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楚月寒人前是从小到大的铁哥们。
人后是把对方全身都舔了个遍的小情侣。
说好一个分化成 alpha 一个分化成 omega 就直接结婚的。
最后我俩都分化成了 S 级 alpha。
分手这两个字谁都没说过。
只是他起床穿衣没有俯身吻我额头。
我没有扯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结局在沉默中已经注定了。
1.
朋友们都觉得我俩这铁哥们闹别扭了。
三天两头攒局给我俩拉一块,想让我们把话说开。
毕竟从小光着屁股蛋长大的。
谁都不想看哥们闹掰了。
韩瑜和洛珏都是一片好心,但他们不知道,我俩不是哥们闹别扭了,我俩是分手了。
我俩坐在包厢的对角线,最远的距离。
换做从前,总是人就在旁边,还会觉得不够近。
灯红酒绿下楚月寒的眉眼更显得沉静几分。
他朝我看来,望进我的眼里,内心涌起一片悸动,分手的痛楚仿佛还在眼前。
我开始觉得不耐烦,我不想见他,伤口反复撕开就不会结痂。
我故意大声地放下了酒杯,看向他。
他跟我总是那么默契,只一眼就懂了对方的意思。
他主动开了口,带着点怒意,「你什么态度?」
我提起一瓶酒就砸到了地上,「老子就这态度,他妈的看你就不顺眼。」
两个人的火一触即发,我三步并做两步就冲过去扯住他的衣领。
对着那张俊美出奇的脸就是一拳。
他也毫不示弱,我俩没用信息素,直接肉搏。
韩瑜和洛珏愣了一下,洛珏大喊,「快把他俩分开啊!」
众人七手八脚把打得难分难解的我俩拉开。
我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楚月寒,老子跟你是彻底掰了,以后有我的地方你最好滚远点。」
他沉沉地看着我,「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我俩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传达出了同一个意思。
别在我俩中间当和事佬了,我俩真掰了。
2.
一场闹剧散场,我走到地下车库。
楚月寒靠在车旁边等我,身高腿长,微微垂着头,墨黑的发遮住了他同样漆黑的瞳仁,看不出情绪。
见我过来,他伸手扔了个冰袋给我,我抬手接过。
敷在了脸上,冰得我龇牙咧嘴的。
楚月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也不知道轻点。」我抱怨道。
「程瑜那小子人精,下手轻了他可不信。」
我看了一眼他同样青紫的脸,噗呲一声乐了。
朝他摆了摆手,「行,走了啊。」
他静静注视着我开门上车后,只说了一声,「嗯。」
我想了想,摇下窗户,「以后估计不会有人再在这种私下场合让咱俩碰面了。」
「嗯。」
我看着他惜字如金的模样有点气闷。
想发火,但以什么立场呢。
曾经我可以因为可乐气不够跟他发火,可以因为游戏里死掉了跟他发火,可以因为做噩梦了跟他发火。
那么理直气壮那么随心所欲。
对上的永远是楚月寒带着无奈笑意的脸。
那些好时光鲜明到没有一丝一毫的褪色。
我强忍住胸口巨大的酸楚看向楚月寒。
他也垂眸在看着我,思念是有具象的,他会凝成在眼瞳中变成一片雾。
我莫名有点想哭。
我赶紧摇上车窗,在最后一刻不忘把他给我的冰袋扔到他身上。
他眼睫微颤,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说我,「幼稚。」
可后视镜里他的身影一动没动,看着我离开的方向,显得那么萧索和孤独。
我收回目光,忽然很想回去。
那双手我曾经十指紧扣过。
那张唇跟我疯狂又热烈地亲吻过。
那个人我完完整整地拥有过。
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了呢。
我们明明应该牵着手回家,在被窝里讨论公司的事情很烦。
讨论过年唯一的闲暇时光要去哪里玩。
可心底又有个声音告诉我,不可以了。
我不可以任性了。
其实Ṱũ̂₈从很早开始我就感觉到,我们可能都会分化成 S 级的 alpha,我们注定要成为家族中最名副其实的接班人。
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 S 级 omega。
为家族生下下一个,强悍又完美的继承人。
年少时分约定,谁分化成了 omega 就嫁给对方。
不过是轻狂又旖旎的一场幻梦。
梦醒之时那些甜蜜和幸福需要用十倍百倍的痛楚与不舍去偿还。
3.
