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癫文女主家的保姆，女主和男主正在吵架，我刚想劝和。
下一秒，眼前突然出现一排弹幕。
【就是这次，女主直接把属于男主的东西都丢了。】
【珠宝首饰不要就算了，连乖乖女儿棠棠也不要。】
【老天，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能进沈家靠的就是棠棠啊！！！】
【沈老爷子，表面严肃，内心早就把棠棠当成心头肉肉，还没等她成年就把沈家交给她。】
会爆金币的小小姐！
我激动得热泪盈眶，健步如飞抢过棠棠。
「小姐，你的强来了。」
1
此刻看着一排排弹幕。
我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抢过了小女孩。
棠棠乌黑的双眼与我对视，怯生生地低下了头，小声抽泣。
很小，抱起来没什么分量，但很乖。
我的心狠狠颤了颤。
有种实心金条的感觉。
江宛清被抢了孩子，懵了一瞬，紧接着冷笑一声。
「哪里来的佣人？我的女儿想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关你什么事？」
我微微一笑，「沈老爷子让我们来，就是来照顾江小姐和棠棠的，如果棠棠出了什么事，我很难交代。」
没有沈老爷子，江宛清连沈家的门都进不来。
更何况她妈妈的病，还是沈老爷子派人解决的。
只是她还不知道，沈老爷子早在ṭù₈棠棠上了沈家户口的时候，就把公司 15％的股份转给了她。
江宛清沉默了。
我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她身上的真丝睡衣。
一身的名牌衣服不扔，偏偏要扔沈墨琛送她的珠宝首饰和棠棠。
江宛清身后的沈墨琛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一锤定音。
「既然老爷子派你来的，你以后就做棠棠的贴身保姆。」
说完，沈墨琛拽着江宛清离开了。
「再不乖，别怪我狠狠收拾你。」
感觉耳朵脏了。
我面无表情地掏掏耳朵，抱着我的大金条，哦不，棠棠上楼。
棠棠垂着眼睑，眼眶红红的，沉默地抱着手里的小熊玩偶。
直到我给她换衣服时，才发现她身上斑驳着的道道淤青，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我神色一凝。
「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弹幕飞速闪过。
【幸好这保姆把宝贝棠棠带走了，不然棠棠就要因为劝架磕在桌角，头上留下一道疤痕了！】
【女主为了生棠棠牺牲了那么多，又被孩子绑架和男主在一起，不喜欢她也很正常吧？】
【抱抱宝贝，乖女鹅不怕哈。】
我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来。
棠棠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困惑和被人遗弃的恐慌。
「妈妈不要我了吗？」
2
我罕见地有些沉默。
「只要你有钱，爸爸妈妈都不会不要你的。」
「选择权就在你手里。」
【刚刚还觉得这小保姆人不错，这会儿怎么开始说毒鸡汤了？】
【是啊，男女主只是还没认清自己的心意，等他们相爱了自然会对棠棠好的。】
【这保姆好奇怪啊，总感觉另有所图，不会是反派吧？】
我假装看不见这些弹幕。
棠棠歪头，「真的吗？」
我点点头。
穿书前，我考上了大学，爸妈却并不高兴，还把我骂了一顿。
他们想把我卖给五十岁的老头换彩礼，再给弟弟买套新房。
我拿着刀威胁他们，才出了那个家门。
后来我毕业后给大小姐当秘书，每个月给她跑腿陪玩，鞍前马后，一个月有一万五的薪水加上一两万的提成。
有了这个金大腿，我的生活才好转起来。
爸妈满脸笑容地找到了我的出租房，丝毫不提当初的事，但话里话外仍然暗示我帮扶家里和弟弟。
人只要有价值，即便是偏心的爸妈，也得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孔。
成年后的我放弃了家庭，也不觉得亲情是生活的必需品。
但棠棠不同。
她还是个小宝宝。
我从身后掏出一沓绘本，笑眯眯地看着棠棠。
「岁岁阿姨给你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棠棠眼角挂着泪，但还是很乖巧地点点头。
我一边温声给她念着故事，一边掏出了医疗箱处理棠棠身上的伤痕。
当然，在做这些之前，我先拍好了照片全部发给了老爷子。
