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穿过来时,我给女主灌了点东西。

女主撕扯着衣领:「好热,好热。」

系统歇斯底里,整个统要炸了:「你给她喝了什么!」

我无辜地晃了晃瓶子:「止咳糖浆啊。」

女主的动作刹时僵了。

1

系统刚穿过来时,我正要对不省人事的女主沈栖棠下手。

它声嘶力竭:【宿主,快住手!只要你停下来,一切都来得及。】

【我能帮你摆脱恶毒女配的命运。】

我突然愣住了。

看着眼前这个一上一下跃动的、圆不隆咚的光球,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说我是恶毒女配?】

我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问道。

对面那个一看就很愚蠢的光球竟然还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宿主,你是恶毒女配。】

【但只要你听我的话,悬崖勒马,我就能帮你摆脱既定的命运,走上崭新的人生道路。】

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我不应该是万人迷吗?】

【我这么完美,怎么会是恶毒女配。】

系统飘到我跟前:【额,宿主,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误解?

怎么可能!

我从小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我的爸爸妈妈、姥姥姥爷都爱我爱得不行。

我就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他们心尖尖上的人。

这样的我,怎么也不会和恶毒两个字挂钩。

小时候姥姥和我讲过,如果有人说我是坏孩子,一定是他想欺负我。

这是坏人惯用的伎俩,欺负人之前先泼上脏水。

而此刻,系统竟然直接说我恶毒。

稍微把姥姥的话和系统联系在一起,我立刻明白了系统的险恶用心。

它真是一个邪恶的系统。

它想要 PUA 我!

想通一切后,看着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暖白光的系统,我眼里流露出几分鄙夷和不屑。

干什么不好,竟然学人家干起这一行。

就凭它也想给我洗脑,把我变成它的傀儡,做梦吧!

它只会是故事里最后被我打得跪地求饶的大反派。

我不再理会它的疯言疯语,拿着瓶子就给沈栖棠灌了下去。

2

系统宛如水壶烧开了,在我耳旁发出尖锐的爆裂声。

【你给她喝了什么?】

在系统的尖叫声中,沈栖棠貌似有点不正常。

她嘴里念叨着:「好热,好热。」

整个人在沙发上来回扭动,像是我以前养过的蚕宝宝。

但是她比蚕宝宝要好看。

沈栖棠撕扯着衣领,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小晚,你给我喝了什么?」

「我好热啊。」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空瓶,暗自嘟囔:「也没说会有这个副作用啊。」

「怎么看上去比原来更严重了。」

系统看上去快要疯了:【宿主,我求你了,快收手吧。】

【你要是让人碰了女主,按照守则,你会被 bibibi。】

【你是我的第一个宿主,我不想让你那么惨。】

我嫌弃地挪了几步,离这个脑子不正常的系统远一点。

它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不过它是个傻的,我听不懂才正常。

看着沈栖棠脸上浮现出愈发难受的神色,我忍不住凑上前去,把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沈栖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将脸死死地埋在我的脖颈。

声音嘶哑:「小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感受着脖间的温热和酥麻,我忍不住想要把沈栖棠推开。

我又不傻,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帮她量体温啊。

沈栖棠低低地笑起来。

她闭上了眼睛,仿佛下定了决心。

「小晚,如果你真的想。」

「就这一次,然后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是不咳嗽了,但怎么烧得更厉害了。」

沈栖棠不言语,只是一个劲地扒拉我。

「哎呀,我又不热,你热脱自己的衣服就好,别扯我的呀。」

沈栖棠好像被烧傻了,半点听不进去我的话。

一想到都是章杨这个庸医惹的祸,我立刻把手里的空药瓶扔得老远。

「开得什么破止咳糖浆,怎么还有这种副作用。」

沈栖棠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她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抬起汗涔涔的脸:「小晚,你刚刚说,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好心回答:「止咳糖浆啊。」

「你最近老是咳嗽,我特地找章杨开的药。」

沈栖棠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整个人羞愤至极。

「生病是人之常情,你不要不好意思。」

虽然我还没有原谅她和我绝交这件事。

但是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对她见死不救的。

也不知道她整天忙什么,酒喝了一堆,却不知道吃点治病的药。

也只有我才会照顾她这个喝醉的人,还好心喂药。

沈栖棠听了我的话,随即猛地咳嗽起来。

仿佛五脏六腑都要从她嘴巴里跳出来。

「怎么还越咳越严重了?」

我赶忙替她拍背。

沈栖棠咳得眼睛都流出了泪。

她泪眼朦胧地看了我一眼,死死咬着下嘴唇。

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把我转身摁在了沙发上。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她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后,跑出了房间。

系统飘过来,庆幸不已:「宿主,原来你是个傻的呀,吓死我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回不过神来。

沈栖棠她竟然推我。

我好心给她送药,她竟然推我。

她变了。

3

我傻傻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拿出手机就开始轰炸章杨这个庸医。

医术不精,只会满嘴跑火车。

「你给我开的什么破药,沈栖棠喝了后看起来更严重了。」

章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我的手机突然就被闯进来的周宴深夺走,然后对着墙壁摔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手机碎成了一片一片,那可是沈栖棠送给我的。

我不禁冒出了要刀人的想法,眼神也渐渐变得凶狠起来。

周宴深却恶人先告状,脸色阴沉,恨不得把我吃了。

「向晚昭,你又对栖棠做了什么?」

我觉得他真是有病,试图先去把手机碎片捡起来。

周宴深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到我觉得他要把我的胳Ŧṻ⁵膊捏碎。

我向晚昭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我还没和他计较,他倒是蹬鼻子上脸。

我直接一巴掌狠狠扇上了他的脸。

「放手。」

周宴深的脸被我扇歪了过去,很快清晰的红痕浮现在他脸上。

他的嘴角却勾起一丝讽刺的笑,语气冰冷:「我都已经答应你订婚了,你为什么还抓着栖棠不放。」

「你欺负她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他质问的语气像是在替沈栖棠控诉我。

订婚?谁要和他订婚,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订婚?