我们私下场合不会见面了。
但长辈明显不知道我们的弯弯绕绕。
两家向来交好,还是会有交集。
父母和我一同赴宴。
在场的不止有楚家人,还有贺家,我进门看Ŧû₂到了坐在一起的两个人。
一个身影我再熟悉不过,楚月寒。
另一个身影,贺礼言。
我眼神瞟过他脖颈后的信息素贴纸。
一个 S 级的 omega,只是常年在国外,不然他应该也会成为跟着我们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一员。
席间气氛不错,长辈们都在聊着最近的股市,银行的政策。
贺礼言的父亲笑着说,「说起来礼言要比小寒小两岁,也该叫一声哥哥,两个人好好相处。」
「也到了合适的年龄了。」
贺礼言抬起头来,唇红齿白,漂亮又生动,偏头对楚月寒叫了一声,「寒哥。」
「嗯。」
「正好我回国了不知道哪里好玩,寒哥有空可以带我出去转转吗?」
「好。」
楚家长辈和贺家长辈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一场变相的相亲局罢了,怕太明显,所以拉上我们家作陪。
他们那样身份的人,从不吃任何一顿没有意义的饭,说任何一句没有意义的话。
手里的筷子放在骨碟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我抬眼,看到了楚月寒望过来的目光。
心口有些难受,像堵着什么看不清说不明的东西。
我抿抿唇说,「去趟洗手间。」
母亲对我点了点头。
关上包厢门前,我听到楚伯母的声音,「两个孩子看起来就般配。」
般配。
为什么般配,只因为一个是 alpha 一个是 omega 吗?
我在洗手池里狠狠用凉水冲了把脸。
试图压下心头的情绪。
没什么好难受的,这是迟早的,不管是他,还是我。
我定了定心神,再回过头的时候,楚月寒靠在我身后的墙上。
手里点燃了一根烟,他低头抽了一口,递给我。
我就着他的手抽了口,换牌子了,沉香味的烟,跟我的信息素一个味道。
烟雾缭绕间,他微怔。
指尖擦过我的脸,「你哭了?」
我Ŧū́ₛ抹了把脸,「刚洗了把脸。」
然后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恭喜你啊,看来好事将近了,以咱俩的关系,铁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所有表情在他脸上凝成了冰。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我刻意忽略掉他语气里的落寞与难过,笑道,「当然了,我相信我结婚的时候,你也会给我…」
话还没说完,被堵在了唇间。
急切又霸道的一个吻。
我的手下意识就想环住他的脖颈,可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张开了嘴,舌尖霸道又蛮横地侵袭。
带着浓浓的,想念与酸涩的味道。
我鼻尖一酸,几欲落泪。
但最后还是回过了神,一把将他推开。
本来还想开个玩笑说,可别再非礼前男友了。
可当我看到他那双通红的眼睛和难过的眼睛时,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用指腹抹去我唇角的水渍,「季星安,知道我们多久没见了吗?」
我偏头想了想,「两个月?」
「46 天。」他说。
「啊,破纪录了呢。」我们从来没有这么久不见面过。
「我想到我们未来还会有很多个这样不见面的 46 天,季星安,我好像要疯了。」
他抱住我,那么用力,好像要将我揉进骨血。
「你说,会不会直接死了会比较好受。」
我拼命瞪大了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这样的楚月寒很陌生,他向来是冷静的自持的强大的,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度的。
为什么现在仿佛一碰就要碎掉了。
我忍不住叹息,原来我们以为的不见面就会好的,都是假的。
回家的车上,爸妈在聊贺礼言和楚月寒的事情。
母亲说,「看来贺家和楚家好事将近啊。」
父亲却说,「也不一定,S 级的 omega 并不算太少见,其实比贺家条件好的还有很多,楚月寒是 S 级的 Alpha,凤毛麟角,楚家大概还会挑选一下。」
母亲闻言看向了我,眼里有骄傲之色。
毕竟 S 级的 Alpha,在这个信息素评级最为重要的世界里,有着得天独厚的能力。
强悍又优越,只有这样的人,才配获得大部分的资源。
才配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才可以守住一个家族,永远显赫。
她看了我片刻,突然问我,「哪儿不舒服吗?怎么今天一直恹恹的。」
「如果,我不结婚的话…」
后面的话我还没说出口,母亲已经变了脸色,下意识看向父亲。
父亲也沉下了脸,「说什么胡话,你不结婚,以后让你的私生子继承季家吗?」
「不,我也不生孩子。」
车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司机吓得冷汗直冒。
我闻到了一丝信息素躁动的味道。
来自于父亲。
「季星安,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责任。」
「宋家没有一个 S 级的 alpha 继承人,最后他是怎么被蚕食被瓜分掉的,你也清楚,不要再讲这种话。」
「那万一我生下了孩子也不是 S 级的呢?」
「那就接着生,十个二十个,直到生出来为止,你难道还会缺愿意给你生孩子的 omega 吗?」
「可我不爱他们怎么办?」
「爱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我嗯了一声,闭上了眼。
脑海里一片茫然。
责任,让一个家族永远显赫,永远传承,真的要比楚月寒重要吗?
