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到一半，HR 拿来收集表。
「大家都填一下，公司信息采集。」
我看着手里的表，皱起眉头：「怎么还问八字啊？」
HR 对我翻个白眼：「公司也是为了更好地了解你们。」
旁边同事小声叨叨：「公司不会要用我们八字借运吧？」
我听完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想。
「可我是阴差，用我的八字借运，公司还能活得了？」
1.
没来上班之前，我是一个阴差。
为救闺蜜丁沐徇私，被下面停职察看。
好不容易托朋友帮我找到一份正经的工作，现在却犹如当头棒喝。
我捏着收集表：「玲玲姐，这八字非要填吗？那万一如果八字不好，是不是要被公司开除啊？」
「我能不能不写啊？」
张玲皮笑肉不笑：「能来公司上班的都是缘分，怎么可能因为你八字不好就开除你。大家都是为公司着想，你不要为难我。我也是打工的。」
她清清嗓子：「对了，奉劝各位一句。」
「照实填写，如果让我们发现弄虚作假的，直接开除。」
开除两个字一出来，办公室陷入沉默。
没人敢出声了。
张玲仰着脖子，神态高傲地环视一圈，扭着屁股离开了。
她刚走出办公室，同事骂道：「这不是拿老子当日本人整吗！」
我赶紧扯她袖子：「还没走远，还没走远！」
她瞬间深深地把头低下，假装自己没有说过这句话。
2
四五分钟后，周围的人突然不约而同地热闹开了。
「咱老板什么时候开始信八字这些东西了？最近业务还可以啊。」
「你来得晚，他早几年一直都暗戳戳搞这些的。后来被反噬差点妻离子散。这最近又不知道想的哪儿一出。」
「让我们写就写吧，我老婆马上要生了，我总不能没这份工作。」
成年人的话题，要么一黄百应，要么鸦雀无声。
我咬着笔头，写也能写。
我入职阴司的时候，白老板就给每个人安排一个看起来非常棒的八字当马甲，用来蒙蔽阳间术士方便我们在阳间行走。
不然我把那个好八字填上去？
这样老板就不能用我妨碍公司为借口，把我开除了。
早知道会因为闺蜜被下面停职，我就不买别墅了。
搞得现在一个月有两万的贷款要还。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闺蜜去死。
我跟自己做半天的思想斗争，最后为保险起见还是把这个好八字写上了。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
八字被收集的第二天意外就发生了。
3
午休时候。
我的吃饭搭子沈琦在下电梯的时候，直接左脚绊右脚给自己摔在地上。
一行人都愣住，直到她艰难捂着肚子，血涓涓从她下身流出。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救人！快打 120！」
我心里叹息一声：要来不及了。
小小的胎灵蜷缩成一团，她肚子里的胎光已经暗淡了。
沈琦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她为怀这个孩子打促排针、做试管，没少吃苦，挨了成千上百针才换来这个小婴儿。
现在还没有太显怀。
如果孩子没了，恐怕她受不住这个打击。
我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我，伸手假装帮忙。
胎光略微比刚才亮了一点。
现在只要抢救及时，孩子就还是能保住的！
终于，120 赶过来了。
几个医护人员刚要下电梯抬人。
人事部的张玲路过我们楼层，看到这一幕勃然大怒。
她扑上去挡着电梯门，死活都不让医护人员下电梯。
4
我忍不住冲上去：「你挡着电梯干什么，没看到沈琦出事儿了吗？」
张玲振振有词反过来质问我：「她的事儿我不管！谁让你们叫 120 来公司的！」
「王总刚花几十万找人布置的风水。」
「这些 120 的整天拉一些病人，万一殃气冲撞公司运势，你们谁能负责！」
「不行，这群医务人员绝对不能进公司。」
沈琦脸色十分苍白，额头的汗拧成水珠，顺着她的脖颈滑落到衣服上。没一会儿就湿透了。
她摇摇我的手臂，嘴唇微张：「救救我……」
有些同事想出头。
张玲冷哼：「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想干是吧，下午就给你们办离职！」
没人敢得罪张玲，大家都想在公司接着混下去。
她鼻腔里冷哼一声：「听话不就好了，一群牛马装什么，摔一下又能怎么样？」
4
医护人员急得要命。
为首的医生直接告知最坏结果：
「这个孕妇再不抢就要失血过多，到时后别说孩子，大人都不一定能保住。
「你也是女同志，怎么就不能体谅别人呢？你不要挡着电梯！」
张玲不依不饶：「我不管，她如果死在公司，那是她命贱。我们公司愿意赔钱。反正我就是不允许你们这种人进到公司里来。」
有个小护士差点气炸了：「我们这种人？我们什么人？没有我们你去哪儿看病！你这人怎么这样。」
张玲熟练地翻个白眼，整个人无动于衷：「你管我，你要是这个态度跟我说话，别怪我去投诉你哦。」
