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霸凌我的同学要来我家里玩。
我知道，他们是想当着我爸妈的面羞辱我。
我求他们别来，因为我家里人脾气不好。
我妈是个生物学家，喜欢拿人和动物做实验。
我爸沉迷下厨，冰箱里经常会出现人头和不知名的肉片。
从小到大，所有伤害过我的人，全都死了。
1
周末是妈妈的生日。
这天，我来到商场闲逛，想给她挑个礼物。
谁知，刚进一家精品店，就跟房倩她们几个撞上了。
「哎呀，这不是薇薇吗？这么久没见，想死你了，走吧，一起去卫生间。」
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卫生间，是她们最喜欢的施暴的地方。
之前在学校时，她们曾经在卫生间对我吐口水、扇耳光，还逼我下跪。
一旦我反抗，就会招来更加可怕的报复。
我转身想走，却被她们飞快地拦住。
「想跑？」
吴优和钱珍珍一左一右拦住我的去路。
房倩从背后紧紧攥着我的头发。
她清秀的脸庞上，带着狠毒又残忍的笑意：
「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打开手机。
看见视频内容后，我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
这是――我被她们逼着脱衣服时，被拍下的裸照。
「现在，还敢跑吗？」
最终，我不得不跟她们一起去了卫生间。
这家商场是新装修的，卫生间很豪华。
她们直接霸占了母婴室，里面容纳我们四个绰绰有余。
刚一进去，吴优和钱珍珍就把门反锁，接着，一脚踹向我。
我一下子跪倒在地，房倩靠在洗手台上，一边涂口红，一边冷笑：
「怎么？一个月不见就忘了我的规矩了？我说了，没人的地方，见到我就得跪着。」
眼泪滑落，我哭着求她：「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呢？」
自从我转学后，她们已经折磨我半学期了。
为什么，都毕业了，还不肯放过我呢？
「放过你？」房倩朝我走近，用刚刚的口红，在我的脸上慢悠悠地画圈，「除非，你把自己的脸毁了。」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便拒绝：
「不行，我家人会问的，他们……他们脾气不好。」
「哦？有多不好呢？」
「他们很可怕的。」
「哈哈，那既然这样，明天我们去你家里做客吧？刚好最近有些无聊。」
听到她们要去我家里，我一下子吓到了：
「不行的，不能去。」
不能去啊！
去了，会死的。
谁知，房倩却对我的劝阻不屑一顾。
她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脸上，怒道：「我说去就去，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反驳我？」
「回去转告你家里人，就说明天我们要来你家拜访，让他们提前准备一下。」
「哦，对了，叶俊杰也会来。」
顿了顿，她走到我面前，轻笑：「你也不希望，我把你的视频发到网上去吧？」
「到时候，整个江城的人都会知道，咱们的理科状元私生活是多么不堪了。」
说完，她们扬长而去。
等人走了，我走到镜子前面，流着泪把脸上的口红擦掉。
接着，我在我们家的三人群里发了消息：
【爸、妈，明天我同学想来家里做客，方便吗？】
【方便啊，我可是期待很久了呢。】
【我也是，看看我今天片的鱼，不错吧？】
说着，爸爸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雪白的盘子上，那些肉色泽猩红，每一片都薄如蝉翼，看起来十分新鲜。
可我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因为我知道，那些，绝对不是鱼肉！
2
买完礼物，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我走到厨房，正想拿瓶饮料解解暑。
刚打开冰箱，就看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吓得慌忙把冰箱关上。
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仔细地瞧了一眼。
这张脸看起来十分面熟。
面容清瘦，眉眼之间全是精明。
看了半天，我终于想起来了。
前几天刷短视频的时候，我见过他。
他是一宗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
几年前，他的妻子在睡梦中被杀了，警察和法官都知道他是凶手。
可惜只有间接证据，没有直接证据，也没找到杀人现场。
最终，他被当庭无罪释放。
我记得，我看视频的时候是在客厅。
那时候，爸爸正在旁边打游戏。
难道是爸爸……
我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慌忙回到房间，洗了个冷水澡。