根据弹幕来看，棠棠可是老爷子的心尖宠。
我穷了二十年，比男女主还要癫。
谁敢阻挡我的财路，我一定阴暗爬行创死他！
这一刻，我的笑容堪比邪恶摇粒绒。
编辑好照片发给老宅的管家。
下一秒，电话立刻响了起来。
沈老爷子声音严肃，我却听出了一丝焦急。
「棠棠的伤是怎么回事？」
「十分钟，让那个孽子带着他老婆滚过来！」
3
沈老爷子本想让我也过去。
但碍于棠棠半夜可能会醒，他只是嘱咐我看好小姐，有什么不对劲的及时向他汇报。
当然，他每个月给我加两万块的工资。
我眼前一亮。
「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虽然看不到沈老爷子那边的战况，但弹幕会为我实时转播。
【老爷子都要把女主骂哭了，她还梗着脖子说自己是孩子的妈妈，如果沈家不接受她们母女，随时可以带棠棠走！】
【我厌蠢症有点犯了，女主怎么还没搞清楚啊，棠棠回了沈家，沈老爷子怎么可能让她带走自己的宝贝孙女？】
【窝趣，老爷子这一顿毒打下去，女主开始给男主上药了，俩人眼睛里要拉丝了。】
看到这，我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不愧是男女主啊，老爷子都能成为他们 play 的一环。
棠棠起来时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软软的身体缩在床上，眼睛扑闪扑闪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岁岁阿姨，早。」
这样可爱的小金主谁不喜欢呢？
我摸了摸她的小脑瓜，抱着她洗漱吃饭。
「以后岁岁阿姨照顾你，有什么事就叫我好不好？」
棠棠乖巧地答应了。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江宛清。
她气色看上去不错，只是心情不大好，抱着手臂，冷冷地扔下一句。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别人给你个笑脸就跟人家跑了。」
「你和你爸一样，都是没心的家伙。」
棠棠脸色一白，连忙伸出小手。
「妈妈——」
江宛清转过身，刚出来的沈墨琛愣了愣，迈着长腿走到她身边，语气玩味。
「起这么早Ţü₅来看女儿？」
「进了沈家就老老实实地学着做沈夫人，再搞小动作，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想来应该是很不客气了。
因为我看见江宛清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棠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叫了几声爸妈都没人应，瘪了瘪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可面前这对爸妈像瞎了一样，谁也没看见，自顾自地聊上了。
我掂了掂棠棠，一个转身，让她背对着爸妈。
「走咯，岁岁阿姨带棠棠吃超好吃的小猪包去咯！」
「可没有爸爸妈妈的份啊。」
小孩子记性差，见到可可爱爱的早餐包子就忘了刚刚的忧愁。
嘴角上扬，斯斯文文地抱着小包子啃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咔嚓咔嚓，猛猛拍，发给了沈老爷子。
五分钟后。
【转账一万元到账。】
【多拍点，爱看。】
我生怕老爷子觉得这金币爆得不值，又录了几个短视频发给他。
其中还包含了背景板沈墨琛和江宛清，早上当着孩子的面打情骂俏，中午又吵架失手扔了棠棠的玩具。
不到半天，沈墨琛和江宛清手里的卡被老爷子停了。
这对癫公癫婆终于消停了。
4
沈家有很多佣人，棠棠的吃穿都不用我操心。
我每天就负责陪她玩一玩，晚上再哄她睡觉。
不知道从哪天起，我被窝里多了一个香香软软的小东西。
她害羞地捂住脸。
「岁岁阿姨，大灰狼，怕怕。」
「棠棠陪你。」
ṭùₔ我一把托住棠棠的小屁股搂在怀里，笑道：「大灰狼来咯！」
当然，我也没忘记最重要的事，督促棠棠和爷爷联络感情。
比起不靠谱的爸妈，修复棠棠和沈老爷子的祖孙关系，更利于我保住这份完美的工作。
沈老爷子作为上一任霸总，到老了仍然是个死装男。
如果不是弹幕和那些转账，我也会像江宛清一样怀疑他其实根本不喜欢这个孙女，只是在乎沈家的血脉。
沈老爷子五十大寿那天，沈墨琛一家人都要回沈家给老爷子祝寿，包括棠棠。
我眼前一亮，怀里的小家伙兴奋地喊着：「岁岁阿姨，爷爷生日？」
我点点头，「对呀，爷爷对棠棠这么好，我们是不是应该给爷爷准备生日礼物呀？」
