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恶女大小姐。
娇蛮任性,无恶不作。
一朝破产,被我欺负过的美强惨学霸却将我强娶回家。
结婚三年,他对我冷淡又疏离。
直到我抽中大冒险,挑战假装在家里藏人,让冷淡老公吃醋。
于是回家后,我故意在脖颈画红痕。
开门的瞬间,我假装惊慌:
「别,别进卧室。」
下一秒,我先看到了弹幕。
【呕,恶毒女配别作了,她不会真以为男主会为她吃醋吧?】
【男主喜欢的一直都是小白花女主,和女配结婚就是为了狠狠折辱她,给自己和女主报仇!】
【呵,谁让她当年故意拆散男女主,这就是她的报应!】
我脸色惨白,一声不吭。
默默收起了刚查出的孕检报告单。
1
裴寂还站在门外。
一动不动,犹如雕塑。
可眼眸却直勾勾地盯着我脖子上的红痕。
犹如一头恶狼,蓄势待发。
气压低到让我喘不过气。
刚刚为了挑战更逼真,我听了网上的话。
故意穿着勾人的裙子。
拉链却只拉到一半,衣衫半解,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被抹了腮红。
水光潋滟,春光乍泄。
一副深陷其中的模样,任谁都会多想。
此刻我却觉得如坐针毡。
心里不由一阵一阵地酸涩和闷疼。
弹幕继续嘲讽我:
【小丑女配,看见了吧,男主根本不 care 你。】
【笑死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作精加恶女 buff 叠满,滚出好吗?】
我也无心解释。
咬着唇,羞耻地想要抹去脖子上的红痕。
裴寂却猛地上前。
抓住我的手腕,动作夹杂着隐忍的怒火。
目光死死盯着我脖颈上的红痕。
「谁干的?」
我挣脱不开,张嘴就怒斥他:
「喂!你这个废物疯了是不是!疼!给我放手!」
裴寂充耳不闻,狠狠掐着我的手腕。
双眸猩红,有些失控:
「你就这么孤独?离了男人一刻也活不成?」
我有些错愕。
这是裴寂第一次说这种过分的话。
随即反应过来,双眼也泛着红。
我从小到大没受过的委屈,都在裴寂这里受了个遍!
要不是因为我家破产。
他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
抬起手。
我就想狠狠扇他巴掌。
却被裴寂一把抓住,他冷冷质问:
「怎么?又想像以前一样打我?」
他动作丝毫未减。
「等会找到人,你慢慢打,我们有的是时间。」
一字一顿:
「人在哪?」
我此刻早就没了想挑战的心思。
红着眼,扭过头:
「什么人……我听不懂。」
裴寂冷笑一声,直接甩开我。
我重心不稳。
直接摔倒在地上,膝盖磕得淤青。
却下意识护住肚子。
没等我阻拦。
裴寂就犹如一头失控的头狼,快步走到卧室门前。
呼吸急促,下颌绷紧。
手心被他硬生生攥出了痕迹。
砰的一声。
一脚踹开了卧室的门。
2
弹幕此时早就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男主怎么会这么失控?】
【难不成他真的爱女配了?吃醋了?不要哇!】
【放屁,是个正常男人被带帽子都会发疯的好吧,人之常情,都怪女配太贱了。】
我看着眼前的弹幕。
气的双腿发软。
一群蠢货!
我双眸不由染上薄红,捂着肚子的手微微颤抖。
要不是为了这个孩子……
我怎么会委曲求全去做这种挑战?
裴寂将整个卧室翻了个遍。
原本清冷的脸庞此刻再也维持不住表情。
转身死死盯着我。
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狠狠惩罚。
我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眼神却倔强地瞪着他。
裴寂一把将我拽起来,抵在墙上。
声音沙哑又愤怒:
「人被你藏哪去了?」
我倔强地扭过头。
我才不会承认。
这是我对裴寂高超的试探。
裴寂见我一直不说话。
呼吸也渐渐平复。
目光幽深又深邃,彻底将我看透。
半晌,他才开口:
「这是你新想出来折磨我的方式?」
我浑身一颤。
裴寂嘲讽地勾唇:
「看着我为你发疯的样子,你很开心?」
他话未说完。
就已经结结实实挨了我一巴掌。
裴寂没躲。
冷白的脸上迅速浮现出红痕。
他却纹丝不动。
眼神复杂地注视着我。
我呼吸急促,也似赌气一般地勾起嘴角:
「没错,我就是喜欢看你像个狗一样被我耍得团团转!从前是,现在也是,你满意了?」
裴寂双眼猩红,死死掐住我的下巴。
「闭嘴!」
他鲜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刻。
禁欲、清冷、无悲无喜,是他的代名词。
我从前最喜欢看薄情男人为我发疯。
此刻,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眼里不知怎么的,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扭过头。
强撑着不让他看见。
裴寂蹙眉,刚想询问。
忽然,电话铃声打断了这一切。
接听电话不到一分钟。
裴寂原本薄怒的表情瞬间变得冷静下来。
挂断电话,他转身就要走。
我急忙拉住他,双眸含泪:
「你去哪!我让你走了吗!给我站住!」
「我有话跟你讲!」
裴寂瞥向我。
眼神愠怒又带着一丝无奈。
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甩开我,开门出去。
「裴寂!」
我捂着肚子,泪水再也忍不住。
啪嗒啪嗒往下落。
越抹越多。
丢脸死了!
