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岁时,我为护住竹马弄伤腺体成了 Beta。



此后,别人嘲笑我一次,Alpha 竹马揍他一次。



却被我撞见他和朋友一起编排我:「一个劣等 Beta 怎么配和我在一起。」



「他那个带疤的后颈光看着就恶心想吐。」

我识趣地离开,如他所愿地退了婚。



后来,我考取联邦大学医学院,毕业后成为联盟军医,被联盟主席亲授徽章与荣誉。



重逢那天,我不幸沦为星际盗贼的俘虏,被注射黑药当场分化成 Omega。



竹马仗着与我有过娃娃亲,想标记我,却被联邦将军截胡。



他被顶级 Alpha 的信息素威压得失态又狼狈,却仍要坚持:「洄洄是我老婆,谁也不能抢走他。」



男人抱起我,不屑地挑眉:「后悔哥,你现在哭有点太迟了吧。」



01

我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和裴渡重逢。



简陋的手术室内,我是主刀军医,他是伤患。

裴渡躺在床上,拽着我的手,哀求我一定要保住他的腺体。



他的腺体被星盗的激光枪射伤,正汩汩地冒着鲜血,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往外溢。



Alpha 的信息素无异于生化炸弹。



手术室内的其他 Alpha 和 Omega 受到影响,面露苦色。



我是个 Beta,对他的信息素无知无觉。

「我尽力。」



听到我的声音,裴渡有片刻错愕,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呢喃:「乔洄?」



我微微颔首,继而给他注射麻醉药剂。

手术持续了 5 个多小时。



裴渡的伤太重,即使我们拼尽全力,他的腺体还是切掉了一半。



麻醉药效过后,他无法接受事实,在病房大吵大闹。



「乔医生。」

裴渡闻声转过身来,面容扭曲狰狞,眼底一片阴翳:「乔洄,你故意报复我!」



见我不说话,他以为我心虚,气焰愈发嚣张:「你肯定是在报复我,你恨我当年和你退婚,故意在做手术的时候动手脚,想让我和你一样,成为一个平庸的 Beta。」



02



我和裴渡的关系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我们的父辈是要好的朋友,从小就是邻居,众人眼里的青梅竹马。



出生时做腺体检测,报告显示裴渡有 90% 的可能性分化成 Alpha,而我有 93% 的可能性分化成 Omega。



10 岁那年,星际盗贼偷袭首都星,我和裴渡不幸沦为俘虏。

联盟军赶到后,星盗恼羞成怒肆意滥杀俘虏。



切割刀朝裴渡落下时,我扑了上去,自己却被星盗划伤后颈的腺体,失去了分化的可能。



裴渡的爸妈觉得对不起我,出院后立即给我和裴渡定了娃娃亲。

从小到大,裴渡遵照父母的嘱咐很照顾我。



从初中开始,身边的朋友开始陆陆续续分化。



而我腺体受损,再无可能。



高一那年期中考,我考了年级第一,考第二的 Alpha 不服,用第二性别攻击我。

裴渡知道后,跟他干了一架。



那个 Alpha 被裴渡揍得一周没来学校,裴渡自己也被打得鼻青脸肿。



我边给他擦药,边心疼地骂他冲动。



裴渡不服气,愤愤地嘟囔:「下次我还打他,他骂你一次,我打他一次。」



「乔洄,你是我的未婚夫,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



少年的承诺稚嫩却掷地有声。



03

我本以为我和裴渡会像我以为的那样从朋友,到恋人,再到相伴一生的爱人。



当裴渡分化成 Alpha 后,一切都变了。

他对我愈发地不耐烦,将我排斥出他的社交圈。



裴渡三令五申地重复,让我不要对外说我和他的关系。



那天他很晚都没回家,光脑也打不通。



裴妈妈很焦急,拜托我出去找他。



我依照着记忆,去到裴渡最常去的会所。

娇软可爱的 Omega 跨坐在他身上,嘴对嘴地喂他喝酒。



我认得那个 Omega,他没分化之前就开始追裴渡。

裴渡觉着烦,跟我抱怨过几回,甚至当着我的面不留情面地拒绝过他。

可现在,他们却抱在一起忘情地拥吻、调情。



起哄过后,有朋友调侃:「裴渡,你在外面玩那么花,不怕乔洄知道了吃醋?」



裴渡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有什么好吃醋,他一个平庸的 Beta 怎么配和我在一起。」



