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让我帮他带儿子:
「他病娇偏执,你……别死就行。」
哦,别让他死就行。
大佬追妻失败回来后,看到儿子大震惊:
「我那个病娇儿子呢?」
1
我从精神病院的矮墙里翻出来放风。
被一个大佬逮到了,他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交给我:
「麻烦你帮我照看孩子两个月,事后再给你一千万。」
他火急火燎地跑了。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张黑卡,和突然出现在我旁边的小男孩,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疑惑:
「他去哪儿,这么急?」
小男孩很不高兴,他抿着唇:「可能是找我妈吧!」
「哦哦。」
我溜风结束,要回精神病院了,找到我藏起的病号服。
一转头,小男孩跟在我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
他有些可怜兮兮地拽了拽我的衣摆:
「爸爸让我跟着你。」
他眼角湿润,可怜兮兮的。
可我看到他背后攥着一瓶辣椒水。
只要我蹲下安慰他,他就会把辣椒水喷我眼睛里。
我挑眉,这都是我们精神病院玩儿剩下的。
我蹲下身,掏出专门吓人的面具,辣椒水没喷上。
面具里喷出一条猩红的舌头,把小男孩吓得跌在了地上。
他脸一阵青一阵白。
「啊哈哈哈哈。」
我很开心地翻墙进去了。
第二天,管家来赎我出去。
「我不走。」
我喜欢精神病院的病友。
「夫人,少爷和小少爷都很想您。」
说完,强硬地把我抬出去了。
我不是他夫人。
但当我来到别墅,看到别墅里的人,发现这里比精神病院大多了,人也感觉比病友好玩多了。
于是我留下了。
小男孩叫陆觐,在我洗澡的时候,往我浴缸里扔癞蛤蟆陪我玩。
他站在门外,想听我尖叫,最后没听到。
在我出来后,很疑惑地看着我,然后自己进去检查,被吓得尖叫。
我把两个蛇朋友也从精神病院带回来了。
陆觐板着张小脸,脸色发白:「你你你!
「你把蛇带来害我,我不要你!!」
我冷哼,把我的宠物蛇「小他」和「大他」缠在手臂上:「小孩子,真玩不起。」
陆觐气得脸色发白,嘴唇发抖:「我玩得起!」
「呵!」
真有意思,很多人看到小他和大他,就不跟我玩了。
我蹲下身:
「你真是个好宝贝。奖励你亲小他一口。」
陆觐:「……」
听管家说,陆觐本来打算在我饭里放蜈蚣,最后在饭点前,又一点一点挑了出去。
「多么阳光善良的好宝贝啊!」
奖励大他跟他一起玩。
陆觐:「……」
他本来休学了两个月,这一天他板着脸,背上小书包去学校了。
管家喜极而泣:「夫人真是育儿有方啊!总裁叫了很多次他都不去。
「夫人回来一两天,他就乖乖去学校了。
「自从前夫人失踪后,少爷就没这么听话过了。」
2
这一天,我正跟大他、小他玩。
陆觐突然抿着唇要借我的宠物蛇:
「你把这个大他……不……小他借我一下。」
我有点疑惑。
但我很大方,直接把我的小辣条递给他:「别玩死了。我是说……被小他玩死。」
下午,我就接到老师电话:
「是陆家长吗?您来学校一趟。」
我迅速找枪手写了声情并茂的 3 千字道歉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学校:
「我对不起学校,对不起校长,对不起老师,对不起领导。是我教子无方,等我回去后,定打得他屁滚尿流,涕泗横流。」
巴拉巴拉。
然后跪下疯狂磕头。
班主任惊呆了:
「陆妈妈,你先站起来,我要说的是您家陆觐放蛇吓唬同学的事。」
「哦。」我正色道,「我也正是为这件事道歉。」
我抬头:「老师,那我现在是可以起来了吗?」
陈老师:「嗯……可以。」
「那好。」我起来后,就带着陆觐和小他走了。
陈老师喊住我:
「陆家长,您不应该就这么走。」
我疑惑:「我不是道过歉了吗?
「我也写过检讨了呀!」
还要做什么?院长没教啊。
陆觐紧紧攥着我的手,紧紧抿着唇:「他说我是没妈的孩子,我才吓唬他的。」
「你看。」我看着陈老师道。
「他骂我儿子没妈。」
我又指着旁边一个义愤填膺的贵夫人和一个探头探脑看好戏的小胖墩道:
「他们也犯错了,那他们也应该写 3 千字的检讨,还要对着各个方向磕头道歉。跟我一样。」
贵夫人脸白了一下:「磕头?不要吧!」
「需要需要。」我最爱看开晨会时,院长喊大家磕头了。
院长教的,犯错了就要道歉写检讨,跪地磕头。
贵夫人脸红一阵,白一阵:
「不追究了,不追究了,反正我家方胜只是被吓了一下,没被咬到。」
他们匆匆走了。
啧!玩不起。
我叼着根棒棒糖,嘴里淡出鸟来了,拉着陆觐吃烧烤。
哦吼,我吃坏肚子了。
陆觐看着我惨白的脸,有些焦急:「我今天没放料啊!你怎么了?」
「没事,老毛病。」
病友们总说我娇气:「一般人可养不出这么娇气的病。」
他们教我把医生给的药片压在舌根偷偷吐掉,又教我要表现得好一点,才不会被抓起来强制灌药和电击让你安静。
「药吃多了,对身体和精神都不好。」
我因为表现得太好,偶尔自己跑出来遛遛弯,还真最后成了整个精神病院最正常、最不搞事,也是用药最少的一个。
我有点想念病友了。
听说,陆觐这次在学校大出风头:
「你妈终于回来了?」
他很矜持地「嗯」了一声。
「听说你妈把那个麻烦鬼方胜吓跑了?」țūₜ
他更矜持地「嗯」了一声。
「听说你妈出奇招,装疯卖傻,对着空气磕头做检讨……」
他:「……」
他板着张小脸:「你听说的是假的。」
3
别墅里非常和谐,和谐到跟小他大他在一起都不好玩了。
这一天,所有人都沐浴更衣,别墅更是进行了大扫除,陆觐也穿了一件一丝不苟的白色小西装。
他看见我。
我正把小他盘在我腿上,我招呼他:「一起来玩儿啊!」
陆觐:「……」
他好像还没能接受大小他,离得很远。
「我爸要回来了,他最讨厌不整洁,你最好换身衣服,还有把这……大他小他都处理掉。」
「哦哦。」我就不处理。
这还没到两个月,那人怎么就回来了,回来了,会不会送我回去精神病院?
有一说一,外面确实比精神病院好玩,小他都胖了。
我收拾东西要走,正好碰到回来的陆祺风。
「去哪儿?」他问。
「回家。」
他挑眉:「你家在哪儿?我送你。」
他送我来到精神病院的矮墙时,停下车,若有所思:
「你说这是你家?」
「嗯。」听院友说,我已经入院三年了。刚来那会儿什么都不记得,还被整了好几次。
之后非常自然地融合了精神病院的生态,还能恶作剧整回别人。
只是有一次被喂了太多药,生命体征差点出了问题,后来院友们也不整我了,齐心协力地给我出谋划策:
「不想再看见人少了。」
「你刚来时光鲜亮丽的,现在的颜值比以前可差远了。」
我不认同他们的说法,我觉得我现在也是好看的。
4
陆祺风拒绝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因为他觉得我是正常人:
「你不应该去。」
我只是暂时出院,等管家特批的两个月过去,我还是要回去的。
我们病友都出逃过,但都没成功。
没想过逃院的精神病人不是好精神病人。
陆祺风又把我带回了家。
路上,我好奇:「你不是找老婆去了吗?」
他默默停顿了一下:「我只是觉得可能是她。
「结果追岔了。」
我诧异:「你连老婆都不认识?你可真渣啊……」
陆祺风:「……」
5
吃饭时,陆祺风很严厉地批评陆觐掉了一粒饭在西装上。
陆觐有些局促地抿着唇说对不起。
真坏啊。对自己儿子都能这样。
我们病院能把饭糊病友脸上,我于是这么做了。
陆祺风不可置信看着我:「你你你——」
「你可以糊回我。」
下一秒,我拿出那个吓人面具,红舌头弹Ŧüₚ出,陆祺风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一张俊脸青青白白。
「简直不可理喻。」
他黑着脸回了房。
我得意冲陆觐一笑:「他玩不起。」
陆觐:「……」
6
晚上,陆祺风洗了把脸,跟管家和我核对我的带娃情况。
管家:「夫人妙手。夫人来之后,小少爷都更听话了,也去上学了,同学互评第一次拿了个 A,十分的话,我打一百昏。」
陆觐扭扭捏捏,打出了个 98。
我瞬间挺起胸膛。
在精神病院,做各种任务,打分我从来都是 58,59 分,不及格就要重做。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 100 昏!