「反正我话放在这里了，不行就是不行。」
医生也很急，伸手要去推她。
她直接尖叫：「你要摸我，我就告你性骚扰！」
一时间整个场景陷入沉寂。
眼看地上沈琦有气进没气出，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原地上岗了。
我一脚踹到张玲身上，把她从背后踹倒。
「我可去你爸吧，都别愣着！有事情我担着，救人！」
小护士贼有眼力劲儿，看到我打头阵，直接就冲上去救助。
其余同事纷纷过来拉架，表面都在数落我。
实际上自觉围成人墙隔绝张玲和地上躺着的沈琦的距离，不给她能干扰救助的机会。
张玲气得在我耳边吱哇乱叫：「你等着，你破坏王总的好事儿。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我耳朵动了动，王总的好事儿？
可她自觉失言已经不肯多说。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生气地走掉了。
5
第二天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胖子跟我八卦。
说王总对着半个高层发很大的火。
「昨天有个几千万的项目，那甲方老板都答应了。结果临签字的时候犹豫一会，又不签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传，沈琦的八字和肚子里的孩子被王总看上了。如果沈琦不得救，那张大单王总肯定能签下来。」
我咬着奶茶吸管：「这么玄乎吗？」
胖子上下打量我，神神秘秘地说：「以丹，你不要不信，这个世界上不能科学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们以前公司还闹鬼呢。」
鬼？
我吓得一个激灵。
现在听到鬼，我下意识就想到我那些加班的岁月。
难不成在这个公司我也要加班吗？
胖子安慰我：「我知道你们小女生就是会怕这些，但是不要紧。咱公司好几百人呢，就算真的抽人去借运也轮不到咱们。」
「大不了我带你一起跳槽去我叔的公司。」
他话音还没落，张玲出现在我们办公室门口，一脸阴鸷，冲我喊道：
「黎以丹，王总喊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6
我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忍不住蹙眉。
张玲的身上有一种尸体的臭味，和停尸间的味道不一样。
我闻得多，所以能分辨出来她身上是一种将死之人的味道。
我抬头去看她的脸，她猛然间跟我对视上，还把她吓一跳。
我：「你是不是把什么东西给了别人？如果不拿回来，你就要死了。」
她气得咬牙：「别以为领导喊你就是给你脸了，我要是你趁早离开。」
「你还是等着吧！我倒要看谁先死。」
我跟着她走到 13 楼王总的办公室。
她瞥我一眼，伸手敲门。
「王总，黎以丹到了。」随后自顾自推开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不止王总，还有个秃头的男人穿着一身僧袍。
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和尚。
一般修佛的人身上会有层柔软的功德白光，可这秃头男的身上却没有任何功德，面相虽然略显平和，却掩饰不了他那双三白眼。
从我一进门，他的目光就在我身上打量。
最后停在我的胸上，眼神色眯眯的。
我蹙起眉头，找死啊！
7
我强忍着恶心，没有做下一步动作。
这人拿着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抬头看向王总：「就她吧。」
我满脑袋都是雾水。
什么玩意儿？怎么就我了。
王总冲着秃头男点头：「邓大师，这次求您一定要帮我，之前那个合同差点就签下了。」
「好了，这还有别人呢。事以密成，别说了。」
他一提醒，王总才想起办公室还有吃瓜的我。
转身看向我的时候，态度已经从卑躬屈膝变成上位者了。
张玲不愧是做过这么多年 HR，非常有眼力劲地推了我一把。
这一下就把我推到两人面前。
「王总，这个就是黎以丹。」
王总对张玲说：「你先出去。」
王总破防骂我的场景完全没有出现，我估计这和张玲想象的场景不一样，她明显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
她继续煽风点火：「王总，昨天的时候我就说不让那些护士医生进到公司，那一身灾气肯定对公司风水不好。偏偏黎以丹非要救人，结果……」
王总脸上闪过不耐烦。
他没说我，反而指责张玲。
「救人不是应该做的吗？好了，剩下的事儿我来跟黎以丹说。你先出去。」
张玲急了：「王总！黎以丹她……」
「不想干就给我滚！」
王总脸色彻底阴沉。
张玲僵住了，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
「黎以丹是吧？来我们公司也有小半年了，对公司感觉怎么样？」
