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走亲戚,三叔抱着我半岁的小侄子喂白酒。
嫂子阻止,被三婶狂甩巴掌:「你家生的太子啊这么娇贵?三叔爷敬的酒都敢不喝?」
大哥劝解,被三叔怼脸嘲讽:
「你滴酒不沾长废了,我这是帮你教儿子!喝点白酒涨得快,从小练酒量,长大才能海量!」
眼看着小侄子满脸通红,嗷嗷爆哭。
我上前掐住三叔的脖子,塞把药片再灌进去一斤白酒:「头孢就酒,越喝越有!」
再一脚踹翻旁观的三婶,骑在她身上使出连环十八掌:「粉色娇嫩,满嘴喷粪!」
他们哭着喊着打 120。
我冷笑,这不是挺惜命吗?怎么别人惜命就不行了呢?
1
我是一个邪恶的小姑子。
好吃懒做,无恶不作!
浑身是胆,不服就干!
再加上我从小养成的精湛打架技巧,24 小时不重复的骂人功力,在老家恶名远扬,人人避之不及。
捎带着,连累了我哥。
十里八乡的媒婆,没一个敢给我哥说亲的。
好不容易我哥毕业后谈了女朋友。
带女朋友回家的前一天,我妈拧着我的耳朵嘱咐。
「宋思楠,管好你那炸粪的手和缺德的嘴!」
「要是把你哥对象吓跑,老娘要你享受一把ţŭ̀₌童年重现!」
我服了,像鹌鹑一样老实。
去车站接人,我哥去超市买水。
我带着他对象走出没两步,就被几个黄毛拦住。
黄毛吹着口哨说荤话,还要上手扯衣服。
哥哥对象连连后退,吓得眼中含泪。
我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喂!听说过宋思楠吗?」
黄毛们愣了一下,纷纷开口:「临城大姐大,街头鬼见愁,宋思楠宋姐的威名谁不认识呀?」
我又叹气:「我就是宋思楠。」
当下再不废话。
原地马步扎定,上前猴子摘桃!
360 度抡起暴摔,180 度平扫断腿!
等我哥赶到的时候,地上躺了一片。
他心情比冰水还凉,结结巴巴地跟对象解释:
「我妹妹……也不是天天揍人,她只是三五不时地揍……」
越描越黑,干脆闭嘴。
他满脸绝望,盘算着今天还能不能买到返程票。
没想到,他对象一把抓住他的手,两眼都是星星眼。
「宋澄澈,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软蛋,没想到你家里还有个狠人!」
「就冲你妹妹,这辈子我嫁定你了!」
于是,第一次见面变成了定亲。
第二天,未来嫂子的爹妈坐飞机赶到了。
嫂子拉着她妈妈的手,一边瞅我一边窃窃私语。
只见她妈眼神越来越亮,炯炯盯我。
不像是看小姑娘,而像是在看大哥!
2
我妈一度以为我嫂子有点缺心眼。
因为嫂子嫁过来以后,侄子第一我第二,狗狗第三哥第四。
老哥嫉妒得嘤嘤哭泣:「儿子比我重要我懂,可是为什么小妹也比我重要?」
「难道你当初嫁给我,看的全是小妹的面子吗?」
嫂子无情开口:「是这样的没错!」
她教育我哥,一家人都是温顺脾气,出去难免招人欺负。
现在对小妹好,等于养了一个大哥大!