我觉得他就是脑子有病,不知道又吃错了什么药跑到我这来发疯。

于是我又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我让你放手!」

他攥着我的胳膊愈发用力:「不放,除非你答应我再也不找栖棠的麻烦,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被他气笑了,我找沈栖棠的麻烦?

他知不知道我和沈栖棠是什么关系,他又有什么资格管沈栖棠的事。

刚刚赶到的周宴回紧张不已,连忙劝道:「哥,你快放开向小姐,有什么话好好说。」

周宴深根本不理会:「好好说?」

「你看她这态度像是悔改的样子吗?」

「她如果不是仗着自己爸爸是向怀良,敢这么嚣张?」

系统气得跳脚,在我面前滋哇乱叫:【什么破烂男主,我的宿主明明什么都没干。】

【宿主,左钩拳,右钩拳,踹他下三路。】

在系统的提示下,我一脚踹了上去。

致命的痛让周宴深忍不住闷哼一声,瞬间放开了钳制我的手。

他咬紧牙关,双脸也憋得通红,整个人疼得无法站立,最后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只虾米。

周宴回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宴深此刻痛苦的模样,声音有些颤抖:「哥,你还好吗?」

我的手机彻底碎成一片一片了。

我转过身,气得又在周宴深身上狠狠踹了几脚。

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自己爷爷对我爸的几分恩情,才让我爸出手挽救他们濒临破产的公司。

现在还敢在我面前摆谱,一而再,再而三。

我忍了他很久了。

我看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凭他也配当我的未婚夫。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一家人打的什么算盘。

周宴回挡在他身前,上演兄弟情深:「向小姐,我哥也是太担心沈小姐才误会了您,您别和他计较,我愿意代他受过。」

他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于是我换了个角度,又在周宴深身上踹了几脚。

然后我从他口袋里翻出手机,壁纸竟然还是沈栖棠的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

他伸出手,拽着我的袖子:「把手机还给我。」

我晃了晃手机,笑了起来:「还给你?」

怎么可能。

我学着他的样子,把手机狠狠砸在墙壁上,瞬间四分五裂。

他面色扭曲,从嗓子眼里挤出:「向晚昭!」

他眼神凶狠却又无力阻止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瞬间爽了。

4

我急着去找沈栖棠,刚刚被周宴深一耽误,也不知道沈栖棠去哪了。

我就不该相信章杨这个庸医,也不知道他给我的是什么破药,万一沈栖棠喝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向小姐,向小姐。」

身后传来周宴回的声音,他气喘吁吁地停在我面前,歉意道:「向小姐,我替我大哥和您道歉,希望您不要把今晚的事放在心上。」

我急着离开,随意敷衍了几句:「嗯嗯嗯。」

周宴回似乎是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我就知道,向小姐一直都是这么善良。」

「可惜我哥哥他,哎……」

他笑得有些勉强:「如果我是我哥就好了,我肯定不会像他那么无理取闹。」

我看了看手表,继续敷衍地:「嗯嗯嗯。」

「说完了吗?我要走了。」

他情绪失落地低下了头:「向小姐,您有事就先去忙吧。」

我微微朝他看了眼,就看见他的衬衫扣子没系好,仔细看就能看到里面的皮肤,我不禁皱了皱眉。

这兄弟俩,一个脑子不正常,一个穿衣服穿成这样。

我也懒得管,反正和我没关系,索性直接离开。

我输入密码,拧着把手,却发现沈栖棠反锁了。

我哐哐哐开始敲门。

「沈栖棠,你在家吗?」

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我惊喜地试图推门挤进去,沈栖棠却立刻抵住门。

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担忧地看着她:「沈栖棠,你怎么了?你好像看起来病得更严重了,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沈栖棠眼里汪着水,扶着门框的手骨节都有些发白。

她好像在克制着什么。

「小晚,我求求你,你别再这么折磨我了好吗?」

「你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里掺杂着几分哀怨。

我有些不知所措,无助道:「沈栖棠,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脸色苍白:「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自以为是,没有控制好自己。」

