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因为我被挂了表白墙。
原因是他一个大男人义无反顾地冲进女厕所把经痛萎缩的我捞了出来。
当时还是在上课，厕所里只有我一个人，目击者只有正准备进来打扫的保洁阿姨。
此条表白墙一出，学校里竟然炸出了好多我跟竹马的 CP 粉。
【一】
我跟邢野从小一起长大，他家在我楼下。
邢野人如其名，这一片区出了名的路子野人脉广，有时跟他走在路上都会见陌生的人叫他野哥，甚至其他学校的人也知道他的大名。
偏偏邢野还长了张男女通杀的脸，侵略性十足的长相，左眼角却有颗泪痣，性感得不行。
我记得高中时邢野剃了寸头，一点都没影响他的颜值，反而收获一大堆颜粉，天天假装经过班级门口只是为了偷看他。
然而说实话，我超怕邢野的。
从小到大我就是个逆来顺受的乖乖女，大家都说我跟邢野在一起气质不搭――
我有点社恐，遇见陌生人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站在邢野的身后，而邢野从来不惧别人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总是恣意而张扬。
跟他认识快十年了，他给我的印象就是：阴晴不定、难伺候加凶。
我还记得我三年级的时候老师分我跟他做同桌，我被活生生吓哭了。
其实他也没干什么，他就是坐在我旁边而已。
可是我的小心脏就是承受不住。
现在上大学，我复读了一年，最后跟他上了同一所重本，成为了他的学妹。
邢野可能跟我走惯了，大学还是等我一起吃饭，他成绩逆天的好，交际自然不用说，走在人群中就是焦点。
于是连带着我也被注意了。
【二】
我爸妈没在家，邢野带我去了医院回来之后直接抱回了他家。
现在我窝在他家沙发上刷表白墙的评论。
邢野当时抱着我直接疾步走过一排教室，不少人都有他抱着我离开的照片。
我把表白墙上那照片放大来看，即便高糊邢野依然白得发光帅气依旧，而窝在他怀里的我那脸裂开得仿佛要马上就地生产。
剁椒鱼头：墙墙，捞一下这个小哥哥，如果没有女朋友就求 v 信，有就打扰啦。
下边评论：
社会主义接班人：不是吧不是吧，这学校还有不认识我们邢野的人？
远山的山：我们邢哥没有对象！但是他怀里的肯定是我们未来嫂子！
小爷：未来嫂子！
疗伤烧肉粽：未来嫂子！
……
喵的这个未来嫂子大概五十多条，简直要被刷屏了。
不要莫名其妙：这一对经常一起走吧，男孩太亮眼啦，竟然不是一起情侣吗？我之前还看到男生帮女生系鞋带啊！
系鞋带？
我满头问号，好像是有一次，当时我拿着快递不好蹲下，邢野当时主动蹲下帮我绑了。
芋头：对不起，这一对我磕了好久了，有家人一起的吗！
深深井的冰：对啊对啊，我愿称之为全校最萌身高差！
我继续往下翻，只见评论区赫然是个微博账号的截图。
账号名叫：「邢野跟周鱼今天在一起了吗」。
最新的一条微博是：第 1009 天，邢野还是没跟周鱼在一起。
我：「……」
我叫周鱼。
所以现在改名还来得及吗呜呜呜。
【三】
「看什么这么入神？」
倏然邢野的声音落入耳鼓，我心虚地直接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
「被子盖好了，不然又受凉。」邢野身上系着我送他的白色猫咪围裙，手上端着刚刚熬好的姜汤。
「听见没？」邢野见我发愣，似乎有些不耐烦。
「哦。」我慢吞吞地把小被子盖好，像极了被教导主任训的小学生。
我性子软，小时候还是出了名的爱哭鬼，能跟邢野走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我妈的拜托。
初三的时候我被班花校园霸凌，是邢野帮我教训的那帮人。
那时候他一个人把那一群人堵在巷子里，将我护在身后，而那些曾经欺负我的人瞬间没了气焰，就算人多也是被动挨训。
之后那帮人不敢来惹我了，而我妈也叫他帮着保护我，一来二去我们一起上下学。
其实我委婉地表示过拒绝，但是邢野还是我行我素，每天下午在教室后门等我。
我从沙发上起身去拿姜汤，谁知手还没伸过去头发就被沙发上的什么东西给缠住了，根本起不来，反而是突然起来拉扯到了我的头皮。
见我疼得吸气，邢野擦了手疾步走过来帮我弄被缠住的头发，他的手在后帮我弄头发，顺便还把我困在了他的怀里，姿势暧昧得像是在拥抱。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里有个钩子了……」
闻声我下意识地偏头，正好碰上邢野转头，于是我的嘴唇轻轻划过他白皙的脸。
我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走开点。」我推他。