牛马能对草棚有什么感觉？
我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如果不是草棚有草，多待一秒就算我输。
「公司挺好的，人员关系都很好，领导也很友善，我恨不得一天十八个小时待在公司。公司让我感受到上进的气氛和学习的动力。」
我吹捧一波后，发现这两人根本没有认真听，甚至注意力都不在我身上。
难不成要因为昨天沈琦的事儿开始找麻烦了？
就在我千头万绪的时候，王总开口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8
「昨天我不是派张玲去收集公司员工的八字嘛。」
我点头：「我明白，您是为了公司。」
「其实只是让邓大师帮你们查查，看有没有危险。也算是个公司小福利吧。」
「昨天沈琦那个事儿，你别往心里去。也不要听公司其他人瞎说，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我本来想提醒沈琦的，但可惜晚了一步，让她丢了孩子。」
他语气停顿了一下：「现在我不能让这件事儿重蹈覆辙。」
嗯？
这个姓邓的抿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看着我。
「王总，你别给小姑娘打马虎眼了。」
「小姑娘，我告诉你吧。」
「你八字有难，就在这几天。你就要命丧黄泉。」
黄泉？
那地儿我熟悉。
我经常下去，跟我爸在黄泉边上 BBQ。
这样说，他算的倒也不是不准？
我想知道他还能忽悠我什么，我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大师，你救救我。」
我的反应让他们很满意。
「这样吧，你给我一滴中指血就好，我和你达成契约，自然护着你。」
中指血通心脏，他这就是变相要取我心头血？
王总看向我的眼神越发不Ŧŭₗ善：「黎以丹，如果你的资料正确，你爸妈应该很早之前就去世了吧。」
「你一个女孩子，万一出什么事儿……
「家里没人帮你。最后不还得靠公司嘛。」
9
他等着我答应。
可我实在不想公司倒闭。
难得有钱多、管饭的公司。
要是借我的运，他们能像我一样压得住这个衰命还好。
如果压不住……逢年过节再万一引来百鬼上供，那可就真的完犊子啦！
我就算不考虑我自己，也得考虑那些同事。
我是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们不一样，有老婆有孩子有爹妈，不应该在这个年纪因为老板作死失业。
我摇摇头：「要不还是算了吧。王总，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人不能太贪心。」我变着花样试着点醒他。
旁边传来掷杯的声音，邓大师又不高兴了。
王总这么多年浸淫在生意场上，我这弱弱的反驳对他丝毫不是问题，他忽然冷笑。
「以丹啊，你是成年人。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那个差点流产的沈琦和你一个部门的吧，你也不想她保胎回来丢掉工作吧。」
「她工作失误，现在给公司造成的损失超百万。律师函我已经拟好了。」
她什么时候工作失误了？
我气得要死。
「你是打算威胁我？」明面上不能借我运势，现在改抢了？
邓大师再次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你只要给我一滴血，以后可以每天点点咖啡，叫叫下午茶就可以月入三万，你也不吃亏。」
「沈琦的事儿，我们既往不咎。」
这就是明的暗的都明着来了？
他没着急要我回话。
反而老神在在地往后面倚靠着座椅，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猫和老鼠。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你们找死，那我也没办法。
不就是要我八字嘛，我给就是了。
10
看我答应，王总瞬间眉开眼笑。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他拿出一根针：「你自己来，还是我们帮你。」
不劳您大驾。
我一个阴差让邪修逼到要把八字给出去，真够可笑的。
只是我给了，能不能接得住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了。
三下两下，我挤出中指血，滴在面前的白纸上。
血落在白纸的瞬间，一道黑气震动。
纸瞬间自然卷缩成一团，像被烈火焚烧过。
那个邓大师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子，然后看看我。
我人畜无害地盯着他。
他眉头紧锁：「不应该。」
「再试一次。」
这次他亲手抓起我的手，用刀片飞快割一下我的手指。
伤口极深，血止不住地往下落。
「我草你大爷。」我没忍住一声国粹，疼得脸都扭曲了。
在我刻意压制下，这次契约成了。