出来的时候，爸爸已经在房里等我了。
「宝贝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笑眯眯地问。
「刚刚。」
「快过来，爸爸给你吹头发，别着凉了。」
我一直觉得，我的爸爸很奇怪。
我还记得，在我小时候，他就长现在这样。
剑眉星目，一张脸好看得过分。
如今，我都 18 岁了，他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
我乖乖地在椅子上坐好，趁着他给我吹头发的间隙，小声地跟他说：「爸，我同学想明天来家里玩。」
「知道了。」
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似乎这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你……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吧？」
爸爸的动作顿住，他看着我，薄唇微微上扬，笑得人畜无害：
「爸爸当然会热情地招待他们啊，就像他们在学校里招待你一样。」
学校……
我忽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只见他方才温和的笑意，很快便变成了冷笑：
「他们在学校里欺负你了吧？」
「宝贝怎么不告诉爸爸？嗯？」
「跟你说了很多遍了，被人欺负了，就要告诉我们，爸爸和妈妈会为你做主的。」
其实，一开始，我的确是想说的。
可是那会儿，爸妈正在国外旅游，我不想让他们操心。
后来，随着房倩他们行为越来越过分，我却不敢说了。
因为，我是清楚爸爸的性格的。
小时候，一个胖胖的男孩欺负我。
他掀我裙子，要跟我亲嘴。
被我拒绝后，他就恼羞成怒地把我从秋千上推了下来。
我摔断了一条胳膊，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等出院的时候，我听说他失踪了。
警方和他家里怀疑他被拐卖了，找了很多年。
可我，却在家里见过他的电子手表。
那手表就在垃圾桶里，上面血迹斑斑。
所以，那个男孩到底去了哪里？
我不敢想。
也不敢问。
吹完了头发，爸爸笑着问：「刚刚被冰箱里的东西吓到了吧？」
「别怕，那是蛋糕模型。」
真的……只是模型吗？
明明，我刚刚亲手摸过了。
那个人的鼻骨，很硬。
可我最终，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3
休息了一会儿，很快就到晚饭时间了。
爸爸在厨房忙碌，见我下楼了，连忙喊我：「宝贝，把冰箱里的三文鱼端出来吧。」
冰箱……
想到那颗人头，我又开始冷汗直冒。
好在，当我打开门，人头已经不见了。
下午看到的一切，仿佛就像一场梦。
吃饭的时候，妈妈笑着问：「宝贝明天有同学要来啦？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么？
不，他们当然不是。
他们霸凌我。
往我抽屉里放老鼠和蟑螂。
在我的凳子上扎钉子。
逼我下跪。
拍我裸照。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我的朋友呢？
不对，有一个是的！
那个人，就是叶俊杰。
他是我的同班同学。
刚转校到英才高中的时候，整个班上没一个人跟我说话。
是他，主动带我熟悉环境，说有需要都可以找他帮忙。
他是英才的校草。
不仅长得高大帅气，家里还很有钱。
听说，学校还有他家的股份。
在学校里，喜欢他的女孩子有很多。
而房倩，就是其中之一。
想到叶俊杰，我忙点点头：「对，他们是我的朋友。」
妈妈笑道：「既然是宝贝的朋友，那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的。」
那就好。
我松了一口气。
妈妈长得很美。
跟爸爸一样，她也是容貌一直没什么变化。
外表看起来，就像二十岁出头。
别看妈妈笑起来温柔，可我知道，她比爸爸更加可怕。
她是个喜欢做实验的生物学家。
初中时，有一天自习结束得很晚。
我在回家路上，遇到了一个老光棍。
那个老光棍经常在我们学校周围晃荡，喜欢在女生面前脱裤子。
有一些家长报了警，可警察说他是精神病。
每次关了几天，就又放了出来。
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忽然间冲了出来，抱着我用力往草丛里拽。
我吓得大哭，拼命挣扎。
差一点，我就被他欺负了。
幸好，有个路过的好心人救了我。
那件事过后没多久，老光棍就死了。
他死的时候，全身赤裸，命根子也不见了。
周围的人都说是报应。
还说他那里是被野狗咬的。
我本来以为是巧合，直到我们家忽然出现一条大黑狗。
这狗每次看到我就叫，眼神猥琐，让人十分不舒服。
可是一看到妈妈，就吓得一动不动。
有天深夜，我听到妈妈跟它说话：
「装了这么多年的精神病，累不累？」
