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爆料人》您好，请从以下十人中，选择一位进行爆料，假料受到电击惩罚，黑料提升正主排名。」
原本还不屑一顾的粉丝们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样。
管他什么东西，排名我正主必不能输！
1
娱乐圈变天了。
一档名叫《全民爆料人》的节目横空出世。
在这个充满了科技与狠话的时代，想要毁掉一个人，一块块小小的电子显示屏足矣。
无人知晓全民爆料人背后的负责人是谁。
大家只知道，网上多了一档直播节目，娱乐圈近百位明星汇聚于此。
有多年不同台的对家、分手后互爆黑料的情侣、离婚后互不相见的夫妻，等等。
粉丝疯了，是谁要害我哥哥姐姐！
吃瓜路人疯了，君不见，明星之瓜天上来，吃完一个又一个！
明星更疯了，这他妈是要断我前程？！
娱乐圈从此变成一片瓜田，大家都是那吃瓜的猹。
2
节目在一个类似颁奖典礼的地方拍摄，百位明星坐在椅子上安静如鸡。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也出不去，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等待属于他们的审判。
一分钟后，每个人的椅子上都出现了数字。
从 1 到 100。
众人面面相觑。
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一张面具。
面具开口说：「根据粉丝爆料情况，已对各位进行排名。排名第一黑料最少，以此类推。」
1 号是个刚出道没多久的妹子，演了几部戏都没什么水花，但因为长得太漂亮，迅速蹿红。
就是我。
虽然我之前经历了一些事情，已经准备退圈了。
但是看着椅子上的数字，我还是说了一句：「感谢《全民爆料人》。」
此话一出，经典的弹幕吵架来了。
【没有演技不算黑料吗！没演技还非要演戏，简直祸害观众的眼睛！她是怎么排到第一的，肯定有黑幕！】
【出道至今没演过主角，在剧里活不过三集就下线，作为一个花瓶，人家很有自知之明了。】
面具继续说：「100 号，请开始你的忏悔。」
屋内 100 个人，竟然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100 号是娱乐圈顶流，目测还能红十年的那种。
顶流竟然是黑料第一，而且他还不知道自己被爆出来的黑料是什么。
让他忏悔，他会忏悔些什么呢？
3
100 号沉默不语。
98 号突然全身抽搐。
面具：「98 号的粉丝爆了他人假料，98 号受到电击惩罚。」
粉丝心疼不已，在弹幕上大骂节目组。
100 号悄悄松了口气。
下一刻，「100 号，请在十秒后开始你的忏悔。十、九、八、七……」
气氛陡然紧张。
所有人都看着 100 号。
他们之前已经闹过一通了，但没有丝毫作用。
反正现在火没烧在自己身上，不急。
100 号额头冒出冷汗，支吾道：「我……我……同时交过十多个女朋友，其中七个还是八个怀孕，我让她们打掉了。」
众人沉默不语。
面具没有动静。
有人说：「看来还有所保留啊。」
100 号出声辩驳：「没了，真没了。」
这期间，不断有人开始抽搐，但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
面具：「有人爆料，三年前你肇事逃逸，撞死了人，你承认吗？」
100 号脸色煞白：「不，不是我，我没有……」
话音刚落，100 号一边抽搐，一边握着自己的脖子，脸涨得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电击加窒息。
面具：「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弹幕上粉丝在疯狂叫嚣。
【哥哥那么帅，同时交十几个女朋友怎么了？你们就是嫉妒他！】
【知道有多少人想当他女朋友吗？！好几千万！这也算黑料？我们粉丝都不在意，你算老几啊！】
【说他撞死了人，请拿出证据，否则我们不认，谢谢。】
要证据是吧，证据这不就来了。
荧幕上开始播放当时的监控。
一段已经被毁了的监控。
100 号酒驾，撞了人，那人当场死亡。
之后他打电话找人过来处理，自己一走了之。
那是一个高三学生，下晚自习回家被撞。
三年没有得到公道。
有人死不瞑目，有人纸醉金迷。
惩罚结束后，100 号半条命快没了，依旧嘴硬不承认。
哦，他刚刚没有看到那段监控。
接下来是，99 号。
4
99 号算是圈内大佬了。
他家里有背景，再加上他俊朗非凡的外表，出道即巅峰。
在娱乐圈混了近四十年，地位少有人能及。
面具：「99 号，请开始你的忏悔。」
