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段焰的白月光同时身中媚药。
她娇喘微微,我气喘如牛。
「你要我,还是要她?」问出这句话的人是白月光,她红着眼,楚楚可怜。
段焰蹙眉犹豫,我眼前突然飘过几排弹幕。
【恶毒女配躺在男主怀里还挺得意,不会以为男主会选她吧。】
【唉,女配得意不了多久了,男主很快就会把白月光女主拎到酒店,借着药性宣泄对女主的恨意和思念,久别重逢,干柴烈火,女主的大腿内侧都被男主撞得红肿一片。】
【两人在这夜之后破镜重圆,只是可怜了恋爱脑青梅,黑化之后各种嫉恨陷害女主,被男主彻底厌弃。怎么说呢……女配好像也略微有点可怜?】
如弹幕所说,段焰选择丢下我,怀抱起香汗淋漓的白月光去了别的房间。
我伤心地攥紧了小拳头,爬到地上吃力地拿起手机给自己点了三个男模。
只是怎么来的人……是他那个一直对我冷冰冰的小舅舅?
1
我和段焰的白月光同时身中催情药。
她娇喘微微,我气喘如牛。
「你要我,还是要她?」
问出这句话的是黎音。
她的眼睛红通通的,微抬着下巴,脆弱又倔强。
我清晰的看到段焰眼里闪过一抹犹豫,揽在我肩头的手僵硬了一瞬。
胸口漫过一股酸胀,心脏紧缩。
我忽然有些害怕听到段焰的回答。
漫长的沉默里,他挑起唇,语气淡漠的近乎残忍,「当然是要她。」
「你……」黎音不可置信。
段焰将我从沙发上抱起走向会所门口,没有理会她,「你自己下的药,你应该知道怎么解决。」
就在这时,我眼前突然飘过几排弹幕。
【恶毒女配躺在男主怀里还挺得意,不会以为男主会选她吧。】
【呵呵,女配以为自己趁虚而入霸占了男主三年,就能取代出国治病的女主,孰不知女主只是红了红眼睛,男主就心软了。】
【唉,女配得意不了多久了,男主很快就会把女主拎到酒店,借着药性宣泄对女主的恨意和思念,久别重逢,干柴烈火,女主的大腿内侧都被男主撞得红肿一片。两人在这夜之后破镜重圆,只是可怜了恋爱脑青梅,黑化之后各种嫉恨陷害女主,被男主彻底厌弃。怎么说呢……女配好像也略微有点可怜?】
【啊啊啊我才不管女配可不可怜!我命令男主立刻抱住女主大声申明自己会选她,女主都快碎了!】
?
怎么听起来我就是那个恋爱脑青梅?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黎音低低的啜泣声,「好,你走啊……你走了我就去找别人,反正要我的男人多的是。」
几乎是立刻,段焰的脸阴沉了下去,「你疯了?」
他嗓音愠怒。
「反正你也不在意不是吗?」黎音支起虚软无力的身体,她穿着淡紫色真丝吊带长裙,质感光滑贴肤,衬得身材曲线极佳,在会所昏暗的灯光下更是暗藏诱惑,「只要你走出这个门,我马上就叫江泽过来,让他带我去酒店。」
她执拗地昂着头,还是那副骄傲又脆弱的模样。
只有一双泪眼紧紧的盯着段焰。
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子的她。
江泽家世显赫,又始终深爱黎音,甘愿付出。
在国外的这三年,一直都是他陪伴在黎音左右。
曾经是段焰最强劲的情敌。
药物作用下,我浑身滚烫的躺在段焰怀中,心口却是一片冰冷涩然。
我能明显感受到随着黎音的话说出,段焰手臂上瞬间紧绷的肌肉,以及他虽极力克制却仍旧剧烈起伏的胸腔。
他目光阴鸷,近乎暴戾的盯着黎音,一贯的自制和理性被黎音轻易击溃。
【男主醋了,我爽了。】
【爽了+1】
【男主装不下去了吧,看那表情像是想杀了江泽。】
【挺楼上,男主明明在意死了好吧!】
【是恨不得立刻把女主原地扑倒做恨的程度。】
弹幕像是被戳中了 G 点,肉眼可以的嗨了起来。
这一刻我明白,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像是为了验证我的想法和弹幕的话,许久,段焰僵持着的身体动了。
他将我放回沙发上,垂眸看了我一眼,眼底有晦涩的歉意。
「我先把她送回去,找她的家人看住她。你在这里等我回来,除了我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我的胸腔像是被酸涩的海水灌满,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静静望着他。
质问的话挤压在喉头,只觉得酸楚又可笑。
真的吗?
进了她的房间你能舍得出来?