「既然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畜生，那从今以后，你就待在老黑身体里吧。」
「还有，下次再对着薇薇吼，小心我直接宰了你。」
那晚之后，那狗温顺了很多。
它很聪明，能听得懂我们说的话。
我怀疑，它根本不是狗，而是一个人。
所以，万一被妈妈知道房倩她们对我做的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4
吃完了饭，爸爸负责洗碗，妈妈又钻进了实验室。
我则回房休息。
一刷短视频，就看到了房倩最新的更新。
她家里有钱，长相清纯，在短视频上有十几万的粉丝，被封为最美校花，死忠粉一片。
「明天要去同学家做客了，大家觉得带什么礼物好呢？」
视频中，她正在家里挑选礼物。
床上堆满了包装精美的礼盒。
看起来，她正在为此而苦恼。
底下，很多人纷纷给她留言：
【倩倩真是人美心善，太羡慕你同学啦！】
【都是学生，我觉得不需要太贵重，关键是心意。】
【带礼物嘛，当然要投其所好啦。】
最后一条，房倩回复了：
【谢谢你的建议，我知道带什么了。】
一时间，我也好奇起来。
她的礼物，会是什么呢？
她又真的知道我的喜好吗？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房倩他们很守时，11 点一到，门铃准时响起。
「Surprise！」
房倩穿着白色连衣裙，笑盈盈地出现在门口。
除了她和两个跟班，没想到，叶俊杰真的也来了。
他朝我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我的脸瞬间红了，忙迎他们进门。
听到动静，爸妈都从厨房里出来。
「同学们来啦？欢迎！快请坐，喝点什么？」
看到我爸妈，房倩他们都愣了一下。
「薇薇，他们是？」
从外貌上看，爸妈也就比我大了几岁。
因此，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有外人来的时候，通常他们都以我的哥哥和姐姐自称。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你们好，我是薇薇的哥哥。」
「我是她姐姐。」
「爸妈最近去泰国旅游了，所以委托我们招待你们，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
面对我爸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吴优和钱珍珍早已经看傻了。
几个人落了座，她们两个开始四处打量。
「薇薇，这个别墅是你家的吗？没想到你家里这么有钱。」
听到这话，房倩瞬间不高兴了。
毕竟，除了叶俊杰，整个英才高中，就属她家最有钱了。
也因此，吴优她们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她。
房倩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可能是薇薇家的？她可是天天坐公交车上班呢，我看，八成是临时租的吧？」
我下意识看向我爸妈。
我家里非常有钱，具体我也搞不清钱都是怎么来的。
小时候，我上学都是专车接送。
后来，我发现同学们都因此疏远我。
于是我就一直坐公交了。
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了高中。
因此，房倩她们几个，一直以为我家里很穷，无权无势。
就像她们曾经霸凌过的那些女生们一样，可以任由她们欺辱。
我爸笑道：「的确是租的，我们家房间太小了，怕招待不周，所以特地租了个大点的别墅。」
说完，他有些忐忑地说：「你们会不会因此瞧不起薇薇啊？」
「哎呀，怎么会呢？」
房倩说着，拿出带来的礼物。
「薇薇，这是我特地给你选的，快看看，喜不喜欢？」
我接过来打开。
只看了一眼，我就愣住了。
只见包装精美的礼盒里，竟然是一条黑色的狗链。
所以，这就是她所谓的投其所好？
在我的震惊中，我妈看向房倩，疑惑地问：「这是狗链吧？薇薇喜欢这个吗？」
自然是不喜欢的。
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倩她们欺负我，的确不对。
可她们毕竟还小，我真的不想她们死在这里。
我正想着该怎么圆过去，只见房倩笑道：「对啊，姐姐你不知道吧？薇薇啊可喜欢扮狗了，不信你看。」
说着，她拿出手机，给我妈看了一张照片。
那是在学校的天台上拍的。
别的同学们在操场上做操时，我被她们逼着跪在地上学狗叫。
当时，房倩笑着说：「怎么样？你现在一定很兴奋吧？」
「你说，要是叶俊杰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还会喜欢你吗？」
那时，我满是绝望。
不要被叶俊杰看到，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而现在，他还是看到了。
