合上眼睛睡着了。
他的手臂也紧紧揽着我的腰，一只手臂枕在我脑后。
我细细打量着他的五官，鼻梁笔挺，嘴唇微抿，眉心紧蹙。
刚才我缠着他，一遍又一遍地问他：
「爱不爱我呀？」
他不回答。
只是握住我的脚踝问我：「你找上江黎琛做什么？」
我钩着他的脖颈，笑嘻嘻：「你喜欢上唐小姐，那我就不能找别人么？」
他腰上用力。
后槽牙咬紧：「你敢？」
他凶我：「男人之间的恩怨，不要掺和进来。
「乖乖待在房间里，不准出来。」
周�成�将情绪全部嵌进发狠的动作里。
他这一次，还是不肯说爱我。
我猜，一定有他的原因。
我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悄悄离开了房间。
当然，又是从窗户处翻出去的。
我知道小刀肯定又在门口守着我。
31
我刚回自己房间。
屋里的灯啪地亮起一盏来。
江黎琛醉了。
仰靠在沙发上，托着下巴安静地看我。
「去哪了？」他出声询问，「找你半天。」
我故作淡定：「舞会太无聊了，我去做了 SPA，太舒服睡着了。」
江黎琛伸手搂我，将我拽到他腿上坐着。
他没有乱来，只是将下巴搁在我颈窝处。
「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
他真的是醉了。
在透过我，跟莫晚对话。
「其实……你走那天我就后悔了。
「我好后悔，为什么没留下你，我还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如果能重新来过，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你肯回来。
「把命给周�成�都可以，只要他愿意把你还给我……」
我不以为意。
这就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么？
真令人反胃。
当初他在酒会上，将我推进别人怀里，说我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
跟人谈起我时，人家问他是不是真的动心了。
他不屑地说：「一个婊子，值得我动真心？」
所以现在他这副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江黎琛睡着了。
我看向他的手机。
那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
里面的犯罪证据，足够让江黎琛坐牢。
当然这还不够。
我要他死。
既然这辈子没法跟周�成�在一起了，那我死也要报了上辈子的一枪之仇。
32
次日。
珠宝拍卖会上。
我换上江黎琛为我准备的大鱼尾开背礼服。
他带着我认识他的那些朋友们。
直到周�成�出现。
江黎琛拍下那串价值三百万美金的蓝钻项链。
当着众人的面，向我求婚：
「嫁给我好吗？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我装作感动，接过他的项链，脸上带着娇羞的表情。
「好漂亮啊。
「江黎琛……我……
「不愿意。」
在宾客们惊讶的表情跟眼神中，我伸手，带着厌恶跟嫌弃，将项链扔在地上。
随之而起的，是海警将这艘豪华邮轮团团围住的警笛声。
「江黎琛，你之前杀了那么多人，你觉得你有资格坦然过完下辈子吗？」
江黎琛似乎没有很惊讶。
只是垂眸看着地上的项链，弯腰将它拾起来，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上面的灰尘。
握住我的手，塞进我掌心。
33
江黎琛：「我知道你动了我手机。」
我：「那你还不算蠢。」
他眼底没有愤怒，只有贪恋。
江黎琛：「可是就凭那些罪证，只够我坐十几年牢。」
我笑笑：「我当然不只为你准备了这些。」
警察们登船了，朝我们包围了过来。
我上前抱住他，同样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一声枪响后，他惊愕地低头看着手里的枪。
「这是公海！公海杀人……」
「公海杀人犯不犯法，你得看看这船的船旗国是哪里。
「在警察来的半小时前，我的大陆朋友，收购了这艘邮轮。」
江黎琛：「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对我动过心？」
「大哥，你搞清楚点。」
我捂着肚子上的枪伤，忍着剧痛，轻声附在他耳旁说道：
「我就是莫晚啊。」
在他惨白的脸上，我看到了我想要的表情。
满意了。
往后倒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周�成�。
他稳稳接住了我的身体。
我撑着最后一点儿力气跟他说情话，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不爱我没关系……
「我爱你就足够了……
「周明生，你已经站在了阳光之下，手上不能沾人血了……
「恨我也没关系，这是我为你选的路，它会越来越好的。」
番外 1
十二岁的少年周�成�。
寸头狠戾，在一群混混里靠拳头打出未来。
他出生后就被父母所厌弃。
母亲是妓女。
父亲是贪生怕死死要面子的富商，扔下一沓美金就匆匆离开了母子俩。