「你们都不知道他后颈的疤有多丑,看着就倒胃口,想吐。」



他伸手摸了摸怀中 Omega 的腺体:「不像我家宝贝,白白净净的,一看就很好咬,浑身都沾着我的味。」

Omega 娇笑着推搡着他:「你讨厌。」



朋友笑着调侃:「话说回来,乔洄那张脸长得是真够顶,性格又冷又傲,他要分化成 Omega,我都不敢想象他的信息素会是什么味。」



Omega 趴在裴渡怀里不满地嘟嚷:「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他能应付得了易感期的 Alpha 吗?」



裴渡揪着他的脸:「你的醋劲闻起来比你信息素的味还要大。」



他怀里的 Omega 笑问:「那你会和乔洄退婚吗?」



裴渡散漫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当然,总不能他救我一Ţū́ₖ次,我就得搭上一辈子吧。」



「再说,他替我挨的那一刀落到我身上顶多就是小伤,落他身上就伤了腺体,这只能算他倒霉。」

哄笑过后,朋友继续问:「乔洄长得那么冷艳清绝,跟一株冰山雪莲似的,你不怕将来后悔?」



裴渡啧的一声,满不在乎地答道:「一个 Beta 有什么好后悔,送我我都不要。」



04



耳鸣过后,心丝丝拉拉地抽疼。



我垂下眼睑,攥紧拳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挟恩图报。



我比他更为不屑。



我迅速地跟 Alpha 父亲提出退婚,如他所愿地断个干净。



Omega 和 Alpha 父亲带着我上门退婚那天,下着细如牛毛的小雨,天空一片阴霾。

裴渡攥着我的手腕,眼眶猩红:「乔洄,你不要后悔。」



我甩开他的手,一字一顿:「我从来都不会留恋我丢掉的脏东西。」



裴渡站在雨里,眼底一片阴郁,沉默地注视着我离开。



后来,我考取首都星的联邦大学,毕业后成为联盟军医,常常奔走在战争前线。



同事亚伦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回。

「闭上你的臭嘴,要不是乔全力救治,你的腺体可能一丁点都保不住。」



「平庸的 Beta?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是联盟主席亲授徽章和荣誉的联盟军医,是联邦大学医学院的名誉教授。」

病房里的其他伤患也替我打抱不平:「乔医生人很好的,你不要乱说话。」



在众人谴责鄙夷的目光下,裴渡羞红脸,不再吭声。



我检查了他渗血的伤口,嘱咐护士正常换药。



离开病房的时候,裴渡瓮声瓮气地来了句:「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05

前线战火不断,每天都有大量的伤兵往医院送。

今天被送来的人里有方辽的副将布莱克。

看见布莱克的那一刻,我的心没由来地一紧。



换药的过程中,我问:「他没事吧?」



布莱克挠挠头,憨憨一笑:「乔医生放心,将军他țű̂⁵没受伤,清剿行动很快就能结束了。」



提起来的心稍稍落了下去,我低声道谢。

布莱克爽朗一笑:「乔医生别客气,将军他每天都很想你,昨天他还偷偷地在光脑上看你的照片,被大伙抓个正着。」



「他特别讨厌地来了一句:『想自己媳妇不寒碜,没媳妇的人才寒碜。』」



布莱克绘声绘色地表演着方辽那讨人嫌的模样。



是夜,一群走投无路的星盗持激光枪闯入战区医院。



一夕之间,医护人员和伤患沦为俘虏。



这群恶名远扬的星际盗贼流窜于各大星系,藐视联盟法规,挑衅联盟军队,走私黑药贩卖机甲,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星盗的弹药耗尽,改用黑药抵在俘虏劲侧。