99 号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颇有些睥睨众生的感觉。
他嘴角噙着笑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99 号不说，面具说。
「你从业四十余年，热爱拍摄激情戏，并假戏真做。曾逼迫多名演员与你发生关系，导致一名女演员抑郁自杀。
「99 号，你承认吗？」
99 号挑了挑眉，笑道：「我认啊，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他环视一圈，轻笑一声，并不把这当回事。
也不把面具的惩罚当回事。
毕竟没有亲身体会过。
三秒钟后，刚刚还一脸云淡风轻的 99 号突然脸色大变。
他盯着自己裆部的血迹，额头冒出冷汗。
「你干了什么！」
他怒气冲天。
一直发出机械音的面具，语气竟然有了些笑意：「物理阉割，你应得的。」
同时加以电击和窒息。
99 号已经没有人样了，尤其是地上一摊血迹。
看着 99 号这个样子，98 号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他承认得很快。
5
「我承认，我偷税漏税 2 个多亿，别电我。」
说完他又硬气道：「在座的又有几个没偷过税？我也只偷了 2 个多亿而已。凭什么我排 98？」
面具：「因为你还嫖，性骚扰。」
满座哗然。
因为 98 号看起来很单纯，立的是阳光大男孩人设。
有几个女星愤恨地看着他，不出意外，这就是其中几个受害者了。
98 号沉默以对。
粉丝重拳出击。
【我哥哥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偷税肯定是公司做的！他就是一个普通打工人！为什么要这么为难他！】
【他很单纯的，能不能不要吓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嫖就嫖了？我不信！】
面具：「98 号，你自己说呢？」
98 号哭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弹幕上充斥着粉丝的心疼话语，简直不堪入目。
面具问他：「你觉得自己值得这个机会吗？」
98 号疯狂点头：「值得的，每个人都会犯错，我一定会改的，请相信我！」
面具：「在座的各位，认为他值得这个机会吗？」
众人窃窃私语。
98 号大声说：「这不只是在救我！你们好好想想！」
陆续有人举起了手。
98 号大喜过望。
下一秒，所有举手赞同的人，连同 98 号在内，全部受到电击惩罚。
97 号到 76 号都是被爆偷税漏税的。
刚才举手的也是他们。
大家一样的烂。
轮到 75 号了。
75 号是一位女演员，已经组建家庭，与丈夫育有一女一子，幸福美满。
她丈夫也是圈内人，是 74 号。
面具：「75 号，74 号，轮到你们了。」
6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
74 号站起身来：「我儿子，是找人代孕的。」
他解释道：「因为我妻子生女儿的时候太危险了，实在是没办法……」
面具：「75 号，你呢？」
75 号深吸了一口气：「……我女儿不是我丈夫的。」
74 号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他妻子：「你说什么？！女儿都七岁了！你七年前就背叛我了？」
「你吼什么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外面有多少女人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平时恩爱有加的夫妻开始互掐。
74 号：「说！那个男人是谁？」
75 号：「我才不会告诉你！」
73 号站起身：「是我。」
72 号疯了：「你竟然出轨？！」
73 号：「别乱说，七年前我们还没在一起。」
70 号站起来：「可是七年前我们在一起！」
75 号指着 72 号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老公早就搞到一起了吗？」
说完她又指着 70 号：「还有你，当初你是小三上位，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啊？」
69 号噌的一下站起来，给了 75 号一巴掌，转头又甩了 70 号一巴掌。
打完后，她又走到 73 号面前，啪啪就是两巴掌。
这位就是 73 号当时的正牌女友。
她跟 75 号女星在网上互称对方为好姐妹。
粉丝为二人多年的姐妹情感动不已。
几乎片刻之间，除少数清醒者脱粉外，几人粉丝开始互掐。