棠棠猛猛点头，指着院子里的郁金香。
「你要把亲手种的花送给爷爷吗？」
棠棠小脸红扑扑的，害羞地点点头。
我顿时笑开了，「爷爷肯定会喜欢的。」
沈老爷子生日这天，沈家准备了宴会，邀请了不少圈子里的人。
我一大早给棠棠换上了红色的小唐装，戴上了虎头帽。
牵着她的手去了宴会。
没想到一进去，就被江宛清叫住。
「这种宴会一个保姆怎么能随便走动，棠棠交给我，你走吧。」
江宛清接过我手里的棠棠。
她垂着小脑袋，时不时扭头看我一眼。
这几个月，我天天陪着她，她几乎没怎么和江宛清和沈墨琛相处过。
江宛清脸色更加难看，捏了捏棠棠的手心。
「你喜欢谁都没用，你爷爷要是不喜欢你，我们都得滚出去。」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在打拼事业，哪里需要对这帮人笑脸相迎？」
语气带着一种小白花女主特有的自信。
棠棠眼里滚着泪珠，带着哭腔小声道：「岁岁阿姨……」
我咬咬牙，「棠棠是沈老爷子的眼珠子，你可得看好了。」
江宛清不悦地「嗯」了一声。
5
我憋着气和佣人们站在一起。
江宛清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拉着棠棠特地往前走了走。
我挨个人商量换位置，试图小步倒腾过去。
还没换到地方，就听见前面的喧闹声，领班的满头大汗。
弹幕飞速刷屏。
【靠，男主的白月光带着儿子加入战场！】
【男主当初和女主一夜情，就是因为白月光出国嫁人，这次见了真人，恐怕走不动路了吧。】
【靠！我就说女主不靠谱，棠棠这么乖，她一个亲妈怎么都不管她？】
【呜呜宝宝不哭……】
我再也忍不了了，骂了一句就往里面狂奔。
「到底是谁欺负我的崽？！」
我毫不费力地拨开人群。
棠棠坐在中间，红色唐装的衣襟有些歪，两个精致的小揪揪塌在一边，脚边还有一堆郁金香花瓣。
对面站着一袭白裙的漂亮女人，手里牵着长相精致的混血金发男孩，笑嘻嘻地看着棠棠作鬼脸。
「胆小鬼，我才不和你玩！」
女人叫姜眠，是沈墨琛出国的白月光，离婚后带着儿子回国。
她站了出来，略带歉意地看了沈墨琛一眼。
「安安只是想和妹妹玩，没想到棠棠胆子这么小。」
「今天是沈老爷子的生日，我很抱歉发生这种事。」
沈墨琛怔怔地看着她。
江宛清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身边，脸色愈发难看，对地上的棠棠吼道。
「哭什么哭，别人嘲讽你你听不出来吗？」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小家子气的女儿，别人和你玩你就哭，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
棠棠颤了颤，连忙捂住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是她面对江宛清的下意识反应。
下意识地听妈妈的话，下意识地逃避。
我一把推开面前的江宛清，蹲在棠棠面前，认真地看着她。
「告诉岁岁阿姨，发生了什么？」
棠棠哭着扑到我怀里。
「岁岁阿姨，棠棠不想和安安玩。」
姜眠松了口气，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沈家怎么连保姆都能来宴会了？孩子玩闹，也要上纲上线的吗？」
我冷声呵斥：「你把嘴给我闭上。」
转过身，我放缓了声音，继续问棠棠。
「安安是怎么和你玩的？」
站在姜眠旁边的安安脸色一变，似乎想说什么。
但棠棠已经脆生生地开口，委屈又无助。
「哥哥抓岁岁阿姨给我梳的头发，踩坏了我要送爷爷的花，他还说爷爷肯定不喜欢我，因为我是私生女。」
「爸爸也不喜欢妈妈，他要抢我的爸爸……」
说着，棠棠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我说我不要爸爸，我要岁岁阿姨和爷爷。安安却说爸爸是他的，爷爷是他的，岁岁阿姨以后也是他的。」
「等他妈妈来了我家，棠棠的一切都是他的！」
6
姜眠的脸涨得通红，回头打了安安一巴掌。
「你胡说些什么？！」
我抱起棠棠，冷冷起身。
「棠棠，不是你的错就不要认，你不想和谁玩都行，你有拒绝的权利。」
「至于姜小姐，大人不认错，让小孩子背锅，我都替你臊得慌。」
「他才六岁，他懂什么呢？那些话难道是我教他说的？」
【靠，我的乳腺终于通了！】
【这下男主该认清白月光的真面目，发现自己对女主的感情了吧？绿茶哪有宛清来的香啊？】
【楼上性缘脑别搞，好吗？棠棠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亲爹亲妈眼里还只有自己那点破事呢，不要这么乖的宝给我行吗？】