出点风波和篓子,妥妥被罩,那安全感,绝了。
我哥不懂,他以为嫂子在杞人忧天。
直到侄子半岁回老家摆酒,三叔抱着小侄子就要往里灌白酒。
「从小练酒量,长大才能海量!来来来,三叔公给你尝尝味!」
小侄子才半岁,被辛辣的酒气一熏,蹬着小腿嗷嗷爆哭。
三叔视而不见,趁着小侄子张嘴嚎哭的空档,浇进去好几滴。
小侄子被白酒一刺激,哭得撕心裂肺,白嫩的小脸转瞬间通红。
三叔哈哈大笑,毫不顾忌地把小侄子往天上抛。
「几滴酒开荤,哭几嗓子开肺,来,三叔爷再给你练练胆儿!」
小小的人儿,像一个玩具一样被他抛起又接住。
频繁的失重感,让小侄子吓得全身僵直。
周围的人跟着哄堂大笑,像看马戏一样围观。
三婶凉凉开口:「哎呦喂,城市里养的孩子也太娇贵了,几滴酒就哭,抛几下就不敢动,不会是个傻子吧?」
三叔大手一挥:「不怕,有我在呢,白酒镇邪,我再喂他一口,保管长大聪明伶俐!」
说完,他拿起酒杯又要喂。
有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三叔,差不多得了,孩子还小呢。」
三婶眼睛一瞪:「小什么小,虚岁都一岁了,喝点酒都不行了?」
三叔不听阻拦,端着杯子就要灌。
小侄子哪里还肯再喝?瘪着嘴噗噗直吐,死活不肯张嘴。
三婶急了:「嘿,这么点小人我就不信灌不进去了!」
她直接下手,捏住小侄子的鼻子。
趁着他张口呼吸,三叔直接灌酒。
小侄子拼命挣扎,被呛得连哭带咳嗽,呼吸都喘不过气儿了。
3
前院待客的嫂子听到动静匆匆赶过来。
见到这一幕,双目充血,拼了命一般把小侄子抢进怀里。
小侄子缓了好半天,才终于哭出来。
只不过,那声音跟之前的洪亮声音比,弱得像小猫咪一样。
「你们对我儿子做了什么?」嫂子发了疯,质问三叔。
三叔冷哼一声,嗤笑道:「反了天了,侄儿媳妇还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没规矩!」
三婶接腔:「不就是喂了口酒吗,看你嚎得跟死了亲爹一样,大惊小怪!」
嫂子心疼得不得了:「孩子还那么小,怎么能喂他酒呢?」
三婶眉头一皱,直接大耳刮子抽在嫂子的脸上。
「我老宋家还轮不到你这个外来户做主!」
「你家生的是太子吗?三叔爷亲自喂酒都敢不喝?」
嫂子被扇翻在地,她小心护着怀里的孩子,一时起都起不来了。
嫂子一家都是好脾气的,她何曾挨过这样的打?
可ţû₇是怀里的孩子像小猫咪一样啜泣,脸上也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让她心中火烧火燎地疼。
「我儿子要是有个闪失,我跟你们拼命!」
这是嫂子能说出来的最狠的话。
三婶当即就嗤笑了,直接骑在我嫂子的身上开打。
边打边骂:「你还敢威胁老娘?跟我拼命,让我看看你怎么拼?」
嫂子将孩子护在身下,一时起不来,被三婶锤了好几拳。
三叔坐在位置上冷笑:「大家可都听到了,是这小贱人说要跟我们拼命的,我们反击理所应当!」
他拎起一个啤酒瓶子,「闪开,女人不教育就是不听话,你那拳头不得劲儿!」
他一瓶子砸在嫂子头上。
鲜红的血迹蜿蜒而下。
嫂子晃晃发晕的脑袋,努力保持清醒。
地上一片碎玻璃渣子。
三婶奸笑着把嫂子的手往玻璃上踩:「刚就是用这手推我老头子的吧?」
「我让你推!弄不死你!」
脚跟碾压,嫂子的手掌鲜血淋漓。
4
大哥被人叫回来的时候,直接抄起墙边的棍子冲过去。
他没打过架,低头一通乱甩,一棍子砸在三婶胳膊上,把她逼退。
「怎么着?你居然敢打我?」三婶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嚎丧,「侄子要杀人啦,杀长辈啦,都来看看,宋澄澈这个大逆不道的,要杀了我呀!」
大哥满脸涨得通红,他忍下这些污言秽语,把孩子和嫂子从地上抱起来。
「小悦,我带你去医院!」
嫂子拉住大哥,艰难地摇头:「不,先看小宝,他被人喂了白酒,连哭声都哭不出来了……」
嫂子说着,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流。
大哥这才发现孩子的异样,当下不敢耽误,抱着孩子就往外跑。
还没跑几步,被三叔拦下。
「怎么,打了人就想跑?」三叔把着门不肯让,「今天不给我们赔礼道歉,你休想出这个门!」
三婶扯着嗓子嚎:「对!赔我们一百万,不然休想出门!」
嫂子捂着头上的伤口,气得浑身发抖:「到底是谁先打人的,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三婶往地上一躺:「哼,我是长辈,教育你两下是应该的!你打我们,不行!」
大哥强忍着怒气:「三叔,你先放我出去给孩子看病,等看完,我们慢慢论。」
三叔眼珠子一转:「喝点白酒而已,出不了事儿,咱还是先把钱拿了再说!」
大哥咬着牙:「三叔,你别逼我!」
三叔斜着眼,嚣张无比:「你能把我怎么着?」
大哥开口:「宋思楠!」
我在院外回:「在呢!」
「随你发挥,出了人命我担着!」
我扬眉:「瞧好吧您!」
话音刚落,我开着皮卡直接撞碎大门,轰鸣而入。
院门破碎,倾倒的门板直接将三叔拍在门下。
我油门未减,车轮碾压着三叔的大腿而过!