「我只希望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关上了门。

我呆呆地站在门前,低低地喊着:「沈栖棠。」

5

沈栖棠她又不理我了。

都是章杨的错。

我工作都没有心思了,已经数不清第几次把自己的名字签成沈栖棠了。

我面无表情地将文件收起来放进抽屉,让助理重新打印一份。

我打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周她回复说自己没事。

后面全是已读不回。

看着桌面上沈家送来的请柬,我决定还是去一趟,也许能抓到沈栖棠。

系统看着我拿起请柬,欲言又止。

自从那天晚上起,它就一直缠着我,活像是传销组织的头头,在我耳边念叨个不停。

尤其是回想起周宴深试图对我动手的场景,它更是义愤填膺:「宿主,男主根本配不上你,你千万不要喜欢他,更不要和他订婚。」

「他就是个大灾星,他会害得你破产!」

我本来就看不上周宴深。

它看出我对男主真的只有厌恶没有半分喜欢,十ţüₒ分满意。

「宿主,你一定要好好保持下去,千万不要被男主蛊惑了。」

「这种男主都是吸血鬼,你要是被他缠上可就倒大霉了。」

我十分认同它的话,我现在就已经觉得自己倒了大霉。

听了它的一番话,我觉得它也不是我想象中那么愚蠢,算是一个有见地的好系统。

只是它总是试图干涉我和沈栖棠的关系这点让我很不开心。

它不解道:「宿主,我是系统,我不会骗你的,我是为了你好。」

「你离女主远一点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你仔细想想,女主当初是不是故意接近你,讨好你,才成了你的朋友?」

「她本来就是想利用你,她不是真心对你好的。」

「迟早有一天她会和男主在一起,联起手来对付你。」

它的话我不喜欢,我一句都不想再听。

沈栖棠才不是它说的那种人。

我不是傻子,我能分得清真心还是假意。

是我希望她可以轻松一点,快乐一点,少求别人一点。

她总是一个人扛下所有,明明有些事她告诉我,我就可以帮她,可是她宁愿绕一个大弯,也不和我提一句。

我看不得她低声下气给别人端茶倒水,于是愤怒地指责她:「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她总是温柔地笑笑,然后拿出准备好的一千句一万句理由搪塞我。

她表面温柔实则坚决,寸步不让,只是触到她眼眸深处的祈求时,我想想还是算了,我不会再勉强她了。

我只会做得更隐蔽,不让她发现。

所以,沈栖棠根本就没有利用我,是我心甘情愿去帮她。

还有,我不相信沈栖棠会喜欢上一无是处的周宴深。

它说的那些,我迟早会证明给它看,是它错了。

可是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沈栖棠了。

她一直避着我,公司也不去,我想找都找不到。

6

沈家的宴会上,我面无表情地在人群中找沈栖棠的身影。

系统又在我耳边撺掇:「宿主,你要不要再交几个别的好朋友?好朋友多了你就不会再想女主了,你就是朋友太少了,缺少陪伴。」

我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冷声说了句:「闭嘴。」

它被我吓得委屈道:「人家也是为了宿主好,希望宿主不要卷进男女主的剧情里。」

我正要反驳,突然有人撞了撞我的肩膀。

章杨看着我神色不好,皱了皱眉:「怎么这副表情,你和沈栖棠不都和好了吗?」

我瞬间一股火气窜上头,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你,你给我的药是不是过期了,沈栖棠喝了后和发烧似的。」

他摸了摸头:「没错呀,喝了可不就是发烧似的。」

他不怀好意地朝我挤了挤眼:「怎么样,是不是话都说开了?当时是不是瞬间和好?」

我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沈栖棠都不理我了,他还好意思笑!

他怎么能笑得出来!

他又撞了撞我的肩膀:「到底怎么样,快和哥说说。」

「什么怎么样,你竟然还好意思问。」我冷笑一声。

「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破药,一点效果都没有。」

「读了那么多年书,连个止咳糖浆都开不好。」

章杨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止咳糖浆?」

「你以为我给你的是止咳糖浆?」

我不明所以:「你以为呢?」

他不可置信道:「你要的难道不是?还有我什么时候让人送给你了,不是你让人到我这来取的吗?我给你的是女孩子间用的呀。」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我都听不清了。

我不明所以:「我不要止咳糖浆要什么?沈栖棠咳嗽了那么久不好,我当然要给她送药。」

「你那一小瓶破药,还搞得神神秘秘,一点用都没有。」

「靠,搞错了,哪个鳖孙敢害老子。」

他闭了闭眼,神色狰狞,半晌后才缓慢开口。

「妹啊,你告诉哥,那是个什么颜色的瓶子,又是谁送给你的。」

我不明白章杨此刻怎么突然严肃起来,活像是要杀人,但还是仔细回忆了回忆。

「就普通的棕色瓶子。」

「至于送药的人,很普通的一张脸,说是你让送过来的。」

他眼睛又闭上了,整只手盖着脸,一直深呼吸,我却能听见他磨后槽牙的声音。

半晌后他脸上强行扯起一抹微笑,我犹疑地看了看他。

「你还好吧?」

他挥了挥手,咬牙切齿道:「我没事,就是不知道是哪个鳖孙算计我。」

「算计了一次不够,还连环计,等我抓着了,非得让他知道手术刀的冰冷。」

我瞬间意识到了不对,皱着眉:「你的意思是那瓶药有问题?」

他脸上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笑意,带着些不明的意味:「是啊,就是可怜沈小姐了,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过的。」

沈栖棠的话突然在我脑子里炸开,我瞬间呆住了。

磕磕绊绊道:「我我我,所以我给沈栖棠喝的是?」

章杨一脸笑意地点了点头,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天啊,我这是干了什么!

我最好的朋友现在一定认为我是对她心怀不轨!