弹幕却在此时火上浇油。
【哇塞我期待的男女主剧情终于要来了!我们小白花女主和男主重逢了!官配崛起!】
【男主急匆匆出去就是为了去接女主宝宝,太甜了,这糖我先磕!】
【垃圾女配真是自取其辱,男主满心都是要报复她,真以为男主爱上她了吗?】
【就算女配怀孕,男主也会用无数种方法让她流产!活该!】
我被弹幕气得又哭又笑。
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委屈。
只觉得心脏仿佛要撕裂一般。
疼到我无法呼吸。
我猛地将手中的孕检报告撕成了碎片。
本来还想告诉裴寂的……
毕竟这是我和他的孩子。
即便他对我有再多怨恨。
孩子是无辜的。
可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3
裴寂一夜未归。
我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没接。
我也没再继续打。
只是第二天,就独自一人去了医院。
用仅剩的钱,支付了人流手术的预约费。
坐在医院外的椅子上,我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烫疤。
那是那年新婚夜。
裴寂用烟头烫上去的。
和他手腕上伤疤的位置,一模一样。
弹幕还在飞速骂我。
满屏充斥着坏女人,恶毒女配等等的绰号。
我的确不是个好女人。
我家破产前,我就是豪门圈鼎鼎有名的恶女。
娇蛮无理,无恶不作。
八岁我爸娶别人做后妈。
当晚,我用剪刀硬生生划破了她和我爸的脸。
后妈被我吓得不轻。
没过几天就搬出去住了。
只要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除非那个东西死了。
直到上了大学,我遇见了裴寂。
八块腹肌。
清冷,瘦削,薄情,冷淡的时候会微微蹙眉。
穿着被洗得发白的衬衫。
身边却总跟着一个同样单纯白净的女孩。
听说是同乡,叫白文文。
两人形影不离。
而我站在他身后,死死地盯着裴寂的背影。
犹如一条毒蛇吐出了信子。
于是,当天下午。
十几个保镖把裴寂和白文文带到我的面前。
裴寂咬着牙,声音冷冽:
「放开!」
白文文早已被吓得哭出声,整个人发着抖。
我挑起裴寂的下巴。
狠狠吻了上去,拼命地汲取他的气息。
裴寂被保镖死死压住。
动弹不得。
青筋暴起,看起来是怒到了极致。
裴寂咬破了我的嘴唇。
我伸手抹去了嘴巴上的血痕。
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巴里。
却没有吸。
露出了一个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裴寂,你胆子好大啊。」
在白文文的尖叫声中。
我用烟头,烫伤了裴寂的手腕。
裴寂隐忍地咬紧牙关。
一声不吭。
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目光深邃又危险。
最后放他们走时。
白文文早已被吓得呆滞,脸色苍白。
而裴寂。
他脸上增添了很多个巴掌印。
他回过头,就那么直勾勾地看向我。
从前清冷又安静的眸子中,多了几丝道不明的情绪。
我没告诉他。
临走前,我塞给了白文文一张卡。
七百万。
足够她去完成学业,治好她妈妈的病。
但要求是。
把裴寂,拱手让给我。
没过几天。
我就收到了白文文的回复。
她只回复了一个字。
「好。」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家的门被人有规律地敲响。
是裴寂。
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面容。
目光晦暗地垂眸看向我:
「段棠,你别后悔。」
4
裴寂给我做了半年的狗。
我贪恋他的美色,日日缠着要和他欢好。
直到第七个月,我家一夜之间破产。
我爸早早逃走,丢下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被追债的人堵在巷子里打。
打完后,他们把我扔在了僻静的公园。
想让我自生自灭。
我浑身血污。
头发散落一地,整个人倒在脏水里。
看起来狼狈不堪。
却依然强撑着一口气,没有合上双眼。
却在这时,听见了脚步声。
我艰难地抬眸。
是裴寂。
他垂眸,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停在我的手边。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难堪。
撇过脸,不想看他:
「如果你是来看我有多狼狈的,看到了,就可以走了。」
裴寂没说话。
只是蹲下身,用手将我身上的血污一点点擦干净。
他拨开我脸上的发丝。
又拿出皮筋,将我散落的头发扎好。
眼神晦暗得看不清情绪。
他一字一顿。
「我来娶你回家。」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颤声:
「你疯了吗……?」
没等我说完,下一秒,我被裴寂扛到了肩膀上。
他直接带我去领了结婚证。