段焰拿毯子盖住我的身体,逃避似的不敢再看我的眼睛,抱起黎音走向门口。
即将迈出门的那一刻,昏暗的光线下,我看见黎音嘴角浮现出胜利的微笑,她无声的对我张了张口。
「抱歉啦,我又赢了。」
我沉默了两秒。
对她回以了一根中指。
黎音脸上掠过一抹愕然。
2
是啊。
我已经输过不止一次。
却总是执拗的以为,也许结局会有所不同。
三年前,段焰驾驶的车出了一起严重的车祸。
他活了下来,姐姐和姐夫却死在了这场车祸里。
从昏迷中醒来后,他将两人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陷入到了巨大的愧疚和痛苦中。
偏偏在这个时候,黎音悄无声息的出国了。
陪伴着她一同离开的还有江泽。
彼时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额头缠满纱布,手脚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打了厚厚的石膏,动弹不得,连基本的排泄都需要依靠导尿管和护工的帮助。
这大抵是他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候。
连父母都因为怨恨不愿意来看他。
我整天守在医院里,不敢离开他半步,更不敢把黎音出国的事情告诉他。
害怕他绝望之下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我想了很多办法,说了很多安慰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言语开导都是苍白无力的。
可除了这些,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就这样过了很多天。
某日黄昏,段焰对我说了他车祸后的第一句话。
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映照在他脸上,让他的神情显得疲惫而温暖,他勾着唇,音色干涩沙哑,「呆瓜……别再勉强自己笑了,比哭还难看。」
我愣了一下,鼻头忽然酸的过分,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后来,段焰的父母也许是想通了,来看了他几次,也说了一些宽慰的话。
他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就算是为了爸妈,他也要撑下去。
段焰依旧很少开口,但总算不再抗拒医生的治疗。
晚秋的天终于有了一丝凉意,段焰的身体在好转一些后,可以坐着轮椅在医院内的公园稍稍活动,我推着他走过红色枫叶铺就的小道,段焰忽的开口,「黎音呢?她来看过我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段焰在这股沉默中发觉出了异样,终于想起向我讨要他的手机,「把手机给我。」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递给了他。
这本来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应该干涉太多。
黎音只给他留了一句话: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段焰血丝交杂的眼睛望着远处泛青的天际,半晌,吐出一句话,「她有说原因吗?」
我知道,他在期待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我张口,声音迟缓,「……有苦衷吧。」
他一顿,莫名笑了笑,「也许是吧。」
那之后的事情,就像弹幕说的那样。
我在段焰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陪伴着他,在黎音离开的三年里,趁虚而入。
忘记是哪一天的哪一个晚上,段焰攥住我给他递水杯的手,指尖微微泛凉,「乔蔓,你喜欢我多久了?」
他的态度漫不经心,眼底的笑却又让我不敢正视。
我听见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整张脸几乎肉眼可见的燥热起来,但嘴还是硬的,「也没多久吧。」
他语调轻慢,「哦?」
我的心脏漏跳一拍。
「除了我,还喜欢过谁?」
我摇摇头,小声嗫喏,「没有。」
「大点声,我听不见。」
我抬头看着他,「没有别人。」
他笑了。
那晚他的笑容,眉眼弯弯,格外好看。
我有点结巴,「……你、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嗯。」他微微用力,将我拉扯进他怀里,「确实藏的一点都不好。」
也许长久以来爱恋成真的喜悦,让我忽视了他眸底最深处的死寂。
3
段焰对我很好。
比起过去大哥哥似的照顾,更多了一层温柔和亲近。
有时他牵住我的手,或者自然地将我揽进怀里的时候,我会陡然生出一种「我们现在是情侣了」的不真切感。
随之而来的是生理性的雀跃与心动。
我们做了所有情侣会做的事情。
一起散步、看电影,旅游,庆祝各种节日,几乎所有空闲时间都是和彼此一起度过的。
可是在一起三年。
我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仅限于亲吻。
每次吻到我头脑眩晕,浑身发热,瘫软在他怀里时,他却又克制地抽身。
明明……我也感受到他的反应了。
连朋友都会打趣他是素食主义。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温柔地摸摸我的头,略带宠溺和叹息的道,「蔓蔓太乖了,我舍不得碰。」
我抿抿唇,心底有一瞬间的茫然。
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就在我网购了套猫咪白丝套装,蠢蠢欲动地要穿给他看的时候,双方家长商谈着让我们在五月订婚。
段焰同意了。
可就是这么凑巧。
黎音回国了。
再次见面的那天,是在和朋友的聚会上。
三年过去了,她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只是更加漂亮,也更加清瘦。
熟悉的脸,熟悉的笑。
目光相对的那一瞬,两人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黎音的眼里有伤感,有怀念,有欣喜,也有不安。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撑起笑容朝段焰伸出手,「好久不见,阿焰。」
相比她的紧张和忐忑,段焰的反应算得上淡漠,张臂自然地环住我的腰,「好久不见。」
他语调平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乔蔓。」
我有些僵硬地对她点了点头。
黎音的神情有瞬间的空白,她呆呆的看着他,嘴唇嗫喏着,仿佛摇摇欲坠。
幸好江泽及时从背后扶住了她,才没有让她当众失态。
江泽略带审视的望着我,随后又看向段焰,眉心慢慢拧了起来,「你说她,是你的女朋友?」
段焰的目光落在他搭在黎音腰间的手上,又很快挪开,神色愈发冷凝。
江泽开口了。
「你知道阿音在国外的这三年是怎么过得吗?」
「她生了很重的病,只有国外的医疗水平可以治疗。」
「被病痛折磨的每一个日夜,她是依靠着至少要回国见你最后一面的信念才坚持下来的。」
江泽的声音逐渐染上了怒气。
「……」
我听完默了三秒。
等一下,这不是金三顺的剧情吗?
所以我的定位是金三顺?
我摸了摸自己的肉肉脸,觉得很是发愁。
又很蛋疼。
4
那之后的日子,黎音尝试了很多种办法,试图修复和段焰之间因误会产生的嫌隙。
对此,段焰一直表现的十分冷漠。
即使面对黎音通红着眼软语哀求,仍然不假辞色。
仿佛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你为什么会以为在你离开三年之后,我还会和以前一样喜欢你?」他扬唇,难掩讥讽,「我和蔓蔓从小一起长大,她几乎是除了我父母以外对我最重要的人,你又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为了你放弃和她那么多年的感情?」
黎音的脸色霎时惨白,她捂住嘴,转过身一边剧烈咳嗽一边蹲在了地上。
段焰眉心微蹙,收回了自己本能伸出的手。
「真的吗?」半晌,她徐徐转过身,「那为什么你们在一起三年,你却始终不愿意碰她?」
这种感情,到底是恋人,还是兄妹。」
「段焰,你心里很清楚。」
黎音执拗地望着他,隐忍着泪意,连嗓音都透着哽咽,「无论你怎么说,我不信,我不信你不喜欢我了。」
她心一横,给他下了药。
但是没想到,却让我误食了。
于是就形成了现在这样的尴尬局面,
难怪。
原来我只是个不讨喜的女配。
而段焰和黎音是命定的一对。
会所里,我浑身燥热,难言的空虚与痒意席卷了我的身体与神智。
想到弹幕里刚刚说的话,我心里涌起一股悲愤。
久别重逢?干柴烈火?
大腿内侧都撞红了??
那我守的这三年活寡算什么?
我抓起手机,火速联系闺蜜,让她帮我点三个男模。
闺蜜:???你确定?三个?
我:我被下了春药,还被绿了。
闺蜜不愧是闺蜜,秒懂:……黎音?