下一秒，张玲兴冲冲地举着手机进来了。
「王总，有个国内一流的公司要找我们谈合作！」
11
立竿见影的效果，让这两人面面相觑。
估计姓邓的大师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快。
但这只是开始。
一旦过去 24 个小时，等到天道发现和它签下契约的是马甲。
那真正的反噬才会把事情推到高潮。
王总立刻扔下我，带着邓大师直奔生意战场。利用完我Ṱŭ̀ₓ，他只给张玲留下一句：「人你看着安排。」
然后瞬间就消失了。
张玲看向我血流不止的手。
她娴熟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创可贴。
「贴贴吧。」
就在我以为她怎么转性的时候。
她又凉凉说一句：「领导说今天电梯间少一个看电梯的。你去哪儿凑一夜吧。
「有人上楼你就给他按电梯。」
我：？
「不想干可以滚，现在到哪儿都是你这种娇气牛马，不知道的还以为当老板的是你爸呢。」
现在穿小鞋需要这么明显吗？
但是月入三万，对方给的真的太多了。
也就是说，我今天晚上也必须待在公司了，等到明早才可以打卡下班。
不用说我也知道这是邓大师的意思。我 24 小时待在公司里，有充足的时间让邓大师炼化我的气运。
一般人无力反抗，只会任由公司把自己上好的气运全部借走。
比如沈琦。
她身怀六甲，按常理说，冥冥中应有神灵守护，她本人的八字在普通人里也算是不错的。
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试管婴儿来的，加上胎象还没完全落稳，这才无意中着了邓大师的道。
可我不一样。
我祖上和阴间有缘，这一脉又都是福薄命薄的「怨种」，这才去地府当阳差积累功德。
公司要是跟我这个「烂命」的人借运，恐怕要入不敷出，搞不好得「借一还十」了。
12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掏出来一看。
是我在下面大领导的微信。
白老板：「黎以丹，现在地府人手短缺，需要你去查一个案子。有人偷走生人的命魂，现在负责生死簿的会计入不了账，领导层对这个事儿很重视，我寻思让你戴罪立功吧。」
我就差感恩戴德了，还是亲亲领导好啊。
然后一看地址，我又惊呆了。
「地址：滨江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兴业路 100 号。」
是我公司的地址。
这个邓大师，胆子大到敢偷人生魂？
不会吧，按理说越是搞这行，越明白天谴的威力。不至于不懂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道理。
毕竟偷魂和借运可不一样，抓住要十八层地狱一圈儿游的。
除非王总给他当「0」了，否则我真想不通，他干嘛为王总做到这份上。
风在吼，马在叫。
我：「收到！收到！」
白老板很欣慰，给我画饼后迅速又消失了。
等到晚上十点多，公司群里王总发了一个很大的红包。
看样子是拿下那个项目了。
张玲下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她拎着香奈儿的包，脚步虚浮地从 13 楼下来。
看到电梯里的我，嘴角一抹嘲讽。
「听说我们公司晚上可会闹鬼呢。」
「你不会害怕吧？」
「别到时候有命赚这个钱，却没命花。」
这话已经算是极尽尖酸刻薄，可我却从中品味出一些其他味道。
13
她似乎一直在隐隐约约逼着我离开这个公司。
我来兴趣了，这个公司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今晚估计就能见分晓了。
她刚走出四五米，我大声道：「也比有人日日夜夜被梦魇缠住好多了，睡觉都睡不安稳。」
「人啊，少作亏心事。」
她脚步一顿，逃一样地加快速度离开了。
14
深夜，我在电梯里看到甄嬛心灰意冷，去了甘露寺的时候。
忽如其来的晃动吓我一跳，还以为是地震了。
等我反应过来，才意识到有人把电梯按到了 B2 层。
我们公司地上十六层楼，加上地下两层，总共是十八层。
地下一层是给员工共用的车库。
地下二层一般只有王总和张玲这种「贴身」员工可以用一下。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早已经是子时。
也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辰。
等到子时中点，也就是 12 点。
阴气积聚到顶峰的时刻，这时候世界就不全是活人的世界了。
这么晚了，他来干嘛？
难不成真像白老板说的那样，这两人不单单是借运，反而要抢我的命格？
我啧，胆子好大，拿规矩当废纸，自以为自己有些手段，却不知道阴律无情，容不得试探。
等电梯到了负二层，电梯门打开后。
我抬头看了一眼，不是王总。
而是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红衣，头深深低下的女人站在电梯门口。