他们肯定了我的带娃能力!我是很行的。
决定了,下次陆觐要是想吓唬同学,我让大他和小他跟他一起去。
陆祺风冷哼一声。
他看一眼陆觐,陆觐小脸瞬间白了一下,弯起的唇角落了下去。
陆祺风欺负人。
小他在旁边蠢蠢欲动。
这段时间,小他和小陆觐的关系不错,单方面关系不错。小他想要帮小陆觐小小报复一下。
我使眼色让小他稍安勿躁。
陆祺风看见我,深深挑眉:「挤眉弄眼?你以为他们包庇你,我就不会追究?」
「周一,包庇陆觐带蛇去吓唬同学,装疯卖傻吓唬老师逃避责任。周三带陆觐去路边摊,还吃进去了医院。你可真行啊!」
管家擦了擦汗:「少爷,您对夫人属实太苛责了。」
陆祺风:「你先闭嘴。我还没先追究你的责任。别墅里允许带蛇进来吗?刚刚我忽然还看到了蛇蜕的皮。」
小陆觐垂着眸,欲言又止:「她……她没包庇我,是我自己把蛇带进去,因为那些人说我……」
陆祺风深深挑眉:
「陆觐,你以为我就不追究你吗?你别以为你还小,像你这样的年纪,有人已经会学习医学学会解剖了,有人学了编程设计了游戏。你会什么?你只会带蛇吓唬同学,逞一时之快……」
他的说教能力比精神病院的院长开晨会时还行。
不过对他说的解剖感兴趣。
「真的可以让陆觐宝贝解剖吗?解剖谁?」
陆觐本来正接受说教,他抬起头,愣了一下。
陆祺风更是深深扬眉:「学解剖?你想解剖谁?想都别想。」
完成了一轮说教之后,他松了松领带,去了浴室。
而原本打算打给我的一千 w 尾款,因为我带娃带得有点小瑕疵,就给了我 800w。
真是资本家。
原本陆觐还小小地央求了我一下,问我有没有可能说服陆祺风参加家长会。
这个当爹的一次都没参加过。
每次都让司机小李或者管家去,让同学们觉得小陆觐家家风不好,有好几个爹。
还有人嘲笑他「杂种」「私生子」「脏」。
我当时听到,恨不得每天都让小他保护他上学。
可是陆祺风好像只知道批评,不知道儿子的处境。
唉。就像精神病院院长不知道我们这些精神病人真正的诉求一样。
只知道不听话就上手段,灌药。
就应该给他点教训看看。
7
忽然,浴室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我眼睛一亮。
我跑过去看热闹。
浴室里陆祺风正在洗澡,此时里面一阵兵荒马乱。
「少爷!!」管家护主心切,推开了门。
「哇哦。」我看到了陆祺风正坐在地上跟一条蛇搏斗,浴巾散在地上,堪堪盖住。
陆祺风脸黑一阵白一阵红一阵,脖子上青筋都暴起了:
「出去!!!」
我愉快地蹦蹦跳跳地跑开了:「身材,一百昏!」
陆祺风:「……」
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陆觐偷偷看了一眼,又偷偷走了,压了一晚上的嘴角控制不住扬起来。
小他趁着混乱逃走了,还摇了摇脑袋向我邀功。
小他,干得漂亮!!
8
陆祺风寒着脸,穿好衣服出来,非常凌厉地看我们一眼:
「蛇,谁带进来的?」
我看着他,吹了个口哨:「腰间,胸上,还有屁股上。」
「什么?」他愣了一下。
「痣啊!一个地方一个。」我都提示这么清楚了,他这都不懂。
陆祺风:「……」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张着嘴,震撼得说不出话了。
陆觐也小脸惊奇地看着我,偷偷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眼神交汇,小脸上写满了「我服了」。
陆祺风头上已经冒烟了,气的。
他把刚给我的八百万尾款给扣了。
我,陆觐,管家三个人被罚站,不能动。
陆祺风不在。
我舒展舒展筋骨,看着站立不动的两人:
「不是吧?你们真罚站啊?」
精神病院惩罚手段多着呢,要是院长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命都没十几条了。
「真是不知变通。」
我东蹿蹿,西蹿蹿,饿了,今晚的饭吃得不是很愉快。
陆祺风以为这样就能整我,还是小看我了。
「哦,是吗?」
我刚把葡萄扔嘴里,背后突然凉飕飕的。
我一转头,看到陆祺风正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本来想把你送回家,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你跟陆觐一样,缺乏管教。」
说完,还给我顶了个碗:
「这个碗一百万,摔多少,赔多少。」
「……」
淦!
比院长还院长。
如果真摔,我是不会赔的,但我怕他逼我赔。
等他走后,我做口型让小他帮我把碗拿下来。
又蹲下身问正在罚站的陆觐,陆祺风的弱点是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同样在罚站的管家开口了:
「我知道,我知道,大少爷不可触碰的逆鳞是——前夫人。」
他平衡着身体:
「夫人,我告诉您这个,可不是为了让您对付大少爷!关于前夫人的事,是禁忌,谁都触碰不得。我也Ţů¹是道听途说来的。」
陆觐唇瓣有些惨白。
恐怕不只是陆祺风的禁忌。
管家瞬间闭嘴了。
9
我自己带着陆觐参加家长会。
陆觐坐在车里,有些恹恹的。
我把新捉的一只小蚂蚱放到他身上,他瞪大了眼,两只小腿蹬来蹬去。
我又用绳子把蚂蚱抽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
陆觐幽怨地看我一眼:「是你干的,我看见了。」
「干了什么?」
我掏掏耳朵:「是某人等不来爸爸,心里难受吧?」
陆觐:「……」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不说就不说,我稀罕?
我不小心把蚂蚱弹到了司机身上,司机一个急刹,哦吼,追尾了。
我觉得不是我扔蚂蚱的问题,但是我还是把蚂蚱从车窗外扔了出去,销毁罪证。
司机小李擦了把汗:「夫人,小少爷,前面那辆车突然停下还倒车,他的问题。」
那没事了。
我又把蚂蚱扯了回来。
我下车,理直气壮:「前面的人怎么开车的?
「你操作不当撞坏了我们的车,你知不知道啊?」
我的小蚂蚱还差点被我丢了。
前面的人下车,身高腿长,声音低沉好听:「对不起。」
他看着我,礼貌温和,深邃的眸里好似藏着笑意:「我来赔。」
我看呆了。
这颜值不输陆祺风啊!