神色平静得像是在完成一道数学题。
当晚,他强迫要与我洞房。
我又惊又羞,脸上染上薄红。
可下一秒,滚烫的烟头却直直掉在我的手腕上。
我疼得一抽。
裴寂却神色淡淡,对我微微一笑:
「道歉,不小心手滑了。」
没等我深思,裴寂就按着我的后脑勺。
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直到现在。
我看见了弹幕,才终于明白。
哪有什么不小心。
从他烟头掉落的那一刻起。
就早已代表了。
这场婚姻,就是他早有预谋的报复计划。
我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
嘴巴里一片苦涩。
心里第一次后悔,当年为什么要招惹他。
5
预约的人流手术,是在七天后。
临走前,我顺手抽走了路边小诊所的人流小卡片。
我身上没有太多钱。
也拉不下脸跟裴寂要钱。
如果到时候真的没钱,只能考虑去小诊所。
弹幕飞快地在我面前闪过。
【啊啊啊!太好了,她抽走了小诊所的卡片!最好在小诊所里下线!】
【解锁恶毒女配的一百种下线方式,真希望她能出门就被车撞。】
【活着就是给我们男女主的爱情添堵,不如赶紧下线算了。】
我垂下眼。
被骂多了,对于这种没素质的弹幕。
内心竟然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我徒步走回家。
开门的瞬间,我明显感觉到头顶上的弹幕忽然满屏尖叫。
就在我感到奇怪的时候。
门开了。
我却瞪大了双眼。
裴寂搂着白文文,面色僵硬地站在客厅中央。
看到我回来。
裴寂原本清冷自持的脸上。
第一次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
白文文听到开门声,泪眼婆娑地向我看来。
我和白文文视线对视的一刹那。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下一秒,她爆发出猛烈的尖叫声。
6
裴寂忍不住蹙眉唤她:
「白文文?」
白文文整个人发着抖,钻进了桌子下面。
拼命摇头,双眼含泪。
看起来娇弱又让人怜爱,嘴唇颤抖:
「别欺负我……别欺负我,阿寂,别让她过来!」
她一只手紧紧拉着裴寂的胳膊。
哭得梨花带雨:
「我害怕,我害怕……阿寂,我害怕她。」
弹幕瞬间铺天盖地指责我:
【都怪恶毒女配当年扇巴掌给我们妹宝留下阴影了,呜呜呜,心疼妹宝】
【这个女配是不是有病啊,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挑我们男女主破镜马上重圆的时候进来,故意的吧,心机婊】
【等一下男主就要忠犬护妻扇女配巴掌了,嗷嗷嗷好激动啊。】
裴寂会扇我巴掌?
向来只有我扇他的份!
还有,我什么时候欺负过白文文?
我上前一步,直接将白文文从桌子底下拽起。
被她气红了脸,质问道:
「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白文文颤抖着身体,胡乱推搡着我,尖叫着:
「别碰我!别碰我!」
我刚想要继续质问。
下一秒,裴寂将我紧紧揽在怀中。
将我与白文文隔绝开。
他蹙眉,握住我的手腕,清冷的脸上浮现薄怒。
「够了!」
随即凑近我,压抑着声音:
「我不是让你今天别回来吗?」
7
白文文躲在裴寂身后抽泣。
而我站在原地。
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裴寂。
弹幕飞快高呼:
【啊啊啊太甜了~霸道护妻!】
【傻逼女配,瞎子吗?男主给她发了消息看不到?故意的吧。】
【我是土狗我爱看,小白花女主就是要被所有人呵护,恶毒女配傻眼了吧,这就是白月光的威力。】
【女配马上就要暴跳如雷了,跟个泼妇一样,和我们女主宝宝的娇弱怜爱形成天壤之别。】
我握紧双手,却微微颤抖。
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看。
果然,是一条简短的命令短信。
裴寂:【今天别回家。】
连理由都没有。
我咬紧了下唇。
心口骤然疼痛,一时间无法呼吸。
我知道的,我早就该知道的。
裴寂一直喜欢的人都是白文文。
当年是我。
因为贪恋裴寂的美色,用钱拆散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所以,裴寂要报复我。
可我用七百万换了白文文的求学路。
还有她妈的命。
我自认我不欠她什么。
所以这顶帽子,也别安在我头上。
我红着眼,抬眸看向躲在裴寂身后的白文文。
「我欺负你?」
「我给了你七百万,让你离开裴寂,是你自己答应的。」
我冷笑一声。
「白文文,你现在在这装什么无辜?」
白文文被我说的羞红了脸。
却仍咬紧牙关,一副娇弱怜爱的模样。
哭诉着我:
「你用钱羞辱我……还打阿寂,我心疼阿寂。」
裴寂微不可察地蹙眉。
我被白文文这副无赖行径气得呼吸急促。
却终究没有扬起手去打她。
眼下的我。
穷光蛋一个,举目无亲。
再也没了当年的底气。
面对裴寂和白文文一副夫唱妇随的甜蜜模样。
我不敢赌。
弹幕说的,裴寂会为了白文文。
上手来打我……
可能是真的,他为了白文文,应该什么都做得出来吧?