有个声音在不断反对,又被我粗暴地压下。
爱明明是最重要的东西。
4.
楚月寒和贺礼言的绯闻开始满天飞。
我能看出都是贺家的手笔,希望通过舆论和媒体将他们的关系拉得更近。
最好马上板上钉钉。
可当我看到照片上,插着兜,神情有些淡漠的楚月寒,以及站在他旁边笑得温和阳光的贺礼言时。
还是克制不住地难受。
我一口闷掉酒杯里的酒,程瑜伸手勾住了我的肩膀。
一双风流不已的桃花眼里闪着慧黠的光,「咱们这样的人,生下来呢,就大富大贵,什么都不缺。」
「但人生有得亦有失,得到了那么多,总得拿一些东西去交换。」
「比如说,爱情。」
「所以说,注定的事情,别太为情所困了。」
我扭头看向他,对视的那一眼我就明白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就知道了,你俩也就瞒瞒洛珏那不开窍的小子。」
我叹了口气,酒精的作用下,脑袋转得有点慢,「这样啊。」
也许是觉得我太过沉闷了,他跟我扯了扯别的话题。
「只是不知道贺家这么急,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
5.
很快程瑜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楚月寒家里的阿姨给我打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那边猛然传来李妈惊惧的声音,「季少爷,你,你快来一趟少爷家吧。」
她那声音太过于激动,我下意识已经起身拿起了衣服,「月寒怎么了?!」
「少爷不知道怎么回事,易感期提前了!」
我这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恐惧,S 级的 alpha 在易感期控制不好Ṱũ̂ₜ自己的信息素,会有非常强的攻击性。
作为信息素最顶端的生物,没有什么能与之抗衡。
所以我们通常都会准备好安全屋,在那里度过自己的易感期。
而有自己的 omega 的,会跟自己的 omega 一起度过,他能安抚在易感期的 alpha,度过水乳交融,相当幸福又疯狂的七天。
楚月寒在家里突然进入了易感期,怪不得李妈害怕。
「我马上来。」
她接着说,「贺少爷刚才进去了,但是…」
我前进的脚步忽然停住了,心口像被巨石猛猛锤了一下,所有的力气瞬间消散。
贺礼言去了,他能释放信息素安抚楚月寒。
易感期的 alpha 几乎是化身成了被欲望支配的原始猛兽。
说不定,他还能得到楚月寒的标记。
象征着爱恋与忠诚,占有与独属的标记。
即便是临时的,那也是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得的无价之宝。
一切都顺理成章,alpŢù₇ha 都是需要 omega 的。
那还有我什么事呢?
我苦笑一声,「他去了应该就够了,我就不去了。」
心脏里好像捅了把刀,不停地在搅,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不行啊!季少爷!」李妈喊起来,「他进去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惨叫喊救命了,里面还有东西碎了的声音,我们都不敢靠近,您快来看看吧!」
我皱起了眉头,还是去地下车库开了车。
有一种情况,alpha 不肯接受这个 omega 的信息素安抚。
那他会持续攻击,把 omega 弄死弄残都有可能。
毕竟两个人的力量不在一个天秤上。
我赶紧赶到了楚月寒家。
保姆管家都一脸焦急地在别墅外看着。
见我过来连忙催促我进去。
我走进别墅,紫檀木的信息素飘入鼻间。
带着强悍的攻击性和暴动的情欲在不断地入侵。
如果只是 A 级 alpha 进来应该也会当场跪倒在地。
我忍着不适走进楚月寒房间。
里面玻璃碎片各种陈设碎了一地。
楚月寒躺在地毯上,状态十分不稳定,蹙着眉头微微颤抖。
修长的手指抓着地毯,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而贺礼言蜷缩在门后,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身边有一滩呕吐物,混着他受伤的手臂流下来的血,变得泥泞不堪。
他看起来还有意识,漂亮的脸上满是恐惧,房间里全是贺礼言兰花的信息素和楚月寒紫檀的信息素交织的味道。
S 级的 omega 信息素也相当有诱惑力,我甚至都感觉到了有些燥热。
我扯开了领带,一把抱起了贺礼言,我得先把他送到安全的,不受到信息素攻击的地方。
我刚抱起他转身想走,就感觉到有人抓住了我的脚踝。
楚月寒喑哑不堪的声音响起,他躺在地上看我,额发被汗水濡湿。
「季,星安,别走,别走…」
我咬着牙,感觉自己也忍不了多久了,「你先放开我,我把他送出去。」
「别走!」信息素更加暴动,无差别地攻击着我。
抓着我脚踝的手像铁钳一般。
「我马上就回来。」
「不,不要,别走,我求你了,我求求你。」
那么脆弱又可怜。
我咬咬牙,使劲踢开了他,转身出房间的瞬间看到了他猩红不已的眼。
固执地看着我,似乎被全世界抛弃,痛楚和悲伤爬满了眼球。
「季星安!」房间里传来楚月寒不堪重负的大喊。
我心里一颤。
顾不得自己也被信息素攻击得很难受,抱着贺礼言就往楼下跑。
贺礼言在我怀里,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默默看着我,兰花的香味还馥郁不已,我皱起了眉头。
「收一收。」
他抿抿唇忽然笑了,「你有反应了吗?」
「你释放这么多信息素,我能没有吗?」
「其实我更喜欢你,但我家里人说你更难接近。」
我震惊地看向他,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跟我调情呢?