「放我们走,否则大家都得死。」

方辽从机甲里出来,刀刻般的俊脸紧紧地绷着,眉宇间带着一股凶戾煞气。



3 个月不见,他瘦了许多。

方辽假意答应他们的请求,让人去为他们准备逃逸的飞艇。



星盗松懈一下,厉声命令医生给他们处理伤口。



以布莱克为首Ťṻ⁵的伤兵趁机反扑,我也伺机控制住星盗头目埃里克。



埃里克暴怒,放出信息素威压伤员。



高浓度的信息素,惹得 Alpha 和 Omega 连连叫苦。

即便他们拼死抵抗,败局也已成定数。

慌乱间,我的脖颈被扎了一针,冰冷的药剂透过针头注射进身体。



力气瞬间被抽空,我瘫软在地。



从身体深处迸发出来的热意似乎要将我烤化。



痒意像无数只小虫子啃食着我的骨头。



「乔洄。」



方辽和裴渡红着眼睛朝我跑来。



06

方辽冲过来将我抱起,焦急地检查我的后颈。



残缺的腺体又红又涨,渗着丝丝缕缕的香气。



布莱克狠踹一脚给我注射药ťú⁵剂的星盗:「混蛋,你给乔医生注射了什么?」



星盗猖獗大笑,眼里是摧毁一切的阴鸷:「这可是好东西,专门对付不听话的 Omega,千金难求。」



方辽强行压制心头的暴戾,让布莱克将星盗带回监狱好好伺候。

我靠在方辽怀里,左手无力地揪着他的衣领。



「方辽,我好难受。」



方辽的手贴上我滚烫的脸颊,放柔声线:「乔洄,你再忍忍,很快就好。」

他抱起我,快步朝前走。



裴渡拦住方辽的去路,死死地盯着我:「我才是乔洄的未婚夫,你不能带走他。」



方辽冷眼睨着比他矮一个头的裴渡,朝怀中的我弯腰俯身:「洄洄,你告诉他,你要跟谁走。」



我的脑子被情热烧成一坨浆糊,无意识地贴近方辽。

「方辽,我要方辽。」



「你听到了吧,后悔哥。」

裴渡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死白,仍旧倔强地挡在方辽跟前。

「乔洄,你之前不是很喜欢我吗?跟我走好不好?」



方辽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如隼。



两个 Alpha 同时放出信息素交锋。



裴渡落败,他被 S 级 Alpha 的信息素威压得狼狈又失态,屈膝的趋势愈发明显。



即便如此,他仍不退让:「洄洄是我老婆,谁都不能带走他。」

07



Alpha 的信息素刺激着我的腺体,燥热的身体软得没有力气。



我抬起雾蒙蒙的眼,半梦半醒地呢喃:「方辽,我好难受,你快点。」



清冷的声线沾染上颤音。



我抱紧方辽的手臂,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



冷杉的清新回甘气味将我包围,木质香调让人沉迷。



裴渡的腿彻底软了,双膝直直地往下倒,整个人被方辽碾压得无法动弹。



「你不能带走乔洄,你知道我找他找了多久吗?」



方辽不再理会他,抱着我坐上密封式飞艇,指挥飞艇全速往他的住所飞。

尖牙刺破腺体,冷杉香被强势注入。



我感受到属于 Alpha 的危险和侵略性。



方辽用一种要将我揉进血肉的力气抱住我:「乖,再忍忍。」



回到方辽的住所后,火势彻底地燃了起来。

燎原烈火,吞噬着一切。



方辽再一次向我确认:「乔洄,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迷茫地望着方辽,不懂他为什么要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你是方辽。」