她的指甲盖得有十几厘米，还往下滴着血。
整个人浑身湿透，一条长长的水痕在她身后。
她一步步走进电梯。
老人常说，人有三把火，分别在人的头顶和双肩，随着人的情绪起伏。只要不害怕，阳火还旺盛，除非特别凶横的鬼怪，一般宵小不敢近身的。
我干脆装作没看见她。
「啪。」
红色的血珠子落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我的 iPhone 14 ProMax 屏幕上的字体被渲染出一圈模糊。
15
整个电梯的灯开始明明灭灭，气温也跟着骤降。
「啪……哒……」
旁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我身后滑到面前。
阴森恐怖的尖细女声在这狭小密封的空间中响起。
「你好，我脑袋掉了，好心人啊，能帮我捡一下吗？」
她甚至还冲我露出一个标准微笑。
我：「......」
你真是煞费苦心了。
下一秒，我身上抑制许久的气场全开。
经过我一番和平友爱、关心的深入交流和心灵慰问后。
她自己乖乖地把脑袋按回去了。
跪在我面前，模样逐渐变回清秀的小姑娘，哭得血泪汪汪。
「大人，嗝，我不是故意作弄您的。
「我实在是被那个姓王的拘得太久了。嗝，他说我不把你吓死，他就把我放火里。」
「嗝，我真的是怕了。」
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明显是真害怕了。
到最后，供出姓王的种种罪行简直如数家珍。
我看着她的脸。
生死簿分簿自动展开，这人生平即将会浮现在我脑海里。
「系统维护中，请稍后再试。」
16
「是王总让你在这里等我吗？借运还不够？他还想要我的命？」
小女鬼完全没刚才那种惊悚的感觉，委屈得像小媳妇。
「我的骨灰还在王总手里。」
「那个邓大师是他哄来的，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盯着她，试图问出个所以然，「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她没反应，半天都不吭声。
我给白老板打了个电话，这魂魄估计困在这太久，被地府销账了。
我嘱咐她：「你的身世我去帮你查，回头你就说我被你吓破了胆，但别的千万不要说！懂吗？等我收拾他之后，就帮你引渡。」
她喜出望外：「真的吗！谢谢大人！」
我嗯哼：「看你表现了。」
第二天，我在家休息一天。
听同事说，王总就在这一天内，同时签下四五个大合同。
甚至连行业内的独角兽甲方都答应来考察一下。
好家伙，要不怎么说，不是自己的用起来就是毫不客气。
普通人照他这个用法，不出三天就要暴毙。
第三天我去上班，特地用粉底液把自己的脸擦了好几层。
脸色煞白煞白的。
把自己搞得看起来像和言情文里的霸总鏖战到天亮那样的肾虚。
结果一进公司迎面先撞上张玲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你怎么……」我在心里默默把话补全了，她的意思是我怎么没死？
我没说话，装出很虚弱的样子。
「怎么了，玲玲姐？」
张玲咬咬牙，脸上很纠结，随即脸上又浮起那种惯常的、居高临下的刻薄：
「啧，命还挺硬？
「看来你比我想的能多撑两下。晦气！算了，今天不用你去看电梯了，省得你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冲了王总的财运。」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像驱赶苍蝇：
「滚回你原来的部门待着去吧。不过你记着，」
「如果你执意在这个公司待着，下次再碍眼，可就没这份『运气』了。」
我慢吞吞接话：「哦。」
17
沈琦老公扯着横幅闹到办公室楼下时，刚好王总请来参观的甲方刚好冲撞在一起。
我隔着玻璃窗，遥遥看到这一幕。
默默打开手机摄像头，放大倍数，聚焦，录像。
办公室同事也都不动声色地围过来，都在摸鱼看热闹。
胖子愤愤不平地告诉我一个不知道的消息。
「沈琦流产了。」
「不是已经说稳住了吗？」
我不解，明明孩子当时看是保住了，怎么还会流产。
胖子知道我昨天不在公司，错过很多八卦。
开始跟我细说。
「HR 部门的那个张玲和傻逼一样。她找借口去医院慰问沈琦，结果又活生生把沈琦给气流产了。」
「她以为给人家拿二十万封口费，就能把这件事儿糊弄过去，却没想到人家老公第一个就不同意。」
我抿着嘴，一言不发。
沈琦为要一个孩子吃了多少苦，我是知道的。
偏偏有人拿人命当草芥。
邓大师跟在王总身边，两人和沈琦老公对峙。
甲方的领导也是人精，见到这个场面他没有主动说话。
只是笑着看向王总，等王总自己先解释。
张玲硬着头皮上去跟沈琦老公交流：
「哥，你看你冲动干嘛。监控你也看了，沈琦姐在公司摔倒也是意外。我们都出于人道主义答应赔你们二十万，你们怎么还是不满意呀。」
她三言两语就想四两拨千斤，当着甲方的面，把问题矛头指向沈琦老公。
里子面子全想要，就差直说是他们两口子贪得无厌了。