我:嗯。
闺蜜:……够了老子心疼你。
很快,我收到了一个 ok 的手势。
闺蜜:搞定,全是你喜欢的类型。一个小时后到,等着收货吧,结束之后我去接你。
这种时候,也有只有闺蜜靠得住。
我闭着眼默默流泪。
弹幕里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
【卧槽,女配这是转性了?】
【难道她想用这一招来气男主?】
【切,男主根本不会在意吧。】
5
药性在体内发散,我口干舌燥,身体里升起一股难以启齿的渴望,没有余力再去注意弹幕说了什么。
血液仿佛在血管里沸腾,整个人又焦又渴,急需八块腹肌降温。
不知等了多久,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光透了进来,又暗了下去。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停住。
他似乎在打量我。
我的衣服已经被自己脱的七零八落了。
该露的,不该露的。
剩余的那点布料,也遮不住多少了。
男人许久没有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隐隐觉得他有些不悦。
我没多想,拽着他的手把人拉到了沙发上,凭着本能骑了上去,「你来的好慢呀……我都快爆炸了……」
男人措不及防,有些僵硬地任我坐在腿上。
好闻的气息萦绕在鼻端,我更加迷糊了,先是亲了他的嘴唇,软绵绵的,忍不住多亲了一会儿。
可男人却摁住了我在他身上作乱的手,把我推开了。
他的指尖微凉,是令人惊讶的修长,我不满地低吟一声,反拽着他的手引到自己身上,光是这个动作就让我脸红了,「我、我其实不太会……你来教我怎么弄……」
接触到我皮肤的一瞬间,男人却像是烫到一般把手抽了回去。
我疑惑地抬起头,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你干嘛?」
男人开口了,声音清冷紧劲,很有磁性。
此时语调微涩,压抑着什么,「你这是做什么?」
我的大脑有些宕机,「啊?我这个步骤不对吗?」
可他不是已经……
我不舒服地挪了挪屁股,只能继续和他打商量,「那我不动了,你来吧。」
「我来?」男人声音低沉。
「对啊,苗苗让你来的时候没告诉你情况吗?我还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第一次?」
「嗯。」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好像更不高兴了。
朦胧的视野之下,我隐约看到男人深邃俊挺的面部轮廓,他的衬衫被我弄乱了,露出小片纤细漂亮的锁骨,不知怎么令我想到了段焰那个生人勿近的小叔叔。
我心口突的一跳,奇异的电流窜过脊椎,忍不住低咛一声夹紧了他的腰。
男人眉心微拧,钳制住我的腰身,像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你吃了什么?」
「催情药。」我老实回答。
「谁喂给你吃的?」
「你的问题好多。」他一直晾着我不肯动手,我有点不爽了,「怎么来的只有你?还有两个人呢?」
这句话说出口,我明显感觉到包间里的气氛凝滞了。
饶是我现在神志不清,也察觉到了危险。
男人语气平静,「你还找了谁?」
我咽了咽口水,努力理直气壮,「男模啊,你不也是吗?」
6
事情好像不太对。
我缩着脑袋,讪讪地想要从他腿上爬下去。
却被男人用更大的力度按住了腰。
他极力遏制着怒意,声音像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乔蔓,你真是长进了。」
这声乔蔓一下子让我的脑袋清醒了过来。
我这才打起精神,仔细看向他的脸。
……
……
我的脸一下子爆红,浓重的羞耻感击中了我。
真的是段时聿。
真的是段时聿……
段焰的小叔叔。
我逃也似的想从他身上跳下去,段时聿却没有放任我离开。
他褐色的眼瞳略带审视的睨着我,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此刻正以极近的距离贴着我,我从小就怕他,既畏惧他作为长辈的威严,也是发自心底里的敬重他。
可是现在……男人的脸色依旧凛若冰霜,嘴唇却呈现出一种被吸吮过的红润,而我正衣衫不整地跨坐在他身上……
我甚至还能感知到他腿间……
更可怕的是。
在看清他的脸的瞬间,我的尾椎竟然窜起一股奇异的酥麻,连我自己都弄不懂那是什么滋味……
妈的,我原来是这么淫荡的人吗……
竟然对自己的小叔叔……
我浑身发颤,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想死。
想死。
呜呜呜我已经很惨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经历这些……
下一秒,平息了很久的弹幕却突然炸锅了。
【靠靠靠!这是我能看的吗?】
【女配好会!小叔叔那么性冷淡的人都被她弄出反应了!!】
【啊啊啊我头皮麻了,这一对性张力好强!!】
【楼上,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我记得小叔叔在原著里是没有 cp 的吧?我一直以为他不喜欢女人。】
【给我继续!!不许停!】
【就是,让她不乖,让她叫男模,还一下子叫了三!小身板受得了吗?小叔叔惩罚她!】
【就是就是,敢叫男模?小叔叔都红温了!】
我:「……」
弹幕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叔……」我牙根打颤,两腿发软,「抱歉,我不知道是您……」
段时聿眼神复杂,没有说话。
「能不能……放我下去……」
「放你下去之后呢?」段时聿戏谑出声,「找男模?」
我一阵窘迫,「呃……」
就在这时,会所的门被敲响了。
我扭头看去。
三个肩宽腿长的帅哥站在门口,看见包房里的一幕,面色微变,「怎么还有一个?不是说只有我们三个吗?」
有一说一,苗苗的审美还是很在线的。
段时聿扣着我的下巴强行把我的脸转了回来,他黑了脸,「滚!」
三个男模不情不愿地走了。
我喃喃自语,「你把他们赶走了,我怎么办?」
段时聿不怒反笑,「马上你就知道了。」
6
第二天清晨。
从凌乱的大床上醒来,我不敢多看身旁闭目沉睡中的男人,小心翼翼从他怀里挤了出来,胡乱套上衣服灰溜溜地走了。
昨晚,大概是嫌会所的沙发太脏,环境太杂乱,进行到最关键的地方,段时聿强行停止用外套裹住我带回了家。
然后……
我闭上眼睛,有些绝望的想,我果然对段时聿有不可告人的欲望……
我就说嘛,高中的时候怎么会做那种梦……
事后还偷偷惭愧了好久。
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满心愁苦地跟唯一的知心好友,苗苗倾诉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的反应竟然和弹幕一毛一样,一副磕到了的嘴脸。
我:「……」
我原本计划在接下来的日子躲着段时聿,想办法让这件事遗忘在大家的记忆里,却看到弹幕兴致勃勃的讨论。
【女配吃完就这么跑了?小叔叔醒来会不会气到失语。】
【没关系,明天是段焰爷爷的六十大寿,段老从小看着女配长大,把她当成亲孙女疼,她不会缺席的。】
【那不是说明,女主马上就得跟段焰和黎音见面了?】
【嘿嘿,还有小叔叔哦。】
【突然有点心疼女配,女配的命也是命啊。】
【希望到时候女配看到黎音脖子上的吻痕能淡定吧。】
抱着宿醉之后胀疼不已的脑袋,我哀叹。
……天呐,我竟然把这一茬忘了。
第二天中午。
无论再怎么不情愿,我还是准时参加了段老的寿宴。
因为今年有至亲离世,没有大办,只请了往来密切的一些亲戚在宅子里吃吃饭。
席间,我看到了黎音。
她穿着得体的小香套装,站在段焰旁边笑容柔婉,乖巧亲切的和来往的亲戚打招呼。
段焰望着她,目光温柔。
就仿佛,她才是他的女朋友。
不经意对上我的视线,段焰的神情一僵,有些不自然地放开了一直紧握着黎音的手。
我挪开视线,去给段老送贺礼,不曾想段时聿就站在他身边。
他的目光冷幽幽的落在我身上,状似不经意的扫过我的脖颈和肩膀,那里还残存着一些暧昧的红痕,我口中的贺词一下子就打了磕巴,惹得我爸妈瞪了我一眼。
好在段老乐呵呵不在意,还塞了我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乔蔓这小丫头出落的是越发标致水灵了,看着就叫人喜欢。段时聿,你说是吧?」段老噙着笑问道。
段时聿一顿,点了点头,「是的。」
他微微挑唇,语气清淡,「确实招人喜欢。」
【是我的错觉吗?我看出了意犹未尽?】
【他说的这个喜欢是我想的那个喜欢吗?】
【应该是我们想的那个喜欢。】
弹幕的起哄声,我手指绞着裙子,脸都要红炸了。
这和当众处刑有什么区别?