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让我检查一下他身上的痣。
我是很乐意的。
嘿嘿。
「没事,没事。」我对好看的人是非常能容忍的。
要不然,陆祺风罚我站,我也不会还留在他家。
陆觐走到他面前,喊了一声:「叔叔。」
我懵住了。
小李下车后,看到那人,皱紧的眉头突然松开:
「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陆总,这事……害,甭客气!」
那人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陆寒业。」
我也伸出手,握住后,才发现他掌心还有一只正在活动的蚂蚱。
害,这事干的,希望他别介意。
他略有些僵硬地抽回手:「你……还挺有童心。」
「还好吧!」
反正精神病院的蚂蚱几乎被我们给捉完了,因为没有电子设备,没有书看,就聊天、放风、发呆,太无聊了。
就还能霍霍这些东西了。
这次碰撞比较刁钻,小李上车开了没多久,车就发出了即将报废的声音。
小李挠着头:「夫人,可能得先去修车。」
「您和小少爷在这不安全,看看能不能重新叫辆车?」
行吧!
今天可能不太适合出门。
陆觐跟在我身后,这个地不太好叫车,我们等了五分钟。
一辆有点眼熟的黑色迈巴赫停在我们面前,车窗摇下,是陆寒业。
「在等车?」
他看向前面那辆红色的卡宴又看看着急的小李,又看看我和陆觐:
「抱歉,之前是我操作不当,损坏了你们的车。
「你们去哪儿?我先送你。」
我毫不客气地拉开了后排的车门,还把陆觐先推了进去:
「谢谢啊!盘山幼儿园。」
家长会快迟到了。
中途陆祺风打来了电话:「李峰说车被撞坏了,你们打车去的幼儿园,坐的什么车?」
「哦,开家长会你不来,现在又来这装模作样了。
「还能是谁的车?189 大帅哥,你哥哥陆寒业,他礼貌死了,声音好听死了,温柔死了。我跟小陆觐乐不思蜀,今天晚上八点再回。」
陆祺风:「……」
「我哥他怎么会在这儿?你赶紧带着陆觐下车。」
陆寒业突然轻笑了一声:
「信不过哥哥?放心,我一定把他们安全送到盘山幼儿园。」
我打电话习惯开免提,所以,陆寒业听到了?
我挑眉。
下一秒,我在手机上看到了陆祺风给我发的消息:【到了幼儿园赶紧下车,不要让陆寒业和陆觐接触太久。】
???
为什么?
陆寒业不是他哥吗?
10
迈巴赫开到幼儿园,陆寒业也抬步想跟进去,我想了想,还是阻止了。
他深深挑眉:「我弟弟跟你说过什么?」
「并没有。」
我撒起谎来,不慌不忙。
这是我们精神病人的必备技能。
毕竟,我们几乎每天都要撒谎,承认自己有病,又装疯卖傻,否则会承受额外的对待。
陆寒业倚靠在迈巴赫边,点着烟:「我弟弟已经离家很多年了。」
抽完一两口,他就把烟捻灭,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看着我,浅笑了一下:
「有幸交个朋友,请你吃个饭吗?」
那当然可以。
陆寒业好看性感,又有礼貌,我已经在心里把陆祺风剔除了。
陆祺风这个傲慢还批评惩罚我的人,就算长得再好。除非脱光了,否则我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得等开完家长会,我们有空联系。」
他深深看着我,浅笑:「行。」
交换联系方式后,我就回头去找陆觐,没想到只是聊会儿天的工夫,他就不见了。
11
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在角落的陆觐。
几个人围着他。
陆觐背着小书包抿着唇看着他们。
小胖墩方胜推了他一把,嘲笑:「你那条宠物蛇呢?不敢带来吧?」
「陆觐,家长会你怎么不让你第三个爸爸来?」
「找了个疯子扮妈妈,真相信是自己妈妈了,笑得我……」
陆觐想从小书包的侧边拿东西,没有找到,他脸忽然白了一下。
我知道他想拿什么,辣椒水。
原来,之前的辣椒水是保护自己。
从那天吃烧烤进医院之后,就没看见他书包里的辣椒水和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就像小猫被剪掉了利爪后,被外面的野猫欺负了。
方胜缓缓靠近,陆觐的脸上有几分茫然无措。
方胜:「陆觐,你也别怪我总是欺负你。
「欺负一下你,是就有 500 块。相比跟你好,我还是更喜欢欺负你。」
我笑了。
真当我是来吃素的吗?该给他们一点「大小他」的震撼了。
我双手环胸,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小胖墩,你脚边那是什么东西?」
几个人看着我,脸白了一下:「怎么又来了?不是说是他请来的精神病吗?」
有人往脚下一看,两条蛇正吐着蛇信子跟他们打招呼。
方胜后退了两步,屁股向后狠狠坐了下去,跟大他近距离对视。尿了裤子。
其他人各有各的狼狈。
大他站在我身后,我赌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这地方,又正好是监控的死角,他们可太会选了。
我看陆觐一眼:「过来。」
陆觐初看到我时双眼发亮,紧紧攥着书包带子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然后小跑跑到我面前。
「小陆觐真乖。」
然后,我看向方胜和他们几人:
「起来,道歉。
「都说说吧,在幼儿园是怎么欺负陆觐的?」
方胜大哭,想要吸引人的注意,小他直接缠在他的脚上,他面色煞白。
「谁敢哭,哼哼,一定会被咬一口。所以,老实交代。」
方胜为首的几个人抽噎着交代了所有事。
陆觐转学来盘山幼儿园的第一天,就有人找到了方胜他们,让他们欺负陆觐。
只要欺负一次,就能给他们 500 块。
已经连续欺负一年了。
难怪陆觐这么乖的宝宝,在初看见我时,想对我喷辣椒水,原来是应激了。
我把大他小他招回来。
「告诉我,是谁给你们的钱?又是怎么给你们钱的?你们怎么联系?」
方胜恶狠狠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往我身后看,大哭:
「妈!!这个精神病在欺负我。」
我一转头,方胜的妈妈带着陈老师和一众父母来了,我额头抽了抽。
他们原来还有手机?没想到这茬,居然把他妈妈叫来了。
一群人在远处气势汹汹走来。
我把大他小他放到缝隙处,让他们先走了,如果被抓住,这么多人,可能真会被炖成蛇羹。
好在,小方胜交代的时候,我录了音。
原本是打算回去放给陆祺风听的,让他知道他的傲慢,他对儿子的不关心,让小陆觐受到了多大的伤害。让他愧疚愧疚。
只是没想到,可能还得先放给一众家长听了。
我大声说:「哎呀!方胜,你怎么尿裤子了呀?」
方胜咬着牙,脸青一阵白一阵,然后扑到了他妈妈怀里,指控我:「妈,他欺负我,用蛇吓我。」
我耸耸肩:「怎么可能?」
「我最怕蛇了。」
我蹲下来,问陆觐:「陆觐宝宝,你最熟悉我了,我最怕蛇了,对不对?」
陆觐抿了抿唇:「对。」
他板着张小脸看着他们:「是方胜先欺负我。」
方胜他妈妈瞬间笑了:
「幼儿园谁不知道你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魔头,我家方胜哪敢欺负你啊?
「之前带蛇吓唬方胜也就罢了。现在,还跟这个神经病一起吓唬我儿子。陈老师,你要替我们家方胜做主啊!」
陆觐应激地想要拿辣椒水,可辣椒水已经没了,他红着眼瞪着她。
陆觐最不喜欢别人说他妈妈。管家提到一次,他就情绪低落,眼眶红了。
方胜妈妈居然还这样说,真该死啊!
我放出录音。
从方胜说拿了 500 块欺负陆觐开始,到最后他抽噎着说完所有实情结束。
「我家陆觐才需要真正的公道。
「陈老师,这事你做不了主,让校长来,或者我报警。
「这是长达一年的,对陆觐霸凌,我需要了解全部真相。」
方胜妈妈脸有些白:「这是污蔑,这是逼供。你欺负方胜,他害怕当然什么都说。」
我挑眉:「还要狡辩?录音不够,我还有录像。」
只是录像里有大他小他,确实像我在欺负人,能不拿出来还是不拿出来。
「这么理直气壮的话,就让我们查查不就好了?」
陈老师看看方胜妈妈,又看见我,左右为难,最后还是打了校长电话。
我想了想也打了陆祺风电话。用腻死人的声音:
「老公~你儿子和老婆被人欺负了,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不是一直都穿陆觐没有妈妈,好几个父亲,有娘生没娘养吗?