雨后的森林气息缠上方辽。



那是我信息素的味道。



方辽俯身,凑近我的耳侧:「你那个未婚夫的账,等你清醒了再跟你算。」



吃醋的方辽很凶,凶得让人招架不住。

我还是个 Beta 的时候,方辽就喜欢咬我的后颈。



Beta 无法被标记,也无法留住 Alpha 的信息素。



方辽像小狗占地盘一样,想方设法地在我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现在我成了 Omega,方辽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打上他的烙印,向所有人宣告我的所属权。



08



方辽抬手,轻轻地摸了摸枕在他手臂上的乔洄,心里的某个角落塌了下去。



这样好的乔洄终于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乔洄扁着嘴,清冷的脸上挂着泪痕。



方辽望着赖在他怀里的乔洄,不由得想起他们初遇那会。

乔洄是医学院的系草,也是联邦大学表白墙的常客。

大二开学,方辽因为易感期迟了一周才回校。



回校当天,室友拉着他说今年来了个小学弟,清清冷冷的,特别好看。



方辽不太感兴趣地哦了一句,心想一个男生能好看到哪儿去。



他第一次注意到乔洄是在一节选修课上。

乔洄的声线清冷低沉,出众的脸轻易地攫取教室内所有人的注意。



课后,方辽的室友去找乔洄要联系方式。

乔洄冷冷地甩下一句:「我是 Beta。」

那双黑如墨玉的眼浸着疏离的冷意。



乔洄转身离开后,方辽的室友还怔愣地站在原地:「Beta 怎么了?美人果然都很高冷。」



大二到大四期间,方辽听过太过关于乔洄的传闻。



频率最高的一句话是:「真可惜,他是个 Beta。」



方辽心想:Beta 怎么了?乔洄的优秀足够吊打一群自视甚高的 Alpha 和 Oțù₍mega。

这样的人不该被人用第二性别诋毁。



毕业后,方辽再次见到乔洄是在战场上。

他们褪去青涩与稚嫩,不再是校园里的学长和学弟。



方辽是沉稳可靠的Ťů₍少年将军,乔洄是冷静理智的战区军医。



手术台上,乔洄戴着口罩,眉眼蒙着一层淡淡的橘黄色的暖光,他的睫毛很长,轻轻抖落金絮。



方辽那颗沉寂了二十几年的心在胸膛里怦怦乱跳。



心电图上的数值不断地往上飙升。

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正在对他动刀的乔洄。

09

方辽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乔洄后,开始明里暗里地追人。



往医院跑了大半个月,方辽得到一句:「方将军,你的伤已经完全康复了,你不需要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方辽被乔洄的话钉在原地,无奈地扯了扯唇:「你看不出来我在追你吗?」



乔洄怔了怔,像只反应不过来的猫。



呆呆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爱。

方辽觉得自己对乔洄的喜欢又多了点。



少顷,乔洄回复他:「我只是个 Beta。」



方辽没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乔洄,你拒绝人的理由只有这一个吗?」



乔洄的大脑发条好像坏掉了,嘴巴张张合合愣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方辽笑得更欢了:「乔医生,这不是告白,你不用着急给我答复。」



说开后,乔洄碰到他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局促。



乔洄退一步,方辽就进一步,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易感期的 Alpha 特别渴求自己的伴侣的抚慰。



方辽攥着偷来的钢笔,乔洄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忍了忍,实在没忍住,拨通乔洄的光脑。



「乔医生,还在忙吗?」



「刚结束了一台手术,正准备回家,你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易感期有点难受,我有点想你。」