母亲被引诱吸毒，将才十岁的周�成�卖给了有特殊癖好的变态老男人。
周�成�凶得跟小狼狗一样。
老男人近不了身。
给他脖子上戴了狗链，锁在乡下的狗棚里。
在一个雷雨天里，周�成�弄断了锁链，逃了出去。
瘦得跟皮包骨一样的少年，在街上靠打架为生。
冬天暴雪天，呵气成冰。
他在巷子里捡了只快要被冻死的瞎眼小猫，用饼干跟水和胸膛硬生生喂活了。
那只猫。
本该死在那个雪天里。
只是它运气好，遇到了心软的神。
这只瞎眼小猫。
就是我。
半年后结束了猫生的我，来到了任务中转站。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心愿。
我获得了攻略任务系统，只要完美完成攻略任务，我就能成为真正的人。
番外 2・周�成�
1
病房的人躺了整整两年了。
所有人都说她不会再醒过来了。
只有周�成�很平静地，每天雷打不动地，按时去医院看她，给她削水果，替她按摩手指跟身体。
唐安安告诉他一定要记得不要对莫晚说那三个字。
如果说了，她会真的再次消失。
虽然听起来很天方夜谭。
也很可笑。
可唐安安说, 这就是系统的 bug。
因为系统毕竟是系统，任务系统中的小世界千千万。
它大多数时候靠的是语言和行为识别爱与不爱。
它鉴别不了人的真心。
语言跟行为可以造假。
但真心不能。
周�成�决定试一试假装爱上别人。
就算骂他自私也好，骂他狼心狗肺也罢。
只要能看到她还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活在他的庇佑之下。
他会让她过上衣食无忧、富足快乐的日子。
她果然回来了。
2
尽管是不一样的脸, 但她站在那里的时候, 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好想过去死死抱住她，疯狂亲吻她。
可他还不能。
他得跟唐安安演戏才能骗过那些系统。
唐安安身上也有系统。
她也有爱而不得的人。
直到被她发现系统漏洞。
周�成�昨晚直接在病房里睡的，办公办了一整夜。
他有些疲惫，打算去卫生间洗个脸再出来。
洗脸时, 他摘下腕表。
露出了那下面狰狞的四道刀疤。
莫晚死后，他自杀过四次。
第五次的时候，他正在研究怎么烧炭时, 房门被人从外面着急忙慌地敲响了。
周�成�不耐烦地看了眼门口，没打算理。
对方在可视门铃里喊道：「我能让你女朋友活过来！」
他这个不敬鬼神的人。
第一次，如此渴望, 这世间真的有鬼神。
3
洗漱完后，他走出卫生间, 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床上躺了两年的人, 不见了。
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害怕得跟一个丢了心爱宝贝的小孩儿一样。
无助又恐惧。
他跑遍了整层楼，每个病房都找了。
都没有找到她。
就在他快崩溃的时候, 他在走廊尽头, 看到了蹲在地上逗一个小宝宝的她。
女孩儿也看到他了。
遥遥冲他一笑，阳光照在她的头发上。
像极了幼年流浪时, 他在街头捡的那只瞎眼小猫。
番外 3
五十年后。
周氏集团的疗养院里。
几个护士在叽叽喳喳：「看到了没，我就说那个林女士才是周先生的真爱吧！
「周先生都这样了, 他的夫人唐安安都没赶回来, 听说当初结婚后就去了国外定居一直没再回来过，比起这位林女士, 我觉得他们俩才像夫妻俩。」
「哇撒, 背德文学, 好刺激！」
「嘘！别胡说八道！」
护士长提醒她们：「准备好，那位林女士好像快不行了。」
病房里，林幼幼听着心电仪的声音，其实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但这辈子，林幼幼过得很快乐。
周�成�给了她想要的足够的爱跟需求。
为了避开系统, 他们没有获得世俗意义上的婚姻认证。
但其实她都知道。
相爱抵万难。
周�成�的轮椅慢慢移动到了林幼幼的病床面前。
林幼幼伸出手，像年轻时候那样冲他撒娇。
周�成�轻轻握住。
她笑了笑：
「阿生, 你爱不爱我？」
周�成�下意识地答：「不爱。」
她嘴角却翘得更高了, 仿佛听见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仪器发出了嘀嘀嘀的报警音。
周�成�这才反应过来。
他死死握着她的手, 声音颤抖着：
「我爱你。
「最爱你了。
「好爱好爱你……」
她听见了。
林幼幼去世当晚。
周氏集团主席周�成�，于一小时后心脏骤停离世。
番外 4
任务空间站内。
任务主理人：「姓名。」
女生：「莫晚。」
主理人：「有意向攻略对象吗？」
女生兴奋道：「有！周�成�！我想要周�成�！」
主理人：「这都第八次攻略他了，你不腻啊……」
女生：「嘿嘿不腻。」
空间 2 站。
任务主理人：「姓名。」
男生：「周�成�。」
主理人：「有意向攻略对象吗？」
男生低道：「莫晚，之前叫林幼幼。」
主理人：怎么感觉怪怪的？像我们只是这两个人 play 中的一环似的。
男生疑问：「怎么了，找不到她吗？」
主理人：「不是。
「你回头瞅一眼，也别浪费系统任务名额了, 就地结婚吧。」
周�成�回头。
她，就在那里。
朝他张开双臂，奔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