那就让她们看看。我可以勉强当一会儿陆觐宝宝的妈妈,让他们以后闭嘴。
陆祺风:「……」
「吃错药了?陆寒业呢?他在哪儿?以后少跟他接触。」
为什么?吃醋了?还是……
但这不是重点。
「陆祺风,你儿子在幼儿园被人欺负了整整一年,你是真坐得住啊!
「现在三堂会审,一二三四五六七……总共十七个人对战我和你儿子陆觐。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都给我过来。
「要不然,我就去求助你哥陆寒业,说那才是陆觐的亲爸爸,让他来帮我们。他一定非常乐意。」
陆祺风:「……」
他沉默了一下:「在幼儿园?
「半小时后到。」
陆觐紧紧攥着我的手:「爸爸他是会来吗?」
我蹲下身,捧着他的小脸,搓了两下:「对的,爸爸要来了,给陆觐宝宝主持公道了。陆觐宝宝不要怕。」
陆觐绷直的身体轻轻松了一下,不怕了。
我挑眉。还好有录音录像,要不然这还真说不清。
12
陆祺风和校长前后脚到。
我再次播放了那段录音,陆祺风的脸越来越黑。
他抬手报了警。
然后走到校长面前:「如果这事是真的,我捐赠给学校的一千万,麻烦校长原封不动退回来。」
又走到方胜母亲面前:「你最好早点查出来,是谁跟你儿子联系的。你也年纪轻轻就跟儿子分开吧!」
警方到来时,检查了方胜的手机,确实看到了欺负陆觐的图片,每周一张,还有转账记录。
真该死啊。
陆祺风看着那些图片都青筋暴起了,我也看得牙痒痒,怎么就没让大他咬他一口呢?
方胜年纪只是被教育一通,但他妈妈被带走了。
只是对面转账的是个微信小号,暂时还查不出是谁。
陆祺风接管了方胜的微信号。
突然,就这么大庭广众的,对面发来了一条消息:
【你跟他说,他爸爸来了,把他骗去西北角那里。】
陆祺风发:【为什么?」
想了想又贴合人设问:【你可以给我多少钱?】
对面转过了 500。
【总共 1000 块。这是定金。剩下 500 之后给你。
【不要让别人看到聊天记录。】
【行。】
我跟陆祺风来到了西北角,四处看看,果然看到了一个可疑的人。
他看我们一眼,又低下了头,想跑。
陆祺风上前一步,很快制服了他,反剪他的手,膝盖狠狠抵住他的背,抓住他的头往地上敲了两下。
我搜出了他的手机。
果然……发消息的是他。只是他也是有上家。提供陆觐被欺负的照片,酬金一次 1000。
这一次,更是酬金一万。
谁这么恨陆觐?或者说,谁这么想要报复陆祺风?
陆祺风查阅了最新消息,突然暴怒。
我也瞪大了眼。
我靠!!恶劣!!我们精神病人都没有这么恶劣。
对面那个人发来消息:
【人放好了吗?把人放到墙里的隔间,浇筑上水泥。成功后,再给你 10w。」
【现在家长会开始了,时间紧急。快!不要让人发现。】
我顺着消息去找到了那个隔间。
一个非常非常小的隔间,他们想把陆觐放在这里,还浇筑上水泥,让他永远封在墙里。
怎么会这么恶心??
那人哭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财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我不会做的。」
因为谋杀未遂,这个保洁员被逮进了局子里。
13
陆祺风脸沉冷得吓人。
他在生气。
如果这次家长会我没来,陆祺风也没来。
方胜顺利用陆祺风的名义把陆觐骗到了西北角,后果会不堪设想。
陆觐很爱陆祺风,涉及陆祺风的事,他几乎都是会丧失理智。
但是,会是谁?这么恨陆祺风。
陆祺风又用那人微信发消息。
陆寒业突然给我打来了个电话:「家长会结束了吗?来喝一杯吗?
「我初来 A 城,需要一个向导,有幸邀请你吗?」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我又想到了他好看的脸和身材,很愿意跟他去:
「家长会开完了,我马上……」
我正要走,陆祺风拽住了我的衣领:
「哥,她我还要用。你另找一个向导吧!」
他夺过我的手机,挂断了电话。
我抬眼控诉着他。
他深深挑眉:「现在这么紧张的时候,你去吃喝玩乐?」
我怼:「是你的事,又不是我的事,是找帅哥喝一杯怎么了?」
陆祺风:「呵。」
然后冷冰冰冒出两个字:「跟着。
「想去见他,想都别想。」
「……」
真霸道。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看到他发:【关好了,怎么给钱?】
对方昵称一个 S:【视频呢?】
还想要视频?我恨得牙痒痒。就应该给他降龙十八掌。
【视频面交。我帮你杀人了。你不同意,我现在就报警,把他挖出来。】
S:【行。老地方等你。】
什么老地方?之前的消息记录基本都删除了,只有转账记录。
【不方便去。再选个地方。】
S:【真麻烦,他妈的。】
我们去见了那个人,人没见到,回到幼儿园,陆觐再次失踪了。
调虎离山。
我们都中计了。
14
监控室,陆祺风一点一点地查阅监控,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对方弃了方胜一个棋子,弃了保洁员一个棋子,就为了这个大费周章,在众目睽睽之下,绑架陆觐,为什么?
为什么啊?
陆觐没有出校门,但监控有死角,谁都不知道。
陆觐不会在学校了,那在哪里?
附近监控也都找遍了,没有任何可疑车辆。
从监控室出来,陆祺风有些浑浑噩噩,他一拳打在电线杆子上,指骨都出了血。
报警也报了,监控也查了,好像……无能为力了。
可能是容易受氛围感染,我也挺伤心的。
一辆迈巴赫突然停在我们面前,车窗摇下,又是陆寒业。
他先跟陆祺风打了个招呼:「弟弟,要上车吗?」
陆祺风没有看他一眼。
陆寒业耸耸肩,又看向我,带着笑:「家长会开完了,有幸邀请你兜兜风吗?」
我现在也没多少心思去了。
就算是陆寒业脱光了衣服勾引我,我也打不起多少心思。
我摇了摇头。
陆寒业愣了一下,又笑了,他打着方向盘:「那真遗憾。」
「我在 A 市的事也办完了,有事打我电话,或者来京市找我,一定好好接待。我走了。」
迈巴赫绝尘而去,他走了。
我跟着陆祺风漫无目的地走了两条街道,忽然看见了大他。
大他慢悠悠地跟着我。
小他却不见了。
我这两条蛇都是形影不离的,这会儿怎么会只有大他?
我蹲下身问:「小他呢?」
他扭扭扭,转身,然后带我来了一个地方,学校的一个侧门。
我蹲下身。
这里也是监控死角。
大范围的监控损坏,学校管理方面很有问题啊!
我看到一个垃圾桶里突然钻出来一个昏昏欲睡的人。
快走两步,询问了一下:「前一阵子,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有啊!但我为什么告诉你?」
陆祺风本来云里雾里地跟过来,这会儿也严肃起来。
这可能就是陆觐失踪的地方。
小他不会莫名其妙走掉,除非……他跟着陆觐。
我也是这么想的。
陆祺风往前一步,给出了 1w 现金:
「提供了有效线索,我还会再给你 10w。」
那人很矜持地接过 1w:「钱不钱的也不是那么重要,我只是想做好事。」
他绞尽脑汁,把一早的所有事情都想起来了:
「我是流浪汉嘛!没钱,就睡在垃圾桶里。
「今早,被汽车引擎声吵醒了。我听到了两个人讨论情况有变,静观其变之类的。之后我继续补觉。
「然后,不久前,我又被引擎声吵醒了。我对声音比较敏感,要不然,我也不会选择这个安静的地方睡觉。
「就刚刚,我又被你们的声音吵醒了。但我睡饱了,不补觉了,就起来了。」
陆祺风额角狠狠抽了抽:
「说重点!前一阵子那段,是不是有人带着一个小孩?」
他诧异:「你怎么知道?」
「那人跟小孩说,带他去一个地方,有谁谁谁在等他。」
「我听那小孩挺信任他的,就没有阻止。」
忽然,我看到了地上一个熟悉的书包贴纸,是陆觐的……
果然。
陆祺风他攥紧了本来要给流浪汉尾款的卡,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
「陆寒业,最好不是你。」
我深深挑眉,陆寒业?他哥?为什么会是他?