果然，甲方的脸色略有好转。
下一秒，锅盖大的ţůₒ巴掌就扇到张玲脸上。
张玲一张精致的巴掌脸瞬间红肿。
18
「你们这个鬼公司，我老婆都告诉我了。我哥就是龙虎山的道士，他亲口跟我说我老婆被人借运了。」
他指着躲在张玲后面的王总。
「就你这个臭傻逼！你想拿我老婆和我儿子去搞转运珠是吧？」
「我今天非他妈的干死你。」
他声音极大，就连躲在楼上看热闹的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别人不知道转运珠是什么，可我知道。
一股生理性恶心差点让我吐了。
有种很迷信的说法，如果和孕妇同房的时候导致孕妇流产，会把自身的坏运气一起带走。
这姓王的真他妈的够恶心。
甲方听到这话也坐不住，转身要走。
眼看甲方要走，王总终于坐不住了。
他对邓大师使了个眼色，自己拽得二五八万一样：「哥们儿，这件事儿本身就是你们不对，做人不能太贪心。」
「你敢不敢跟我对赌，如果是你的问题，你就让车撞死。」
「如果是我的问题，我就让谁砸死。」
我除了玩狼人杀的时候，还从没看过人这么不要脸的如此贴脸。
沈琦他老公脸都气红了。
邓大师却在这时候出手，我看到我身上的「金色气运」像是拧成实质的一根绳冲向王总。
想用我的运势杀人？
电光石火之间，公司外一辆比亚迪秦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冲着沈琦老公去了。
19
下一刻，白老板当初设下的障眼法失效。
我的运势变回原来的模样，如墨一样浓黑，隔空化成一缕缕黑丝线把王总团团缠绕。
王总此刻还不知道这一切，他继续在甲方面前装逼。
邓大师看清运势颜色后直接慌了，他匆促间抬头对上站在楼上的我。
这下轮到我冲他微笑了。
「不好！快Ŧüₔ离开。」他终于反应过来。
把此刻还在耀武扬威的王总往旁边推去。
王总直接磕在地上，张着的嘴巴狠狠撞在石头上。
等他回过神，整个人Ṱű̂⁼已经蜷缩着用手捂着嘴巴哀嚎。他的口水混着自己的血水从指缝溢出，地上是几颗断牙。
看样子舌头也差点咬断了。
他怒不可遏，也不管什么甲方和员工还在。
在公司门口就冲着邓大师怒骂：「是不是有病啊，推我干嘛？」
邓大师没有生气，他脸上还保持着未消退的恐惧。
他没有恼怒，指了指王总刚才的站位。
比亚迪的司机在靠近沈琦老公一步之遥的时候，稳稳刹住了车。
可刚才王总站着的位置却有一块废铁诡异地从天而降。
如果不是邓大师眼疾手快把他拉开，现在地上就不是断牙，很可能是他的脑花了。
他明显懂了。
甲方看到这也是脸色一变：「今天合作的事儿先这样吧，还是等王总准备好了，下次我再来。」
小胖还在我耳边给我分析局势：「王总肯定不会让走，今天谈的生意可是上亿呢。」
我扭头看向小胖：「你咋知道？」
小胖一指那个甲方领导：「我叔！」
我：早知道跟小胖一起跳槽了……
果然和小胖说的一样，王总豁着牙都顾不上自己，连忙去拉住对方的领导。
「沈老板，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胖：「我叔叔姓沈。」
我：……
20
沈琦老公被那辆车吓了一跳，他不是傻子。
王总的话还历历在耳。
他怒不可遏：「好啊！你大庭广众就想要我的命，老子跟你拼了！」
他很生气，抓住王总的衣服领子，两只手左右开弓。
王总好好一张大圆脸让他抽成了猪头肉。
ťṻₘ王总也受不了，他看向邓大师：「你不是说黎以丹的运势……」
不用想也知道，邓大师肯定跟王总说我是从龙的命格。
可惜都是假的，我只有能把人送到黄泉的阴差命格。
反诈，人人有责。
掐出一个招雨咒，下一刻阴云应召而来。
原本是烈日当空，可这一会儿就不见天日。
邓大师脸上一喜：「天助我也。」
我理解Ťűⁱ邓大师，确实，有些青天白日不好用的法子，这时候就很好用出来。
我指的是我自己。
白老板的信息来得很及时：【鉴于黎以丹寻觅阳人生魂有功，恢复其阴差职责。如遇恶鬼，可直接绞杀。】
张玲忽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她喊我：黎以丹，王总喊你下去。
我跟小胖对视一眼，点点头：「我来了。」
21
刚才我把公司的电梯监控给了小胖，嘱咐他看到我进电梯就开始直播。
小胖早就不满沈琦那件事儿，欣然答应。
话说能拿到监控，还得多谢张玲那天让我看电梯。
我跟着张玲来到公司大门口。
一行人已经完全不把沈琦老公放在眼里了，任由他被保安像一条狗一样押在地上，脸上蹭的全是土。
我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鲤鱼玉佩递给他。
这是之前帮助他人所得的谢礼。只要贴身佩戴，要不了多久，就能为沈琦再送去一对孩子。希望这能稍稍抚慰她的丧子之痛。
「姐夫。」我放缓语气，迎上他通红的双眼，「我和沈琦姐是好朋友。你先回去吧，她现在更需要你。」
原本愤怒的沈琦老公，听我说完这些，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最后捏着玉佩迷迷糊糊地走了。