我眼中不由得蒙上一层水雾。
连带着我的小腹。
都一阵阵发疼,胃也开始反酸。
裴寂立刻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蹙眉上前:
「怎么了?」
我直接冲到了卫生间。
吐得昏天暗地。
裴寂原本淡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眉头紧蹙,快步想要上前。
却被白文文扯住了手腕。
白文文抬眸看向裴寂,眼神中藏着深究。
「阿寂……你碰过她?」
裴寂蹙着眉。
「什么意思?」
他伸手轻轻挣脱白文文,凝眉看向我蜷缩的背影。
刚想上前。
却被我直接制止。
「别过来!」
裴寂停下了脚步,却依旧盯着我的背影,不肯离开。
白文文垂下眼。
欲言又止道:
「她的反应,很像……」
裴寂蹙眉,扭头看向她:
「像什么?」
白文文抿了抿唇,温柔一笑,摇头:
「没什么,阿寂,你傻得让我心疼。」
「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了解她的手段吗?段棠,她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地伪装。」
裴寂原本担忧的神色。
因为白文文的话,慢慢冷静下来。
他默默垂眸,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吐完回来后,我没再看裴寂一眼。
捂着肚子。
苍白着脸,直接上楼,进了客房。
我不想再管裴寂和白文文了。
弹幕飞快的大喊官配好甜,女配打脸这种话。
短短两天间,我的心态就发生了转变。
从前我以为我和裴寂是夫妻。
无论出了什么事,裴寂会护着我,即便结婚三年,他对我冷淡。
而现在,我终于意识到。
我早就是孤身一人了。
我苦涩地勾起嘴角。
没关系的。
我这样安慰自己。
本来就是不属于我的,还回去,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8
裴寂最终没让白文文留宿。
任凭白文文如何柔情地看着他,裴寂还是将她送了回去。
因为这一点,弹幕疯狂抨击了他很久。
【喂,不应该是男主和女主久别重逢砰砰砰一整晚吗?】
【你们懂什么?男主这是守男德,没和女主结婚是不能碰小白花女主的,哪像女配,没结婚就干那种事,不检点。】
【男主结婚了啊……女主不应该是个 2+1 吗?你们在磕什么?】
【楼上的有病吧,知道不被爱才是小三这句话吗?邪教滚出弹幕!】
而我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
下午的争吵,让肚子里的孩子闹腾不已。
虽然知道孩子不能留。
但他在我身体里面一天,我总归是要当个好妈妈的。
我强撑着起身。
在黑暗中想要摸索刚买的安胎药。
药还没摸到,我自己就先因为失力。
胳膊一酸,整个人失去支撑点。
向前仰去。
忽然,一只臂弯稳稳地接住了我的身体。
随即开了灯,整个房间亮了起来。
裴寂盯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声音沙哑:
「找什么?」
我只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香水味。
是白文文的味道。
呵,估计临别前,腻歪了好一阵子吧。
我抽回手,没回答他。
裴寂却直接翻身上床,将我死死扣在怀里。
我愤怒地推搡他:
「你干什么?」
裴寂语气平淡:
「今天是十五号,每月一次,例行公事。」
我死死咬住下唇。
想质问他,为什么带着白文文的一身气味回家?
又能这么冷静地躺在床上,要和我上床?