不仅是他，还有我的爸妈。
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爸妈都收起了笑意。
他们静静地看着房倩他们，许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我以为他们要出手的时候，谁知，我妈却笑了。
她拿起那条狗链，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方才开口：
「是吗？看来薇薇跟我一样，都喜欢狗呢。」
「你们看，那条狗就是我养的。」
说着，她指向角落里的老黑。
5
我妈话音刚落，房倩有些错愕。
她本来以为，看到我被她们这样羞辱。
我爸妈肯定会伤心、愤怒。
在知道她们家里的身份后，会跟我一样，跪着求她们放过我。
可没想到，我爸妈竟然毫不在意。
又聊了几句，趁着爸妈去厨房端菜，房倩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家里人对你多好呢？」
「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
我爸妈笑得越开心，就意味着，他们越生气。
昨晚，爸妈准备了很晚。
也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多么可怕的事。
看在同学一场的分上，想了想，我还是忍不住劝他们：「等吃完饭，你们早点回去吧。」
我本来是好心，谁知，他们却丝毫不领情。
「怎么，仗着有家里人撑腰，胆子就大了？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少管我！」
「就是，一个月没见，时薇你胆子大了啊，都敢指挥起倩倩了！」
「我看啊，还是欠教训，分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说完，吴优把我按住，钱珍珍则伸出长长的指甲，狠狠戳向我的大腿内侧。
她的美甲应该是新做的，锋利无比，上面还镶了钻。
一瞬间，我痛得脸色惨白。
隔着短裤，我感觉有热流涌了出来。
应该是出血了。
不行，不能被爸妈发现。
我急忙站起来，紧紧按住受伤的地方：
「你们先坐，我回房间换一下衣服。」
说着，我就要上楼。
谁知，叶俊杰也紧跟着说：「楼上有卫生间吗？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这……
我下意识看向房倩，只见她脸色铁青。
似乎想阻止我们，然而，却不知为何，又强行忍住。
「怎么了？不方便吗？」叶俊杰又问。
刚刚他离得远，因此，吴优她们说的话，他没有听清。
自然，也不知道她们对我做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笑道：「方便，走吧。」
刚上楼，他就跟着我进了房间。
看到我大腿上的血迹，他眉头紧皱，关心地问：「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他的话令我心中一暖。
要把实情告诉他吗？
他会帮我吗？
想了想，我还是选择放弃。
我装作害羞地说：「不是，我那个来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他有些不信：「是不是房倩她们欺负你了？要是的话，你说出来，我帮你教训她们。」
「没有。」我忙摇头，「她们挺好的，没有欺负我。」
换完了衣服，下去的时候，厅里十分安静。
房倩她们三个脸色都有些白，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
我往桌上一瞧，瞬间明白了。
只见一碗还冒着血的手指头，正摆在她们面前。
那些手指有长有短，数一数，刚好是十个。
不论是指甲，还是关节，怎么看，都像是人的指头。
更别提，手指底下，还有一些像血一样的液体。
而另一盘，则是两颗眼球。
不论是眼白，还是红血丝，都栩栩如生。
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
见到我们，房倩急忙站了起来。
她走过来一把抓住叶俊杰，紧张地说：「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先回去了。」
吴优她们还没起身，就被我爸按住。
他看一眼桌上的菜，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哎呀，我忘了你们还是小朋友。」
「吓到你们了吧？这两个都是甜品，是我做着好玩的，不信，我吃给你们看看。」
说着，他拿起一根手指，在他们的震惊中，直接放进了嘴里。
6
在我爸的不停解释下，终于，他们又坐了回来。
吴优大着胆子拿起其中一根「手指」尝了一口。
吃完，她笑道：「原来是巧克力啊，薇薇，你哥哥真厉害！」
钱珍珍也不甘示弱。
她夹起一颗眼球，塞进了嘴里。