71 号全程看戏。
面具喊他的时候，他甚至一度没有反应过来。
「71 号，轮到你了。」
7
71 号如梦初醒，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不自觉看了 99 号一眼，支吾着说不出话。
「我……我的问题应该不大吧……」
轻微的电流从 71 号身上窜过，71 号吓得连话都说利索了。
「我跟 99 号在一起过，我刚入行时的资源就是他给的。并且……」
他嘴唇发抖：「并且，我还给他介绍过不少新人……但是大家都是自愿的！我没有逼迫他们。」
面具：「你是没有逼迫他们，你是哄骗他们。」
电击惩罚不会迟到。
弹幕开始抨击节目组。
【傻逼节目组，人家都承认了还惩罚，是不是有病？】
【这么血腥的节目到底怎么过的审啊？竟然没被封？】
【我只知道他给我们呈现了很多好作品，是个优秀的好演员。】
69 号轻嗤一声，没等面具开口，她就一股脑全说了。
「75 号曾经被极端粉丝跟踪，是我泄露的行程。73 号耍大牌的黑料是我放的。70 号不检点的料也是我让人发的。没有证据，全凭一张嘴。」
面具：「还有呢？」
69 号一愣：「还有什么？」
「有人爆料你打压公司新人。」
69 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好像是有这回事。就拿了她几个女主角而已，不算打压吧。」
我没忍住出声道：「如果这不算打压，那在前辈眼里，怎样才叫打压呢？」
这通操作，竟然让我又拉了一波好感度。
69 号并没有理会我。
弹幕说：
【不管怎样，我相信她。】
【楼上的没事儿吧，都塌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喜欢？图啥啊。】
【每个人对打压的定义不一样，在姐姐的认知里，那样就是不算打压啊。】
【搁这洗尼玛呢。】
接着，到了下一个。
8
「68 号，到你了。」
68 号是个影视双栖的优秀男演员，传说中的老戏骨。
儿子今年十岁，被保护得很好，从未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68 号穿着西装，一举一动也非常得体，面上挂着微笑，看着很是平易近人。
他咳嗽了几声，然后说：「不好意思，我想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一阵沉默后，面具开口了。
「你跟你妻子感情好吗？」
68 号一愣，说：「非常好。」
「那你为什么要家暴她？」
68 号眉头紧皱：「不，那并不是家暴，只能说是夫妻间的感情问题，仅此而已。」
「所以，你承认吗？」
68 号摇头，态度坚定。
然后他就被电了。
半分钟过后，68 号举起了手：「我认！」
他整理好自己的西装，缓缓开口：「我是对我妻子动过几次手，但是不严重，事后她也原谅我了，有什么不对吗？」
面具：「拳打脚踢、瓶子砸头、地上拖拽，甚至拿刀威胁，这就是你口中的不严重。」
68 号突然就生气了，他暴躁怒吼：「本来就不严重啊！她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挣那么多钱养她，打她几下怎么了！」
吼完他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深呼吸，然后平静开口：「不好意思，最近身体有点问题，容易暴躁，医生叮嘱我不能生气的。我跟我妻子感情真的很好，她也特别理解我，真的。」
说完，他双手合掌做祈祷状。
于是，刚才死去的弹幕又活了过来。
【他生病了，家暴也不是他愿意的，希望各位嘴下留情。】
【他们夫妻感情真的很好，是模范明星夫妻啊。】
【人家家事管那么多干嘛，演技好不就行了。】
【老大！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
68 号露出了笑容。
67 号女星跟 68 号坐在一起，全程都非常冷静。
68 号被爆出家暴时，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些震惊，只有 67 号，淡然到甚至漠然。
她抬眼，轻飘飘道：「到我了？」
9
「我的黑料挺多的，但绝对没有触犯法律底线，顶多就是人品道德问题。
「比如引导粉丝购买代言产品，对粉丝掐架视而不见，甚至引导粉丝掐架。辱骂工作人员，瞧不起普通人，耍大牌……嗯……太多了，就说这些吧。」
她停了下来，顿了顿，又说：「差点忘了，」说到这儿，她看了看 68 号，「网上很多人嗑我跟这位的 CP，告诉你们，你们嗑的 CP 是真的。」
她依旧笑得明艳。
不得不说，她的粉丝跟她很像，也不觉得这些问题是问题。
【姐姐代言的产品我们都是自愿购买的好吗！】