系统飞到我面前,吃惊道:「宿主,原来你真的给女主……」

我瞪了它一眼。

它立刻捂住嘴巴不敢说话,只是眼神很明显还在揶揄我。

貌似在说:「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宿主。」

章杨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沈小姐一定不会介意。」

我恨恨地看了他一眼:「都怪你,你怎么能这么没用,还连累了我。」

真想套他麻袋。

他一脸无语,指着自己:「我也是受害者啊,你怎么能怪我。」

我现在没心思和他计较,也没心思关注为什么有人要害他,这事以后再说。

一想到沈栖棠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艰难的心理斗争才说服自己,要接受我对她的不轨心思,我的心都快痛死了。

她真的好爱我。

即使我这么过分,她还愿意委屈自己给我一晚。

我要去找她,去挽回我们这段友谊。

我拉住沈家的一个人,问道:「沈栖棠呢?」

她说道:「沈小姐在二楼。」

我顺着她指的位置快速上去。

7

拐角处我听见了周宴深的声音:「栖棠,我对向晚昭一点感情都没有,都是他们逼我的。」

「为了公司,我没办法。」

顺着声音看过去,沈栖棠正背对着我。

她往旁边一侧身躲开了周宴深的触碰,声音冷淡:「周总,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还有,请你不要说小晚的坏话。」

周宴深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栖棠,我知道你是吃醋了。」

「你等我渡过难关,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再等等我好吗?」

系统气得上蹿下跳,嘴里止不住:【渣男!渣男!】

沈栖棠也提高了声音,却依旧克制,只是言语之间掩饰不住愤怒:「周总,我再说最后一次,请你不要再和我说这些自以为是的话。」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周宴深依旧自以为是,甚至试图把沈栖棠拉进怀里。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同病相怜,都一直受控于向晚昭,不得已才讨好她。」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不敢再欺负你。」

我看得心头火起,他怎么敢碰沈栖棠。

我刚要出去制止,周宴深突然痛苦地倒了下去。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不愧是沈栖棠。

干得漂亮!

我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下周宴深痛苦的姿态,配合着系统的疯狂吐槽,心情也灿烂起来。

我和系统炫耀道:「你看,我就说沈栖棠不是你说的那样吧。」

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系统支支吾吾,依旧不肯承认。

我哼了一声,决定不和它这个愚蠢的系统计较。

可回过神时,我才发现沈栖棠不见了。

我拉着人打听才知道,沈栖棠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早早离开了。

我被我爸抓着应酬,硬生生熬到了宴会结束才能脱身。

我终于站在了沈栖棠的家门口。

这次门没有反锁,密码锁开后我直接推门进去。

寂静黑暗的客厅里传来一声声啜泣的呜咽。

「小晚?」

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到了角落里的人。

「沈栖棠,你怎么坐在这?」

我试图去开灯,沈栖棠却突然大声道:「不要开灯!」

我安抚道:「好好好,我不开。」

「你为什么要来?」

沈栖棠的声音很轻,很薄,像是一片羽毛。

我试探着朝她走近:「我担心你,想看看你。」

沈栖棠穿着长长的睡裙,整个人缩成一团,头埋在膝盖上,长发垂落下来。

我很少见到这样的沈栖棠,她的身边东倒西歪地放着空酒瓶。

「沈栖棠,你喝多少了?」

她歪着头看向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喝多少,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喜欢她这么说话。

我捡起地上的空酒瓶,扔进垃圾桶。

她拉住了我的手,直勾勾地盯着我:「小晚,他到底有什么好?」

「你为什么喜欢他?」

我不明所以,摸了摸她的头:「你是不是喝醉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她委屈地挥开了我的手:「我没有喝醉。」

「我只是难受。」

她突然扑进我的怀里:「小晚,我好难受。」

她身上浓重的气息瞬间裹满了我整个人,我拍了拍她的背,小心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也许是药效太大,现在还有残Ṭű̂⁰留。

她摇了摇头,把脑袋埋进我的颈窝,湿湿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衬衫。

她声音压抑,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情欲:「小晚,我好痛苦,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抬起头,泪水涟涟,看起来无助极了,被折磨到已经意识不清醒了。

我的唇上突然软软的,一连串湿漉漉的吻落在我身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系统就发出尖锐爆鸣:「啊啊啊啊,女主要干什么!她在干什么!」

「这是我的宿主!我的!她这是非礼!我要告到主系统!」

我直接把它拍飞:「闭嘴。」

它看了我一眼,整个球都暗淡了,似乎是委屈极了。

但它还知道非礼勿视,愣愣地飞到角落,用窗帘把自己盖住。

【嘤。】

8

沈栖棠哭着无力地揪着我的衬衫:「我真的好难受,你救救我。」

我试图控制她,却被她反压制住:「沈栖棠,你清醒一点,我带你去看医生,看医生就好了。」

她哭得更惨了:「好不了,好不了的。」

「小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还在我脖子上乱蹭,突如其来的控诉卸掉了我的所有力气,铺天盖地的愧疚朝我涌来。