害怕段时聿继续说点什么不该说的,我打完哈哈马不停蹄地就溜了。
拿着酒杯刚要松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段焰走到了我身边。
我一眼就瞥见,他脖子有一道鲜明的抓痕,不用想就知道昨晚经历了怎么样的一场艳事。
得益于弹幕打的预防针,我心口虽然不可避免的疼了疼,但更多的是对这两人的厌恶。
厌恶他们无耻又下作的爱情。
「那晚……你没事吧。」他开口,斟酌着语句,「抱歉,黎音的身体后面出了点状况,我送她去了医院,所以没能及时回去接你。恰好小叔在会所谈事,我拜托他照顾的你。」
「嗯,没关系,我没事……」我有些恍惚的想,呃……那晚他照顾的确实不错……很生猛,也很有力气……
也许是我回答的太过敷衍,段焰蹙了蹙眉,将手伸向我的额头,「你看起来有点憔悴,是不是那晚的药有影响?」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躲开他的手,摇摇头,「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向来很少拒绝他的触碰,段焰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眼神一凛,猛地捉住我的手腕,「你的肩膀怎么了?」
不好。
我匆忙遮住肩膀上的咬痕,支支吾吾的说,「可能是撞到哪里了……」
段焰明显不信,还要追问,好在这时候段时聿的出现替我解了围。
「老爷子有话要跟你说。」他望着段焰,淡淡道。
我一看到他就尴尬,低下脑袋假装很忙。
段时聿轻笑一声,自然地将我放在吧台上的酒杯拿起喝了一口。
啊这……
我不争气地红了脸。
段焰的眉头蹙得更深,提醒道,「小叔,那是蔓蔓的杯子……」
段时聿充耳不闻,催促道,「快去吧,别让老爷子等久了。」
【用蔓蔓的杯子怎么了?蔓蔓的小嘴他都尝过了。】
【现在开始有占有欲了?早干什么去了。】
【就是就是,不是你亲手把中着催情药的女朋友送到他手里的吗?】
【有一说一,从女配的角度,男主真的很渣啊,女主也很莫名其妙。】
弹幕不知什么时候转了风向,开始声讨段焰。
我正出神,却听到段焰的声音。
「就这么跑了?」他问。
我呐呐无语,「对、对不起……」
【女配好可爱啊,这种时候还在道歉。】
【想捏捏她的小圆脸。】
「对不起什么?」
这要怎么回答?对不起我不该睡了你就跑?
我发愁。
好在段时聿没有继续为难我,「你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晚上记得来取。」
「什么东西?」
段时聿没有回答,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我胸前。
我秒懂,捂脸,「我可不可以不要了……」
他语调平淡,却也不容拒绝,「不可以。」
7
寿宴结束后,我坐在段时聿的豪华宾利上,被迫跟着他回家取「东西」。
车子飞速行驶在主干道上,我在副驾如坐针毡。
「还住在段焰家?」他问。
「这两天在准备搬家。」
段时聿点点头,「嗯,你现在确实不适合再继续和他住在一起。」
是啊。
那个家马上就会迎来它新的女主人了。
我正在哀悼自己破碎的爱情,手机震了震,跳出几条群消息。
段焰邀请 luna 加入该群。
luna 是黎音的英文名,头像用的也是自己的照片。
群里几乎都是跟我和段焰一起长大的发小,很快就有几个他的好兄弟出来欢迎。
陈秀:哎呦,我没看错吧。
孙寒晓:出逃的白月光回国了?
沉沉:靠,正宫回来了。
苏苏:欢迎嫂子~
夏凝:欢迎嫂子~
群里被接连的欢迎嫂子刷屏,段焰和黎音都没有出来回应。
直到有人看不过眼。
朱颖:你们有病?刷你妈呢。
淼淼:哪个是嫂子你们分不清?