「咔嚓」一声,他腿断了。
伴随着他冲破天际的惨叫,我打开车门,拍拍身上的灰。
「无关的人赶紧走,不然我溅你们一身血!」
5
院子里的人一哄而散。
我招呼大哥,带小侄子和嫂子赶紧去医院。
他们前脚刚走,三婶就扑过去,从门板下拖出三țū⁽叔,挣扎着也要去医院。
我拦在门口,似笑非笑:「着什么急啊,咱们的帐还没算呢。」
三婶嘴硬:「我跟你有什么账?你个晚辈还翻了天不成?」
我懒ŧű₎得废话,一脚踹过去,三婶应声倒地。
我骑在她身上使出连环十八掌。
「扇我嫂子的时候不是挺爽吗,让侄女儿也体会一把?」
三婶嗷嗷惨叫,不一会儿,脸就肿成猪头。
三叔破口大骂:「她是你婶儿,你竟然敢打她?」
呵呵,我就喜欢这种没卵用还爱瞎蹦哒的叫嚣。
这边使劲儿把三婶扇晕。
起身一把掐住三叔的脖子。
「您不是爱喝酒吗?我陪你喝。」
从兜里掏出药片,一板抠出来,全塞他嗓子眼里。
再拎起一瓶白酒,捏住鼻子直接灌!
「头孢就酒,越喝越有!三叔,你尝一尝,是不是特香?」
三叔剧烈挣扎,可是断了一条腿,他哪里比得上全盛状态的我?
拽住头发就把他楔死在地上。
不多时,一瓶白酒全部灌完,一滴不剩。
一松手,三叔趴在一旁,扣着嗓子眼往外吐。
三婶肿着脸问他:「你没事吧?」
三叔大怒:「她给我吃了头孢,又给我喝了白酒,我要死了!!」
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看他俩抱头痛哭。
啧啧,这不是挺惜命的吗?
怎么虐待小侄子的时候觉得没事,轮到自己就天塌了呢?
这心理素质,不行,还得练!
三婶被我打怕了,但是又担心三叔真的死过去。
犹豫再三,还是怯怯地上前:「思楠,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放我们去医院吧。」
「不然你三叔有个三长两短,对你也没好处不是吗?」
我翘着二郎腿玩手机,满不在乎。
「没事的,他死了我赔命,黄泉路上不孤单,到地下我也会好好照顾三叔,您老就放心吧!」
三婶好悬没呕出一口血来。
这是赔不赔命的事情吗?关键是她不想死人啊!
但没用。
我坐在门口巍然不动。
今天如果小侄子没事,可以放他们出去。
但凡小侄子有一丁点问题,今儿这门,他们甭想出去!
6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我叫了份外卖,当着他们俩的面吃。
三叔已经累到嚎不出来了,三婶还有点力气,看到我吃东西,咽了咽口水说:「不让我们出去,我认了,能给口吃的吗?」
我笑了笑,饭有什么好吃的?
要是饿了,那得喝酒才对。
又解渴,又暖身子,一举两得。
当即不废话,又拎出来一瓶白酒,对着三婶的嘴巴直接灌进去。
「还饿吗?」
三婶哭了:「不,不饿了……」
我笑了,这才乖嘛。
晚上十点,大哥给我发消息。
检查完了,万幸的是,小侄子挣扎Ṱũ₇得厉害,没喝进去多少,有点醉酒,也有点惊吓过度。
但没有别的伤害,休息几天就好了。
嫂子受伤比较严重。
手掌切割伤,头部钝击伤,还有脸上被扇的伤,和身体上被打的外伤。
我问嫂子:「你打算怎么解决?」
嫂子有些心软:「毕竟是亲戚,既然孩子没事,我这些皮外伤就算了吧。」
三婶听到嫂子的话,眼前一亮。
终于能走了!