要不是我粗心大意,她也不会这么难受。

可是,可是我怎么帮她呀。

她又不喜欢女生,她现在只是被欲望控制了,等她清醒了一定会很痛苦的。

如果她喜欢女生,我咬咬牙豁出去了也没事。

「小晚,小晚,你是我的。」

我安抚道:「对对对,我是你的。」

「嘶。」

我吃痛地捂着脖子:「沈栖棠,你亲就亲,咬我干嘛?」

沈栖棠却像是听不见,欲望已经彻底侵蚀了她的大脑。

但我还是忍不住吐槽:「不许咬我,很疼的。」

她低声委屈地抽泣着,好像我欺负了她一样。

我无奈妥协,自己犯的错,人家受害者咬两口怎么了,反正也不会掉块肉。

「咬吧咬吧。」

她轻轻舔了下被咬的地方,我不禁瑟缩着躲了起来。

「不咬,小晚疼。」

我叹了口气:「你要不还是咬吧,你舔,我更不舒服。」

她像是得到了什么赦令,重复着动作,一下又一下,眼泪却掉得愈发频繁。

最后吻落在了我的唇上。

她轻轻捧着我的脸,一下一下地蹭着。

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有什么正在失控。

我清醒地知道,朋友是不会这么亲的,更何况沈栖棠有喜欢的人。

可是,内心有个隐秘的角落却在滋生翻滚的欲望,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天晚上她脸上不正常的红。

汗涔涔的脸,她撕扯我衣服时的神情一点点在我脑海里重现,仿佛她的呼吸、她的话语在我耳边、颈边缠绵。

她拽着我的衬衫,低声呢喃:「小晚。」

直到她要扯开我的衬衫。

我立刻下意识阻止:「不行。」

她现在意识不清醒,可我是清醒的,我不能趁人之危。

她整个人僵住了,突然猛地像是清醒了,快速朝后退去,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哭得更加绝望。

「对不起,小晚,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我无奈地起身,走到她跟前抱着她:「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好。」

是我对她心怀不轨,是我害得她控制不住自己。

是我蠢到现在才认清自己的内心。

所以,是我不好。

我故意扯开了自己的衬衫,献祭般递上自己的脖颈。

沈栖棠,你没错,是我想要勾引你。

如果是你,亲没关系,咬也可以的。

但有些事,只能等你清醒了才可以。

我怜惜地吻上了沈栖棠哭红的眼眸:「沈栖棠,不要哭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沈栖棠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说出口的话却让我震惊了。

「做什么都可以?向晚昭,你是想让我当你见不得光的小三吗?」

9

我傻掉了。

「什么?」

她在说什么?

沈栖棠把脸扭过去,自嘲地笑了:「难道不是吗?」

「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一夜情?」

「你都要和周宴深订婚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你明知道,你明知道。」

她眼泪掉得太凶,话都说不完整,她倔强地看着我,像是风雨中被吹打得摇摇欲坠的小白花:「明明你知道我多么喜欢你。」

「明明不喜欢我,却又给我一点希望,吊着我就这么好玩吗?」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除了不是男的,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那个男人!」

沈栖棠最后的话像是从灵魂里发出的质问,质问我为什么这么残忍。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啊,她喜欢的人竟然是我。

我刚刚还在想怎么勾引她。

我已经震惊地失去了表情,大脑也已经停止运转,但求生的本能让我第一时间抓住了重点。

我毫不犹豫地大声喊了出来:「沈栖棠,我喜欢你。」

沈栖棠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飞速抓住她的手:「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喜欢你。」

「原谅我这么笨才认清自己喜欢你,但是我真的从头到尾只喜欢你,没有未婚夫,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欢我,你也没和我说过呀。」

沈栖棠只是一味流泪,她的眼泪掉得我心疼。

10

那一晚,我心甘情愿地许诺了许多许多。

话说得我自己都快记不住了,才把沈栖棠哄好。

不知道有没有人懂,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比中了头奖还幸运。

手机壁纸上和沈栖棠新拍的情侣照,怎么看怎么好看。

一想到这么好的沈栖棠是我的了,一辈子都是我的了,我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有两个小时下班,一想到可以见到沈栖棠,和她一起下班吃饭回家,工作都变得愉快起来。

明明这Ṫũ⁷些事以前都一起做过,此刻却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系统蹲在一旁幽幽地看着我,我给它展示了下手机壁纸,想和它分享我的喜悦:「好看吗?」

它慢吞吞地把身子扭过去,我戳了戳它,它又挪了个位子。

我都和它道歉了,那天我不该把它拍飞。

但它还在生气,它怎么这么能生气。

我犹豫着要不要再哄一哄它。

「向总,明远的周总来了,您要见吗?」

助理许倩问道。

我皱了皱眉:「没有预约,不见。」

她退了出去,准备回绝。

可短短片刻后,就传来一阵嘈杂。

「周总,您不能进去,向总现在不方便见您,请您不要为难我。」

周宴深闯了进来,他讽刺地看了看空荡荡的办公室:「向晚昭,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你的助理说你有事在忙,不方便见我,怎么,现在又改玩欲擒故纵这套了?」

我把文件盖上,平静地看向一脸歉意的许倩。

「抱歉,向总。」

我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问题,你先去忙吧。」

周宴深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

他质问道:「为什么林海湾的项目停了?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项目我付出了多少心血?」

「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停了,有没有考虑过底下人的死活?」

「向晚昭,你一直高高在上,但是工作不是你可以拿来过家家的。」

我被他气笑了,他哪来的脸来指责我,这个项目出的问题我不信他不知道。

「你现在赶紧恢复施工,否则……」

我靠着椅背,懒散地看着他:「否则怎么样?」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盛满了冰冷和厌烦:「否则我不会再履行婚约。」