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可话到嘴边,就硬生生被我咽了下去。
我离他远了一点。
「不做。」
裴寂罕见地愣神。
我捂着肚子,蜷缩在角落,低声道:
「别碰我。」
我们俩一时间都没说话。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裴寂。
往常,一直是我上赶着缠着裴寂,却每每换来他无情冷漠的拒绝。
半晌,我的腰忽然被人搂住。
我浑身一僵。
裴寂的呼吸在我的耳边,他的手摸索着我的小腹。
声音低沉:「你胖了。」
我心跳加速。
不可以让裴寂发现……
他的手却一路沿着我的腰线,缓缓划到了我的臀部。
我猛地一惊:
「我说了不做……」
下一秒,裴寂手中拿着那张人流诊所的小卡片。
死死地盯着我。
声音非常冷静,却细听中有一丝颤抖。
「解释。」
9
我看着那张小卡片。
心下猛地一沉。
却早就想好了应对,抬眸,目光嘲讽地看向裴寂。
「解释什么?」
裴寂的脸色沉下来,逼近我。
「解释你包里,为什么会有人流诊所的卡片?」
「还有你下午的呕吐……」
裴寂神色一顿,声音冷冽:
「是孕吐吗?」
我压下砰砰跳动的心。
强装镇定地看向他:
「给白文文用的。」
裴寂凝眉:「什么?」
我嘲讽地盯着他,笑容里却有苦涩。
「害怕你俩搞出孩子,不好收场,我提前帮你们准备了人流,贴心吗?」
「看见你和她我就想吐,满意了?」
我故意勾起他的下巴。
语气轻佻:
「换种说法,裴寂,我就喜欢玩弄你感情的样子,看见我吐,你是不是心疼了?」
我不经意地抚上小腹。
声音干涩,故意羞辱:
「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怀上你这个贱种的孩子?」
我不敢再告诉裴寂了。
弹幕说的话依然历历在目。
裴寂恨我,报复我。
如果裴寂知道我怀孕,我不敢想象后果。
裴寂显然被我这话气得不轻。
他死死掐住我的手腕,故意在我疤痕处剐蹭。
惹得我一阵阵颤抖。
裴寂压抑着怒火,声音沙哑:
「我没有……」
我抬眸:「没有什么?」
没有心疼么?
呵,我早就知道。
裴寂却避开我的眼神,手攥紧,一言不发。
翻身下了床。
我望着他的背影,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真好,躲过一劫。
不用被裴寂折磨到流产,至少能让这个孩子舒服地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
弹幕却又不合时宜地给我敲下当头一棒。
【哈哈哈,女配还在这沾沾自喜呢,马上就要下线喽~】
【剧透剧透,还有三天女配就会被小混混堵在小巷子里被折磨而死,我们男女主终于大仇得报!】
【还得是我们男女主有脑子,早早就规划好了复仇计划,三年忍辱负重,终于换来了女配被十几个男人狠狠折磨,肚子里的那个杂种也保不住喽~】
而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弹幕。
一瞬间,刚刚沉下去的一口气,瞬间直冲心脏。
如坠冰窖。
10
我在床边坐了一夜。
第二天出卧室门的时候,我的脸色惨白。
裴寂在餐桌上吃早餐。
见我来了,像是赌气一般,快速吃完早餐。
吩咐司机来接他去公司。
全程,我们都没有对视过一次。
但我能感受到,裴寂的眼神不断地在我身上停留。
我没有回应他。
吃着早餐,味同嚼蜡。
硬生生忍住了孕吐。
直到裴寂离开后,我才终于回神,立刻打开了电脑。
裴寂有个习惯。
微信常年登录在电脑上,他不怕人窥探。
我没有看他电脑的习惯。
此刻,却像是着了魔一般,缓缓点开了他的微信。
微信界面很干净。
是他的私人微信,只有零星几个好友。
白文文却是置顶。
我颤抖着双手,点开,映入眼帘的是昨天晚上的消息。
白文文:【阿寂,我们的计划该实行了,三年了,我始终没忘记,你别告诉我,你爱上她了。】
裴寂隔了很久,才回复:
【不会的。】
白文文:【你不要忘记了,如果当年段棠没有强制你,你也不会受那么多屈辱,我们……更不会分开那么久。】
【当初不是说好了?她家破产,你再假装爱她和她结婚,在她以为是救赎的时候报复她。】
裴寂只回复了一个字:【嗯。】
白文文好似这才放下心来。
【嗯,那就定下了,后天,我会让人将她堵在她经常去的小巷子里,如果她给你打电话,别接。】
【我真开心,阿寂,你会娶我的,对吧?】
这次,裴寂没有回复了。
而我的心,也好像听不见跳动声了。
书房的窗户没关紧。
我手腕上那道经年难愈的伤疤,再次疼了起来。
钻心刺骨。
离开的决心,可能是在那一晚,就定下了。
11
这两天,我都过分的安静和柔顺。
没有再像以前一样。
一言不合就扇裴寂巴掌,没有再故意和他呛声。
就连一向寡言的裴寂。
在第三天早上,就是他们商量好要报复我的那天。
他垂眸看着正在给他系领带的我。
声音放软,但语气却依旧僵硬:
「你最近怎么了?」
我手上动作不停,淡淡开口:
「没事啊,挺好的。」
裴寂沉默了半晌,临走前,他忽然冷不伶仃地开口:
「今天有雨,别出去了。」
「想吃那家的牛肉面,我吩咐人给你做。」
我抬头望向窗外。
万里无云,太阳高照。
哪里是有雨的样子,但我还是安静地垂眸,默默应声:
「好。」
裴寂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而就在他离开的下一秒,一群保镖伫立在别墅门外。
我蹙眉看向管家:
「什么意思?」
管家恭敬地低头:「夫人,今天有雨,别出去了。」
我没和他们硬碰硬。
只是回到了二楼,直接打开了窗户。
用我买好的绳索,顺着下到了一楼,翻出了围栏,转身就跑。
弹幕却在继续嘲讽。
【呵呵呵,女配不会真以为自己跑走了就能躲开剧情的命运了吧?该下线就得下线!】
【迫不及待想看见女配被人凌辱了,啧啧啧,肯定很大快人心,到时候再拍几个照片,让她身败名裂。】
哦,忘了谢谢这群弹幕。
这才让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躲。
都躲不过去今天这一遭。
于是,我早就选择了主动去走剧情。
裴寂和白文文不是想报复我吗?