我接着问:「要不,我看着办?」
嫂子:「行!听你的!」
三婶眼里的光灭了。
但我的光亮了。
拎起一个空瓶子,我十分讲理:「天色不早了,咱们按照简单的来。」
「我嫂子身上的伤,谁打的,原样还回去就行。」
三婶唯唯诺诺,三叔面如死灰。
我等了一会儿:「既然大家都不说话,我就当同意了。」
我这个人,向来民主,以礼服人。
一瓶子下去,三叔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当场就睡了。
三婶认命地躺在地上,任我捶打。
时不时的还指挥:「我没打她腿,手伤我自己踩行吗?」
行啊,当然行。
原样复制了嫂子的伤痕之后,我拍拍手,开着车出门。
临出门前还送温暖:「三叔三婶,要不要我送你们去医院?」
三婶连连摇头。
「那行吧,回见!」
一脚油门,我直奔医院而去。
7
小侄子已经睡着了,半岁的人类小崽,躺在嫂子怀里,睡得一抽一抽的。
我看着很心疼。
自从大哥和嫂子生孩子后,我就搬进了他们家。
吃他们的饭,睡他们的家,还带他们的娃。
小小的人类没有心眼子,每天只会瞪着俩葡萄大眼睛瞅我。
有时候我故意瞪他,他还会咧开没牙的嘴巴嘎嘎直笑。
偶尔扑到我怀里,吧唧一口亲在我脸上,把人心都融化了。
今天,就因为临时送了一个亲戚,我晚到一步。
嫂子和小侄子竟然被那俩人渣欺负成那样!
嫂子拍拍我的手,安慰道:「没事了,幸好没出大事。」
我手指戳了戳小侄子的脸说:「你们要是有事,我让那俩赔命!」
嫂子没忍住,笑出声。
「当初嫁给你哥,全看在你的面子上。如今看来,我没选错!」
大哥不乐意了:「就没一点看中我吗?」
「也有!」嫂子表示肯定,「你脸好看!」
大哥很受伤,趴在病床前嘤嘤啜泣。
嫂子没管他,转头跟我说:「三叔一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后面我们要怎么应对?」
我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我恰好比不要命高了一点等级。
上学期闲着没事,去心理系实习的师兄那里玩。
顺便做了个心理测试。
测试结果说我是中度抑郁和暴躁症结合体,虽然轻微,但也是实打实的。
那鉴定书现在还在有效期。
嫂子惊了:「好好的你怎么还中度抑郁了呢?」
我仰头望天,该怎么解释,那段时间我在备考高数?
真的,数学,人类一生之敌!
「你怎么不问问我暴躁症的事儿呢?」
嫂子讪笑着:「这还用问么,是个人都知道……」
我半晌无语,本人名声已经这么臭了吗?
8
半小时后,护士站一片骚乱。
是三婶带三叔来住院了,身后还跟着俩警察。
呦呵,她居然真的报警了。
真好,嘿嘿……
此时的三叔腿已经被包成粽子,翻着白眼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
三婶嚎得跟死了亲爹一样:「你们快救人啊!他被人喂了头孢和白酒,你们怎么管都不管啊?」
护士还算有耐心,停下手里的工作安慰她。
「阿姨,没有的事儿,我们检查过了,那不是头孢。」
三婶不信:「不可能,我亲眼看到那贱人给他喂下去的,整整一板,再不救人,人就要死了呀!」
「要是我家老头子有三长两短,我告你们医院,让你们倾家荡产!」
护士生气了。
本来诊治病人就不是护士的事儿,她也只是好心安慰一句。
何况收进来之前,医生已经做了详细检查。
这人居然还在胡搅蛮缠,还要威胁人?
当下脾气也上来了,脸也冷下来了:「你要告就告,别在这里吵闹!不然我叫保安了!」
三婶最是欺软怕硬的,闻言声音弱了几分。
但还在那喋喋不休:「你们医院也跟贱人是一伙儿的,肯定是要把我老头子害死的!」
护士皱了皱眉头,忙工作去了。
我倚在病房门口,跟三婶打招呼。
「贱人说谁呢?」
三婶看到我,惊悚得跟见了鬼似的,扭头就跑。
跑了没几步,突然想到自己是带警察来的,于是又扭身嚣张起来。
「你个小贱人!说你怎么了?」
她指着我对警察诉苦:「警察同志,就是她,打断了我家老头子的腿,还给他喂了头孢和白酒。」
「她这是要杀人呀,赶紧把她抓起来!」
我举起手:「敬酒我承认,头孢我可没有喂,三婶不要乱冤枉人啊。」
9
三婶炸毛了:「我冤枉你?我亲眼看到的,我的脸还被你扇肿了,我能记错?」
我摊手手:「如果我喂了头孢,你现在人在医院,应该有证据了吧?医生怎么说?」
三婶张张嘴,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
入院前检查,医生给洗了胃,说是只吃了几片维生素,并没有头孢。
但她不信!