再一看,他的脸色也苍白不已,被信息素精神攻击的感觉那是相当不好受。
「你专门来救我的吗?」
我没空跟他废话,他也看起来要晕不晕的样子。
我把他抱到安全的地方,交给了李妈,跟她说,「打电话给程瑜,他会安排,记住,今天的事情保密。」
李妈赶紧点了点头。
我起身,发现贺礼言还抓着我一片衣角。
正要扯出来的时候他自己放了手,晕了过去。
我赶紧返回了房间里,刚一进去,楚月寒猛然抬起了头。
意识混沌间,欣喜若狂和委屈难过一同涌入。
我释放出信息素,沉香的味道很快和檀木融合在一起。
Alpha 的信息素对 alpha 没什么安抚作用,最多是不互斥。
楚月寒闻到了这个味道,忽然伸手将我一把拉到了地毯上。
他的皮肤滚烫得吓人。
我还来不及开口讲话,铺天盖地的吻就已经落下。
急切,热烈,粗暴不堪。
浑身的热烈开始朝下腹涌去。
楚月寒勾着我的舌尖,毫无章法地吻着,汲取着,吮吸着。
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扯开了我的衣服。
他似乎清醒了,又似乎没有,用带着情欲的声线叫我,「季星安。」
我莫名有点难过,「嗯,是我。」
「给我。」他啃着我的脖颈,蓄势待发。
两个人对对方的身体无比了解,轻而易举就能从对方身上找到最极致的快乐。
他伸手抓住我的脚踝,留下一圈青紫。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爱欲的味道。
醉生梦死,水乳交融。
那七天我不知道怎么过的。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在心里庆幸。
幸好我是个 Alpha,身体素质本来就超乎常人。
不然真得死在床上。
我起床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发现自己身上没啥好地方了。
牙印,吻痕,淤青,都在昭示这七天的疯狂。
我愣了愣,楚月寒便推门进来了。
我俩对视一眼,他从身后搂住了我,「难受吗?」
难受爆炸了,「还好。」
他的鼻尖蹭过我的脖颈,轻轻嗅闻着,「我没想过你会来。」
「不来看着你把人弄死吗?」
他垂眸,用力收紧了手臂抱紧了我。
过了一会,我推了推他,「放手吧,我得走了。」
「你说,我们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他突然问。
我抬眼望向镜子里的他,看到了和我自己的一样的疑问。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甚至没有去考虑过没有你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可现在我突然要因为什么家族责任跟你分开,季星安,我宁愿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 omega。」
为什么我们的想法永远那么一致。
我勉强笑了笑,「你是 omega,那你让我上你?」
「只要是我们在一起,就可以。」
我挣扎,「我得走了。」再不走我就走不了了,我真的太想,太想留下了。
他松了手,眼里闪过一丝痛意。
他说,「季星安,我们能放下彼此吗?」
「我不知道。」
可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做不到的。
对方早已经被缝进自己的灵魂,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记忆里的每段碎片都有对方的影子。
除非剥皮剔骨,否则再难忘却。
6.