生死簿上他原本发亮的名字黯淡了，最后慢慢消失了。
随后，另一个名字开始闪闪发亮。
王总接过身边人递来的纸巾，把嘴巴擦干净。
邓大师看看天色，掐算了一下。
不动声色地冲他点点头。
他看着地上的铁块竟然还能笑出声。
「损总，让你看笑话了。」
「我们为了今天准备挺久了。」
「您就给个机会。我和您公司的杜总关系也是不错的。」
他开公司这么多年，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沈总看了他五秒，一拍脑袋，像是刚刚回想起来。
「王总说得对。事情结束后我们一起吃个饭，你觉得怎么样？」
22
公司宴会楼设立在第 17 层，临上电梯时，不知道是谁忽然说了一句：
「王总，你这公司挺吉利，楼数都弄个 18 楼，妥妥要发。」
我愣住了，还真是，之前都没注意。刚好对应 18 层地狱。
与此同时，我原先托白老板查的资料，他给我发过来了。
我看几句，越看心越沉了下去。
甲方的沈总、王总、邓大师、张玲、我进入电梯。
我给小胖发消息，让他开启直播。
张玲按下 13 层的电梯，等到电梯门合拢的时候，电梯没有上升，反而开始迅速下坠了。
「哐当。」
电梯发出提醒。
「下行电梯，B2 到了。」
王总推开张玲。
「B2 和 13 楼你都分不清楚吗？」等他看清后，却不说话了。
只有 13 楼的按钮是孤零零地亮着的，根本就没有人按 B2。
电梯门在诡异的寂静中缓缓打开，露出地下二层车库昏暗阴冷的场景。
23
怎么回事儿？
「张玲！是不是你搞的鬼？！」
张玲拼命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可惜电梯空间有限。
她眼神却飞快掠过我，我捕捉到她眼神里混杂着对王总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沈总出言解围：「估计是哪里失调了吧。」
邓大师出言安慰在场所Ṫũ̂¹有人：「没什么的，我来按好了。」
他越过众人，按下 13 楼的电梯。
他预想的电梯恢复没有实现，反而按钮面板爆出一串火花。
「啊！——」
张玲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死死地用手捂住嘴。
门外的红衣女鬼却在这时候上电梯了。
「嗬…嗬…」
张玲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我忽然开口。
「玲玲姐。」
「别怕。它伤不了你，更不会伤害你。」
张玲猛地转头看我，眼中泪水夺眶而出，混杂着恐惧和一种被看穿的绝望。
我看着她，语气平静。
「你一直在提醒我，对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让沈琦流产，但是从最初收集八字时你翻的白眼，到后来故意让我去守电梯，甚至刚才在楼上你刻薄地说『晚上会闹鬼』……你不是想害死我，你是想吓跑我，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离王总和邓大师远点。」
王总惊愕地看向张玲：「张玲！你？！」
邓大师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阴鸷无比，死死锁定张玲。
等到看清女鬼被泡发的脸之后，张玲崩溃了。
她靠着冰冷的电梯壁滑坐在地，失声痛哭：「是！我是想让她走！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像我姐姐一样了！！为什么你要长得偏偏像我的姐姐……」
王总跟沈总解释：「张玲姐姐也是我员工，后来失踪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帮她寻找呢。」
张玲狠狠抹了一把眼泪。
我适时提醒：「你姐姐已经找到了。」
瞬间，电梯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我身上。
我指了指 B2 外面：「你最怕的东西，就是你的姐姐。」
张玲脸色煞白，整张脸全是绝望。
「你说那个东西，是我姐姐？」
我点点头。
「张月来，是这个名字吧。」
24
王总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甚至比刚才被打破嘴时更甚，那是一种秘密即将被揭穿的恐慌。
「你别信她，你姐姐虽然当年也是我的员工，但她是意外失踪的。
「如果没有我帮你找你姐姐，你姐姐这辈子都回不来！」
「意外？！」
张玲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王总，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王德发！你这个畜生！原来你一直用我的命，镇着的是我自己的姐姐。」
「我草你妈。」
看样子她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了。