小陆觐熟悉信任的人,不止陆寒业一个吧?陆祺风为什么会怀疑他?
况且,他会这么蠢,明目张胆吗?为了什么?单纯恶作剧,挑衅陆祺风?
15
陆寒业接了电话,非常无辜道:「我冤枉。」
「弟弟,你为什么总是不信哥哥呢?」
「你如果怀疑我,我可以配合调查,只是我现在回到京市了,你要回来吗?」
陆祺风挂断了电话。
他拿上外套和车钥匙,就要走,我钻进了他的后座。
他回头:「出去。」
「我不。」
陆祺风雇了我,让我照顾陆觐,现在陆觐丢了,我就要负责找到。
况且,小他很可能在陆觐身上,就算是为了小他,我也要去。
「随便你。」
两秒后,他正要发动引擎,又转过头,额角狠狠跳了跳:「蛇别带过来,放下去。」
「我不。」
大他离了我,要是被人抓住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而且,还要靠他找小他。
陆祺风额角狠狠抽了抽:「没见过玩蛇的……你管好它,别哪里都钻。」
大他小他体积又不大,又不占位置,又听话,又不咬人,又无毒无害,当宠物,怎么了?
还聪明!棒死了好吧!
啧啧,不解风情。
16
五个小时后,来到了京市,陆祺风直接闯进了陆氏大楼。
陆寒业正在跟人谈话,他站起身:「弟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另一个人跟他握手:「那陆总,我们稍后再聊。」
我看见了他的脸,突然瞳孔地震。
他也愣了一下。
「司灏……」
司灏,我们那个精神病院的注资者,投资商,每半年都会给精神病院投资 1 千万。
他每次来的时候,院长都会组织我们出来迎接,谁能感恩戴德让司灏开心了,可以增加三个小时的溜风时间。
陆祺风看我一眼,深深挑眉:「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
我被灌下的那些药,都是他出钱买的。
我们那个精神病院,99% 靠他的资金运行。
司灏脸上再次浮现出无懈可击的笑容:「跟江小姐在精神病院见过。」
他好奇地问:「小陆总,您跟江小姐的关系是?」
陆祺风声音很淡:「跟你没关系。」
司灏浅笑了一下:「只是询问而已,小陆总没必要这么应激。」
陆寒业站起来:
「祺风,你有气跟哥哥撒,不要迁怒哥哥的合作伙伴。
「司总醉心于慈善事业,给不少精神病院、福利院都捐过款。他们会面熟也正常。
「司总您先走,我弟弟恐怕是有事找我。」
司灏整了整袖口,看了看我,眸色微暗,又很快速地笑了一下:「行,那陆总,我们的事,之后再聊。」
17
陆寒业看着他:
「坐吧!离京三年,一次都没回过家,这次回来,是想跟哥哥说什么?」
他举止从容优雅,没有半分心虚。
陆祺风看着他ŧṻ³:「把陆觐给我。
「哥,你不ţů⁻想跟我反目成仇吧?」
我默默地安抚大他,这个公司大楼要是有蛇出现了,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大他也会被抓起来。
但大他好像有点蠢蠢欲动,难道小他和小陆觐就在公司?
不应该啊!陆寒业这么蠢?还是来不及藏人呢?
陆祺风和陆寒业两兄弟正在僵持。
我偷偷离开了。
让大他带我去找人。
我想了想,回忆了一下,大他第一次出现躁动的地方,好像是……停车场。
我下楼,来到地下停车场,一辆车一辆车排查出去,直到来到那辆熟悉的迈巴赫面前,陆寒业的车。
大他的反应好像更大了。
我看不到车里。
也许人在后备箱。就算只有 10% 的概率,我也要找一找。
我拿出手机,给陆祺风发了消息:
【可能在他后备箱,10% 的概率。我到了停车场,你先别惊动他,他很可能提前转移。
【找机会把他车钥匙扔下来,我去捡。没记错的话,他车钥匙就在他办公桌上。】
陆祺风:「……」
他合上了手机,从刚刚的咄咄逼人,变换了态度:
「哥,我难受。」
陆寒业被这转变雷得猝不及防。
陆祺风打感情牌:
「三年前,我重伤昏迷,在哥朋友的医院救治,却被发现被注射了三个月的致幻剂。
「之后,如果不是我看到了跟陆觐的合照,你们可能都还瞒着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孩子。
「我要去找人,你们阻止我。
「哥,这样,让我还怎么信你呢?」
他慢慢靠近了陆寒业的办公桌,手掌放在桌上,正好盖住了那车钥匙。
陆祺风看着陆寒业的眼睛,陆寒业像是被这连招震懵了。
「但我知道,哥其实已经找了几千几万个年龄相仿的人做亲子鉴定,和基因序列比对了。虽然没有用。但我知道,这是为我好。」
「哥……我只是难受。」陆祺风紧紧抱住了他。
「我现在好难受。」
然后,他把钥匙从窗外扔了下去。很庆幸,他那个办公室的不是落地窗。
我早就计算好了落地点
捡到钥匙后,就再次匆匆来到了地下停车场,大他还在那里,说明没有人来过,我必须快点。
我一按下车钥匙,后备箱缓缓打开,果然看到了昏迷的陆觐,还有半藏在陆觐衣服里的小他。
真该死啊!
我还以为陆寒业是什么好人。原来来 A 市就是为了抓人!
他怎么可以这么坏呢?我必须尽快把陆觐转移。
我抱起陆觐要走,忽然,大他躁动了,停车场外进来了一个人。
我远远看ťū́⁼着,认出是司灏。
该死的,这种紧要关头,我也打不过他。
我迅速拨通陆祺风电话求救:「停车场!!司灏也在!快!」
陆祺风本来还在拖延,这会儿眸色直接冷了,他迅速制服了陆寒业:
「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三年来,我一直警惕,也一直不敢相信。」
陆寒业想要挣扎,一把枪突然抵在了他的腰间。
「你自己办公室里的枪,熟悉吧?」
陆寒业刚开始愣住了,慌了一瞬,后来笑了一下:「没有子弹。」
「可惜,我装上了。」
「什么时候?」
「刚刚,你打电话的时候。」
陆寒业很冷很冷地笑了一下:「原来,他早就给你录上了指纹。」
陆寒业当然没这么蠢。
这个办公桌是前董事长找人定制的,内藏玄机,能放很多机密,指纹解锁,没有正确的指纹任谁都破坏不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他只是没想到,死去的陆董事长,早就把陆祺风的指纹录上了。
原来,他之前真的是要把公司交给陆祺风。
而他自己,是耍尽了手段,才能让这个办公室属于自己。让这个地方也录上了自己的指纹。
呵!
陆寒业的眸色嗜血地冷。
这才是真正的他。
陆祺风不敢掉以轻心。他回拨了司灏的电话:
「放了她。」
司灏轻轻笑了一下:「恐怕不行。江小姐,比我想象中的有趣。」
有趣你妈!
我被逮住了。
司灏手里有麻醉枪,大他小他现在被打上了麻醉针,已经动不了了。
之前司灏慢慢靠近我,我不敢动。
我一动,他要是给我一针,我就晕过去,那这凌乱的局面怎么办?