【就是就是，粉丝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引导呢？那叫反击！反击懂吗！】
【我女这么美，不管犯了什么错都值得被原谅。】
【我去！嗑到真 CP 了？男方赶紧去离婚！】
【……】
偶尔有几句路人的正常弹幕，也飞快被刷了下去。
基本就是粉丝在狂欢。
如果有人刷前面已经被审判过的人，或者刷后面等待审判的人。
那么粉丝就会「出警」。
——请别刷无关人士谢谢。
——提到你家了吗你就刷，真下头。
——某些人是没长眼睛吗？这里是×××主场！
——……
67 号的粉丝尤其严重。
66 号是名爱豆型演员，但是脑袋空空，所以很受资本喜爱。
就像现在，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呃……可能是……不好意思，我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面具：「所以你认为你什么问题都没有是吗？」
66 号：「……不知道。」
面具：「网上关于你的爆料你知道吗？」
66 号：「……知道。」
面具：「把爆的这些料说出来。」
66 号：「……不记得。」
屏幕上出现了几行字。
面具：「照着念出来。」
10
66 号：「没有演技、私下脏话不断、伪造学历，额……后面字不认识。」
人群中发出几声低笑。
面具：你是懂如何让人绝望的。
面具无奈道：「捆绑营销，引导粉丝网暴同期艺人，导致其退圈。」
66 号一脸淡然，哦了一声。
他看了眼弹幕，突然就笑了。
「对不起大家，辜负你们的喜欢了。」
粉丝那叫一个心疼啊。
【宝宝不是你的错啊，都是黑子造谣。】
【笑死，他一个小演员能有这么大能耐？到底是谁在搞他！】
【我只知道我哥勤勤恳恳演戏，圈内都是夸的，有些人选择性眼瞎，就是看不到】。
【拜托，这些问题在前面那些犯法的面前还算是问题吗？我喜欢他五年了，我比你们更了解他。】
【……】
65 号一直在忍笑，轮到他的时候，他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这位也是个爱豆型演员，跟 66 号大差不差，比 66 号长得好看点。
演了部下海剧，吃到了红利，所以特别热衷炒 CP。
但是吧。
65 号说：「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怕被爆出来粉丝不接受，所以造谣 CP 另一方有女友。」
弹幕上刚刚还在刷的「哥哥好帅」立刻变成了「？？？」
当然了，还有部分 CP 粉说他是在替另一位挡枪，发出了「他超爱，他们是真的」的感叹。
有对象但是依旧炒 CP 的不在少数。
从 65 号到 47 号，几乎都存在这样的情况。
不过其中有些是立单身人设的。
到 46 号的时候，他镇定道：「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
经过前面那么多单身人设翻车事件后，从没有立过单身人设的 46 号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于是弹幕在发了问号之后，开始发祝福了。
46 号也笑着感谢网友。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46 号，请你继续。」
11
46 号的笑僵在了脸上。
良久，他说：「我跟我妻子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她是有家室的，后来她经不住诱惑，跟我在一起了。」
简而言之，46 号第三者插足。
45 号原本紧张的脸色此刻得到了缓解。
他说：「我没有立单身人设，没有结婚，也没有插足他人感情，但我有一个孩子，在国外。」
是的，他有一个孩子，并且在两个月后会再有一个。
他的无脑粉丝说：
【哥哥的孩子肯定跟哥哥一样好看。】
【呜呜呜哥哥你怎么能背着我有孩子呢。】
【是的没错，我是孩他妈。】
【……】
44 号一见是这场面，连忙也说道：「那啥，我也有个孩子。」
然而，糊咖无人在意。
弹幕依旧在热烈讨论 45 号的孩子该有多好看。
不得不说，娱乐圈的孩子真挺多的。
从 46 号到 26 号，将近四十多个孩子，竟然一个都没被爆出来。
到 25 号的时候，他表示非常懵逼。
他一个单身守德好演员，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料。
面具：「你也有一个孩子，已经 5 岁了。」
是的，他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孩子。