「真好吃！哥哥，这个是什么做的啊？」
「嗯，巧克力、奶油，还有一些鱼肉。怎么样？吃起来像不像鱼眼睛？」
「你们喜欢就好，薇薇就不喜欢吃我做的菜，总说害怕。」
我默默吃饭。
冰箱里隔三岔五的人头。
还有来历不明的血淋淋的肉。
我害怕，不是很正常吗？
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孩子。
一旁，房倩笑道：「薇薇是胆子有点小，前段时间，我们跟她开玩笑，把一条蛇放进她抽屉里，她啊，当场就吓得尖叫起来了呢。」
说完，她又看向我爸妈。
我明白，她在试图挑战他们的底线。
这也是他们来我家的原因。
这一回，妈妈的脸色终于变了。
不是生气，而是兴奋。
「你也喜欢蛇啊？巧了，我也是！」
「吃饱了吗？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宝贝。」
说着，她激动地拉着房倩，往她的实验室走去。
吴优和钱珍珍这两个跟班，自然也是马上跟了上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妈妈的实验室里，可不只是蛇啊。
还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可怕的……器官组织。
没多久，楼上就传来一阵尖叫声。
「啊！！！」
声音凄厉至极。
似乎是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
我跟叶俊杰马上往楼上冲去。
只见房倩她们三个，正瘫倒在走廊上。
全都吓得脸色惨白，在不断地往后退。
她们的正前方，几条粗长的大蛇，正嘶嘶地吐着信子，朝她们爬来。
蛇的后方，是我妈妈。
她看着房倩，一脸真挚地问：「怎么样，喜欢我的宝贝吗？」
说话间，一条巨蟒又从她脖子后面探了出来。
这景象，诡异又可怕！
房倩再也忍不住了，大骂起来：
「时薇，你姐是疯了吗？快让她把这些拿开！」
「否则，我一定让你家破人亡！」
「你信不信，我说到做到。」
「幼稚！」
忽地，身后传来我爸的冷哼。
他不知何时也上来了，手里抱着我昨天在冰箱里看到的人头，笑着问：「倩倩，刚刚饭菜的味道不错吧？想不想试试这个？」
说着，他蓦地把那头往房倩怀里扔去。
「啊！！！」
无边的恐惧将她们淹没。
在极度的惊吓中，她们晕了过去。
解决了这三个，便只剩叶俊杰了。
他反应很快，刚看到那颗头，就猛地推开我爸，冲下了楼。
然而，出口已经被人挡住了。
是老黑。
它凶神恶煞地盯着叶俊杰。
龇牙咧嘴，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
一人一狗，就这么互相对峙着。
就在叶俊杰准备冲过去的时候，忽然，他的后脑被人重重地砸了一下。
是我爸。
他拿着一根铁棍，冷笑：「你以为自己跑得了？天真！」
7
几个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们被绑在一起，扔在了客厅里。
在他们的身下，是我爸今天早上新换的地毯。
雪白、纯净，毛茸茸的，吸水性很好。
可我知道，我爸要拿它吸的……是血。
最先睁开眼睛的是房倩。
她看一眼手腕上的绳子，以及同样被绑住的其他人，一下子就气急败坏起来：
「时薇，你们想干什么？快把我松开！」
「你信不信，等我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哦，是吗？」
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擦手上的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他新买的剁骨刀。
据说锋利极了，非常好用。
前几天我还奇怪呢，通常我爸收到了新刀具，总是忍不住第一时间试用的。
这一回，竟然一直没开刃。
原来，是为了今天准备的。
看到那把刀，房倩打了个哆嗦。
她总算知道怕了：
「时哥哥，是不是时薇跟你说了什么？」
「你……你别信她，我们就是跟她开个玩笑。」
说话间，其他人也醒了。
吴优和钱珍珍忙顺着她的话附和：
「对对对，都是误会。」
「我们是喜欢薇薇才跟她开玩笑的。」
「真的，哥哥你相信我们。」
「哥哥？」我爸挑眉，「谁是你哥哥？」
房倩强笑道：「我们跟时薇是同学，你是她的哥哥，自然也是我们的哥哥。」
「这样啊……」
我爸喃喃自语着。
他看向我，笑着说：「宝贝，不如你告诉你的好同学们，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看我爸的表情，我不由得暗暗叹气。
唉，看来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毕竟，这是我们家最大最大的秘密。
「不好意思，我骗了你们。」
「其实，他不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爸爸。」
「还有她，是我妈妈。」