刚刚还在起哄的几个人一下子噤声了。
大概是怕黎音在群里处境尴尬,段焰开口:阿音之前因为健康问题一直在国外治疗,这几年她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很辛苦,找个时间大家一起聚聚,聊一聊。
黎音这才紧跟着发了一个的表情包:今天是柳熙珍。
柳熙珍是曾经风靡一时的韩剧《我是金三顺》里的白月光女二,在男主因为开车发生车祸失去至亲,陷入到极大的愧疚和痛苦中时,女二却身患胃癌不得不出国治疗,那之后的几年都失去了消息,两人的感情因此产生了误会与隔阂,是一段非常让人惋惜和遗憾的故事。
的确和他们的经历非常近似。
接下来群里都是关心黎音身体和响应聚会的消息,我熄了屏没有继续看。
段时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沉默了两秒,「难过吗?」
「啊?」
「黎音回国。」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有句话说的很对,被二选一的时候,没被选择的那个,才是幸运的。」
段时聿微微弯唇,「你能想明白,很好。」
【女配突然好清醒,爱了爱了。】
【……只有我觉得女主也很癫吗?出国治疗为什么不说?不说就算了,干嘛一回来就抢人家男朋友?抢不过还下药,下的还是春药,不能因为女主光环做什么都是对的吧?】
【就是啊,她的病是女配造成的吗?合着这两个神经病折腾一圈最后 happy end 了,受伤的只有女配呗?】
【没骂过女配打败百分之九十九的网友。】
8
重新回到段时聿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
房间还没来得及被整理,床单皱巴巴的,我的粉色小蕾丝正乖乖躺在他枕头上。
相比于我的凌乱,段时聿面不改色地伸手抓起我的内衣,放进纸袋里递给我。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那团稀薄的布料,莫名让我有些口干舌燥。
又想到些不该想的东西。
在我接过纸袋的瞬间,段时聿冷不丁开口,「什么时候去见你父母?」
我一愣,「啊?」
「聊一下我们的婚事。」
「???」
弹幕瞬间嗨了。
【聊聊聊,现在就聊。】
【把女主妈搬过来,原地给我聊。】
【小叔超绝行动力.jpg】
【都让让,我把民政局给你们搬来了。】
我憋红了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会不会……太快了?」
段时聿望着我,没有说话。
我更加紧张了,「我觉得……我们还不是很了解对方。」
他的视线落在我手里的纸袋上,又挪到我的颈侧,「……不了解吗?」
……那方面确实是很了解了,但我说的不是那个啦。
段时聿抬起手,将我不小心吃到嘴里的发丝拿了出去,他的语调依旧不急不缓,「你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还有什么是我不了解的?」
「额,小叔,你大我几岁?」
「八岁吧。」
「也才八岁而已,说话那么老气横秋。」我偷偷嘀咕。
「这个年龄差,你父母应该可以接受。」
额,如果是段时聿,估计哪怕是大十八岁我爸妈都能接受……
我咬咬唇,「也不是不行,但……我想先谈恋爱。」
段时聿盯了我半晌,像是在思考。
「好。」
第二天早上,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开门一看,是段焰的助理。
他礼貌地开口,「乔小姐,段总让我过来帮您搬家。」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吧,你进来吧。」
我的确是打算在今天搬家。
大概是半年前,我和段焰同居了。
段焰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讨人别人触碰他的私人物品,更讨厌别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
段伯父说,他从七岁起,就不允许父母进入他的房间了。
段焰会允许我搬进他家,曾一度让我觉得受宠若惊。
也让我一度生出错觉。
他或许……也是喜欢我的。
我抬头看了看。
这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存在着我们一起生活过的痕迹。
窗台上的绿植,沙发上的盖毯,水杯和拖鞋都是我特意买的情侣款,段焰不喜欢做饭,很多餐具和厨具都是我住进来以后添置的,他有轻度夜盲,我在每个房间都装了声控的小夜灯……
似乎是从那夜过后,他就没有再回来过。
这两晚,他又住在哪里呢?
我没有继续深想,弯腰拾起行李,「走吧。」
从今以后,关于他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心疼女配,看得我有点心酸了。】
【女配从小就喜欢男主吧?起初男女主感情好的时候,她也从没有想过介入,后面也是男主自己寂寞了要和她在一起的。】
【两个人在一起日子过得好好的,都快要订婚了,结果女主一回来男主就动摇了。】
【男主工作强度大,有头疼的毛病,女配还特意去为他学了按摩。不行,想到那些细节我心里就难受。】
【你们说男主回来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心里会不会有一点难过?】
【他现在正忙着和女主旧情复燃呢,哪有时间难过。】
【好吧。】
看到飘过的弹幕,我无声的笑了笑。
没关系。
结婚之前发现一概按喜讯处理。
9
「段总帮您在二楼安排了一间房,您看看是否满意?」
「……就我一个人住吗?」
「如果您不希望,段总平常可以不回这里。」
我看向窗外一眼看不到头的园林景观,「……我可以把我闺蜜接过来住吗?她很乖的。」
苗苗拉着她的三只大狗在庄园里遛了一天,累得气喘吁吁,忍不住由衷地发出一声肺腑之言,「靠!」
她看着我,眼含热泪,「你终于榜上大款了,我后半辈子有福了。」
我:「……」
段时聿是三天后出现的。
当时我和闺蜜正在遛狗,萨摩耶一看到段时聿,立刻撒欢似的地跑到段时聿跟前兴奋地吐着舌头。
段时聿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大脑袋,萨摩耶开心地摇着尾巴直打转。
闺蜜精准评价道:「舔狗。」
段时聿对她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随后看向我,「你们住的还习惯吗?」
我和闺蜜对视了一眼,「挺习惯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晚上一起出去?」
「去干嘛?」
段时聿望着我,语调平静,「约会。」
我:「啊?」
闺蜜很识相:「不好意思啊我晚上还有事去不了。」
不等我反应,她拽着狗跑了。
段时聿弯起唇,「走吧。」
路上。
我有些忐忑的问他,「去哪里约会啊?」
段时聿掌着方向盘,「先找家餐厅吃饭,你想吃什么?」
最后订在了一家超级难约的西餐厅,段时聿只是打了个电话就搞定了。
我跟你们有钱人亲了。
到地方后,段时聿绅士地替我拉开椅子,确保我坐稳后,才回到自己位子上。
他眼眸低垂,清新雅致的灯光映衬下,透出些许温柔。
过去的他虽然也很照顾我,但更多的是长辈对小辈的爱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我当成一个女人。
直到现在,我才有了点我们在谈恋爱的实感。
为了降低紧张感,我喝了点酒。
中途,段时聿提醒我,「这个酒度数有点高。」
我没有听。
直接后果就是,我有点喝晕了。
中间聊了啥我都忘了,只记得段时聿从起初的温和,到后面逐渐变了脸色。
段时聿把我搀扶进车里,由于我一直嚷嚷热,他索性开了半扇窗让我吹吹风醒醒酒。