因为那天受了太多信息素的影响,所以我的易感期也提前了。
只是我不像楚月寒那样突然。
在察觉到易感期要到了的时候,我便让保姆收拾好东西。
我独自前往安全屋。
保姆收拾好以后,看着我脚边的一个行李箱。
问我,「少爷,这是?」
我说,「没什么。」
自己拎着那个单独的行李箱下了楼。
易感期真的很难熬,尤其是,没有 omega 安抚的易感期。
破坏欲和情欲一同涌上来,我感觉到体内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暴走。
我慌慌张张地打开那个行李箱,拿出沾着楚月寒味道的衣服。
一股脑搬到了床上,让他的衣服将我包围,将我彻底淹没。
最大程度地缓解我心里的躁动。
紫檀的味道是那样厚重又苦涩。
我用力地收紧手臂只抱到一片片薄薄的布料。
那一刻我有点失神,总觉得很委屈,很委屈。
明明我抱着的应该是热乎乎的楚月寒才对。
我骂他是混蛋,自己易感期的时候把老子睡了个爽,现在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熬。
骂完一通又觉得我自己挺不讲理的。
他又不知道我易感期了。
我抱着衣服看向天花板。
忽然就哭了出来。
楚月寒,好难熬啊,我有点想你你知不知道。
这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个易感期。
7.
但痛苦并没有结束。
因为在易感期后,我收到了楚月寒和贺礼言的婚讯。
他们要订婚了。
保洁阿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我一片狼藉,铺满碎片的办公室。
乱七八糟的,摔得粉碎的瓷器和电脑都在昭示着我刚才的愤怒。
我有些疲倦地坐在老板椅上。
手臂上的血顺着手指滴滴答答融进暗色的地毯里。
保洁阿姨小心翼翼地叫了我一声,「季总…」
「别说话。」
她赶紧低下头开始收拾办公室。
快要结束时,又一人推门进来了。
我闻到了兰花的信息素味道。
贺礼言走到了我面前,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手…」
「你有事吗?」
「来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我嗯了一声,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你很疑惑为什么楚月寒会突然易感期吧,是我爸妈干的,他们想让我趁着楚月寒易感期的时候得到他的标记。」
我偏头看向他。
他苦笑了一声,面色有点苍白,「但你看到了,他很排斥我。」
「我一直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联姻工具,可是在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廉价啊。」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得选,被什么人标记,嫁给什么人,我都没得选。」
「其实比起他,我更喜欢你。」
这句话我不陌生,他曾经说过一遍了。
我没有心情安慰他,因为没得选的,不止他一个人。
最高贵的基因也是最坚固的牢笼。
8.
他们的订婚还是如期举行了。
媒体扛着长枪短炮把别墅围得水泄不通。
来参加订婚宴的政界商界名流随便他们拍到哪一个,都是足够上新闻版面的。
巨大的水晶灯洒下的光晕像一层金箔,笼罩着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名利场。
楚月寒还没有来。
贺礼言穿着白色的高定西装被人群包围。
他向来在社交方面十分出众,今天竟有些走神。
他父亲十分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他便又立刻挂上完美的笑容。
大家都保持着十分得体的社交礼仪,信息素贴纸贴在每一个人的脖颈后面。
在这种 alpha 和 omega 众多的地方,信息素的混乱容易引起骚动。
所以大家都会相当注意。
我正在向门口张望楚月寒的身影时,突然一丝兰花香钻进我的鼻腔。
我下意识看向了贺礼言。
只听一声酒杯碎裂的声音,兰花的香味更加馥郁。
混着情欲和引诱的意味。
我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血流迅速加快。
贺礼言白皙的皮肤上浮起一层薄红,难受地半蜷起身子。
他发情了!!