说着，我指了指一旁正在逗黄金蟒的妈妈。
这下，他们彻底愣住了。
叶俊杰最先反应过来，他皱着眉说：「薇薇，别开玩笑了。」
「玩笑？」
见他们不信，我爸直接拿出手机，翻出他们跟我从小到大的合照。
「喏，这是薇薇刚出生的时候，这是她 3 岁的时候，这是她小学毕业的时候……」
随着照片越往后翻，几个人的脸色越加苍白。
最后，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们。
「这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一点没老？」
「时薇，他在骗我们，是不是？」
唉……
我理解他们的惧怕。
就像我，也对此感到害怕。
「骗你们？小丫头，我是大人，大人是不会骗小孩子的。」
「听说过永生者吗？」
「传说中，永生者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即便受了再重的伤，也很快会恢复。」
说着，我爸蓦地挥刀，狠狠剁向自己的指头。
尖叫声再次响起。
房倩、吴优和钱珍珍直接吓哭了。
她们看着我爸鲜血淋漓的手，吓得浑身发抖。
「时薇，你哥……不，你爸他是不是疯了？」
「你快劝劝他！杀人可是要坐牢的！」
「我保证，只要放了我们，今天的事，我不会对外说出去一个字。」
「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欺负你了，行吗？」
当然……不行啊。
因为，已经晚了。
在他们震惊的眼神中，我爸将断指用纱布包了起来。
几分钟后，当他再次揭开纱布，只见那根指头已经长好了。
我爸得意地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怎么样？这下信了吧？」
8
他们不仅信了，还吓尿了。
尖叫声、哭声连绵不绝，震得我耳朵疼。
没多久，一股淡黄色的水液正缓缓从钱珍珍身下流出。
「哎呀，同学，你把叔叔的地毯弄脏了呢。」
我爸心疼不已。
其他人也都一脸嫌恶地看向钱珍珍。
她快吓疯了，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叔叔，我错了，对不起，求你放过我吧。」
「不可以哦。」
我爸轻轻摇头。
他走向钱珍珍，笑着问她：「刚刚，你是用哪只手划伤薇薇的？嗯？」
「好好想想，回答正确了，叔叔就饶你一命。」
求生的希望袭来，纠结了几秒，钱珍珍颤声开口：
「右……右手。」
话落，我爸紧紧攥住钱珍珍的手，在她的惨叫声中，毫不留情地将她精美的美甲拔了个精光。
我这才发现，他手上不知何时拿了把老虎钳子。
十指连心，瞬间，钱珍珍便惨叫着晕了过去。
我爸走到了吴优面前。
她早已经吓傻了：
「叔叔，不要……不要……」
她吓得想往后退，可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了。
「叔叔给你个机会吧，只要你把对薇薇做过的事，全都对你的好朋友倩倩做一遍，我也饶你一命，如何？」
说着，我爸松开了她的绳子。
一旁，房倩瞬间脸色惨白。
「吴优，别听他的！」
「你敢对我动手，我就……」
话还没说完，她脸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接着，又是一巴掌……
吴优一边打，一边哭：
「都是你害的我们！」
「你就是个变态！小贱人！」
「躲什么？还早着呢。」
「……」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吴优打累了。
她整个人瘫倒在地。
因为惊吓过度，浑身都在颤抖。
而房倩，已经像个疯子一般。
她心爱的白裙子破了。
脸上都是巴掌印。
身上一堆口水。
还有，更多不可描述的……
刚刚吴优只是干了部分。
还有许多恶行，是需要道具的。
「好了，歇一歇吧，到他了。」
我爸指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叶俊杰。
自从亲眼看到我爸的断指接上去后，他就惨白着脸，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了。
眼看着我爸朝他走过去，他吓得「嘭」地跪在地上，一步步朝我挪过来。
「薇薇，救救我。」
「我没有欺负过你，你知道的。」
「我跟她们不一样，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她们对你做了这些，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救救我吧，求你……」
他紧紧抓着我的衣服，痛哭流涕。
见状，我爸皱了皱眉：
「宝贝，怎么说？」
我妈也看了过来。
她朝我露出安抚的眼神：
「宝贝，你放心，你爸虽然喜欢杀人，可他只杀坏人。」
「这个人你想怎么处置？我们都听你的。」
一下子，叶俊杰的目光灼热了起来。
他紧紧地盯着我，等待着我大开金口，饶了他一命。