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对着男主ṭů⁵凶巴巴道:【不履行就不履行,我们宿主才不稀罕。】

看着系统气鼓鼓的样子,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却被周宴深当成了对他的讥讽。

「向晚昭,你不要太过分。」

我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冷冷地看着他:「周宴深,你哪来的自信,以为自己能当我的未婚夫?」

「你要不要出门左转去照照镜子。」

「从能力到家世,再到外貌,你有哪一项比得过我?」

「要不是我爸出手相助,可怜你们,你们公司早就破产了。」

「你哪来的勇气在我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贬低我?」

「我告诉你,你如果再让我听到一句贬低我或者关于订婚的话,我不光停了林海湾的项目,我还会立刻撤资。」

如果不是我去查,我还不知道明远竟然扒着向氏吸了这么多的血。

就像系统说的,他就是个吸血鬼。

周宴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向晚昭,别后悔。」

后悔?

我只后悔之前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对他太过忍让,才让他一直在我面前蹦跶,惹人厌烦。

更别提,他现在还觊觎我的女朋友。

我现在只想把他踩进尘埃,让他再也不能出现在沈栖棠面前。

但时机还不够,我出手,向来一击必杀。

11

和沈栖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云端。

在外人看来,只是觉得我们又和好了,或许比以往更亲密一些。

章杨皱着眉看我和沈栖棠聊天:「小晚,你们要不要这么黏糊。」

我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继续和沈栖棠聊天。

最近我迷上了小海豹的表情包,看起来可可爱爱。

我发了一张小海豹疑问的表情包,问道:「你还有多久到?」

「马上,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

沈栖棠发了一个小海豹求抱抱的表情。

我立刻回了一个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动图。

章杨脸皱到了一起,一副没眼看的样子:「知道你们刚谈,两人很甜,但最好收敛点,别被人抓到把柄了。」

我回了沈栖棠一句:「一会见。」

慢慢看向章杨:「怎么了?是我大伯那边又有什么动作了?」

他点了点头:「向叔叔只有你一个孩子,一直以来都是把你当成继承人培养的,但是耐不住总有人动些歪心思。」

「你和沈栖棠的事不闹出来还好,万一闹出来。」

他朝我爸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能保证向叔叔接受吗?」

我轻笑一声,自信道:「那当然。」

章杨却没好气地戳了戳我的脑袋:「向晚昭,我没和你开玩笑,你认真点。」

他一脸严肃:「上次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你让我不要插手,我就没插手了。」

我喝了口杯子里的酒:「我办事,你不放心?」

章杨无奈地笑了笑:「放心放心,你是谁啊,你办事我当然放心。」

「只是。」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但是完全没必要。

我微微扬起下巴,对上了周宴深的目光。

和我抢人,呵。

12

上次不小心被他撞到我和沈栖棠亲热。

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栖棠,是不是向晚昭逼你的?」

我真怀疑他脑子是怎么长的,周家是不是真没人了,这样的脑子也能捧上去?

「栖棠,你不用怕,我在这,没有人能逼你。」

他看向沈栖棠的眼神里全是期待。

沈栖棠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眼神一片冰冷。

周宴回挡在周宴深身前,试图把他带走,眼神里也透着恳求:「哥,我们走吧。」

周宴深却直接一把将他推开,当时他的眼里只有沈栖棠。

他简直是活在自己的世界。

我挡在沈栖棠的面前,冷冷地看着这个所谓的男主。

系统看着这一幕,张大了嘴巴:【宿主,你不是恶毒女配了,你成了和男主抢女主的反派了。】

【而且你还成功了!我宣布,你是最优秀的反派!】

他算什么男主。

没有向家,他周家早就资金链断裂破产了。

他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成日一副高姿态,在我面前摆谱,搞得好像我们向家逼着他们拿钱。

又当又立。

「向小姐,我哥他只是担心沈小姐,请您不要生气。」

「我们马上就走。」

周宴回焦急地一旁解释,他低声恳求周宴深:「哥,你再闹了。」

「快和向小姐道歉。」

周宴深嗤笑一声:「我和她道歉?我凭什么和她道歉。」

沈栖棠从我背后站出来,牵着我的手:「周先生,我不知道你哪里误会了,但我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小晚,我对你没有一点意思,希望你以ƭṻ⁴后不要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欺负小晚。」

「小晚脾气好,不和你计较,但我会计较。」

周宴深指着我,气极反笑:「她脾气好?」

沈栖棠面色不变:「是,小晚一向脾气好。」

周宴深深吸一口气:「栖棠,我知道你说的都是违心的话。」

沈栖棠看着他深情的样子,脸色终于变了,浮现出厌恶的神情:「周先生,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你一直都这么自以为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吗?我建议你少管闲事,管好你自己。」

「如果你再对小晚出言不逊,我也不介意打男人。」

「还有,我请你有病就去治。」

周宴深的脸青了又紫,紫了又红。

我站在沈栖棠的旁边,看向他的视线里满是鄙夷。

最后周宴深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周宴回像是收拾烂摊子一样又替周宴深道歉。

他的脸上有些苦涩无奈,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说道:「向小姐,您放心,今晚的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但是我哥他……」