好啊,那我就如他们所愿。
我径直来到了小巷。
原本吵闹的小巷,今日却像是统一被收买了一样。
闭店不开,非常安静。
也就在我走进小巷不到一分钟后,一群人堵在了我的面前。
凶神恶煞。
为首的混混邪笑一声:
「真他妈漂亮啊,多正点啊,兄弟们今天有福气了,既能拿钱,又能玩女人。」
我盯着他们,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惧。
就在他们扑上来的一瞬间,我拨通了裴寂的电话。
一秒,两秒……
无人接听。
我抬手,猛地用藏在袖子里的尖刀刺伤了一个混混,将他的脸划烂。
混混爆发出激烈的惨叫。
我顺便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随后拼了命地往小巷口跑去。
混混头子大怒:
「妈的!反了天了!追!」
跑出巷口,我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超跑。
盛炽冲我焦急地大喊:
「棠棠!这里!」
我猛地扑进盛炽怀里,他翻身一跃,将我稳稳放在副驾驶。
随后迅速踩下油门,放声提醒我:
「坐稳了!」
我抓紧座椅,轰隆一声,超跑迅速消失在街道。
身后混混的叫骂声逐渐远去。
而我也拿出了手机。
整整一分半,裴寂始终没有接我的电话。
嗯。
果然如此。
盛炽转过头来看我,焦急询问:
「棠棠!去哪?」
他的视线来到我的腹部,声音担忧:
「是要去医院吗?还是……」
我摇了摇头。
「不。」
我看着无人接听的号码,坚定地抬眸。
「阿炽,用你的私家飞机送我出国,要快。」
12
跟着盛炽坐上飞机的那一刻。
我第一次觉得如释重负。
盛炽是我的竹马。
小时候我用剪刀划伤后妈和我爸的脸时,所有人都惊惧不已。
只有盛炽一个人,笑眯眯地望着我:
「你划的刀痕好好看,下次一起划好不好?」
我们臭味相投,同为心狠手辣。
所以,他,我信得过。
手机里,裴寂的未接电话有八十多个。
我一个也没接上,也不想接。
弹幕却在此时还能继续显现:
【我靠!女配逃走了?!】
【不是我嘞个豆,这个剧情怎么回事?是崩了吗?男主为什么会掐着我们女主妹宝的脖子啊!】
【妈的死男主就等着追妻火葬场吧!他不会真爱上女配了吧?】
【我靠我靠!女主要被男主掐死了!啊啊啊!到底怎么回事啊!女配这个死东西去哪了?!】
【等等!男主怎么拿刀出来了!啊啊啊!】
【不是男女主你俩疯了吧!互拿刀子互殴啊!给我干哪来了?】
我不想再看到这些恶心人的弹幕了。
也没心思深究他们在说什么。
我想,如果我彻底跟裴寂斩断联系,一切都应该会消失吧。
于是,我拉黑了裴寂所有的联系方式。
果然,弹幕消失了。
裴寂,以后我就和他再也没关系了。
除了……
我垂眸看向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
盛炽凝眉,一脸担忧:
「棠棠,你想好了,你真的要生下这个孩子吗?」
我浅浅点头。
眼眸时隔多年,再一次恢复了神采。
我太缺亲人了。
总是用恶的外壳包装自己,连我自己都忘了。
自己是个孤女。
举目无亲,唯一的亲人,只有肚子里的孩子了。
我坚定的开口:
「嗯,我要生下她。」
13
盛炽陪着我到芬兰待产。
离开海市七个月后,我在芬兰生下了一个女儿。
粉嘟嘟的,很可爱。
就是不爱哭,不知道随了谁。
盛炽说长得像我。
还自作主张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芸芸。
他也经常来看我,只是最近几次来,都忧心忡忡。
我将芸芸递给保姆。
凝眉望向他:
「怎么了?」
盛炽轻叹一口气:
「裴寂疯了。」
「为了找你,把整个海市的权贵都吓坏了。」
再次听到裴寂的名字,我神色如常。
只是微微颤抖的指尖。
出卖了我剧烈跳动的心。
盛炽临走前。
还不忘叮嘱我最近不要出门。
我听了他的话,在生下芸芸的五个月里。
除了必要的出门透气,我都待在家里足不出户。
这天夜里,盛炽忽然给我发了消息。
【棠棠,我来了。】
我刚哄睡芸芸,看到这条消息。
蹙眉,有些疑惑。
【大半夜的你来我家干吗?】
盛炽没有回复。
十几分钟后,我听见了敲门声。
我抱着熟睡的芸芸,没有丝毫防备地开了门。