姜眠脸色发白，摇摇欲坠地看着沈墨琛。
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站在江宛清的身旁没有说话。
「怎么都围在这？」
一道威严的声音忽然出现。
管家扶着沈老爷子出来，我把棠棠放下来，朝着沈老爷子的方向推了推。
我每天带着棠棠和老爷子视频，这会儿她也不怕生，跌跌撞撞朝着老爷子走过去。
跑到眼前，瘪了瘪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伸出了小手。
「爷爷，抱。」
「对不起，送给爷爷的花花坏了……」
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沈老爷子眼里闪过心疼，根本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把这两个人给我赶出去，和姜家的生意全部取消！」
姜眠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老爷子。
「沈伯伯，只是两个小孩玩闹而已。」
我暗骂这文里没一个正常人。
沈老爷子轻轻拍着棠棠的背，没有看姜眠。
「再不走，姜家在 H 市也不用待了。」
管家直接将姜眠「请」了出去。
这段插曲一过，所有人又热络了起来。
沈老爷子将我和沈墨琛夫妻叫过去。
他的目光略过江宛清，冷冷地落在沈墨琛身上。
「你没什么能力也就罢了，我身子骨还算可以，还能给你们打拼几年。」
「棠棠是你的女儿，她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你没看见吗？」
7
【爷爷威武！我支持爷爷，这男主怎么回事？】
【楼上不知道了吧，棠棠是男女主一夜情的产物，他们当时对彼此都没有感情，看见棠棠就想起那晚的荒唐，下意识地逃避，所以都不喜欢她。】
【点了，后来男女主相爱和好生了二胎，棠棠在小时候没有爸妈喜欢，还被女主不小心推下楼摔断双腿，长大后为了报复直接毁了公司卖了自己手上的股份，唉。】
我心底一颤，下意识地看着沈老爷子怀里的棠棠。
听着爷爷教训爸妈，她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怏怏地抱着爷爷的脖子。
正当我认真看着弹幕，心疼我爆金币的小小姐时。
她忽然开口：「要岁岁阿姨抱。」
沈老爷子没有犹豫，把棠棠递给了我，继续骂脸色铁青的男女主。
「把棠棠交给岁岁都比交给你们放心。」
「你们怎么闹我不管，棠棠是沈家的宝贝，我唯一认的孙女，再这样，你们俩都给我滚出沈家。」
说完，他带着我和棠棠离开了这。
沈老爷子温和地询问了棠棠最近怎么样。
我想了想，告诉他棠棠很乖，平时有点兴趣爱好，但没什么同龄的朋友，过两年送去幼儿园应该会开朗很多。
沈老爷子点点头，怀念地看着棠棠。
「棠棠和她奶奶，长得很像。」
他从兜里翻出来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看上去温柔大方，很有气质。
棠棠好奇地看过去。
沈老爷子说得不错，棠棠不太像江宛清，眉眼间更像沈墨琛和她奶奶。
怪不得老爷子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孙女，还这么疼爱。
「她奶奶留了不少东西给儿媳妇，棠棠爸妈是个不成器的，这些东西我会叫人送去别墅，你帮她收起来。」
「以后都是她的。」
「这次的事做得不错，奖金加五万。」
我忍不住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不愧是老爷子，真大方啊！」
棠棠不懂，歪了歪头跟着学。
「爷爷大方！」
沈老爷子笑了出来。
8
这次的事过后，棠棠有些不大高兴。
我问了两次，她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是因为棠棠不好，爸爸妈妈才不喜欢我吗？」
小孩子最敏感，周围人对自己的善意和恶意都能感受得很清楚。
我把她搂在怀里。
「棠棠，不是所有人的爸爸妈妈都喜欢自己的。」
棠棠缩在我怀里，闷闷道：「岁岁阿姨也是吗？」
我点头。
「是呀，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爸妈的喜欢。」
「岁岁阿姨和爷爷都喜欢棠棠，棠棠也喜țű̂⁹欢我们，这不就够了吗？」
棠棠眼眶红红的，若有所思地听着。
我没和她多说，棠棠是个聪明的孩子，她慢慢会想清楚这些。
倒是沈墨琛，经历这件事后对白月光失望了。