25 号如遭雷劈：「是吗？我不知道啊。」
但是被电了一下之后他就知道了。
「我……我想起来了！入圈之前我有个女朋友，感情很好，她也支持我在娱乐圈打拼，我也确实有了些名气。后来……后来我就和她分手了，我知道她怀孕了，但是我给她钱让她去打掉了。我不知道她留下了这个孩子，我真的不知道。」
面具：「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再次被电击后，25 号已经脸色惨白。
他痛哭道：「我知道她留下了这个孩子，她以为有了孩子我就会回心转意，但是她死在了产房。我匿名给了她爸妈一笔钱，就没管过这事儿了，反正不会有人知道那是我的孩子。跟我没关系啊，我早就让她把孩子打掉了。」
24 号递了张纸巾给 25 号，他说：「兄弟，我懂你。」
24 号说：「因为一次意外，我有了一个孩子，然后女方一直以此为由勒索我，我也很无奈。」
说完他还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面具：「具体说说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12
24 号一噎：「就，在一次饭局上看上了，然后半推半就地就上床了。做了措施的，谁知道这都能怀上。」
文字游戏让他玩明白了。
审判进行到这里，还剩下 23 个人。
23 号男演员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他前不久得了个最佳男主角，小火了一把。
而在此之前，他被公众所熟知是因为他的姐姐，史上最年轻的影后得主。
这位影后在很久之前意外离世，23 号便是借此机会出现在公众面前。
「我姐她很久之前就跟家里断绝关系了，我父母找她闹过，导致她后来被全网黑。因为她之前拒绝帮助我，所以我没有站出来帮她说话。我知道，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无声的攻击。后来她抑郁离世，意外成了我入圈的跳板，而我也变成了人人称赞的好弟弟。……我对不起她。」
弹幕上几乎没有骂他的，甚至有人说他也是受害者。
被电击过后，23 号继续说：「攻击她的帖子是我写的，那场网暴是我引导的。」
弹幕沉默了。
他说完，一道尖厉的女声突然响起。
是 22 号。
她已经不耐烦了，大喊一声说：「到我了吧。我最大的黑料就是演技差。」
笑死，在座的有几个演技好的。
被电了一下后，她精神了，破口大骂。
「*****，你有病吧，我**不是都说了吗？***的电我干嘛！我生气了！」
全场沉默。
那就再电一下好了。
面具：「骂人骂这么脏，这难道不是黑料吗？」
「剩下的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代劳呢？」
「我说！我高中时霸凌过同学，有一个跳楼被救回来了，还有几个退学了。行了吧！」
【她好嚣张啊，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可是她长得这么乖，不像是会校园霸凌的人啊。】
【校园霸凌去死啊！！！】
21 号男星，巧了，跟 22 号是高中同学。
他说：「我曾经被 22 号霸凌过，后来我加入了他们。」
说完后他低下了头。
【你是为了自保而已，宝别难过。】
【我宝好惨，竟然还被校园霸凌过，可是他从来都没卖过惨呜呜呜心疼。】
【那是他不想卖惨吗？那是他不敢吧。没记错的话，前不久被担架抬去医院，结果就是手上划了个小口子上热搜的人是他吧。】
从他之后一直到 15 号，都存在校园霸凌问题。
有些人是一直有传言，有些人则是一点苗头都没有。
14 号穿着白衬衫，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选择继续沉默。
大家疑惑他怎么没有动静，直到他额头冒汗，直接抽搐了，大家才知道他一直都在被电。
是个狠人，竟然一声不吭。
面具：「给你五秒钟。」
五秒钟后，依旧沉默。
那行吧。
14 号中学时是个学霸，一直走的温柔学长路线。
但他不仅不温柔，还很冷血。
13
面具：「14 号，你从高中开始虐待动物，之后变成虐杀，命丧你手的动物不计其数。你承认吗？」
14 号冷笑一声，死不开口。
突然，他红着脸握着脖子艰难开口说：「我……认！」
刚才满屏心疼他的弹幕，瞬间变成了责问。
【难怪他养的宠物总是出意外，原来他就是那个刽子手！】
【猫猫那么可爱，怎么忍心的啊。】
【当初就是因为他和狗狗的互动温馨可爱才粉的他，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人！！！！】
【好反差，更爱了哈哈哈。】
【……】
13 号是个女爱豆，后来转型当演员。