望着车窗外的无边夜色,我忧郁的说,「夜晚太黑我看不见,人心太凉我不敢碰。」
段时聿:「……」
他打开音乐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点了一首自己爱听的,结果越听越忧伤。
「到底要听多少遍偏爱,才能被你偏爱。」
段时聿沉沉的吸了口气,关闭了音乐。
几经波折,我们终于回到了家。
站在房间门口,我摇摇头,不肯进去。
「这不是我的房间,我的房间比这小多了。」
段时聿依旧耐心,「这就是你的房间,乖,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我摇头,「咦?我不能在这睡觉。」
「那你想在哪里睡?」
「我想在哪里睡就能在哪里睡吗?」
段时聿「嗯」了一声。
我努力掩饰脸上的高兴,假装为难的说,「那我只能跟你睡了。」
段时聿:「……」
他闭了闭眼,将我打横抱起走向自己的床,「行,醒之后你不要后悔就行。」
【啊啊啊喝醉酒的女配好可爱!别说小叔了,我都想抱住她狠狠 rua 一把然后亲她一大口!】
【女配:放心吧,包不后悔的。】
【小叔:酒立大功,赏!】
【接下来要拉闸了吗?不要啊~】
10
酒醒后,我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隐约记得昨晚段时聿把我放在床上,自己去洗了个澡,披着浴袍就走了出来。
他是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肩膀宽阔平直,肌肉线条精悍流畅,看得我食指大动,忍不住夸赞道,「胸藏锦绣,腹隐珠玑。」
段时聿一顿。
「看看你的珠玑。」
「……」
之后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
似乎……我还邀请他看了我的……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抱着脑袋发誓以后绝不沾酒。
这东西太害人了。
一连几天,我都不敢面对段时聿。
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实在是太丢脸了,我都想搬出去算了。
好在他一直没有再提过那晚的事。
段时聿给我发消息的频率越来越高,会跟我分享日常,也会认真听我说话。看得出他没有太多哄女生的经验,但情商很高,总是能恰如其分的接住我的情绪。
起初我还以为是他最近比较闲,直到弹幕提醒,我才明白他这是在和我谈恋爱。
……连段时聿都能秒回女朋友消息。
他的工作少有闲暇,但每周都会抽出几天时间和我吃饭,不那么忙的时候,也会自然地加入进我的朋友圈子里玩一些年轻人爱玩的游戏。
比如狼人杀,剧本杀之类的,他在这种游戏里真的是降维打击。
逻辑之缜密,眼光之凌厉,哪怕是资深高玩在他眼皮子底下也撑不过三局,三言两语就让对方把自己聊爆了。
玩过几场下来,朋友拍着我的肩膀表示,「也只有你这种直球傻白甜能和他谈感情,但凡有点心机的,连裤衩都被扒光了。」
「……我也不能说一点心机也没有吧,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
朋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如果你那也算心机的话。」
「……」
朋友走后,我问段时聿。
「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单纯吗?」
段时聿整理着聚会过后桌面上的狼藉,「算也不算。」
「那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看向我,「你确实算得上单纯,但即使你没那么单纯,也没什么。」
我抿抿唇,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懂他的意思了。
再次和段焰联系,是在电影院。
彼时临近开场,我接到了段焰的电话。
他沉默了两秒,「听说你取消了订婚。」
我一边取票,一边分神和他说话,「嗯。」
良久,我听到他嗓音艰涩:「抱歉。」
我回了一声没事。
段时聿低头问我,「要吃爆米花吗?」
我摇摇头,「我要减肥,吃那个会胖的。」
段时聿思索了一下,「你身材正好,不用减。」
我的脸又红了。
他脑子里刚刚想了啥?
电话那头传来段焰犹疑的声音,「你在哪里?」
「电影院。」
段焰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他蹙眉的样子,「你和谁一起看电影?」
我老实回答,「段时聿。」
「小叔?」
「嗯。」
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那你们看吧。」
他犹豫了一瞬,安抚似的道,「这段时间你不要胡思乱想,乖乖在家写稿子,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去找你。」
「好。」
【男主不会以为小叔带女配看电影,是长辈在安慰失恋的小辈吧。】
【看样子他还挺放心的。】
【他估计怎么都想不到,等他回来,女配都快要成他婶婶了。】
【男主自己都没发觉他对女配浓重的占有欲吧?】
【莫名期待男主哪怕心里再难受,也不得不低头叫女配婶婶的样子。】
【期待+11111111】
11
从电影院出来,段时聿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晚上还想做什么?」他询问道。
「做一些成年人的事情?」我口嗨。
「也好。」
「?」
一直到段时聿低头吻住我,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滚到床上,我还是晕晕乎乎的。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一看到他的胸肌,我又晕了。
电光火石间,我脑子里窜过一个念头。
「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碰了我要对我负责吗?」
段时聿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他望向我的眼睛,「如果不想跟你在一起,我根本不会碰你。」
「你的意思是……」我有点害羞,「你喜欢我?」
「嗯。」
「……为什么?」我是真的很疑惑。
在满弹幕的【一定要在这种时候问吗?】【但是我也很想知道怎么办】中,段时聿开口了。
在我的印象里,段时聿的事业并非一蹴而就。
当年段氏交到他手里时已是强弩之末,是他雷霆手段才打出了今天的胜仗。
甚至于,因为是家族企业,危楼时分不见人扶,楼起瞬间又都想过来分一杯羹。
而段爷爷信奉「家和万事兴」,更是在无形之中伙同众人将段时聿绑在道德的绞刑架上,让他进退维谷。
也许那一刻的他是真的很迷茫,才会在傍晚时分凉风习习的庭院里,对当时还是高中生的我吐露心声。
「很多时候我们看待问题的方式就是问题的一部分。」我听完,思索着开口,「小叔知道阿德勒心理学吗?」
「一切人际关系的矛盾,都起因于对别人的课题妄加干涉,或自己的课题被别人妄加干涉。」
「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就会变成别人的内裤,他放什么屁你都要兜着。」
如果不是今天,我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我一句略显粗暴的安慰,却拯救了当时岌岌可危的段氏集团。
段时聿说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惊了。
我还说过这么酷飒的话吗?