「帮完就不认了。」邢野似乎也没放在心上，就是耳根有些红。
「你离我那么近，待会接吻了怎么办。」
邢野轻笑，他笑起来有点痞气，却有一种无形的邪性魅力，「我负责。」
「没正经。」我轻轻锤他，「对了，你能不能去表白墙澄清一下……」
「澄清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淡去。
说实话邢野面无表情的时候有点凶，而我因为家庭原因和被霸凌过的原因又是喜欢下意识地察言观色的讨好型人格，见他脸色变了我眼神有些躲闪。
「我跟你又不是男女朋友。」我鼓起勇气，「现在我们的传闻妨碍我交男朋友。」
「周小鱼，我在你旁边你还有心思找男朋友？」邢野脸一沉。
「我现在都是大学生了。」我据理力争。
我高中一直没有早恋，原因是邢野威胁我要是我敢，他第一个跟我妈告状说我早恋。
邢野久久不语，最后还是叹气妥协。
我看他在那捣鼓手机，抱紧了我的小被被。
这么多年，我也不是没想过会不会跟邢野在一起。
我觉得不行。
他好凶，他气势一上来我就犯怂了，怎么制得住他啊。
我现在看他我就觉得以后要是结婚了，我们吵架估计也是我包输。
况且我的理想型，一直都是斯文型彬彬有礼、温温柔柔的男人。
跟邢野一点都不沾边。
好叭，鉴于后来我真的跟邢野结婚了，理想型这话就当我没说叭。
【四】
事后邢野让评论里的兄弟删评，我以为以后都不会跟表白墙扯上关系了。
谁知第二天表白墙又炸了，就连各种学校万能群也是沸腾了。
还是因为邢野。
不知是谁在表白墙说要在今晚八点在宿舍楼下跟邢野表白。
消息把头像 Q 名都给匿了，却也不妨碍大家议论纷纷。
我平时不看表白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四十一分。
邢野外貌出众，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被表白是家常便饭了。
就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公开让大家来围观的表白还是第一次见。
现在什么二手群万能群都在隐晦地发问那个不知名的当事人什么时候过去，甚至还有人说爱心已经给她围好了。
作为一名热心的吃瓜群众，我也跑过去凑热闹了。
邢野住 2 栋，现在旁边几栋宿舍的 1 到 6 楼的阳台都站满了人，不仅如此，不少人还围在 2 栋宿舍楼下，自动围成了一个爱心。
爱心中间是空的，就等当事人来。
然而来看热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于是保安大叔也闻风而来，直挺挺地站在大家围的爱心中间。
场面一度有点诡异。
「同学，这是在干嘛呀。」旁边一个胖女孩问高个女孩。
「好像是有人要表白吧。」高个女孩挠头。
我记得是说要跟校学生会主席邢野表白。」
「哈？那大家瓜都准备好了，怎么主角还不来？我还以为是保安大叔跟宿管阿姨表白呢。」胖女孩打趣。
「同学，请问……」忽然一个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个激灵望过去，那人却忽然激动。
「诶，你不是周鱼嘛？」
「啊，是……」
周围的人闻言立马以我为中心退开一个圈。
「是你要表白吧？我记得之前他还抱着你从我们教室跑过去呢！」
我：……
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是来吃瓜的。
【五】
要表白的那个女孩迟迟不来，而我与邢野之前的传闻在现场把我推向风口浪尖。
大家都误以为那个匿名投稿说要表白的是我，明面上没说，但已经默默地变换队形让我站在了围成的爱心中间。
徒留我跟维持秩序的保安大叔面面相觑。
结果就是我瑟瑟发抖地站在爱心中间，带着哭腔给邢野打电话。
碰巧邢野回了爷爷家吃饭，根本就不在学校，听我打电话马上赶了过来。
在等邢野的时候我格外煎熬，这比高中的时候模拟考迟到一个半小时还让我难受。
「周鱼！加油啊！」
旁边的吃瓜群众给我加油打气。
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跑了。
吃瓜吃到社死，除了我也是没谁了。
期间我当然想解释，然而这种场面让我本来就有点社恐的我感到无措。
邢野风风火火地赶到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想抹眼泪了，然而大家看到邢野时主动给他让开一条道，还莫名其妙地鼓起掌来了。
有好事者喊了一句：「在一起！」
「又不是你表白，被围起来还不知道跑？」