乔洄沉默了一会:「方辽,我只是个 Beta,你易感期我无法给你提供信息素安抚。」

莫名地,方辽心头一酸:「乔洄,你是在劝我不要喜欢你吗?如果是的话,你的理由有点牵强,我申请驳回。」

「乔洄,我喜欢的是你,而你恰好是个 Beta 而已。」



10



易感期结束后,方辽带着一束鲜花去医院接乔医生下班。



一个星期不见,光是「乔洄」两个字滚过舌尖,方辽的心便开始发麻发痒。



他赶到时,军医院的大厅出现躁乱。

乔洄被人推搡到地上,失去理智的 Alpha 红着眼睛质问他:「你不是联盟有名的腺体医生吗?你为什么治不好我的腺体?」



Alpha 的信息素失控,腺体处渗着大滴大滴的血珠。



事发突然,大厅内的 Alpha 和 Omega 受到影响,不敢靠近那个失控的 Alpha。

乔洄被堵在墙角,清冷漂亮的脸蛋挂了彩,表情冷峻,看着让人揪心。

「先生,如果你现在不能冷静下来,你的腺体就彻底废了。」

Alpha 怒了,拳脚并用地往乔洄身上招呼。

方辽冲上去,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牢牢地护在怀里。

S 级 Alpha 自带的压迫感让男人感到恐惧。

Alpha 跌倒在地,连连后撤。

方辽的眼里翻滚着暴戾,很冷很冷地睨着他。

乔洄拉起他的手:「方辽,他不值得你当众动怒。」

平时都是乔洄给别人上药。

这回轮到方辽给他上药。

方辽的脸绷得很紧,薄唇抿唇一条直线,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乔洄指着一旁的花问:「这是给我带的吗?」

方辽嗯了一声。

乔洄弯了弯眼:「谢谢,我很喜欢。」

方辽的心又酸又胀,他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乔洄明明自己受了伤,却还要反过来哄他。

「乔洄,对不起,我看到你受伤,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脸色。」

乔洄的手环上方辽的肩颈。

微凉的唇直直地印上方辽的唇。

11

情热持续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我被方辽翻来覆去地折腾。

雨后冷杉林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

清新凛冽,醇厚干净。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方辽并不在房间内。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我没由来地觉得委屈和失落。

被标记的 Omega 离不开自己的 Alpha,尤其是心理上。

床头柜上放着能量补充剂,是我最爱的香草味。

喝过能量补充剂后,我披上睡袍出门找方辽。

听到书房有声响,我径直地推开门,用微哑的声音嘟囔:「方辽。」

方辽沉声吩咐几句,火速结束线上会议。

他走过来,以一种抱孩子的姿势将我抱起:「不穿鞋,容易着凉。」

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我的脸搁到他的肩上。

冷杉香让我沉迷。

方辽坏心眼地颠了颠我,忍不住笑:「咱们家乔医生今天那么黏人啊。」

我看不惯他这臭屁的模样,伸手揪了揪他的头发。

方辽将我抱到客厅的沙发上,给我倒来一杯温开水。

「乔医生,老实交代,你那个未婚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越是云淡风轻,我越是觉得怵得慌。

毕竟他这人小心眼得很,丁大点事都能吃醋。

「小时候长辈给我和他定过娃娃亲,后来觉着不合适给退了。」

「他嫌我是个 Beta,觉着我配不上他。」

见方辽不说话,我又默默补了句:「退婚之后,我和他没再联系过。」

方辽将我搂进怀里,轻轻地捏了捏我的下巴:「原来这就是你一直强调自己是个 Beta 的原因。」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很认真地说:「还好他有眼无珠。」

12

情热完全退去后,方辽拉着我回首都星做检查。

星盗给我注射的药剂是风头正热的黑药。

这种药能改变人的第二性,让 Alpha 和 Beta 拥有 Omega 的特征却无 Omega 的生理结构。

是药三分毒,这种黑药对身体的损耗极大。

医生嘱咐我必须按时做检查,时刻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

方辽面色凝重,扣着我的手不断收紧。

回到飞艇上,方辽抱着我,久久未语:「乔洄,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回抱他,轻拍他的背,竭尽全力安抚这只情绪不佳的大型犬。

「我一定要亲自端掉他们的窝。」

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狠戾。

Ţű̂⁰

「嗯,我相信方将军。」

这件事情过后,方辽顺理成章地提出同居。

标记是双向的,Omega 依恋 Alpha 的同时,Alpha 也渴求着自己的 Omega。

「我们这次清剿行动抓获了星际盗贼的头目埃里克,我怕他们恼羞成怒伺机报复你,我在你身边也好保护你。」

言之凿凿,像是一点私心都不藏。

方辽见我不松口,放低声音低哄:

「乔医生,你就可怜可怜你家 Alpha 吧。」

他放出冷杉香勾缠引诱我。

我被冷杉香弄得脑子发晕:「方辽,你犯规!」

他将发软的我抱进怀里,贴近我的耳畔:「乔医生,你就从了我吧。」

13

裴渡不知从哪里打探到我的工作地址。

他指名道姓让我去给他的腺体做检查。

手术过去了大半个月,他腺体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

检查过程中,裴渡直勾勾地盯着我后颈的阻隔贴,眼神直白,不加掩饰。

「洄洄,你被他标记了对吗?」

这质问来得莫名其妙。

「是或不是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答应过我,你长大之后会嫁给我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我无语:「那你还说过我这种 Beta,送你你都不要。」

「我当时喝了酒,说的都不是真心话,我要真介意你是个 Beta,别人说你坏话的时候,我怎么会冲上去揍他。」

裴渡越说越激动,不断朝我逼近。

「洄洄,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裴渡:「不好,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Alpha 的信息素含量越来越高,腺体被诱导得隐隐发烫。

浓郁的麝香让我排斥和恶心。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我扶着桌角,厉声警告裴渡:「你再不把你先信息素收回去,我告你骚扰。」

「我的味道不好闻吗?」

裴渡面容扭曲,带着浓浓的压迫与侵略。

我摁响桌面上的警报仪器。

医院的安保快速出动,制服裴渡。

方辽赶过来的时候,裴渡正被人押着往外走。

那双疯狂的眼浸着不甘。

「我和洄洄青梅竹马,他后颈上的伤也是为我受的,我在他心里的分量远比你重。」

14

我被方辽搂在怀里。

清新干净的冷杉香将我包围。

他撕掉我后颈的阻隔贴,吻上那凹凸不平的腺体。

我一颤,彻底泄了力。

指腹摩挲上我的眼尾,语气有些醋:「乔医生,惦记你的人真多。」

我小声嘀咕:「哪儿有?」

方辽挑眉,细数旧账:「医院上下谁没有听过乔医生的美名?走在街上都能被告白,大学时还是表白墙上的常客。」

我弯了弯眉,语音染上笑意:「可我又不喜欢他们。」

「你后颈上的伤怎么回事?」

「小的时候遇到星际盗匪袭击,我和裴渡成了俘虏,切割刀朝他刺下去的时候,我推了他一下。」

「乔医生还真是人帅心善。」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阴阳怪气。

当天晚上,方辽身体力行,让我浑身上下都沾染上他的信息素。

Alpha 的独占欲总是这样强。

方辽看穿我心中所想,低声说:「不是 Alpha 的独占欲强,是我对你的独占欲强。」

心里某个的角落像塌方一样:「方辽你这油嘴滑舌的本事,不像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人。」