大概是在网上看到的吧。
也确实是从那时候起,小叔叔对我的关照明显比之前多了。
「就这样?」我眼巴巴。
他笑了,「还要听我说多少?」
……
第二天,我计划回一趟爸妈家。
段时聿临时决定和我一起,还拎了不少礼品。
……有女婿上门那味儿了。
老爸一看到小叔来了,开心的不得了,脸都快笑烂了,马不停蹄地跑去厨房一顿忙活,招呼我妈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普洱。
我妈笑盈盈地将沏好的茶递过来,段时聿连忙起身弓腰去接。
「快坐下、快坐下,客人来了我倒个茶是应该的。」我妈都惶恐了。
我和段时聿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尴尬。
趁着我妈去厨房帮忙,我悄悄把段时聿拉进了我房间。
坐在床上,我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红肿的膝盖,斟酌着要不要现在告诉爸妈我和段时聿的事情。
「弄疼了?」他瞟了一眼,沉吟道,「看来以后不能在浴室了……」
弹幕飘过。
【妈妈,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为什么不能在浴室?那以后要在哪里?厨房?书房?还是小叔的办公室?】
【小叔叔虽然闷,但也是真的骚。】
【这要让女配爸妈听到可不得了。】
我的脸有些烫,故意重复弹幕的话,「为什么不能在浴室?那以后要在哪里?厨房?书房?还是你的办公室?」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段时聿的眼神变了。
他勾起唇,「你喜欢的话,我都可以。」
……妈的我又输了。
为了扳回一局,我冲过去把他推倒在床上亲了起来。
段时聿没有反抗,闭上眼睛任由我胡作非为。
门开的一瞬间。
我清晰的看到,爸妈的表情裂开了。
12
事情就在这种令人尴尬之极的情况下不得不公开了。
我爸妈知道之后,倒是意外的开明。
只是结婚的事情,就必须得提上日程了。
领证前,我发现一件无语的事,我的户口本落在段焰家了。
我只能给他打去电话,询问他能不能帮忙用同城快递寄给我。
段焰冷冰冰地说他不在家,让我自己去取。
好吧。
我下了车,对段时聿说,「我自己上去拿吧,你在这里等我。」
他点点头。
智能门锁的面部识别并没有被更换,我很顺利地就开了门。
只是进门的一瞬间我才发现,段焰和黎音都在。
且,两人正在亲热。
沙发上。
黎音骑跨在段焰身上,吻得难舍难分。
听到开门声的瞬间,段焰推开了黎音,看向我的目光中竟然有一丝慌乱。
我没有在意,「抱歉打扰你们,我以为没人在家的,我拿完东西就走。」
【男主不是说不在家吗?】
【不会是特意在这里等女配的吧。】
【大胆揣测一下,男主在这里等女配,女主吃醋,所以故意掐着时间在房间里上演这一出,所以男主刚刚才会那么惊慌?】
【感觉楼上真相了。】
我径直走进卧室,在衣柜里找到了户口本。
这大概还是我当时为了跟段焰领证拿来的。
段焰站在我身后,语调冰冷,「你什么时候搬走的?搬去了哪里?」
我没有回答,视线落在他脚边躺着的格子围巾上。
【我记得这是男主和女配刚开始恋爱的时候,女配缠着他买的情侣款围巾吧?一条粉的,一条蓝的。】
【对啊,每年天气一凉,女配就会欢欢喜喜地戴上,然后缠着男主也戴上。女配说这样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哪怕风再大,也会觉得很暖和。】
【好过分啊,女配很珍惜这两条围巾的,现在就这样被随意丢弃在地上。】
是啊。
好在,我已经不想要了。
我平静地收回视线。
也许是我的反应太过平淡,段焰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不悦。
「你搬去了哪里?」他重复问道,语气不自觉加重。
我叹了口气。
「和你无关吧。」
13
拿上户口本,我火速和段时聿去民政局领了证。
按照我妈的意思,可以等年后再办婚礼,抓紧先把证领了。
感觉她比我还急。
一直到回家,看着手里的红本本,我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那个,小叔……」
段时聿抬眸看我,「你叫我什么?」
我一愣,「啊?」
【小笨蛋,现在该叫老公啦。】
【老公老公~】
【哈哈哈哈哈也许叫小叔更有情趣?】
「呃……老公?」我试探着开口。
段时聿嗯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
他神情镇定,语气也算得上平淡,我不由得有些失望。
【别看小叔表面淡定,实则耳朵已经红透了。】
【这张合同他刚刚不是已经看过了吗?怎么又拿起来了?】
【人在害羞的时候,会装作很忙的样子。】
看到弹幕的话,我认真观察段时聿的耳朵,发现确实红的不行。
他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的吗?
我突然起了坏心思,蹲下身把脑袋放在他腿上,眼巴巴的说,「老公我这里雨下的好大,你那里大吗?」
他低下头,默然不语地注视我几秒。
就在我反思自己这样乱开黄腔会不会让他讨厌的时候,段时聿握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进了他怀里,男人的胸膛坚硬,肩膀宽阔,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气味。
他的心脏,跳的好快。
就连下方,也是火热的……
段时聿喉头微鼓,沉沉的嗯了一声。
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是在回答我的话。
在弹幕的尖叫声里,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段时聿把我扛了起来。
事后回忆起来,我只想咬着被子哭。
床很大。
好辛苦。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段时聿去了公司,餐桌上给我留了早餐。
很丰富。
看来他也知道我透支了。
吃早餐的时候顺带扫了一眼微信,发现我收到了好友群的艾特。
点开消息一看,原来是黎音发了一张她和段焰一起去北海道看雪的照片。
所以这就是段焰最近消失这么久的原因。
黎音喜欢雪,早在段焰车祸前,他们就买好了去日本的飞机票。
只是后来,却因为黎音的失约未能如愿。
孙寒晓:不错啊,这是去弥补遗憾了?
沉沉:好浪漫啊,这不在一起说不过去了点吧?
夏凝:是我羡慕的爱情了。
陈秀: 乔蔓,怎么?嫂子没跟去?
淼淼:抢来的屎更香?挺难懂的。
继上次看到群里的聊天后,我私信了几个帮我说话的朋友,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也表示已经和段焰分手,退婚的事情也已告知双方家长,只是碍于两家的颜面不能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还在协调解决中。
她们大概是看到群里的消息气不过,忍不住出头帮我顶两句。
也好,借着这个机会说清楚吧。
我:我和段焰已经分手了,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吧。
孙寒晓:呦,这是退位让贤了?
陈秀: 淼淼,话不用说的这么难听吧,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沉沉:音音当年的离开本来就是情非得已啊,某人又真的光明磊落吗?怎么不算趁虚而入呢?