他在公司的事本来就不多，回家的次数还多了起来，整日和江宛清拌嘴。
两个人的感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不过这些和我没有关系。
因为他们仍然想不起来有棠棠这个女儿，只是碍于老爷子的警告，下意识地避开棠棠。
棠棠也越来越自洽，她有很多的兴趣爱好，有时候在花园里浇花，有时候在画画弹琴。
偶尔看见男女主从面前经过，她仿佛看不见一样。
只是，她时不时地就要找一下岁岁阿姨。
一晃两Ṱū́⁺年过去，男女主结束了你追我逃的误会情节，终于有点甜文的模样，整天腻在一起。
我私下里让沈老爷子准备给棠棠找幼儿园去。
棠棠已经逐渐长大了，她不应该依赖任何人。
也需要交朋友。
其他仆人私下里笑我傻。
「那么好的工作，只要小小姐喜欢她，她这辈子衣食无忧！」
「竟然还把人往出去推，到时候没用了，谁还会让她在这里做啊？」
我装作没听见。
前世那张沉静高傲的脸渐渐和眼前重合。
我的大小姐是翱翔的鹰，又不是家养的小兔子，以后她会一辈子开开心心地做沈棠。
上了幼儿园后，棠棠认识了不少朋友，性格也开朗了很多。
沈老爷子找的私立幼儿园不错，各方面都有保障，到了年纪可以直接升上小学。
后来又过了几年，棠棠以优异的成绩升到了初中。
看着每天活力十足的棠棠，我很欣慰。
她很独立，甚至很多事情都不用我来做，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但还是时不时地会爬我的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恐慌。
「岁岁阿姨会永远陪着我，只喜欢我吗？」
我抱住她拍了拍。
「当然啦，岁岁阿姨只喜欢你。」
【眼睛尿尿了，能不能也有人只喜欢我啊？】
【棠棠宝贝还是那么可爱，个子也高了很多，真好。】
【怎么有种云养娃的感觉？男女主终于走向大结局，认清了自己的内心，算算时间女主这时候应该有了，棠棠要有妹妹了，第一部也要结束了。】
我看着这条弹幕愣了愣。
忽然想起当初弹幕说，男女主偏爱二宝的事。
那沈老爷子呢？
我仔细搜寻，终于找到了一条。
【沈老爷子也要下线了吧，到时候棠棠宝贝又是一个人了，唉。】
我心底咯噔一下。
9
我特地去接棠棠放学。
她四处张望，一眼看见了我，眼前一亮，朝我跑过来。
我注意到她身后有个看起来十分机灵漂亮的小女孩。
「岁岁阿姨，你来接我了！」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
「当然啦，一会儿我们去车上，王叔叔带我们去看看爷爷好不好？」
岁岁乖巧地点头。
「棠棠交到新朋友了吗？」
我不经意地问棠棠。
她点头，眼睛亮晶晶地，喋喋不休地说着学校里发生的大小事。
到了老宅，棠棠甜甜地和管家打招呼。
管家也冲她笑了笑，抬起头，却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今天可能不太方便，老爷子今天有事，不如你带着小小姐在这住一晚，明天再说。」
我眼皮跳了跳。
不经意地抬头看着一排排弹幕。
【糟了，男女主知道老爷子给棠棠股份的事，吵起来了！】
【老爷子这几年过度劳累有心脏病，吵架导致病发，偏偏女主也动了胎气，男主没注意到老爷子的状态，抱着女主跑去了医院，可怜老爷子心脏病发作意外去世了。】
我连忙抬头。
「老爷子在哪？快带我们过去！」
管家有些犹豫，「在书房，但刚刚老爷子吩咐了，不让任何人过去。」
我什么也没说，抱起棠棠就冲了进去。
棠棠乖乖待在我怀里，眼睛瞪得大大的。
来往的佣人本想拦住我，偏偏我手里抱了个金疙瘩。
他们怕伤到棠棠，连连后退。
等我冲到三楼，打开书房门，看见的就是躺在地上的老爷子。
「快送医院！」
管家吓了一跳，连忙叫人过来帮忙。
棠棠红了眼眶，连忙帮忙，跟着老爷子一起去医院。
不管我怎么说，她都不回家，守在沈老爷子身旁。
巧的是，江宛清也在这所医院。
她面色苍白，和沈墨琛一起，来到老爷子病房门前。
看了一眼棠棠，抿起了唇。
「亲妈住院了，你都不关心一下吗？」
棠棠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还花了点时间思考面前的人是谁。
我一把拉她到我身后。
「有什么事等老爷子醒了再说。」
她下意识地拧起眉。
这几年在沈家过得都是好日子，江宛清比我刚开始更加高高在上。
「她是我的女儿，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江宛清想要拉棠棠，我却冷了声音。
「老爷子怎么犯病的，你们心里有数，再上前，等他醒来我会如实说这段时间的事。」