这种场合如果跟 omega 的发情期撞上了,大家都会提前服用抑制剂。
绝对不会出这种错。
贺礼言的声音变得更加魅惑,「酒有问题。」
场面变得骚动起来,S 级的 omega 发情的信息素绝对是这世上最为猛烈的媚药。
上次他的信息素和楚月寒的混杂在一起,我都抵抗得很勉强。
普通 alpha 根本抵挡不住。
我和远处的程瑜对视一眼。
他朝我点了点头。
我趁着还清醒冲过去一把抱起了贺礼言立刻离开现场,去了二楼房间。
别墅外那么多媒体看着,绝对不能让别墅里发生任何丑闻。
我将他扔到床上。
兰花香还在不断地钻进我的鼻腔,让我的整个大脑变得无比混沌。
激得我双眼已经泛起血色。
贺礼言难受得不断在床上扭动。
伸手拉住我的手臂。
「季星安…」甜腻的,柔软的,诱惑的呼唤。
我起了火,反手按住他,「这就是你反抗贺家的方式吗?」
他对我笑,额发被汗濡湿,「对啊,你想让我停下吗?你知道的,只有一种方式。」
标记。
「你知道现在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了吗?」
他点头,难受得不断拿下身蹭我,「但我不过是喝了一杯被下了药的酒而已,不怪我。」
「你…」
他突然打断我,「你硬了。」
「标记我吧,你标记我,我跟楚月寒的订婚会取消,你得对我负责,你不标记我,就眼睁睁看着今晚乱成一锅粥吧。」
我犬齿已经开始发痒,那微红的腺体和不断扭动的身体映在我眼里。
无比引诱。
「我就不能叫个别的 alpha ṭū́₉来标记你吗?」
「众目睽睽,我是楚月寒即将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被一个普通的 alpha 标记了,那我可以不活了。」
楼下的躁动声越来越大。
别墅外一群人在蹲守,程瑜疏散得不会那么快。
贺礼言发情时的信息素浓度大大增加。
我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一把按住乱扭的他,他已经被情欲折磨得瞳孔开始涣散。
犬齿靠近他的后颈,对着那块软肉狠狠地咬了下去。
贺礼言发出一声痛叫。
接着便是意味不明的呻吟。
两股信息素融合在了一起,甜腻的兰花混杂着沉香味,一切突然平静。
我嘴里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还未回神。
他伸手解我的皮带,一个索取的吻即将落下被我偏头躲开。
我深吸了两口气,程瑜推开门跑进来,「你疯了!」
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两股信息素交织的味道,就意味着标记。
「我只是…」临时标记而已。
话没说完,我忽然噤了声,因为我在房间门口看到了楚月寒那双猩红的双眼。
带着滔天的怒意,带着要将一切毁灭的疯狂。
他猛然冲进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声音像泣血,「季星安!你竟然敢标记他!你竟然敢标记别人!」
我怔怔看着他,心里也上了火。
他妈的,他也有脸质问我,今天要订婚的又他娘不是我!!
我反手一拳打在他脸上,「我不标记他我难道看你的订婚宴变成乱交现场吗?!新郎官,你不得谢谢我吗?」
他后退两步,看着我唇角的血渍,那是刚才咬破腺体留下来的。
楚月寒突然暴起,我们没这么放开手脚地打过一架。
双方实力相当,毫不留情地下了手。
嫉妒和愤怒爬满了他的眼睛,向来冷静稳重的楚月寒头一次像失去了理智的猛兽。
我俩从房间打到走廊,在二楼楼梯口我踹了他一脚,他滚下去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
一齐滚到大厅的时候我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还来不及反应。
他又伸手一把掐住了我。
我俩掐着脖子翻滚在地,空气变得无比稀薄。
我忽然觉得挺好的,我也不用看着他跟别人好难受了。
掐死对方得了。
他跪坐在我身上,手没松,有泪落在了我的脸上。
僵持不下中,有长辈劝我们。
「你俩有话好好说,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
「今天的事小安也是权宜之计,不是要故意对你未婚妻做什么。」
「月寒。」楚伯父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他脸色也是相当不好。
贺家父母更是脸上已经没了血色,贺父看向楚伯父说,「你先消消气,咱们还是先把今天的订婚…」
「订婚宴取消了,我楚家不要这顶绿帽子。」看来真是气得不轻了,楚伯父向来说话不会这么难听。
绿帽子,我嘲讽地笑了笑,到底谁被戴绿帽子了啊。
跟我睡了几年的男人要订婚了,明明老子才是被带了绿帽子的那个好不好。
楚月寒看着我,我们眼神里只剩下了彼此。
绝望的,疯狂的,混杂着巨大酸楚与崩溃的彼此。
楚月寒忽然开了口,「季星安,如果下一秒就世界末日了,现在你会干什么?」
「我会吻你。」
楚月寒松了手,缓缓地俯下了身,在我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仿佛蝴蝶停留了片刻般的吻。
「我们的想法总是这么一致。」
场面忽然一片寂静。
他站了起来,朝我伸出手,我们再次十指紧扣。
人群像潮水将我们包围。
我听到程瑜和洛珏大声说了几句我草。
我看到众人不解震惊又八卦的眼神。
最后是父亲的怒气和母亲的眼泪。
世界末日来了。
但有楚月寒在我身边,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9.