这一刻，我成了他的主宰。
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轻松决定他的生死。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我缓缓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叶俊杰，你还记得李盼吗？」
9
闻言，叶俊杰微微一怔。
接着，他陡地变了脸色。
不仅是他，就连还清醒着的房倩和吴优，也瞬间哆嗦了一下。
不过，叶俊杰很快便神色如常。
他努力思索了片刻，然后摇摇头：「不记得，我认识她吗？」
「这样啊，那我给你讲讲她的故事吧。」
「李盼，她之前也是英才的。」
「她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是皮肤很白，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小小的梨涡。」
「她学习很刻苦，所以成绩也不错。」
「唯一可惜的是，她家里很穷。」
「她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被奶奶拉扯大的。」
「她奶奶身体不好，又没读书，只能靠捡废品养活她。」
「本来，她一直名列前茅的。」
「不出意外的话，她会考上一流的大学，然后，赚很多的钱，成立自己的小家庭，过上普通又幸福的日子。」
「可是在半年前，她却自杀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说到这里，叶俊杰目光闪烁了一下。
他不再看我，而是盯着地面。
我等了很久，他才说：「不知道。」
我笑了一下，为他的虚伪。
「因为你啊。」
「你明知道房倩喜欢你，所有跟你有关系的女生，都会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会被她往死里欺负。」
「可你偏偏，故意要去招惹她们。」
「你夸李盼皮肤白，房倩就逼着她在大太阳底下硬生生地站了一个月。」
「你夸她笑起来好看，房倩就不许她笑，笑一次，打五十个巴掌。」
「所以，即便她后来考了年级第一，也再不敢笑了。」
「可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最可怕的是，你强暴了她。」
「在知道她怀孕后，你又担心事情闹大，会毁了你的名誉，便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房倩。」
「然后，她们逼死了她。」
这，才是我在临近高考时忽然转学的原因。
因为家里情况特殊，从小，我便很少有朋友。
我怕他们发现我家的秘密。
也怕爸妈有危险。
而李盼，是我唯一的朋友。
初三那年，我被老光棍拖进了草丛里。
是她及时发现，大喊「警察来了」，把老光棍吓跑了。
那天之后，我们成了好朋友。
尽管上了不同的高中，可是我们约定好，会报考同一所大学。
我甚至都想好了，要向她坦诚我的一切。
可我没有等来那一天。
高中时，我们很少见面。
她总说学习忙，又要照顾奶奶。
因此，我也没有多想。
直到那天，我忽然很想她。
于是，便偷偷去她学校，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在校门口等了很久很久，直到，救护车来了。
然后，我听见保安说，有个女生跳楼了。
我心跳如擂鼓，拼命地安慰自己：不是她，肯定不是她！
然而，我的希望落了空。
跳楼的女生被推上救护车的那一刻，一只惨白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那一瞬间，我便认出了她。
是她。
是李盼。
她手上的红绳，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条绳子，是我亲手编的。
全世界独一无二。
几天后，李盼死了。
学校说她是因为怀孕了怕被人发现，所以才想不开跳楼了。
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这不是真相。
她花费了很多很多的力气，才终于走到了今天。
她不会在这个时候谈恋爱。
也不会就这么抛下奶奶。
我暗中调查了很久，都一无所获。
最终，我决定转学，进入她曾经的班级。
一开始，我也被叶俊杰这张帅气的脸骗了。
直到我被房倩逼着在天台上学狗叫的那天，我发现了他一直就藏在门背后。
她们羞辱我的时候，他在暗中拍照、录像。
他把房倩为了他争风吃醋，霸凌同学，当作了枯燥高中生涯的乐趣。
他才是害死李盼的，以及其他受害者的罪魁祸首。
说完这一切，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而我也早已经泪流满面。
妈妈走了过来，心疼地将我抱进怀里。
爸爸在一旁帮我擦眼泪。
等我平静下来后，他问我：「宝贝，你想怎么杀他？是剁碎了喂狗？还是让你妈拿去跟她的宠物做实验？」