我要拖到陆祺风来。
我匆忙给陆祺风通话,很快地说了这边的情况:
「陆觐就在你哥后备箱,小他也在。司灏已经慢慢靠近了,他手里有武器,我逃不掉,坏人就是你哥和司灏。救我,救我,救我!!!」
然后两枪过后,大他小他就不动了,而我被逮住了。
司灏挂断了我的电话。
不久后,陆祺风的电话响起
「陆寒业在我手里,不想他死,就放了她。」
司灏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江小姐,比我想象中的有趣。」
「小陆总,陆总是你的哥哥,可不是我哥哥。我很期待你们鹬蚌相争,而我坐收渔利。」
陆祺风:「……」
「怎么你才肯放了他们?」
司灏:「很简单。把陆氏集团你的股份、你母亲的股份,都转让给我。
「要不然,恐怕只能看到可爱的江小姐和你宝贝儿子的尸体了。」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想要陆祺风手里的股份,想要彻底拥有陆氏集团。
陆寒业不是陆祺风的亲哥吗?为什么要联合外人这样算计?
还用我和陆觐威胁。
直接用陆觐威胁不就行了?我是谁?一个在精神病院待了几年,被突然逮来照顾陆觐的精神病人。
我试图讨价还价:「司总,司老板,您能不能直接放了我。
「我又不是陆祺风的谁。你用我威胁没用的。陆祺风根本不在乎我。」
「no~no~no~」司灏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摇了摇,țú₍「你比陆觐重要。」
「虽然现在他忘了,但他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
淦!
接了个照顾孩子的活儿,要把命搭上了。
陆氏集团,京圈首屈一指的财阀,名下公司上千,还扩展了海外业务,每个月总利润以亿计,陆祺风每个月能分红到上千万。
如果加上他母亲的股份,就算游离陆氏集团三年,也足以跟汲汲营营的陆寒业分庭抗礼。
这还只是报道出来的,实际多少,没有人知道。
跟陆氏集团沾上边,意味着拥有了名利权。
他怎么可能为了我放弃股权?可能因为陆觐也不会是因为我。
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我只会是弃子。
早知道最开始,精神病院那矮墙坍塌的时候,我就不出来溜风了。
精神病院犹如铜墙铁壁,不会这么轻易让人出来,别人也不可能轻易进去。
怎么突然就偏偏塌了一角,让我翻出来了呢?
偏偏又遇到了陆祺风和陆觐,偏偏还让我去带陆觐。偏偏管家又出面把我捞了出来。
如果其中少个环节,是不是我就不用这样了?
呜呜呜呜——
我在缅怀我过去几年在精神病院的青春,因为前面十几年的事我全部都不记得了。
也在悼念我自己,我甚至在心里给自己唱起了哀
悼词:「阿门……」
陆祺风突然开口:「我答应。」
什么?
我愣住了。
司灏深深挑眉:「豪门出情种,我信了。」
「我准备好了合同,如果有空现在来签?
「我要看到活蹦乱跳的陆觐和……她。」
司灏玩味笑了一下:「行。
「那下午五点,办公室见。」
18
司灏派人给陆觐注射了一枚针剂,陆觐醒了。精神还有点恍恍惚惚。
我其实是有点生气的,如果他不被绑架,我就不会来找他,我现在就不用受生命威胁了。
可是……陆觐本身有点惊慌,看到我,忽然又松了口气。
我怎么可以责怪这么可爱的小陆觐?
错的不是陆觐,是这两个人渣。
我得学会自救,我是真的不敢相信,陆祺风真的会放弃这么多股权来救我。
他只会优先陆觐,我只是个携带品。
我得自救。
我安抚好陆觐。
对司灏扬眉:「陆觐说了,要看到全须全尾的我们。」
「那我的宝贝蛇呢?它们现在还晕着,还可能死了。」
司灏狠狠挑了下眉:「这种关头还能讨价还价,不愧是精神病院待过的。啧!」
我不知道司灏怎么做的。
等我的蛇醒过来,我让它们走,继续留着我真的保不住它们。
而且,在京市这个地方,建筑林立,一两条蛇很容易被发现,也很危险。
但我没有办法,如果真的可以脱身,我再来找他们。
祝他们好运,也祝我们好运。
「你不会偷偷把它们抓起来,炖了吧?」我瞪着司灏。
「啧,两条蛇而已。」司灏很不以为意。
小他的藏匿功能很好,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陆觐的眼睛忽然缓缓睁大,对上我的视线后,又抿着唇,把头低了下去。
他在紧张,我也紧张。
因为小他在准备咬司灏拿麻醉枪的手,大他在准备袭击司灏的脖子。
他们都是无毒蛇,所以司灏没有一点防备。
他不知道,这两条都是从精神病院那种地方活下来的,经常戏耍医生和护工,但从来不会被发现。
而且非常记仇。
我在前方吸引司灏注意力。
一瞬间,大他小他开始袭击,大他对准了脖子咬,小他咬手。
麻醉枪脱落,陆觐比我快了一步抢到了,连打了好几枪,中了。
简直,牛逼!
但那麻醉枪好像不足以这么快麻醉到司灏,他把大他小他都狠狠地摔在地上,这是重伤。
然后一脚踹开了陆觐,陆觐松开了手,我接过枪,对准了他皮肤裸露的地方,没中。
我靠了。
司灏弯下腰,笑容嗜血,抬手在腰间掏另一把枪:「游戏到此为止。给我……」
他晕过去了。
一个人看着我:「没事吧?
「我好像没来晚?
「你们真鲁莽,他腰上有真枪。」
这个人穿着棒球服,手里拿着棒球棍,棍上沾上了司灏后脑勺的血迹。
我现在不敢信人了。
抱住陆觐在怀里警惕道:「你是谁?」
「陆哥让我过来的,嫂子。」
「你跟他通个电话?」
电话打通,是陆祺风的声音:「宋橙星,人怎么样了?」
宋橙星:「非常平安。就是嫂子好像不信我。」
陆祺风:「……」
「你别是个人就叫嫂子。
「把她们带走,那里不安全。
「我扫个尾,马上跟你们汇合。」
宋橙星压了压棒球帽:「那那个司家的私生子怎么办?」
陆祺风冷笑一声:「把他捆起来,放后备箱。别让他跑了。」
「得嘞!」
车上,宋橙星调侃:「我正在打棒球呢!接到电话后就匆匆赶过来了。
「现在还在研判桌上,差点就真签协议了,嫂子,你看陆哥多关心你。」
「……」
他这人是有见人就叫嫂子的毛病吗?
陆祺风让他喊了吗?
19
陆觐已经睡着了,他应该很怕吧?刚刚还挨了一脚,不会有内伤吗?
我有些担心,隔着衣服给他按摩:
「我们现在去哪?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宋橙星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
「小陆觐,还装呢?」
陆觐:「……」
怀里的身体突然僵了僵。
我深深挑眉:「你没晕?」
小陆觐轻轻眨了眨眼,身体又蜷了一下:「疼……」
不管晕没晕,陆觐受到的惊吓,惊慌和那一脚踹都是实打实的。
而且能制服司灏,他功不可没:
「没事,继续睡吧!我帮你揉揉。」
「嗯。」
我忍不住又想搓他的小脸了,真可爱极了。
宋橙星深深挑眉:「嫂子,可真宠。」
我正色道:「你一直说嫂子嫂子,我是精神病院来的,不是你嫂子。
「麻烦你直接叫我名字,江雾。」
陆觐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他静静地看着我。
宋橙星笑了:
「嫂子,快要到了。到时候,你也这么跟陆哥去介绍。」
20
在一个偏僻的建筑物前,陆祺风换了一身黑站着,好看的眸日常冷沉。
江橙星停下了车:「陆哥。」
他打开车门走过去。
「你肯定不知道,我前段时间为什么要从国外回来,又在国外发现了什么。」
陆祺风淡淡:「那就不用跟我说。」
「今天这事谢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他看着我:
「上车吧!回 A 市,我有事需要你的帮助。
「陆寒业恐怕很不简单。」
宋橙星也想钻进来:「哥,你真不听吗?事关大事,事关嫂……」
陆祺风关上了车门:
「陆寒业被绑在一楼,替我好好看着他们。在京市也需要有人。」
「这件事情很重要,有什么事延后再说。」
陆祺风开着车疾驰而去。
陆觐突然开口:「爸爸,她叫江雾。」
陆祺风一个急刹,差点撞到树上,我正要骂骂咧咧,正对上陆祺风微红的视线:
「你叫江雾?」
「啊!」
所以呢?然后呢?