那个残暴的小贱人,居然是用维生素吓人吗?
「说话呀三婶?」我关心她,「报假警是要坐牢的哦。」
三婶一咬牙:「就算你喂的不是头孢,把我老头子腿弄断这事儿怎么算?」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这事儿抵赖不得!
一定要这小贱人赔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没有十几万下不来!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你有证据吗?」
三婶嚣张道:「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吗?」
谁要抵赖了?
我转头对警察说:「正好,我这也有几件事情需要报警。」
「关于他们夫妇强行给婴儿灌酒,以致住院;殴打哺乳期孕妇致重伤。」
「还有敲诈,他们曾开口索要 100 万,金额实在巨大……」
话还没说完,警察还没开口,三婶先破防了。
「你……你胡说!」
我一脸无辜:「那你也胡说?」
三婶被我怼得满脸通红。
警察凝眉:「你说的到底是否属实!」
这话是对三婶说的,三婶刚想要应下,又忌惮我说的那三项罪名。
毕竟我只是把三叔打骨折。
但跟给婴儿灌酒、致人重伤、敲诈 100 万比起来,简直是毛毛雨。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我掏出手机:「巧了,你没证据,我有。」
那个院子里有监控,来医院之前我就把前后都下载下来了。
一应因果,拍得清清楚楚。
刚要递给警察,三婶就尖叫一声,一把拍掉手机。
10
警察是真的动气了,听她扯那么多,其中家长里短弯弯绕绕,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报了警又不敢让人看证据,显然是自己做的错更大。
「这位女士,注意你的行为!」
一声警告,让三婶打了个激灵,连忙说:「误会,都是误会,我不报警了。」
警察一阵无语,对她进行一番批评教育后,收队回去了。
我抱着胳膊看笑话。
「三婶啊,刚刚我听到你叫贱人?贱人叫谁呢?」
没了警察在身旁,三婶看我就像鹌鹑见老鹰似的,老实的不得了。
她唯唯诺诺:「是……在说我。」
「那就好。」我点点头,「以后说话可小心点,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好。」
捡起手机,见没摔坏,我悠闲地踱步回病房。
走到三叔身边的时候,还有心情跟昏迷的三叔打了个招呼。
可惜,他不理我,真没礼貌。
大哥听到了外面的嘈杂,脸上带着怒气。
「明天一早我们就回临城,我再也不想看到三婶一家了。」
嫂子抚摸着怀里的小侄子,无声点头。
我瞅瞅这一家人,心想:你不想见他们,他们可未必不想见你们。
这次本是小侄子办酒席。
他们没道理针对一个小婴儿。
归根到底,是他们对我们家有了意见,这才借机发挥。
「思楠,你在想什么?」
我摸着下巴说:「在想……给三叔三婶准备什么样的骨灰盒呢。」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们要是再敢来犯,我可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11
再次见到三叔一家,是半年后。
我妈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半年,一次都没有回过老家。
甚至连电话都没接过一个。
她当时后悔了很久,待客那天,她在国外参加一个研讨会,没有回家。
等到回来听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几乎咬碎后槽牙。
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心狠手辣一辈子,临到事儿头上居然心慈手软。
大哥想到自己的表现,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但没躲过去。
我妈骂完我,抽出藤条狂揍大哥。
说他老婆孩子都护不住,该打!
收拾完我们俩,带着嫂子和小侄子,上街买金镯子。
一人两个,当作压惊。
嫂子看得心惊胆战,只有小侄子咧着小米牙的嘴巴嘎嘎直乐。
晚上,眼看着我妈气消了,嫂子才敢偷偷开口。
「原以为咱家最凶的是小姑子,没想到咱妈才是山中大王。」
大哥捂着自己的屁股:「你以为小妹的性格是谁培养出来的?她就是照着咱妈年轻时候的样子,一比一复刻的!」
我也终于敢开口了,磨磨蹭蹭到妈身边,小声说:「妈,我觉得三叔一家还会再来的,咱们得防着点。」
我妈没好气:「别叫他三叔,叫他老畜生!」
我摸摸鼻子不敢开口,总觉得一声老畜生叫出声,把我那早死的爹也给骂进去了。
「老畜生一家没憋好屁!你爸死那年,他们觉得我们家没顶梁柱,想要占了咱家宅子。」
「哼!我扭头就把宅子租给五保户,拿着钱带着你们哥俩到临城生活。」
「现在我们越过越好,他们还是原地打转,这是看不过眼,嫉妒呢!」
我妈彪悍,他们不敢惹。
我哥五大三粗,他们打不过。
我自小恶名,他们躲着走。
所以只敢把气撒在婴儿和没脾气的嫂子身上!