江宛清和沈墨琛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为了给二宝要股份，害得亲爹进了医院。
这事想起来，沈墨琛难免心虚。
他拉走了江宛清。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棠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似乎带了一丝冷意。
10
送医及时，沈老爷子救了回来，没什么大事。
医生让他多加休息，工作的事先放一放。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
沈墨琛不中用，脑子里只想着追妻，在公司是个挂名霸总。
所有事都要他来处理，哪里有时间歇下来。
棠棠陪在老爷子床前，失落地垂下头。
「棠棠要快快长大，爷爷就不用这么累了。」
沈老爷子慈爱地看着棠棠。
「爷爷不累，还能看着棠棠长成大姑娘呢。」
这件事后，他没有责怪沈墨琛和江宛清。
只是告诉他们，棠棠是自己认可的孙女，公司的股份，沈墨琛占百分之五，棠棠有百分之十五。
给棠棠的，他不会再给二宝。
我心里松了口气。
棠棠从小没有爸妈的爱，她最需要的就是偏爱。
江宛清眼底闪过阴霾。
回了别墅后，她忽然关心起了棠棠。
棠棠有些不适应，不怎么搭理她。
江宛清却一反常态，做起了慈母。
可非必要，棠棠不会和她在一起，也不会喊她妈妈。
几次下来，江宛清脸上挂不住，连带着沈墨琛也不太高兴。
「棠棠一直都是你在待，让她和宛清亲近一些，老爷子能给你的，我也能。」
「她现在怀孕，很需要女儿陪伴。」
沈墨琛神情孤傲，板着脸开口。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
「沈先生，我是保姆，不是许愿池里的蛤蟆。」
「想和棠棠修复关系，要靠你们自己去努力，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沈墨琛眼底闪过怒火。
「你也知道你是沈家的保姆？」
「我安排你的事，你就应该做到，你每天陪着棠棠，带她去看看妈妈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一个月三万，可以了吧。」
我摆手，「沈先生别说这些，给我开工资的沈老爷子，不是你，也不是江小姐。」
「我是不会背叛沈老爷子的。」
拜托，这些年沈老爷子已经把我的工资涨到每个月十万，年终奖都有五十万。
工资还是按年限每年上涨，时不时地名牌打赏。
棠棠有自己的小金库，逢年过节就喜欢给我准备礼物。
她偷偷问过沈老爷子，送我什么好。
沈老爷子冷哼一声，「她眼里除了你和钱，就没别的东西。」
棠棠很开心，她不缺钱。
因此我也收到了很多小金主的打赏。
沈墨琛和江宛清快四十了，花销还要靠老爷子每个月看他们表现给的。
我想不开啊，跑到臭乞丐那去乞讨？
和我谈判失败，沈墨琛又开始对棠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11
沈墨琛坐在沙发上，惊讶地看着棠棠寥寥几笔画了幅国画兰花。
想都没想就朝她伸手。
「你是姐姐，要保护妈妈和弟弟妹妹，有什么好东西都要让他们先选。」
「这幅画你去送给妈妈，她一定会高兴的。」
棠棠皱了皱眉头，推开了沈墨琛的手。
「不要。」
【这可太典了，生了二宝之后，沈墨琛最爱说的就是，棠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大的让着小的，天经地义。】
【是的，最后未婚夫都让给了二宝，下一部棠棠黑化程女配，和妹妹未婚夫三角恋，真有种巴掌扇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楼上，我小时候就一直让着妹妹，真搞不懂，也没见爸妈让着我啊……】
不是？
相差十三岁的姐妹，怎么抢未婚夫啊？
谁写的癫文剧情！
沈墨琛黑了脸，压着怒气。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该死的狗男人。
我正要过去，却看见棠棠抬起头，认真地盯着沈墨琛。
「是你不懂事，爷爷和岁岁阿姨说了，我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
「我不想给你，你为什么一直要？」
【棠宝啊啊啊，太可爱了！】
【谢谢，有爽到，像极了小时候家里来亲戚，妈妈一定要送我的东西给别的小孩，真的很烦。】
【突然发现霸总小说里，抛却男女主本身，从路人视角来看，更像是另一个讽刺的世界。】