夏凝: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已,是你的抢也抢不走,不是你的再怎么舔也留不住。
我的手放在键盘上思索了几秒,原本只是想简单的申明一下分手的事情,省得之后再多一些无谓的口舌。
有些事情,他们自己都不在意,我也没必要给他们留所谓的脸面了。
我:我和段焰已经分手,他再和谁在一起做任何事都是他的自由,这原本已经与我无关了,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件事。
像陈秀说的,大家相识这么多年,没有情分也有本分,
生病的事情我也很惋惜,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所谓的苦衷,所谓的情难自禁,都不是堂而皇之插足其他人的理由。
毕竟身体已经生了病,脑子不能再有病了。
发完这些,我退了群。
淼淼给我发来私信:骂得好,解气。
【就是啊,生病就是伤害别人的理由吗?】
【所有人都在同情女主的遭遇,但谁又在意过别人因为她经历了什么?】
【如果那晚来得不是小叔叔呢?女配被下药又被一个人留在会所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但凡她不是那么幸运,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已经完全无法直视男女主这一对了。】
段焰给我打来电话,我接通了。
那头沉默了许久。
我本以为他是来指责我的话伤害了黎音,却听他沉声开口,「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我礼貌性地忍了一下,没有忍住,「傻逼。」
不等那边回应,我挂断了电话。
14
大概在三天后,我在常去的咖啡店门口碰见了段焰。
他身边站着黎音,两个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快,黎音的眼眶泛红,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眼里甚至生出了一抹怨怼。
我和他们并不是再见面能相安无事打招呼的关系,所以我无视了他们,拎着打包好的咖啡准备离开。
段焰却抓住了我的手腕,眉心蹙得很紧,「你不想问一下我那晚的事情吗?」
察觉到不远处段时聿的视线,我抽开手,「我已经猜到了。」
我觉得我的语调甚至能算得上真诚,「破镜重圆不容易,恭喜你们。」
段焰抿着嘴不说话,表情却阴郁了下来。
黎音握住他的手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听到。
夜里,我又接到了段焰的电话。
他追问我搬去了哪里。
我没办法,只能告诉他我结婚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静默,再开口时,他的嗓子像被粗砺的砂纸划过,「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跟他说真的,他非要觉得我开玩笑。
挂了电话,我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实在是,有点烦了。
再见面是在半个月后的一场商业晚宴上。
我不太适应这种场合,但没办法,现在是段太太了,有些应酬逃不开。
交谈间,我总感觉有道视线若有若无地注视着我。
抬头看去,恰好落入段焰眼底。
很难得,他身边竟然没有跟着黎音。
我没再深究,为了穿进礼服裙我连早饭都没敢多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眼见宴会进行的差不多了,我端着盘子马不停蹄地开始夹吃的。
段时聿从背后搂住我的腰,询问我今晚的餐点是否合口味。
他身边站着 H.p 芯片公司的亚太区域经理詹姆斯,同时也是段氏目前重要的合作对象,此刻正含笑睨着我,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中国话,「夫人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
我正在给他推荐面前的栗子蛋糕,面前突然插进来一道身影,段焰隔开我们,寒着脸指责段时聿不应该对我动手动脚。
段时聿镇定的望着他,「这是我的妻子。」
段焰神情凝滞。
段时聿继续道,「按照辈分,你应该叫她一声婶婶。」
【虾仁猪心,虾仁猪心啊。】
【小叔叔是懂怎么戳心窝子的。】
【亲老婆变长辈,以后见面不仅得眼睁睁看着他们秀恩爱,还得毕恭毕敬的喊婶婶,也难怪男主脸都白了。】
【心疼男主/狗头 jpg。】
刚刚的动静太大,众人的视线纷纷汇聚过来。
詹姆斯望着段焰,似乎觉得很有趣味,「咦,为什么看起来这位先生似乎不太情愿接受这件事?」
我尴尬地将头发挽到耳后,和蔼的开口劝他,「就叫一声婶婶吧。」
【女配更狠。】
【杀人啦杀人啦。】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扎心的话。】
【男主还好吗?我不忍心看。】
段焰盯着我脖颈处未能完全被粉底遮盖的淤痕上,脸上的血色寸寸褪去,眼神逐渐空洞,他僵立在原地,似乎动弹不得。
15
黎音的离开,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几乎每个人都以为,在去除掉我这个阻碍之后,她和段焰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她这次出国,却是为了追随江泽。
也许是像弹幕说的,黎音对段焰又何曾不是刻进骨子里的执念,两个人的感情早就变了质,只是人啊,总要依靠失去后的痛觉来辨别爱意的深浅。
江泽的不告而别,让她看懂了自己的心。
婚礼前夕,段家。
段焰跪在会客厅中央,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和小臂上青筋贲张。
任凭段老怎么疾言厉色的责骂,他依然不肯喊我一声婶婶。
段老气急,抄起戒尺狠狠抽打在他的脊背上,一下一下,紧贴皮肉, 直到白色的衬衫映出血迹,他才气喘吁吁的收手。
「你不叫可以,明天的婚礼你不许去, 也不许你以后再见她。」段老将戒尺掼在地上,指了指我,又指向他,手指不断发颤,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着什么心思, 那是你婶婶!段家怎么会有你这样没皮没脸的子孙?我明天就让你父母把你送到国外,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来!」
段焰伏在地上, 唇色暗淡, 额际浸满冷汗。
他仍然不肯松口。
段老走后, 我蹲在地上望着他,有些无奈, 「你这又是何必呢?只是叫一声婶婶。」
段焰静默许久,终是开口, 嗓音嘶哑不堪, 「那一晚,我什么都没有做。」
黎音说她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好。」
她说她能坚持到现在,都是为了我。」
她说想去北海道看雪,也许是最后一次。」
「我以为, 我们还有时间,但是她没有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已经不在意了。」
那种时刻, 他的动摇, 他的选择,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段焰的身体微微发颤, 「那小叔呢?」
他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底尽是执拗,「你跟他结婚,但是你爱他吗?」
【男主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在他眼里女配除了他, 根本不会爱上其他人。】
【说到底是因为女配曾经给他的爱太满太满,让他有了肆无忌惮的资本。】
【本来看他死活不肯喊女配婶婶还有点触动, 现在一下子又觉得好恶心啊。】
是啊。
他能将被下药的我一个人丢在会所,能不告而别地带着黎音去北海道看雪,让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痛苦而煎熬的等着他回心转意。
就是笃定我太过于爱他。
我忽然就想不起, 当初自己喜欢上那个男孩的原因。
「段时聿这个人, 要爱上他不是多么难的事情。」我站起身,若有所思, 「谁又知道呢?也许以前就有一点喜欢吧, 只是我自己没敢往那上面想。」
婚礼上,段焰还是来了。
也许是经过那一夜,他终于想通了吧。
他站在台下, 看着我穿着盛大的婚纱,在爸爸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我的丈夫。
满屏的弹幕都在刷 HE 撒花,悠扬的现场奏曲中,他倒在了地上, 引起了小范围的混乱。
我抽空瞥了一眼,看见他灰白着脸在安保的搀扶下被带出婚礼现场。
后来,我才知道他昏倒的原因是应激型心肌病。
学名也叫心碎综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