下一秒,时间静止。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我的脚下直窜上去,浑身血液凝固。
裴寂站在路灯下,身后是无数个保镖。
神色晦暗,看不清面容。
却隐约能看见,他勾起的一抹笑容。
外面在下雪。
浓浓的阴湿男鬼味。
盛炽被他塞住了嘴巴。
疯狂地呜呜着,让我快跑。
裴寂一手拿着盛炽的手机,一手掐着盛炽的脖子。
缓缓按下语音键,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我。
声音温柔又渗人:
「surprise。」
「棠棠,老公来接你回家了。」
14
再次醒来,是在我和裴寂的卧室里。
我的脚上被戴上了锁链。
而裴寂就坐在床边,眼神温柔又冰冷:
「你醒了。」
我又惊又惧,环视四周,没找到芸芸。
红着眼质问:
「芸芸呢!你把芸芸弄哪去了!」
裴寂把我死死搂在怀里。
「她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疯了一样挣扎:
「你放开我!放开!你把盛炽怎么样了?盛炽在哪!」
裴寂眼神忽然变得冰冷。
手指摸索过我的嘴唇,声音冷冽:
「你醒来后,嘴里全是别人的名字,我不喜欢。」
「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样?」
我狠狠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怒到极致:
「裴寂!你到底要干什么!」
裴寂轻笑一声,捧起我的手,放在他的侧脸上。
「继续啊。」
我厌恶地抽回手。
裴寂也不恼,只是温柔地把我亲了一遍又一遍。
声音轻柔:
「乖,待在这里,别想着跑了。」
「只要你好,芸芸就不会有事,盛炽……也不会死。」
我躺在他怀里。
无力地闭上双眼。
……
裴寂把我囚禁在了卧室里。
不让我见女儿,更不会让我见盛炽。
他每天都陪在我身边。
给我讲很多事,又给我剪指甲、梳头发。
我全程一言不发。
直到第七天的早晨,别墅的外面传来女人疯狂的嘶吼声。
透过窗户。
我看见了白文文。
不同的是,她的双脚被截断了,只能坐着轮椅。
此刻,她披头散发。
完全看不出来曾经温柔白月光的模样。
裴寂只是侧眸瞥了一眼。
就让保镖将她硬生生摔出门外,白文文凄厉的叫喊声瞬间响彻别墅。
裴寂处理完这一切后。
上了楼,推开了卧室的门。
擦了擦手上的血,声音温柔:
「吵到你了吗?我……」
他话未说完,就被我直接打断。
我眼中满是讥讽。
故意激怒他:
「裴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贱啊?」
15
裴寂没说话。
我越说越激动,想彻底激怒他:
「忘了告诉你了,我和盛炽什么都做过了,他哪都比你好,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在床上像个机器人。」
裴寂的脸色在那一瞬间骤变。
他猩红着眼,狠狠掐住我的下巴,低吼出声:
「闭嘴!」
我依然喋喋不休:
「你难道不贱吗?我当年扇巴掌,烫手腕,欺辱你,逼你做我男朋友。」
「可裴寂,你还是爱上我了。」
我报复性地凑近他耳边。
「可惜我不爱你了,我不喜欢木头人。」
裴寂猛地强吻住我。
发了狠地汲取我的味道,霸道地扫荡我的唇舌。
我被迫承受。
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半晌,直到我喘不过气,裴寂才缓缓松开了我。
他神色淡淡。
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水。
几乎是瞬间,我就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瞳孔紧缩:
「裴寂!你疯了吗!你要给我喝这个?」
裴寂眼神晦暗,声音沙哑。
「我喝。」
在我震惊的眼神中,他将那瓶水一饮而尽。
「我是不是木头,你很快就能见识到了。」
「段棠,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别后悔。」
我浑身颤抖。
疯了!真是疯了!
裴寂远比我想象的疯得厉害!