我妈咬牙:「再敢来我面前找不痛快,老娘让他们有来无回!」
12
在我妈撂下这句话没多久,三叔一家居然真的来了。
这次老实了不少,刚长好腿的三叔,携唯唯诺诺的三婶一起,到我家登门道歉。
说自己当时喝多了酒,一时头脑发晕,才做下糊涂事。
如今也挨打了,也挨抽了,脑子变灵光了。
方知道当初自己是多么的不应该。
看着他俩蹲在门口,痛哭流涕的样子。
我妈问我:「你信吗?」
我撇嘴:「一个字儿都不信!」
当初辱骂殴打我嫂子的时候,他们说话可利索呢!
这次,准没憋好屁!
我妈指使大哥:「好赖也是远客上门,你去把你儿子抱过来,让他们见一见。」
大哥满脸戒备:「不用了吧妈,道歉的话,小孩子也听不懂。」
我妈剜了他一眼:「让你去就去,废话那么多!」
大哥一缩头,推开门出去了。
哥嫂自从结婚之后,就在小区另一栋楼里买了房,安置一个小家。
离这边不远,所以他很快就推着婴儿车回来了。
那婴儿车是我用暑假打工的钱买的,一个车子三千多,造型上看着就很贵。
大哥把小侄子抱起来,明晃晃两个大金镯子闪了三叔三婶的眼。
三婶眯着眼睛讪笑:「这么小就给戴金镯子,也不怕出门被人撸了?」
我直接上手挽住她胳膊,贴着她笑:「怎么?三婶想撸?」
三婶浑身一哆嗦,不说话了。
三叔端起长辈的架子,摊开手想要抱小孩。
大哥一收手,皮笑肉不笑:「抱就不必了,我怕出个什么闪失,再让您断条腿。」
三叔面子上挂不住,尴尬地解释:「上次……是我跟孩子开的玩笑。」
大哥挑眉:「那我刚刚也是跟您开的玩笑,三叔,你说好笑不好笑?」
屋子里一静,场面彻底冷了。
我妈出来打圆场。
「孩子还小,觉多,这一会儿功夫又要睡了。」
「澄澈,带你儿子进次卧睡觉去。」
大哥哼了一声,把小侄子放进婴儿车,推着去次卧哄睡了。
三婶那双小眼睛,死死盯着婴儿车。
像是要把这车子刻进脑子似的。
「怎么,你想买?」
三婶收回目光:「就是……看看而已。」
13
毕竟是大老远跑来临城专门道歉的。
出于面子上的客套,也得留他们吃一顿饭。
我妈给我一个眼神,我拎起菜篮子跟她一起出门买菜。
大哥在次卧带娃。
出了门,我就蹲在马路牙子上,调出房间里的监控。
「妈,你觉得他们会出手吗?刚来就动手,是不是太明显了?」
我妈冷笑:「包的,瞅瞅他们进屋就四处瞄的样子!那俩金镯子刺激到他们,进屋又看到那么大的房子,就凭他俩那浅薄的小心眼,肯定会出手!」
我听完,就把菜篮子扔到一边。
「正好,不用去买菜了。」
「买菜?」我妈鼻孔出气,「一片菜叶子我都不想给他们吃!」
就说几句话的功夫,客厅里的三叔三婶就坐不住了。
他们时不时站起,往门口瞅来瞅去。
确定我跟我妈真的走了之后,动作就开始变得大胆了。
三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眯着眼睛研究杯子。
「老二那短命鬼一脉,真的发家了呀,瞅瞅这杯子,瓷的,多漂亮!」
三婶满脸怨毒:「凭什么他们一家在城市里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一家还在老家受苦?」
「这么多年,一次也不肯帮衬我们家,上次那小贱人还把我们打得那么惨!」
「哼,今天就让他们断子绝孙!」
三叔把杯子放下,指点江山:「做干净点!我还指着分他们家房子呢。」
两人对视一眼,三叔站起身。
他走到次卧门口敲门。
大哥应声而出:「什么事儿啊,小点声,孩子睡着了。」
三叔隔着缝隙瞅了一眼婴儿车里的孩子,挤出几分笑容。
「大侄子,我想上厕所,这腿脚从上次受伤后就不方便,需要人帮忙抬一下。」
大哥皱眉:「三婶抬不动吗?」
「唉,抬不动啊,你家马桶有点高了……」
大哥不放心地往屋里瞅一眼。
三叔催促:「就一会儿,不碍事儿的。」
「那……行吧。」
大哥不情不愿地带着三叔去厕所。
厕所门一关,三婶一个箭步冲进次卧,推起婴儿车就跑!