邢野俯下身，双手捧着我的脸，我摇摇欲坠的眼泪顿时掉进他的掌心。
「快点带我走……」我余光瞥向四周的吃瓜群众，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好啊。」邢野笑笑，直接把我扛在肩上长腿一迈快速远离人群。
剩下的人安静了几秒，忽然大声起哄，从宿舍楼下到几栋宿舍楼的阳台上，都是大家祝福的声音。
然而人类的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你还扛着我？」
远离人群之后我好半天才缓过神，挣扎着想要他放我下来。
「那抱着好了。」邢野顺势换了动作，将我公主抱在怀里，我下意识地双手勾住他的脖颈。
「放我下……」我涨红着脸。
「周小鱼，真不是你要跟我表白？」邢野打断我的话。
我连忙否认：「才不是！」
本着吃瓜的心态去看热闹，谁知道还能惹火上身，刚刚发生了一切我实在是不想回忆。
「这么着急否认干什么，」邢野收紧怀抱，像是不经意地提议，「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不行！」我想都没想就拒绝，速度之快让邢野也是一愣，随即他脸猛地一沉，似乎开始不高兴了。
「为什么不行？」他蹙着眉。
邢野的长相本身就自带威慑感，这一皱眉我直接缩了一下，小声道。
「你凶。」
「哈？」尽管我说得音量小，还是被邢野听到，直接给他气笑了。
「好，就算我凶。」邢野咬牙切齿，停下来垂头直勾勾地望着在他怀里的我，「可是周小鱼，你好好想想。」
「之前我们吵架，有理没理不都是你赢？」
【六】
说起吵架，我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每次都是邢野妥协。
我虽然性子软，但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叫唤呢，况且是我这么个大活人。
我跟邢野青梅竹马多年，我是有点怕他，但也跟他吵过架，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发现不管对错每次都是他先低头。
这么说来，邢野他其实一直对我都挺好的。
上到大学我跟邢野虽然不在一个专业，但还是一起在校学生会工作。
他是学生会主席，而我是宣传部的副部长。
最近刚合力筹办完一场全校性的晚会，我们大家组织团建，订了家氛围感极佳的火锅店一起吃火锅。
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给我跟邢野留了个相邻的位置。
表白墙的那位匿名表白者至今都没出现，而大家也误会我真就是那个表白的人，于是都默认了我跟邢野是情侣关系。
我也试图辩解过，没用，索性不做无用功。
「小鱼，你要香菜吗？」
身边的朋友小梅问刚回复微信完的我。
我连忙收了手机，刚才伯母微信问我去不去相亲，我忙着跟她周旋，现在才闲下来。
「她不吃香菜。」还未等我开口，邢野便自然地帮我拒绝。
调酱料的时候我放了点辣椒，见我的料碟邢野微微皱眉。
「身体虚还敢吃辣？」
「我亲戚走了！」我压低声音，又非常理直气壮。
邢野挑眉，有点疑惑，「怎么比之前快了一天？」
我脸涨得通红，怎么我感觉我的生理期邢野记得比我还清楚……
之后吃饭我倒是跟邢野没什么交流，只是有时候夹菜时会发现菜里混着自己没发现的不喜欢吃的香菜，正当我在犹豫要不要浪费粮食的时候，邢野直接菜夹了过去。
我愣住，而身边的小梅朝我挤眉弄眼，我见状只觉得一股热流烫上脸颊。
之后聚会进行到后半段，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邢野抽中了真心话，我们部长就举手主动发问。
「邢哥，在场的异性谁长得最像你的初恋？」
问题一出大家哄笑起来。
「周小鱼。」邢野把玩着我手机上挂坠的小猫咪，答得随意。
大家的视线瞬间都集中在我身上，而我无暇顾及，瞪大眼睛。
「你胡说，你什么时候有的初恋？我怎么不知道？」
合着邢野整天凶巴巴地威胁我早恋就告状，自己却去找其他女人！
我痛心疾首！
「我初恋叫周小鱼，现在知道了吗。」
邢野忽然笑起来，他本来就生得好看，这么一笑仿佛一瞬间世界的其他都黯然失色。
他像是说出了多年的心事，神情竟像是如释重负。
我：……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现在逃去火星还来得及吗。
【七】
你问我后来发生了什么。
那就是在邢野说完话之后，我忽然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然后假装醉倒逃离了这个尴尬的世界。