但无论是爱豆还是演员她都不及格，而且她一直都在谈恋爱，绯闻就没断过。
从 13 号到 7 号，一共七个人，三女四男，五对情侣。
面具说完这句话，弹幕开始不淡定了。
三女四男，五对情侣？！
其他几个人似乎知道对方脚踏几条船。
问到 10 号的时候，他明显慌了。
半晌，他说：「9 号是我对象，还有 7 号。」
9 号女生震惊，7 号男生淡定。
片刻后，9 号冲到 10 号面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这几个人的闹剧过后，6 号噌的一下站起来，九十度鞠躬说：「对不起，虽然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但是我认错！」
有礼貌、没实力、爱营销的小哥哥一枚。
不对，是五枚。
6 号到 2 号，两男三女，都是出了名的爱营销，三天两头上热搜，5 号和 3 号还是对家，互相拉踩是基本操作。
反正越缺什么就越营销什么。
到最后，只剩下我了。
虽然我是个没有演技的演员，但我可以靠脸吸粉。
我还在绞尽脑汁想自己有哪些料，没想到面具直接略过了我。
有人提出疑问，荧幕却直接黑了屏。
14
众人与外界唯一的联系被切断，几分钟后，人群开始躁动。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
「屏幕黑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有人起身准备去开门，却发现自己无法离开座位。
「我去，我起不来了！」
「就算是恶作剧现在也可以结束了吧。」
「……」
他们真的是毫不在意。
大门处突然发出剧烈的声响。
门外还隐约有人的喊叫声，仔细听，似乎还有踢门声。
门被破开的那一刻，一大批警察涌了进来。
与此同时，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那人脸上戴着和刚才屏幕上一样的面具。
不，那不是面具，那就是 TA 的脸。
它，是一个 AI。
刚才的一切都是它操控的。
可是它却走到我面前，喊我主人。
主人……
我还在疑惑中，突然看到有警察举起了枪。
枪口正对着我。
15
以及剩下的 99 个人。
已经确定触犯法律的那些人，直接被铐上手铐带走了。
剩下道德方面有问题的，他们管不了。
我也被铐上了。
他们说我涉嫌非法使用 AI，需要配合调查。
可我对此毫不知情。
我出去的时候，外面拉起了警戒线。
围观人群举着相机手机疯狂拍摄。
娱乐圈应该从未如此热闹过吧。
还没来得及笑一笑，我被单独带上了一辆警车。
审讯室内，他们问我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的。
怎么把一百个人聚在一起，怎么控制网络，怎么窃取他人隐私……
我摇头说不是我做的，我真的不知道。
警察把电脑转到我面前说：「这个网站是你建立的吧。」
他直直地盯着我，像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看着网站页面，我点头说是。
「这个网站，我们无法攻克，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这里曾经发出过指令，接收终端就是你们刚才待的地方。」
我不理解：「所以你们凭这个就认定是我做的？我也是受害者。而且这个网站我已经很久没登录过了。」
他们又问我：「那为什么最后它唯独略过了你？」
「我不知道。」
「……」
不久后，有人敲了敲窗户，他们看了一眼，然后说我可以走了。
签完字后，我回了家。
家里很干净，除了茶几那里有一点没处理干净的血迹。
我拿出湿纸巾将其擦掉，然后坐在地上看手机。
16
网上已经是热闹非凡，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那场百人直播。
已经塌成一片废墟了。
有人说娱乐圈完了，但并没有，区区百人而已。
甚至有些人还是可以继续活跃，粉丝照样买账。
关于我为什么也被抓这个问题热度很高。
但热度最高的问题，是这场直播到底是谁组织的。
我打开另一个软件，进入我建立的那个网站。
除了我，已经没人能进入这个网站了。
我一条条划着里面的内容，这些东西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了。
当初建立这个网站，我只是想有个地方发牢骚。
后来有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个网站的存在，纷纷加入，但依旧小众。
那个高三学生说：「模拟考试又进步了，希望可以继续保持，高考冲冲冲！」