14
什么诚恳道歉,什么联络感情。
此次来临城,他们还是冲着孩子来的。
原因很简单,别人惹不起,他们只能冲孩子下手!
亲眼看着婴儿车消失在家门口,我站起身,跺跺发麻的脚。
「妈,三婶推着车子跑了。」
我妈点头:「保安那里打招呼了吗?」
「放心,他们俩一来我就交代好了。」
一切安排就绪,我跟我妈挑了一个出小区的必经之路,躲了起来。
没多久,就看到鬼鬼祟祟的三婶,推着婴儿车,健步如飞地往小区外冲。
因为车子造型别致,好多人都认识我家的车子。
不多时,就有几个遛娃的阿姨问:「这不是宋家的孩子吗?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三婶笑了笑:「我是他们家亲戚,过来走亲戚的,帮忙遛一遛。」
阿姨们觉得不妥,但是三婶走得太快,还想再问时,人已经冲到小区门口了。
不出意外,她被保安拦了下来。
「你不是我们业主,推着孩子要去哪儿?」
小区里的孩子就那么点,保安对孩子们了如指掌。
哪怕我只是打了个招呼,他们也能精准锁定我家的婴儿车。
当即拦人,不让走。
三婶急了,眼神四处飞瞄:「我……我是她家亲戚啊,今天来走亲戚的,你不是见过我吗?」
保安面色不动:「是吗,你给业主打个电话,我确认一下。」
这电话哪里能打?一打全露馅!
三婶急得满头大汗,只顾纠缠。
几句下来,保安警惕心大起。
旁边的阿姨们看到这一幕,有人说:「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此话一出,保安手摸警棍,眼看就要动手。
三婶一着急,嘴巴就不干净。
「谁是人贩子啊,都说了我是他们家亲戚!」
阿姨们不甘示弱:「你说是就是啊,让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打呢?」
眼看说不通,三婶躲过车子硬闯门闸。
我瞅准时机,气沉丹田,大喝一声:「有人偷孩子啦!抓人贩子呀!!」
瞬间,小区内外,不管是住宿的,还是经过的。
但凡是喘着气儿的成年人类,一双双锐利的视线齐刷刷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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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用人招呼,几个离得近的东北大汉甩开膀子就冲过来。
小区里没带孩子的阿姨随后跟上。
最后是门口的路人,还有从房子里往外冲的业主,以及得知消息迅速集合的保安。
不到半分钟,三婶就被围成了铁桶。
三婶高呼:「我真是他们家亲戚!!」
一个东北大汉一拳抡过来,砸断了她的尖叫:「那你说说,这小孩叫什么名?」
三婶哑了,她没听过谁提孩子名啊?
阿姨们冷笑:「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还说自己不是人贩子?」
「姐妹们,揍死她!」
一声令下,阿姨们齐齐动手。
有拿手上的物件砸的,空手的脱鞋底子扔的,外围挤不进去递装备的。
几个东北大汉轮番出拳,几拳下去,三婶满脸是血。
但她还有意识。
眼看突围无望,她居然瞅准空子,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小推车甩了出去。
「宋老二,我要你家断子绝孙!」
恶毒的话喊出来,小推车不受控制地往马路上滚。
有人急忙去抢,但来不及。
恰巧一辆皮卡驶过,刹车不及,将小推车碾得粉碎!