在精神病院我是没有姓名的,只有编号。
但之前有一次用药过量,我晕倒,醒来后,病友说我写下了两个字江雾。反复写反复写。
我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名字了,但从没怎么跟人说过,只有部分病友知道。
很稀奇吗?
重名的人这么多。
陆祺风喃喃:「陆寒业会排除异己,把一些忤逆他、威胁他的人送进精神病院。」
「南风精神病院……江雾。」
他掉转车头,回到那个建筑物旁,宋橙星还在吭哧吭哧地搬运昏迷的陆寒业进后备箱。
陆祺风车又停在了他面前。
宋橙星诧异:「陆哥?怎么又回来了?」
陆祺风摇下车窗:「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在国外发现了什么?什么……嫂子……」
陆祺风的眼瞬间红了。
宋橙星把昏迷的陆寒业放下:
「你要听详细的,还是简略的?」
陆祺风:「……」
「长话短说,废话少说。」
「行吧。」宋橙星拍了拍手,「嫂子在你车上,抱着陆觐,陆觐也在回抱着的那个。」
陆觐:「……」
他轻轻松了手。
陆祺风缓缓看过来:「你……」
然后他看向陆觐,陆觐一脸无辜回看他。
陆祺风声音已经不稳了,他又看向车窗外:「怎么证明?」
宋橙星:「你看看消息啊!有合照,还有其他资料。你刚刚走得这么急,我就直接传给你了。」
陆祺风点开手机,眼眶越来越红,修长的指尖也在颤抖。
他看我一眼,声音有些颤抖:「如果我现在才认出你,你会介意吗?」
「啊?」
他又问:「如果我比陆觐还晚认出你,你会介意吗?」
「啊?」
我有点懵。
陆觐被赶了出去。
陆觐:「……」
陆祺风坐到了我旁边,轻轻拿起我的手蹭了蹭:
「对不起。」
接着又放到了唇边,越亲越用力,越亲越急切。
我觉得不对:
「你不是还要找你妻子吗?」
「对!我要找老婆。」
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亲,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对,在找妻子。」
他死死抓住了我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上。
他心脏跳动得非常快,就像一个病人:
「我这里好痛啊……江雾。
「你能不能也亲亲我,或者抱抱我……」
他看着我,眼神好似无比的脆弱,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眼神。
人一般对好看的事物都有非常强烈的包容心,尤其是我。
于是我想了想,把他揽在了怀里:
「乖乖,不哭。」
锁骨上好像滚下了热泪。
不知道抱了多久,车窗突然被敲响。
陆觐面无表情敲着车窗:「爸爸,我饿了。」
我好像在那好看的又略带点幽怨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行字「他能抱,我为什么不能抱」。
占了会儿陆祺风的便宜,我就把他推开了。
「你儿子看着呢!」
陆祺风抬起红红的眼睛,偷袭了一下我的嘴角:「江雾,是我们的孩子。」
我接受不能。
怎么好端端的雇主,变成了我的老公?
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怎么可以平白多一个孩子和老公呢?
虽然陆祺风是很好看的,看起来是我占便宜了。
但是……
我不知道。
陆祺风腻歪了很久,宋橙星疑惑探头:
「不是有事急着回 A 市吗?」
「陆哥,怎么还在啊?」
陆祺风:「……」
他咬咬牙:「你闭嘴。
「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那不是怕找错嘛!」
「找错不找错是我的事。宋橙星,你太不像话了。」
陆祺风还蹭在我怀里,好像说了宋橙星,他就没问题了。
宋橙星:「……」
「哥,你这样过河拆桥也太不是人了吧?
「你被陆寒业算计,注射了致幻剂整整三个月,是我发现的不是?
「陆寒业明面上大张旗鼓全国范围帮你做亲子鉴定,找到小陆觐。但却并不是在帮你。小陆觐在孤儿院的线索也是我提供的不是?
「还有这次,陆寒业迫害我出国,我走投无路,还被敲诈了,只能去你那个被忽视的研究生公寓挡风避雨,终于让我找到了嫂子的照片。
「我特地回国,没几天,我就打了你电话打算告诉你这个消息。
「那你又说小陆觐被绑架,这种事情比较重要。那危险解除后,我又想告诉你,你又说 A 市有重要的事情不听,还能怪我咯?」
陆祺风:「……」
他看宋橙星一眼:「会说多说。」
宋橙星哑火了,他闭了嘴:「不说就不说。」
陆祺风叹气,他拿出手机给他转了 500Ŧũ̂₅w:
「现在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吗?」
宋橙星瞬间眉开眼笑:「得嘞!都是我的错。
「嫂子,你可千万不要怪陆哥。这几年他一直在你们。就算不记得你了,也不是他的错。他被用了药呢!不死都是求佛了。
「你们不容易,以后要好好的。
「都怪这个陆寒业。之前还以为是好人呢!啧啧。」
21
陆祺风终于让陆觐上车了。
我听了点关于他们的故事。
有点感慨,小陆觐之前跟陆祺风分离后,去了孤儿院?
难怪这孩子对陆祺风又爱又怕,也许怕再失去吧。
我不知道。
小陆觐突然往我怀里钻:「妈妈。」
这一声雷得我有些外焦里嫩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单身来着。
还是有点接受无能,但小陆觐这么可爱……
「嗯。」
我悄悄应了一声。
陆觐颤抖了一下,抱我抱得更紧了。
「妈妈。」
他又喊了一声:
「妈妈。」
我感觉我衣服又湿了。
陆觐在哭,这次是真的非常沉沉地睡过去了。
陆祺风差点把车开到超速。
等红灯的时候,他偏头看着我,眼眶带着几分偏执的红。
「待会儿能不能也像这样抱着我?」
「啊?」我愣了,陆觐是孩子,他是吗?189 的大男人。
他又回过了头,眼神非常受伤:
「我知道,我不配拥有……抱抱。」
「……」
666!
我已经被雷得快要免疫了。
22
普通 6 小时的车程,来的时候追踪陆觐花了 5 小时,回的时候,花了 4 小时,真的 6。
回到别墅。
他让管家照顾陆觐,然后火急火燎地抱着我上楼。
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我忙拦住他:
「打住!!!
「首先,我不是你老婆。
「其次,我不同意。」
陆祺风好看的眼眸颤抖了一下:
「那……你能不能碰碰我?
「我很想要你。」
他抓住我的手,摁在胸膛上:「从之前到现在一直跳,跳得很快,跳得心脏发痛。
「我快要疯了。
「真的好痛。
「江雾,你救救我。
「太久太久太久太久了……」
他头枕在我的膝盖上,抓住我的手用力摁在他的心脏上,心脏跳动得很快。
膝盖又湿了,他的身体在颤抖。
我第一次见这样疯狂的他,好像光是克制就已经用尽了力气,眸子里写满了占有的疯狂。
又低下头隐藏掉了。
我还是第一次从一个人身上看出偏执疯狂占有欲,和一种稍微用点力就会碎掉的破碎感。
如果我真是他夫人还好,如果不是呢?
如果他背叛了他心里最爱的那个人,会……自厌到碎掉吧?