我被父亲母亲关在了专门关 alpha 的地方。
普通的地方可关不住我。
甚至于父亲,现在真要对我用信息素压制也不一定能成功。
除了四面用四十厘米的钢铁做成的墙和特制的门以外,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
母亲哭着来劝过我,「跟你父亲服个软吧,你和小寒,怎么能搞到一起的啊。」
我拒绝了。
我们就比谁挺得久。
然后他们开始退让,「你们俩怎么样,你父亲说不管了,但你以后必须得生下继承人,安安,你从小没让妈操心过,答应吧,只是要你有个孩子而已。」
幽闭的空间已经让我开始有些崩溃。
我用头磕着已经被我破坏得凹凸不平的墙面。
「不,我只会有楚月寒一个人。」
我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在冷哼,「楚月寒那小子都能想通,你怎么就想不通。」
听到楚月寒的名字我睁开了眼,眼里一片清明。
「不,他也不会答应,你在诈我。」
父亲也没了声响。
我看着门口那边微弱的光,心想,快了,他们总不能关我一辈子。
我只叛逆这一次,我要赢。
但我没想到他们比我想象中还要早放了我。
打开的大门忽然传进来的光亮刺得我眯起了眼睛。
父亲向来严肃的脸上满是恨其不争的怒意。
他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看看你惹的祸!」
我蒙在原地,还没回神,便看到了父亲身后的保镖,那是楚家的人。
我皱起了眉头,只想到了一个可能,楚月寒出事了!!!
他和我一样被他家里人关了起来。
楚伯父向来是比我父母还要严厉的存在,我想家族责任这样的话他也没有少说。
楚月寒偷偷用磨尖了的筷子刺伤了自己的腺体!
腺体是一个 S 级 alpha 所有力量的来源,如果腺体受损,那将永远失去 S 级 alpha 得天独厚的能力。
从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变成一个普通人。
这对强悍过人的 alpha 来说无非是晴天霹雳。
「他说,是不是他不是 S 级 alpha 就能跟你在一起了。」楚伯父在手术室外对我说。
「就连受了那么重的伤以后,你不来,他都不肯进手术室。」
我低着头,觉得愧疚不安,无论是对楚家父母还是自己的父母。
「我和你爸妈一起看着你俩长大,父母在你们身上付出了多少心血,整个家族都以你们为荣耀,你们真的就没有半分顾念吗?」
一席话像大山一样压来。
这样的话让我恐惧又心慌。
我看向手术中三个字。
楚月寒就躺在那里面,他豁出去了一切,去求一个属于我们的未来。
我抬起了头,看向楚伯父,「我敢保证,在我们有生之年,会将一切奉献给家族,我们会让家族显赫尊贵,可是我们不能离开彼此,我们不能为了百年以后的事情去放弃当下就在眼前的对方。」
楚伯父叹了口气,父母看着我,也是相当不解。
我忽然觉得有点难过,「或者,除了延续荣耀的工具以外,伯父伯母,爸爸妈妈,有没有只单纯把我们当做儿子来爱过。」
「就只是你们的小孩,即便不是 S 级 alpha,即便不聪明不强大,你们也会爱的那种孩子。」
「我们没有办法用你们想要的那种方式去回Ťű²报你们的恩情,如果这样就不配做你们的孩子,那我可以把你们给我的一切都还给你们。」
「你们给的基因,包括我这条命。」
就像楚月寒一样,都还给他们。
对面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母亲的眼泪猛然掉了下来,就连向来冷硬严肃的父亲也有了片刻的沉默。
母亲扑上来打了我一巴掌,又抱住了我,「你在讲什么?!啊?你在讲什么?」
楚伯父叹了口气,目光又看向了手术室。
灯灭了。
他猛然走了过去,这个上亿的合约在眼前也不会有片刻犹豫,即便面临滔天巨浪豺狼虎豹也没变过脸色的男人头一次有了慌张的神情。
「我儿子怎么样?」
「楚董,手术很成功,但腺体最后的恢复程度需要看患者后续治疗恢复。」
他身形晃了晃,一口气才慢慢放下。
我抿唇看向手术室,我知道,我们赢了。
用楚月寒这种极端又疯狂的手段。
10.