周宴回叹了口气,对这个大哥他也无能为力。

「我会尽力的,请向小姐放心。」

知道的人就他们兄弟俩,如果有别人知道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就是了。

13

在我和沈栖棠出国旅游的第三天,我们拥吻的照片出现在了我爸的办公桌上。

周宴回焦急地给我打了个电话:「向小姐,对不起,我拦不住我哥。」

此时国内是深夜,也真难为他有这份心。

我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

他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向小姐,如果您不介意,我愿意和您形婚,帮您保住向氏继承人的位子。」

「我知道是我自不量力,我配不上您,但是一直以来我很倾慕您,为了您我做什么都愿意。」

「哪怕是您名义上的丈夫,只要能在您身边,离您近一点,能看到您,我就满足了。」

沈栖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怔怔地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刚刚的电话也不知道她听见了多少。

我随手挂断了电话,紧紧搂住她的腰,舒服地蹭了蹭。

「小晚。」

沈栖棠的声音有些干涩。

「嗯?」

「我觉得周宴回的建议挺好的。」

我立刻坐直了,愤怒地看着沈栖棠:「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直接开始控诉她。

她看着我难过的样子立刻紧张起来:「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她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我顺着她的话开始歪曲:「我知道,就是得到之后厌了,烦了。」

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出了事她第一反应是通过把我推给别人来解决,我还是忍不住生气。

在这段感情里,她付出的也很多,受到波及的也有她不是吗?

她别以为我看不见她父亲发的文字。

她都快被那个老古板赶出家门了,还担心我继承人的位子不保。

她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明明她那么好。

我握着她的肩膀,逼着她看向我的眼睛:「沈栖棠,我问你,你有没有把我真正当做你的女朋友,还是你只是想和我曾经拥有,并不是想和我天长地久。」

沈栖棠咬着下唇,避开了我的眼神。

果然,她只是想和我曾经拥有。

我忍不住委屈起来。

「沈栖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对我一点都不好,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都是骗我的。」

「我就知道,我喜欢的人没有一个人会留在我身边,小时候妈妈不要我了,现在你也不要我了。」

「你们都走吧,都离我远点,我自己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

我厌弃地背过身子,不想再看沈栖棠一眼。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和我一样。」

「我不能自私地因为想把你绑在身边,而害你失去一切。」

「我不会离开你,以后我不见光也没关系的。」

她从背后紧紧搂住我,每一句都是她爱我的证据。

系统在一旁被感动得泪水涟涟:【宿主,是我错了,你们可一定要百年好合。】

【嘤嘤嘤。】

14

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再婚生女,我冲着爸爸大吼:「你不是说最爱我这个女儿吗?你说过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满足我,我要你把妈妈抢回来,那是我的妈妈!」

爸爸没用地把我搂得更紧,在深夜里抽掉一根又一根烟。

他提起妈妈,神情就变得苦涩,歉意地看着我:「小晚,当年是爸爸做错了事,你要怪就怪爸爸,你妈妈她……」

「她没做错什么,她一直都很爱你,你别怪她。」

姥姥姥爷也尽力弥补我失去妈妈后内心的空缺。

愧疚让所有人都更爱我,我愈发自私霸道,理所当然。

我的东西不允许有人染指,我宁可毁了,也不肯让给别人。

爸爸说我不对,这么做只会把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逼走,就像他一样。

沈栖棠就是在我最自私霸道的那年出现的,她和别的小朋友都不一样,她只有我一个朋友。

我以为她和我一样。

可事实上我们不一样,她的爱是放手。

但我不允许她放手。

我要她抓着我的手,和我走过一辈子。

15

事情还是要处理的,我买了最快的航班飞回国。

才一两天,竟然已经传遍了整个圈子,这些人倒是有够闲的。

沈栖棠独自去了沈家,她坚决不让我跟着,温柔道:「小晚,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好吗?」

我只好听她的。

进门后,周宴深朝我身后看了看,没看到想看的人后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我挑衅地看着他,他神情瞬间紧绷,眼神阴郁。

周宴回在一旁摁住他:「哥,别冲动。」

我毫不在意地忽视他,径直朝我爸走去,把资料扔在桌子上。

「趁着今天人齐,有些事刚好一次性解决,我也懒得再跑一趟。」

大伯清了清嗓子,说道:「怀良,以前你非要让小晚当继承人,我没什么话说。」

「但是你看看她现在被你惯成了什么样子。」

「我们向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站起来就要回怼,爸爸却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直接扫了眼在场的人Ṫũ̂₊:「公司是我打拼出来的,给谁我说了算。」

「小晚是我一手抚养长大的,除了我没人有资格说她一句不好。」

大伯眼看局势不对,直接问道:「那她搞同性恋这件事你也不管?」

他的心思太明显,无非就是觊觎我爸的财产,只能从我的性向上做文章。

为了让沈栖棠安心,我回来之前就和我爸通过电话。

我直接开口:「爸,我喜欢女生。」

那头我爸的声音很平稳,不起波澜:「嗯,我知道了。」

「没事了,爸爸再见。」

沈欺棠傻傻地看着我结束了通话,仿佛我只是和我爸闲聊了一下天气如何。

我笑着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现在放心了吗?可以和我天长地久了吗?」

她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又在她漂亮的脸上亲了亲:「真乖。」

她担心的一切永远都不会发生。

我什么都不会失去,爸爸他只会不择手段地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因为他失去过,所以他不会再让我体会那份爱而不得的痛苦。

16

大伯被气走了。

我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剩下来的周家人。

周父周母忍不住开了口:「向总,您看,原本老爷子在时,说好的孩子间的婚事。」

他们的视线在我和周宴深之间逡巡。

「但现在,这可怎么办?」

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明明早就想好了要什么补偿,但迟迟不提,不就是想再趁机撕一块肉。

口头上的一句戏言,现在竟然还想拿我的一辈子来填上?