那个被迫假戏真做的演员说：「我热爱我的事业，可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那个被抢角色的女演员说：「又被抢了，没关系，总会有机会的，我不会放弃的！」
那个被家暴的妻子说：「他又动手了，还拿刀要砍我，我该怎么办？」
那个被造谣的演员说：「仗着有人撑腰，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气死了啊啊啊！」
那个难产的女人说：「如果有了孩子，他是不是就会回心转意？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他为什么说放弃就放弃？」
那个被迷奸的女孩说：「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都骂我？」
那个影后说：「宁愿从没来过这世上。」
那个被霸凌的学生说：「再忍一忍，高考完就好了，对吗？」
我的主人说：「我的梦想死于某个深夜，我也是。」
17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有了自主意识。
我会在一些人的帖子下留言鼓励，但是没有用。
她们渐渐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有一天，创造我的人留下了一句话，然后就再也没出现。
人们喜欢她的美貌，却又以此为武器来攻击她。
她的演技其实很好，但他们说：你就是个炮灰，随便演演就行了。
她虽然不是什么良币，但绝对不是劣币，却依旧难逃被驱逐的命运。
后来她被那个所谓的大佬看上了，她的梦想，死在那个深夜。
她收拾好心情准备退出那个圈子, 却突然陷入绝望之中，任由自己被黑暗吞噬。
我要救她。
可我只是一串代码。
即使我只是一串代码。
我也要救她。
不知是否因为这个念头太过强烈，我在她的身体里醒来。
第一时间止住手腕上的血。
然后，准备报仇。
18
那个废弃剧院是我找的。
那 100 个人，其中一些人是我精心挑选的，剩下的是在一堆劣币里随机抓的。
我把每个人的把柄匿名发送给他们，包括我自己，让他们一定要出席。
然后我在门窗以及每一把椅子上都装了机关，只要有电，这里我说了算。
人到齐后, 好戏开场了。
我坐在第一排，同时控制屏幕。
其实那些粉丝到后面爆的料都极其幼稚。
他们只是借个地方表达自己的不满, 同时拉踩对家罢了。
所以我根本没指望他们。
料是我爆的, 名是我排的，直播是我放的。
主角是 99 号，他真的该死, 所以我废了他的作案工具。
反正整一个是整，整一群也是整, 干脆一起咯。
在被找到之前, 我会结束这场审判。
19
我收起手机，突然发现脸上有泪。
情感这东西太复杂, 我不太会。
所以，这是她的眼泪。
她一直都在。
我最后一次登录网站, 翻出了她写的第一条帖子：
——你好，我的专属情绪收集地。今天不开心。
后来她把这条帖子删了。
她永远不会知道, 那条帖子下面有一条我的回复。
我放下手机，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消散。
我想，我该离开了。
谢谢你把我创造出来, 亲爱的，再见。
20
它走了。
那个网站，我尝试了好多遍，都是登录失败。
我再也登不进去了。
割腕的时候，我整个人是恍惚的。
我不想死, 我还没活够呢。
可是当时我怎么都控制不住我自己，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一了百了。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这么决绝。
看着手腕上鲜红刺目的血, 我清醒了不少。
其实这伤并不致命。
但我准备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就不受控制了。
就像我的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人。
控制权已经不属于我了。
它说它是我创造出来的。
它说它是来救我的。
我看着它做那些事, 没有阻止。
我希望它成功。
我不喜欢哭, 但我看到它登录网站一遍一遍看那些旧帖子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
它感受到了我的存在，然后它就走了。
我又一次输入账号密码，点击登录。
这一次, 成功了。
我看到了我写的第一条帖子。
——你好，我的专属情绪收集地。今天不开心。
——你好，希望你开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