方辽忍不住笑,吊儿郎当地说:「你要是不相信,我领你上我家问我爸妈去。」

我顿了顿,点头说好。

方辽怔了怔,追着我问:「你真的愿意?」

「我又不是丑媳妇,为什么要害怕见公婆。」

方辽一把将我摁在怀里,笑个不停:「哥以后也是有名分的人了。」

15

家长没见成,我先被星盗给绑了。

一盆冷水朝我兜头浇下,他们揪着我的头发迫使我将整张脸露出来。

「方辽,你的 Omega 在我们手上,想让他安然无恙就拿我们老大来换,不然……」

他们举起切割刀狠狠刺向我的手臂。

我咬紧唇,咽下痛呼。

「骨头还挺硬。」

我朝他们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不置一词。

星盗被激怒,摩拳擦掌想再度动手。

裴渡拦下他们:「我们的目标是对付方辽,救回埃里克,何必跟他置气。」

星盗骂骂咧咧地离开后,我抬头望向裴渡:「你居然跟他们狼狈为奸。」

「洄洄,你别这样看着我,你以为我有的选吗?不跟他们合作,我只有死路一条。」

「你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埃里克作恶多端,联盟不会放了他。」

「换不回埃里克,乔洄你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吗?」

「我不在乎。」

「我在乎,乔洄我不会让你有事,我要让你知道能保护你的人自始至终只有我。」

方辽收到视频后,要求光脑通话。

他看到我的那一刻,双手骤然握成拳,眼底一片晦暗。

布莱克轻拍他的肩,提醒他冷静下来。

星盗捏着我手臂上的伤:「方将军,我的耐心可不多。」

我抬眸,清凌凌地盯着 3D 投影里的方辽。

16

约定好交易的那一天,联盟军方并没有带来埃里克。

星盗知道后,异常恼怒。

方辽想冲过来营救我。

我摇摇头,提醒他不要忘了我们原先的计划。

联盟军故意给他们留下喘息的时间。

被打得节节败退的星盗将我扔上飞艇,仓皇地逃窜回老巢。

连续穿梭几个虫洞摆脱联盟军的追击后,星盗将怒火洒在我的身上。

「没用的东西。」

毒打过后,他们提议将我扔下飞船。

我瑟缩后退,竭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假装自己非常怕死:「我是医生,我可以给你们疗伤。」

处理完伤口,他们将我丢在角落里,不再理会我的生死。

裴渡来给我送药:「洄洄你看到了吧,方辽眼里只有军功,没有你。」

我痛得说不出话,闭上眼,别过头,不想看到他。

「洄洄,你会求我的,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了。」

这声音聒噪得让人生厌。

飞艇落地,我被套上黑头套扔进监狱。

裴渡隔三差五地来找我:「洄洄,我现在受到他们的重用,只要你松口,我立马就能救你出去。」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讽刺地勾了勾唇:「为虎作伥,裴渡你的良心不会痛吗?10 岁那年,你可是差点死在他们手上。」

「良禽择木而栖,洄洄,不会审时度势就是你落得这般田地的原因。」

言尽于此。

他听不懂人话,我也没必要浪费口舌。

「洄洄,方辽救不了你的,他不可能找得到这个地方。就算他找到了,他来也是死路一条。」

17

被关半个月,我陷入情热前奏。

生理和心理双重叫嚣,渴求着冷杉香的安抚。

裴渡察觉出我的异样,放出信息素勾缠我,企图在情热期趁虚而入。

我的神经每天都绷得很紧,时刻提防着裴渡。

裴渡察觉出我的排斥和提防。

「洄洄,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以前,你看向我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现在只有厌恶。」

我觉得有些可笑:「裴渡,如果我现在仍是 Beta,你还会像今天一样死缠烂打吗?」

「当然,只要你是乔洄。」

「如果你的腺体没有出现问题呢?假如我没有今日的成绩呢?你还会看上平平无奇的乔洄吗?」

裴渡迟疑了。

「裴渡,你那廉价的深情只能骗骗你自己,你自以为的伟大也只能感动你自己。说到底,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你胡说,胡说,我才不是这样的。」

裴渡白着脸,仓皇而逃。

情热期逼近,我摸着皮肉里的定位器,祈祷方辽快些找来。

隔天,我听到联盟军攻进来的好消息。

裴渡趁机弄晕看守我的星盗,带着我往外逃。

「洄洄,我说过我会永远保护你。」

18

我们的运气不好,刚逃出监狱没多久又被星盗逮住了。

激光枪抵上我的后脑。

「想跑!我们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

我趁机反拧他们的手,夺过激光枪反击。

「洄洄,小心。」

裴渡朝我扑过来,抱紧我。

激光正中他心口。

我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举起枪击毙最后一个星盗。

腥热的血浸湿我的衣裳。

我死死地捂住他的伤口,四处寻找可以止血的工具。

裴渡拉住我的手:「洄洄别找了,没用的。」

「我知道我很贱,但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醒悟得太晚了。」

「如果我没那么自以为是,那我就不会弄丢你了。」

「洄洄,我说过的,我会永远保护你。」

我盯着裴渡,声音发颤:「谁要你保护我,谁要你做这些自以为是的事情。」

「我做的错事太多,好不容易做对一件,我觉得值当了。」

说完,裴渡闭上眼,没了呼吸。

我身上带着定位器,方辽很快便找到了我。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裴渡,吩咐人将他的遗体带回去。