我爸觉得当年受了周家老爷子的一丝恩惠,要投桃报李。

但在我看来,这报恩也是有限度的吧。

大恩即大仇,周宴深不就是吗?

如果真的按照系统所说的所谓剧情,那他可真是又当又立。

向家帮助周家度过难关在他看来理所应当,甚至屡屡对我出言贬低,最后更是在翻身之后反手捅了向家一刀。

因为他觉得老一辈定下的婚事是对他的束缚,向家注入资金更是他出卖自尊讨好我才换来的。

那么多钱,凭他也配?

就算把他拆开了卖,他都不值。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更何况,他对我一直恶言相向,那叫讨好?

他真是纯脑子有病,也不知道这种又当又立的怎么配当男主,还妄想和我的沈栖棠在一起。

我送他去死。

我直接翻开了资料,同步语音解说。

一桩桩,一件件,我还担心他们抓不住重点,特别标红加粗。

从给章杨下药,到药莫名其妙到了我的手上,还有究竟是谁一直在背后暗中挑事,我和沈栖棠的照片又是怎么到了我爸面前,我全部查得清清楚楚。

周宴深这个没长脑子的人也就生在周家才当上了继承人,但凡落在别人家,连当个踏脚石都嫌寒碜。

周宴深快速翻着资料,脸色愈发阴沉。

我笑着看他一拳打向了周宴回。

最喜欢看这种狗咬狗的戏码了。

想套路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宴回,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哥哥,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毁了周家。」

周母恨铁不成钢地斥责周宴回。

周宴回被打倒在地上,这一拳有些重,他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他用手擦了擦。

「为什么?」

他笑了声, 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看不出一丝一毫平时伪装出来的乖巧。

「当然是因为, 凭什么这个蠢货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一切,而我就只能默默无闻当个周家老二,明明我能力比他强不是吗?」

「他管理不好公司也就罢了, 联姻这么简单的事也要搞砸,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他不配。」

眼看纷争又起, 我直接打断。

「家务事劳烦回你们家再处理。」

我可没兴趣继续看他们哭哭啼啼, 吵闹不休。

他们要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也不知道周家破产以后, 周宴深这个男主怎么当, 周宴回的八百个心眼子又要用到哪里去, 反正牢里的饭他们肯定是要吃一吃了。

一个做工程偷工减料, 另一个做事手段既不高明也不聪明。

看我爸的脸色我就知道这事妥了。

以后周家的事他不会再插手了。

越想越觉得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呀。

碍眼的人都处理干净了。

系统也高兴得转起了圈圈:【恭喜宿主,打败男主, 牵手女主,成功摆脱恶毒女配的命运, 从此走向崭新的人生道路。】

窗外阳光明媚,万物复苏。

我也该去接沈栖棠回家了。

这么好的春光,我可要和她一起欣赏。

【番外-沈栖棠】

我从黑暗里慢慢睁开眼, 将小晚搂进怀里。

她终于是我的。

我装作失去一切,无家可归。

我狼狈地寻求她的爱意, 无助地蜷缩在她的怀里求她收留。

她以为我哭是因为被沈氏抛弃, 多年心血付之一炬。

她抱着我,一遍遍地哄着我。

她错了。

我哭是因为后怕。

我没她想的那么好, 我的爱也从来不是放手。

我选择放手是因为我害怕她没那么爱我,害怕她会在向氏和我之间选择放弃我。

我不止一次想, 如果向晚昭不姓向该多好,如果她不是向怀良唯一的血脉该多好。

可偏偏她是。

身份是我们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性别更是我们之间的天堑。

她是向氏唯一的继承人, 而我不过是沈家众多子女中的一个, 还是靠着投机取巧成为小晚的童年玩伴,才获得了那个男人的一点视线。

所以周宴深说的没错, 我就是在讨好小晚。

我本来Ṫū́₄就是抱着利用的心思接近她, 浓重的爱意让我更加自卑扭曲。

这样狼狈的我有什么资格让她冒着失去向氏继承人的风险选择我?

即使她选择了我, 我也害怕有一天她会怨恨我,恨我害得她失去一切。

我就是这么懦弱、胆小、自私。

她曾质问我是不是不把她当朋友, 为什么不让她帮我。

我温柔地笑了。

我的小晚, 她不会懂,有些爱意让人难以启齿。

因为爱她,我才没办法开口。

我宁愿喝酒喝到胃出血, 也不要让她帮我, 这是我护住自己可怜自尊的方式罢了。

当小晚说出爱我的那一刻,我觉得此生无憾了。

可是在一起后,我想要的更多了。

我就是这么贪心, 我想要她的一辈子。

还好,她爱我。

现在,她终于是我的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