我不知道。
他的身体颤抖到半夜,就好像克制着压抑着一头疯狂的野兽。
那心脏跳动得这么快。
我都有点怕坏掉。
我感觉他在发病,可我什么也不能做。我接触过了他的眼睛,只要我敢做什么,就会有野兽冲破牢笼,再也遏制不住。
后半夜,他终于平静下来,也可能是因为肾上腺素持续飙升,晕过去了。
他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叹一口气,躺在了他的床上。
平心而论,陆祺风是非常好看的,要不然刚开始我也不会答应帮他带娃这样的荒谬要求。
我看着他的眉眼大半天,终于睡了过去。
陆祺风再次睁开了眼,留下了很克制的一个吻。
他回京市当然有事要做。
害他的、害他老婆的、害他儿子的人,全部都要付出代价!!
现在,江雾也找回来了,陆觐也找回来了。
江寒业的把柄也捏在了手上。
该收网了。
他本来想让江雾从中斡旋,但江雾是他的妻子,不是简简单单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江雾。
他不想让她去涉险,即便只是一点点险。
他要把儿子和妻子护在羽翼之下。
这就是他这几年韬光养晦的真正原因。
南风精神病院来了一场夜袭。
院长以及所有医护人员都被抓住了。
没有雨,没有风,可南风精神病院的人却觉得风雨欲来,要变天了。
陆祺风根据在陆寒业办公室内找出的名单,一一点名。
他站在精神病院院长常发言的位置上,看着底下的几百来个精神病人: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是正常人。
「我已经申请了对你们的精神情况进行重新鉴定。
「全网直播,公开鉴定,不会再有任何藏污纳垢。」
所有人哗然。
但没有人敢相信。
因为在这个精神病院,就是会有这样的把戏,故意让人承认自己没病,然后再对这些人加大药量。
没人响应。
我居然上了台。
其实,我并没有睡太安稳。陆祺风亲我的时候我就醒了,我在装睡。他出门,我跟上。
管家载着我,小陆觐也在车上。
我才知道,他是来精神病院,这就是他要做的事情。
我觉得他可以信任。
我觉得我可以说服病友们信任我。
因为我在这待过三年。
陆祺风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来了?这里我来处理就……」
我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这不仅仅是他的事,也是我的事。
我看着那些面孔已经非常熟悉的病友:
「我可以证明,这次的重新鉴定是真的。
「不要急着欢呼。
「等明天,真的专家到了,真的全网直播重新鉴定,我们再高兴不迟。」
一双双麻木的双眼亮了。
他们因为一些事情,因为掌握了一些证据,因为站队失误,被陆寒业送到了这里。
被司灏这个企业家看着,用最大的药量摧残着身体和精神。
跟院长斗智斗勇,跟护工斗智斗勇,只为了少用点药物,保持自己最后的清醒。
迎接真正的,能光明正大走出去的这一天。
为了不出现什么幺蛾子,我们守在了这里,甚至这时候,陆祺风就已经开启了直播。
等京市最具公信力,最公正的专家到来时,直播间已经涌进了 1w 人。
【我靠,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直播。】
【直播鉴定精神病。真是 666。】
【我的天,又要填量表,又要照脑部 ct,又要检查脑功能?怎么这么复杂?那些仪器我见都没见过。】
【不是吧?有个哥们口若悬河,能把刑法倒背如流,这都能进去?他的病是太过天才了?】
【我靠,居然还能有人把柯南 1-1000 集的剧情记得这么清楚,他是先天刑侦圣体吧?也可能是先天漫画家圣体。】
【我的天啊!看过这些直播之后,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了,太蠢的病。精神病是天才才能得的吗?他们到底有没有病。】
【他们真的好可惜,我看到有人还是麻省理工毕业,陆氏集团的前管理层,怎么会在这里?】
结果出来,2/3 的人的有脑功能病变。
近 1/3,共 56 人,脑功能完全正常。
他们不应该被关在精神病院。
「天啊!这么多正常人……为什么不能反抗?」
电击、药物、捆缚,还有通电的栅栏不是说着玩的。
况且医生护工加起来 135 人,个个都不是善茬。
跟陆寒业共事过的人都走了出来,来到陆祺风面前: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我们很感谢你。」
「我这里有陆寒业和司灏违法犯罪的证据,我可以把线索提供给你。」
「我也可以!!」
「我也有!!」
陆祺风和陆寒业的这场仗,必赢!!
法庭宣判,陆寒业和司灏终身监禁。
一项项他违规购买管控药物的记录,一个又一个人对他的指控,还有确凿有力的录音录屏证据。
陆寒业无从辩解,司灏也无从辩解。
被带下去时,陆祺风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寒业冷冷地笑了:
「哥?陆祺风,你把我当了哥吗?」
他越说眉眼越疯狂:
「我是养子,但父亲对我严苛,对你包容。怎么会有这样偏心的人呢?
「我为公司鞠躬尽瘁,你跟人花前月下,还偷偷结婚。那个男人,却想要把董事长之位让给你。让我辅佐你。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我不后悔。
他的音色跟他的眸子一样冷:
「我只恨自己没有做得再绝一点。要是从一开始,就让你们所有人消失好了。哈哈哈!」
他突然抢过了旁边一个执法人员的配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陆祺风, 你应该要感谢我还有点良知,没有对你妈妈下手。
「要不然,你们所有人都翻不了身。」
枪声响起, 血液溅落在了他的西装上。
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司灏怔怔地看着,踹了踹他的身体:「兄弟, 我没你这么有勇气。」
说完也走了:
「私生子?呵。我也恨自己做得不够干净。无所谓,司家会因此受影响,我也赚了。」
23
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
陆祺风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陆寒业是养子。
他一直把他当成亲哥哥看。
还在疑惑, 也在纠结,为什么自己的哥哥要这么对他。
陆寒业做过许多违法乱纪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件, 是他谋害了陆董事长,陆祺风的父亲,他的养父。
养育二十几年,结果, 成了反咬一口的白眼狼。
有人听到了他和司灏的筹谋。
而我是真真正正看到了他害人。
在枪声响起,陆寒业倒地, 血液溅洒在我鞋上的时候,我后退一步, 一切都想起来了。
有人打电话让我来到陆氏大楼, 跟我说陆祺风在这里。
我去了。
亲眼看到了电视里那精神矍铄的陆董事长被摁在地上, 喂了一些药物,之后身体抽搐, 口吐白沫。
眼里沁出了悲绝的血泪。
我后退一步, 正好撞上了司灏:
「哎呀,哎呀,被发现了, 怎么办呢?」
陆寒业检查了一下,发现陆董事长已经死了, 看见我轻轻笑了一下:
「我的前半生痛苦不堪,现在该轮到他了。」
24
我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我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
「江雾,江雾。江雾, 江雾。」
我想到了……
我不能死。
我睁开了眼, 看到了陆祺风。
他神色张皇, 炽红的眼中,和好看的脸上全是泪水。
我的声音有些哑:「乖。」
我回抱着他:「我回来了。」
「不哭。」
泪水湿润了我整个前襟。
陆觐已经在我旁边哭着睡着了, 出事前, 他还只有丁点大。
好像没有经历过很久, 又好像经历了很久。
25
我们去看了陆寒业的养母, 陆祺风的生母, 陆夫人。
她很仓皇地抱着陆董事长的遗照:
「孩子他爸,我应该听你的, 不收留他的。
「他害死了你, 还害了我们儿媳, 害了我们孙儿,还害了我们很多很多人。
「难道我一碗水没有端平吗?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我跟陆祺风静静地看着。
是悲剧,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要有迎接新生的勇气。
有黑暗, 但只要驱散阴霾,光明还是会落在我们身上。
病友们的生活逐渐恢复正轨,这一天邀请我们去参加聚会。
我想了想:「还是我请你们吧!
「可能要结婚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