沈墨琛涨红了脸，落荒而逃。
我在一旁笑开了。
忽然意识到，多年前那个哭着找妈妈的小女孩，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靠近记忆中那个傲娇的身影。
12
二宝在一个冬天出生了。
沈墨琛给她取名沈明珠，日夜在医院陪着江宛清母女。
我带着棠棠去看过一次。
她好奇地看了妹妹一会儿，然后别过眼，拉拉我的手。
「该回去了，晚上围棋老师会来。」
江宛清脸上闪过不悦。
「你心里还有谁，妹妹出生了你也不喜欢……」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到什么，江宛清憋了回去。
棠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心里没有你们，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你们也不喜欢我。」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出来。
包括我。
江宛清神情有些尴尬，就连沈墨琛都抿起了唇，出神地看着棠棠。
只有棠棠镇定自若地拉起我的手。
「不看他们了，岁岁阿姨，我们回家。」
别墅很大，也有很多人住。
但对棠棠和我来说，唯有三楼紧紧挨着的两间卧室，是属于我们的家。
我心里颤了颤。
穿书前我没有家，穿书后，我那会爆金币的小小姐，她用好听的声音和我说，我们回家。
我笑了笑，攥紧了她的小手。
「哎。」
出门后，棠棠的小脸紧绷着，有很多话想问我。
「岁岁，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分了？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那个小女孩是我的亲妹妹，她很可爱，可我讨厌他们。」
初中正是青春叛逆的时候。
棠棠脱离了从前软糯善良的外壳，变得逐渐坚强开朗，甚至有时会竖起尖刺。
这没什么不好。
我低头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想什么呢？」
棠棠垂下眸子。
「她很可爱，我觉得我应该也会喜欢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讨厌她，也不喜欢他们俩，只要靠近他们，我就觉得很烦。」
「岁岁，我不是好孩子，你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
【棠棠宝贝……别怀疑自己啊！】
【当然是因为该死的剧情啊，我要给作者寄刀片，威胁她改剧情（bushi）！】
她见到了沈墨琛和江宛清对沈明珠的紧张。
这一幕会让她更加敏感，以至于怀疑自己。
我站定，轻声开口。
「ṭũ̂₂需要理由吗？我当然无条件站在你这边啊，他们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我只关心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和朋友相处得好不好，因为你是棠棠呀。」
「另外，你怎么没大没小的，喊岁岁阿姨！」
棠棠不说话了。
一直到回家，下车时，她才轻声开口。
「岁岁，要是你是我妈妈就好了。」
「我不想叫你阿姨，以后我就叫你岁岁吧。」
我的心忽然很温暖。
「好呀，你喜欢，怎么都可以。」
13
棠棠很快恢复了从前的活力。
直到江宛清和沈墨琛带着明珠回来，大张旗鼓地给她准备婴儿房，放进去琳琅满目的东西。
像个小公主一样。
但棠棠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就拽着我去她新开辟的果园里摘果子。
她的情绪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我有些好奇。
「棠棠，你还讨厌他们吗？」
「讨厌啊。」
她看着我疑惑的神情，平静地开口。
「他们用自己的钱给妹妹买东西，我也用我的钱给你买东西，这很公平，我们并不亏欠彼此。」
我放心了，也很惊讶。
但更多的，是骄傲。
不愧是我的小小姐，小小年纪就看得这么开。
虽然棠棠看上去早熟，但她却热衷于很多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譬如她很喜欢拽着我去游乐园，也会认真地挑选漂亮的文具和本子，还会趁着老爷子睡着了在他脸上画画。
渐渐地，她的生活非常充实，学校里也有很多聊得来的朋友。
棠棠学习很好，每个家教老师都在夸她。