没过几分钟,裴寂的脸上就染上了薄红,呼吸急促。
他俯身,像一头饿狼。
而我就是他垂涎已久的猎物,此刻,再也逃不掉了。
16
整整两个晚上。
裴寂将我翻来覆去地折腾,甚至于药效都已经过去。
他还像是不餍足。
故意用牙齿磨我手腕处的伤疤,惹得我一阵阵颤抖。
他低声沙哑:
「看,我们有一样的疤痕,棠棠,我们天生一对。」
我已经彻底神志不清。
到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
裴寂端着刚做好的饭进来时。
看见的,就是我将剪刀横在自己手腕上的模样。
他手中的碗筷猛地掉落在地。
浑身颤抖,几乎是跪在地上央求:
「棠棠……把剪刀放下来,求你。」
我冷冷开口:
「我重复最后一遍,放我走。」
裴寂像是脱力一般,垂下头,跪在我的脚边。
那样一个曾经清冷自持的人。
此刻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我甚至能听到他压抑着的啜泣声。
「好……我放你走。」
「我放你走……」
17
我和盛炽,抱着芸芸。
当天,离开了那栋充满噩梦的别墅。
裴寂没出来送。
盛炽担忧地看着我:
「他就这么放咱们走了?不可能吧,他就是个纯疯子。」
我抱着芸芸,垂眸低声道:
「总有能拿捏他的事。」
我没再回到芬兰,反而在海市租了一间房子。
生活平静了不到一个月。
直到我在新闻上,看见了裴家别墅着火的消息。
裴寂不知所踪。
在别墅里,未能找到他的遗体。
我双手猛地一颤。
喂芸芸的勺子掉落在地,芸芸也罕见地被吓得大哭起来。
我一边哄着芸芸。
眼眸中却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裴寂失踪了,没人能找得到他。
而他的巨额遗产。
却在大火前的一个晚上立下了遗嘱,交给了私人律师。
他的律师在第二天找上了我。
语气恭敬:
「段小姐,这是裴总的手机,他吩咐过,要亲手交给您。」
「另外,裴总生前的各类财产都在您名下,如果有时间,麻烦您去公证认领一下。」
律师走后,我打开了裴寂的手机。
密码是我的生日。
而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段话。
【段棠, 即便你曾经欺我,辱我, 折磨我, 我还是爱上了你。】
【你说得对,我就是贱。】
【在芬兰重逢的第一眼, 我心里竟然想的不是报复,而是你一个人怀孕有多辛苦,月子有没有做好?半夜孩子哭闹, 你睡不好怎么办?】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沦陷了。】
【但我绝对没有让白文文报复你, 没有做过的事, 我不认。】
【用裴寂这个身份爱你, 太苦了。】
【财产全都给你,带着芸芸过好一点,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文字的最后,他像是敲敲打打才写下了一句话。
【对不起。】
我的泪水恍然盈满了眼眶。
恶女的毒刺,天生就能为我筛选出心甘情愿赴汤蹈火的男人。
裴寂很早之前,就做到了。
至今, 我都不知道当年我爸高达几亿的债款。
在裴寂艰难的时候。
是怎么, 一点一点的被他还完的。
他从来没让我知道过。
我和裴寂之间。
其实早就分不清爱恨, 到底谁更多一点。
而我在那之后,迅速继承了裴寂的全部遗产。
搬进了豪宅。
盛炽也时不时来看我,逗芸芸玩耍。
我们没再提过裴寂这个名字。
他好像迅速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无影无踪。
只有夜深人静时。
手腕上的疤痕总是疼痛,才不断地提醒我。
不要忘了他。
不要忘记恨他, 更不要忘记爱他。
我还在等。
等一个人亲口的对不起,和我爱你。
18(番外)
新宅子一直缺少一个管家, 我便在招聘网站上发布了帖子。
只有一个人应聘。
顺理成章,那个人成了管家。
仆人带着他走进大门, 恭敬地垂眸:
「夫人, 新来的管家带到了。」
那人垂着头, 脸上带着黑口罩,看不清脸。
可我的眼眶却逐渐泛红。
声音干涩:
「身上有疤痕吗?我们这不收破相的。」
他嗯了一声, 柔声道:
「左手手腕上,有一道烫伤疤。」
「是很久之前,我妻子无意间烫伤的, 应该没事吧。」
我再次询问:
「是自愿的么?」
他微微抬眸,眼中闪过柔情。
「是自愿的。」
「我把我的妻子弄丢了,我想找她回来, 我想向她道歉, 告诉她,我爱她。」
我垂眸, 站在客厅昏暗的灯光下。
眼泪却如断了弦一般, 不断地滴落。
我再次开口,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次,你别后悔。」
窗外的雨停了。
未来还很长。
只不过这次, 换了个人来做飞蛾,义无反顾。
飞蛾扑火,烛泪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