我是被楚月寒摸醒的。
他骨节分明的手摸过我的脸颊鼻尖嘴唇。
我抬眼看到他在对我笑,想骂他,但眼眶先湿了。
「你这个疯子。」
「你脑袋被驴踢了是不是?!」
「你…」
他抓过我的指尖轻轻亲了一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你该有多疼啊。」腺体有着那么敏感又发达的神经,捅进去该有多疼啊。
他想了想,「其实没有很疼,没有我看到你标记了贺礼言那一刻疼。」
他拉着我上了病床,vip 病房里,床足够我们睡在一起。
我们终于又以亲密无间的姿态拥抱在了一起。
两颗心脏以同样的频率跳动着。
「对不起,我做这个决定做得太晚了。」
「我看到你标记了贺礼言的那一刻真的要疯了。」
「你在知道我要订婚的时候也是那么痛苦对不对。」
我沉默地玩着他手上的戒指,那样廉价又素净的指环不应该是我们会有的东西。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们正年少,路过街边有人在求婚,我们围着起哄说,「嫁给他嫁给他。」
一场热闹散场,楚月寒猛然抬头和我对视,我们瞬间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嫁给我!」异口同声。
我噗嗤笑了出来,「戒指呢?」
九点五十,商场都要关门,但那一刻的热烈似乎再也等不到明天。
我们牵手狂奔在街头,冲进了一家还没有关门的小店。
选了一对我俩都能带上的戒指。
完成了我们最为简单又朴素的订婚仪式。
我说,「我以后一定会娶你,你还要给我生好多好多孩子。」
他看着我笑,脸颊有点红,「说不定是我娶你,你给我生孩子呢。」
「但总归是我俩在一起对不对?」
「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楚月寒看着我的脸,忽然伸手解开了我脖子上的项链,上面串着当初的那枚戒指。
他为我戴在了手上。
双手十指紧扣,他说,「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戴了。」
我忍不住笑着看向他,眉眼,鼻尖,嘴唇。
然后目光就黏在了那双淡色的形状完美的唇上。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唇舌交缠,他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带着满满的占有和情欲。
那只带着戒指的手摸过我的胸膛小腹,一路向下。
我的腿勾住他劲瘦的腰肢。
情欲烧得我口干舌燥,他的唇舌,在我身上轻易地点火。
我忍不住伸手插入他的发间,无声地向他索求更多。
他的吻落在小腹便不再向下,抬头看向我,「叫我。」
「楚月寒。」
「叫不对的话没有更多。」
「...老公…」
醉生梦死抵死缠绵之间我看向病房门口,心想,刚才上锁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11.
楚月寒的腺体后续恢复得很好。
出院的时候我正在开车,忽然洛珏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眼疾手快挂掉了。
「怎么不接?」
「你敢接啊,瞒了他那么久,他现在打电话过来找事呢。」
正说着,洛珏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楚月寒笑了笑,「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啊。」
他伸手接了,那边果然传来洛珏的阴阳怪气,「哟,季大少爷肯接电话了?」
「是我。」
「楚大少爷也在一起呢。」
「行了行了啊,改天给你赔礼道歉,是不该瞒着你。」
他哼了一声, 「改什么天, 就今天,老地方啊。」
到地方了程瑜也在, 抱臂看着我俩,幸灾乐祸地笑。
我俩对着洛珏一通哄,一通道歉,他脸色好了点, 推了我一把,「二十几年兄弟,还整上地下恋这一出了。」
我摸摸鼻子,「哎呀,主要是不好意思说,再说了, 」我看了一眼看戏的程瑜, 「程瑜早知道了, 他不也没告诉你吗?」
洛珏好看的眉毛一挑就看向了程瑜。
「诶,诶,不是啊, 我…」
成功祸水东引,我和楚月寒相视一笑。
闹了一通安静下来,洛珏忽然踹了楚月寒一脚,「记得把我随的份子钱还我啊。」
「肯定还,不是我跟季星安的婚礼不收你们份子钱。」
程瑜干掉杯子里的酒, 「你们爸妈那儿呢?」
「勉强搞定了吧, 只是这两年先少回去惹他们不痛快, 等他们再消化消化。」
他点头, 「你俩也算是真牛逼了, 现在圈子里谁不得说你们是真爱啊。」
「反正我是没那个勇气。」
我抿抿唇, 悄悄握紧了楚月寒的手。
结束以后出来忽然发现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又是跟楚月寒一起看的。
已经二十多个冬了, 并且,从未厌倦。
他看着我, 忽然问道,「你给我随了多少礼?不是说我结婚会给我包个大红包吗?」
我想了想,一笑, 「46 万。」
他走上前来将我拉进怀里,「46 天这个记录永远不要破了好不好。」
我用唇碰他冰冷的脸,「这不得看你吗?万一楚少爷突然又要结个婚什么的。」
他伸手拧了一把我的腰, 痒得我一缩,「还说不说了?」
我笑得直岔气,赶紧否认, 「不说了不说了,真不说了。」
闹了一通雪Ṱųₕ也大了,淋在我们头上, 在融化之前像苍苍白发。
我忽然伸手摸他的眉眼, 那么温柔, 那么好看。
忽然想起一句文绉绉的诗。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却亲吻着我纠正我,「不是也算共白头, 而是我们一定会一起到白头。」
我笑着回吻他,「好,一起到白头。」
我不会再放开他的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