阴气太过浓郁，红衣女鬼在电梯里显形了。
她直接跪倒地上，越过众人，对我磕头。
「求大人给我做主。」
「五年前，我大学毕业，被这个畜生用高薪职位骗进公司！」
「就跟现在一样，他收集八字，然后让那个姓邓的……不，是让上一个被他骗来的『大师』看！」
「他们选中了我，说我八字特殊，是『极阴水煞』的命格，最适合用来『养鬼』转运！」
「他们说，只要我愿意给公司当吉祥物，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大把的钱进账。」
「我只是涉世未深，贪心了一些，可他们要的却是我的命。」
「让我签下了自愿的『供奉』契约，取走了我的心头血和头发……最后，他们在公司大楼还没完全建好的时候，把我骗到这地下二层，就在这里！在一个还没启用的设备间里。」
「他们把我活活溺死在一个巨大的水桶里！伪造成意外失足落水！然后烧掉了我的遗体。」
「骨灰……骨灰就被他这个魔鬼锁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大人，求您给我伸冤啊。」
她哭得凄惨，张玲几近昏厥。
25
王总气得要死：「你胡扯！沈总，是我这个秘书不懂事儿，找人来演戏了。」
「你知道的，女人就老想上位。张玲你他妈的等回去我在床上好好收拾你。」
他试图把这个掰扯成男人的「小毛病」。
我看了一眼头上的监控, 监控冲我点点头。
是小胖。
王总现在一切都直播出去了, 只是他本人还不知道。
26
甲方一群人听完后也气得手抖：「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们公司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你合作的。我们要在行业里永远封杀你们公司！」
王德发也不演了：「黎以丹,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过了？
「你的命运已经和我们公司缠上了。我要是过得不好，你也别想好过一天。」
「哦，是吗？」
下一秒，电梯的监控灭了。
我看向邓大师。
他果然沉不住气笑了：「不过，张秘书, 你说错了一点。我可不是被王总『哄』来的。我找到他, 是因为我知道他这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王总，没事儿的。」
「待会等我把这几个人的命魂收走，他们会乖乖跟你签下合同的。」
王总笑了，甲方一群人脸色瞬间绿了。
他的目光灼热地扫过我。
我吭叽了一下, 张嘴：「你就不怕被地府阴差发现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来还等着我能说出什么邓大师, 爆发出一阵猖狂的大笑，边笑边摇头，「天真，实在天真，你以为阴差是你家的啊？」
还没等我说啥，他意犹未尽的冲着王总继续道：「哈哈哈哈, 她说阴差，阴差, 啧啧啧啧……」
他摇头摆尾那劲儿, 真的登味十足。
果然不管什么身份，老登都很欠打。
27
三白眼状看他「登」完，我：
「不巧，你爷爷在此。」
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
属于阴差的威压不再掩饰，瞬间释放开来！
整个电梯内的阴寒之气为之一滞。
生死簿自动展开。
「邓山修。」
我的声音冰冷。
「尔等偷生魂、炼邪法、拘役亡魂、残害生灵, 罪无可赦！
「阴司律令在此，判尔等——十八层地狱里火烧、油烹！」
他面色大骇：「你！你！你！」他最终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人往地上倒，头一歪，气息全无。
至于王德发和张玲。
我转身看她：
「王德发, 你阳寿还有点。」
「就先交给阳间的司法去审。事后我会在地府等你。」
我又看向张玲。
「虽然你是为了姐姐, 但你为讨王德发信任，刻意害死沈琦的胎儿, 为虎作伥。死罪可免, 活罪难逃。」
「罚你二十年阳寿补在沈琦身上，且此生再不会有子嗣。」
张玲看向电梯里跪着的女鬼，泪眼朦胧。
紧接着昏死过去。
25
王总醒来之后, 邓大师已经不见了。
他自己光着屁股, 四仰八叉地躺在他公司的大门口。
看过前半段他骂张玲, 并且承认自己害人、打生桩的视频。
公司的每个员工简直义愤填膺，几个男同事把他扒得像死猪一样。
等他悠悠转醒。
一睁眼对上的是警察的双眼。
王总被判了死刑。
公司直接被小胖他叔叔抄底收购，反而蒸蒸日上了。
我看着自己大好的运势, 也忍不住有点开心。
被人逼着衰命变好命, 太爽了。
等到沈琦出院后，我们俩加上小胖三个人聚餐。
小胖神神秘秘地跟沈琦吃瓜。
「要我说这王总就是坏事做多，遭了报应。以丹你觉得呢？」
我往自己嘴里塞了块西瓜。
「恶有恶报, 善有善果，相信科学，反对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