10
我沉默了许久。
最终，我轻声开口：「爸，你跟妈看着办吧。」
论起折磨人的法子，他们比我多多了。
我知道，假如李盼知道这一切，她肯定不愿意我双手沾满鲜血的。
但，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
李盼不是他们霸凌的第一个。
而如果没有今天的事的话，我也不是最后一个。
那些霸凌恶行发生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成年。
而受害者们，有的死了，有的转了学。
他们不应该再出来，重新面对过往的伤痛。
所以，我没有别的法子。
我只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惨叫声接连响起。
我妈将房倩送我的狗链系在了她的脖子上。
然后，老黑朝她扑了过去，对着她的脸狠狠咬了下去。
吴优和钱珍珍被我爸剁了手，任由着她们痛得死去活来。
至于叶俊杰，我上楼之前，我爸把他的命根子割了。
这点，我毫不意外。
他每次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强奸杀人犯，都是这么干的。
我关上了房门，将他们的惨叫声隔绝在门外。
可浓重的血腥味，还是飘浮在屋子的每一处。
再次下楼时，他们已经奄奄一息了。
房倩全身都被咬烂了，浑身都是血。
她挣扎着朝我爬过来，鲜血淋漓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脚踝，趴在地上像条野狗般求我：
「薇薇，求你，饶了我吧。」
「我知道错了, 真的……」
「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我是你的同学啊。」
我笑了。
我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就如同她以前瞧着我那般。
「同学？你欺负我的时候，想过我是你的同学吗？」
「你逼李盼跳楼的时候, 想过她是你同学吗？」
「还有，你有没有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有点耳熟？」
「要是不记得的话, 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曾经，我也对你说过这些的。」
「那时候，你是怎么做的呢？」
「还记得吗？」
我说完，她绝望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 她肯定记得的。
我们，还有她们, 都记得。
至死不忘。
11
处理完一切，深夜的时候, 我们已经落地到国外了。
半梦半醒间，我不断地做着噩梦。
一会儿是浑身是血的李盼，躺在冰冷的水泥操场上。
一会儿是叶俊杰和房倩他们, 瞪着大大的眼睛, 死死地盯着我，口中不停喊着：「凶手、你是凶手……」
我吓得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做噩梦了？别怕, 妈妈在。」
我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原来, 妈妈竟然没回自己房间，而是一直守着我。
喝了一口水,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我问妈妈：「世上有鬼吗？」
虽然是为李盼和其他受害者报仇，可终究, 我杀了人。
他们会不会变成厉鬼, 每晚来找我报仇？
「我不知道。」妈妈摇了摇头, 「按理说，鬼神之说，都是假的。」
「可要是没有, 那我们家的人又为什么会永生呢？」
「但是薇薇，你要记住，在这个世上, 人永远比鬼可怕多了。」
「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我们时家的孩子都是以植物命名，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薇字吗？」
「因为蔷薇, 是带刺的。」
「有了刺，你就可以保护自己，在这个人心诡谲的世上好好活下去。」
从前我被他们保护得太好。
但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了。
天亮的时候, 我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这一回，我又梦见了李盼。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正开心地朝我走来。
在她身后，是我们俩曾经约定要一起考的大学。
「薇薇, 你终于来啦？我等了你好久。」
阳光下，她嘴角的梨涡，是那么美、那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