我闻着让人心安的冷杉香,昏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裴渡尚未分化。

裴妈妈笑着打趣自家儿子:「裴渡,如果你分化成 Alpha,你最想做什么?」

裴渡不假思索地回答:「保护洄洄。」

裴妈妈看着脸颊泛红的我,忍不住笑了:「那你得信守承诺,可不能让洄洄受委屈。」

「那是当然, 如果我做不到,那就以死谢罪。」

……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揪着床单低声呜咽。

方辽轻柔地拭去我眼角的泪, 一下又一下地顺着我的头发:「哭吧, 哭出来就好了。」

冷杉香温柔地裹缠着我。

一整夜都不曾远离。

19

星盗被彻底清剿。

方辽陪着我, 将裴渡的遗体交还给裴爸裴妈。

裴妈妈泣不成声, 滚烫的泪灼得我愈发愧疚。

「对不起。」

语言显得苍白又无力。

裴妈妈抹了抹眼角的泪, 轻轻地摇头:「裴渡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是他做错了,不关你的事。」

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心又酸又胀。

方辽扣紧我的手,全程陪在我身边。

处理完裴渡的后事后, 我绷了许久的身体垮了下来,被压抑的情热来势汹汹,将我折磨到脱水。

方辽在军部处理清剿的后续事宜。

我瘫在床上, 嗅着床上的 Alpha 信息素。

方辽收到我的光脑信息后,身上的军装还没来得及换下便火速往家里赶。

他捞起汗津津的我,温柔地在我的脸上啄吻。

冷杉香将我笼罩起来。

情热期内,方辽用着恨不得将我揉进骨血的力道折腾我。

「洄洄,你知道, 我看着你满身是血地坐在废墟里有多害怕吗?」

「我差一点就要失去你。」

「我当初就不该答应让你以身涉险。」

Alpha 沉声述说着他的不安。

我捧着方辽的脸, 吻了吻那双黝黑的眼:「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方辽搂着我,头埋在我的颈窝,像只渴望主人安抚的大型犬科动物。

「乔洄,我已经向上级提交了结婚报告,我们结婚吧。」

20

方辽是联盟将军,结婚流程审核比较繁琐。

申请结果下来之前,方辽领我回家见他的父母。

他的 Omega 父亲是联盟第一翻译官, Alpha 父亲是联盟元帅。

智能管家领着我们朝里走,我望着偌大的庭院,一路沉默。

方辽拉起我的手:「紧张了?」

我撇撇嘴, 有些心不在焉:「不是,我在感受榜上大款的感觉。」

方辽忍不住笑了出来,曲起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 满脸宠溺。

他的 Omega 父亲拥有一双温润含情的眼,弯起来的时候像两轮新月。

他父亲夸赞他:「眼光很好。」

方辽昂首,像只傲娇又臭屁的小狗:「那是当然。」

元帅大人一本正经地加入话题:「随我。」

方辽的 Omega 父亲拉着我的手同我讲悄悄话。

「你和你大学的时候一个模样,没怎么变过。」

他看出我的不解, 开口解释道:「方辽大学毕业那晚,我见他拿着你的照片看。我问他这是谁,他说是个很优秀的学弟。」

「我问他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追,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晚上坐飞艇回家, 我注视着驾驶座上的方辽,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乔医生,那么开心啊。」

我重重地点头。

「那你愿意和我分享一下你的喜悦吗?」

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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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辽,我开心是因为你,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方辽将飞艇调成自动驾驶模式, 揽过我亲了起来。

「乔医生,我也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