众人静了一瞬,阿姨们的眼睛都红了。
「杀人犯!弄死她!」
群情激愤,前排的东北大汉也不收手了。
两分钟下去,三婶瘫在地上,成了一坨只能喘气的肉泥。
她睁着一只眼,看着外面粉碎的婴儿车狂笑。
「Ṫú₌哈哈,终于死了,终于死了,我看你家还怎么跟我们争!」
就在这时。
嫂子抱着小侄子闲闲凉凉地走过来。
「真热闹啊,出什么事儿了?」
众人又是一静。
有熟悉的阿姨急忙跑过来,抓住小侄子的手上下检查。
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吓死我了,那婆子疯了,推着你家婴儿车往外闯,我还以为你孩子在里面呢……」
三婶看到这一幕,挣扎着,却爬不起来。
只能趴在地上嘶吼:「怎么回事?他不是在车子里睡觉吗?」
怎么还好端端地被人抱在怀里?
嫂子冷笑:「早防着你呢,从孩子进侧卧开始,就被我抱进厕所里躲起来了。」
「那车子里的,不过是个枕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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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不干不净地咒骂,看不过眼的ẗù₋东北大哥补了一拳,成功让她门牙下岗。
围观的人没走,几个壮实的,跟着嫂子进了家门。
二话不说,把还在装傻的三叔捆成粽子,扛出来,扔在三婶旁边,让他俩一起喘气。
我妈对着众人连连感激。
围观众人挥挥手:「你们做得对,有这么恶心的亲戚成天惦记,不一棍子打死,一辈子都过不安稳!」
受惊的皮卡司机也跑过来,踩了三叔两脚。
「人事儿不干的玩意儿,小孩子都下毒手,你是真想让那孩子死啊!」
三叔也不装了,趴在地上面露阴恶:「谁让他们家走大运的?以前穷成那样还死了丈夫,居然还能翻身?」
众人都无语了。
人家再怎么过得好,也是人家努力的结果。
关你屁事啊!
有那眼红的功夫,不如出去打个零工呢!
不多时,警察赶到。
一应证据齐全,目击证人一大堆,收押得十分顺利。
只不过临走前,警察问了一句:「嘶……这谁打的,下手这么狠?」
众人全员无辜:「不知道啊,有几个精神小伙冲进来暴打一顿,就跑了, 谁也没记住。」
「嘴这么欠的俩人,估计是外面的仇家吧……」
警察一阵无语, 把两人押上警车。
临走前,三叔意识到自己怕是出不来, 挣扎着求情。
「老二家的,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蹲两年牢就行了, 别逼死我!」
我妈连个眼神都没给, 甩头走了。
我凑到警车边笑:「三叔啊,你放心去,骨灰盒我都给你们挑好了,情侣款的!」
「你家宅子能卖不少钱, 到时候, 葬礼指定给你们风光大办!」
三叔面露绝望。
但警察不给他多说的机会。
一脚油门, 他们往铁窗而去。
17 三个月的审判,结果下来, 三婶判了无期, 三叔判了十年。
但因为她们旧伤在身,怕是不能活着出来了。
得知结果的大哥百思不得其解:「合着那天, 你们就瞒着我一个吗?」
他甚至不知道自家老婆, 居然在厕所里藏着!
当时他回小家接孩子的时候还纳闷呢,怎么是隔壁阿姨临时在看孩子呢?
嫂子翻他一个白眼:「全家上下, 就你一个实心眼,肚子里藏不了半两墨, 不瞒着你,露馅了怎么办?」
大哥摸着鼻子,缩在角落里委屈。
知道那天有多吓人吗?
他正在厕所给三叔抬腿呢。
三叔一会儿这不舒服, 一会儿那不得劲儿,折腾了他十几分钟。
担心孩子的他,急得浑身是汗。
好不容易能出去了,进卧室一看,婴儿车不见了, 孩子也不见了!!
瞬间,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大哥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刚到楼下, 就听到有人喊:「门口出车ṱũ̂⁷祸了, 听说一辆皮卡把一个黑色婴儿车撞粉碎!」
「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孩子, 太惨了……」
这句话更是把大哥魂儿都吓飞了。
腿脚酸软的他,不知道是怎么往外冲的。
冲到一半,就看到几个大汉迎着他跑来。
经过他,径直上楼。
不多时, 就看到他们扛着捆得严实的三叔下来了。
等他挣扎着,终于到了小区门口。
就看到警车带走了三叔三婶。
围观的群众一边闲聊一边散场。
而他媳妇, 抱着孩子,一脸满足地往回走。
看到他,媳妇还惊讶呢:「呀,你怎么才来?」
「啧啧,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呜呜呜呜,全家,就他一个外人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