她总是昂着头给我看她的奖状。
我会奖励她很多独一无二的小玩意，都是我亲手做的。
虽然没有沈墨琛和江宛清买得贵，但那是她拥有的。
老爷子来看过明珠几次，看上去也很喜欢她。
棠棠没说什么。
看完明珠，老爷子总会来找她，祖孙两个坐在院子里，一个喝茶，一个浇花。
和谐又惬意。
沈墨琛趁热打铁，提出让老爷子把剩余的股份给明珠一些。
老爷子摇摇头，语气轻快自然。
「我说过，我给棠棠的，不会再给明珠。」
棠棠恰好拿着东西去院子，听到这些话眼神动了动，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我打趣她，「爷爷这么喜欢你，你要不要给他准备点亲手烤的小饼干？」
棠棠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天我都听见了。」
我有些疑惑，但很快弹幕为我解答了。
【岁岁不知道了吧，爷爷过生日棠棠被欺负那天，岁岁支开了棠棠，和老爷子说棠棠是个敏感的小孩，给了她的就不能再给旁人，不然会失去棠棠的，老爷子听进去了，在门口的棠棠也听见了。】
【突然感觉好心酸怎么回事，岁岁和棠棠都是很好的人啊……】
我看向我的棠棠，她笑了笑。
「岁岁阿姨，我给你的，也是别人没有的。」
「因为我也最喜欢你啦。」
「爷爷拍卖会送来一条项链，我年纪还小用不到，送给你了。」
我的眼泪顿时憋住了。
那条两千万的项链？
我嘞个好宝啊！
14
棠棠高中三年忙着学业，考了个不错的大学。
而明珠也渐渐长大了。
她似乎很喜欢姐姐，无论江宛清和沈墨琛怎么在她面前洗脑，她都不为所动。
日复一日坚持地爬上三楼。
棠棠浇花，她就在一旁玩泥巴，挖了她好不容易种活当宝贝看的兰花。
棠棠瞳孔放大，咬着牙。
明珠眨了眨眼，圆滚滚的身体避开江宛清，朝着棠棠跑过来。
「姐姐，种花呀？」
我看得心惊ŧů⁷胆战，苦思冥想怎么劝她留这个小孩一命。
就见她别过头，喊江宛清把明珠抱走。
「赶紧带走，下次再这样, 我不会放过你。」
她嘴上很嫌弃明珠，心里却一点点软了下来。
偶尔也会给妹妹送些小礼物。
甚至比爸妈送的还要贵。
果然富婆和臭乞丐不一样, 我再次肯定自己当初的选择。
看着棠棠逐渐偏离书中的剧情，我放下心来。
直到某天，我感觉自己似乎快要消失了。
我叫来棠棠, 她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忙什么。
问她，她就说要给我一个生日惊喜。
我笑了笑。
我的生日是五月十三, 的确快到了。
但可能, 我等Ṭŭ̀⁻不到那天了。
于是我催她, 「什么呀？我现在就想看看。」
棠棠奇怪地看着我。
她忽然开口：「岁岁，你说人到世界上来, 会不会有什么使命在？如果是你，你为什么来呢？」
我眯了眯眼。
「可能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我嘛, 见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她会忍着眼泪, 也会挡在别人身前，她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小女孩, 我的心跟着她走。」
「可总是有人要把她推向深渊，我来的意义，就是告诉她，她不会是一个人。」
棠棠眼里蓄满了泪水。
「岁岁，我要送你一个生日礼物。」
「我最近资助了一个女孩，她在上初中，家里重男轻女，日子过得很难，我要等到她成年，再把她招进我的公司，做我的秘书。」
不知不觉, 我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声音也逐渐轻了。
「秘书吗？她学习好吗？能应付好你身边的事吗？」
棠棠满脸泪痕，勉强扯出一抹笑。
「只要她会陪着我就好。」
我恍若想起来, 原身的生日在七月，五月十三，是我穿书前的生日啊。
陆岁岁的生日。
棠棠朝我跑过来, 手却从我的身体间穿过。
我也忍不住哭了, 「那还是让她多学点东西吧，比如怎么照顾孩子, 背点故事，最好再会点园艺。」
开始穿过来时, 我还有点懵。
弹幕说我是虐文里的路人甲，而女主的手已经放在了小女孩的后背上。
她会不小心推自己的孩子下楼，毁了她的一生。
我原本想安安静静地苟着。
可我一眼看见，那个小女孩明明是我的大小姐。
她和从前一样, 会给我许多好东西，帮我赶走吸血鬼，拉我出泥沼。
还会温柔地喊我的名字，像是透过我看着谁。
消失之际, 棠棠喊我的名字。
「岁岁，陆岁岁！妈妈——」
「等我，下次换我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