最后还是邢野把我带走了，因为他有我家的钥匙。
「别装了，都坐上车多久了。」邢野抱着我坐上出租车，一路上揽着我坐在他腿上，也不见害臊的。
他把外套裹在我的身上，我靠在他的怀里，还蛮舒服。
我酒量不好，本身在那一杯酒之前就喝了不少了，而那酒的后劲着实大，所以我现在倒是真醉了。
「装醉归装醉，周小鱼，初恋那句话你可别装没听过。」邢野捏我的脸。
「邢野，你喜欢我呀？」我眯着眼笑，懵懵懂懂地问。
「嗯。」他别开眼。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别扭的神情，玩心大起。
「你喜欢我呀？」
「嗯。」
「你喜欢我呀？」
「是。」
「你喜欢……」
「周小鱼，复读机了是不是……！」
眼看邢野又要开始不耐烦了，我心想着要捂住他的嘴，谁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亲上去了。
他身体僵了下，反应过来之后骨节分明的手便插入我的发间，按着我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其实那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醉没醉，你说醉吧，我却把那天的事记得非常清楚。
我告诉他我不后悔，然后直接把他扑倒了。
你说我没醉吧，但凡我要是清醒一点，以我平时那么怕邢野的性子，也不会有胆子这么干。
可能是那时候邢野太好看了。
又或者……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我再也不喝酒了。
【八】
「周鱼，你去哪？」
邢野的声音慵懒。
「……」
我打算跑，换个星球居住呜呜呜。
「睡回来。」邢野坐起身子，薄被滑落。
他也是刚刚睡醒，此刻抬手轻轻拨弄他的额前的发，露出精致的眉眼。
他的长相是不怒自威，不笑时侵略性十足的类型，眼下眼里还带着点睡意，反倒是抹去了他尖锐的棱角，平添几分懒散的柔和。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邢野唇角微弯，笑得阳光。
我抱着衣服抖了一下。
但是还是杵在原地。
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怎么反抗过邢野，主要是他太凶了，我怕他打我，就算是一巴掌也够我受的。
可是现在情况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硬气一点？
哼！
他喊破嗓子我也不过去！
我不仅不过去我还要马上转身离开不带走一丝云彩……
「周鱼。」邢野声音一沉，开始不耐烦了。
「……」
好吧我躺回去了。
「今天周日，多睡点。」
「邢野，我们来讲一下道理。」我觉得昨晚的事还是得好好沟通下，于是抱紧我的衣服声音弱弱。
「先把衣服给我，我就跟你讲道理。」邢野揽住我的腰。
「讲道理跟衣服有什么关系？」我不服。
「没穿衣服谈成的几率比较大。」邢野笑笑，轻轻亲吻了一下我的眼角。
喵的，我好好跟他商量他跟我耍流氓。
我气得马上想对他重拳出击，谁知还没动作房门先被敲响了。
「邢野！！！到现在还没起床？！」
我一愣。
听这声音是邢野的姐姐邢妍。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她平时都不怎么回家，怎么突然今天回来？
我下意识地想要躲，整个人就往邢野怀里拱。
「怕什么。」邢野一点紧迫感都没有，见我钻进他怀里还一直笑。
之后他不紧不慢地套了套衣服就去开门了。
「我看门关怎么有其他女孩的鞋？你带女孩子回家了？！」
邢妍姐的性格直爽，见邢野就开门见山地问。
邢野还没回，她就劈头盖脸地一顿批。
「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小鱼？！」
「小声点，别吵她。」
邢野懒洋洋地回答。
「怎么，这还心疼起来了？想要我小声点别吵着她，怎么不先把自己脖子遮一遮！」
邢妍姐也是个暴脾气，面对邢野也是直接刚回去。
我在屋里把头埋进被子里。
不会吧不会吧，说的不会是邢野脖颈上的草莓印吧……
【九】
之后邢野拉着邢妍姐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约摸十多分钟又回来了。
我确实累，在等待他的时候又开始睡意朦胧，直到他隔着被子把我搂在怀里我才睁开眼睛。
他随便套的是一件黑色的连帽衫，领口不算低，但还是暴露了一点昨晚留下的吻。
我下意识地吞咽唾沫。
怎么会有人把欲和野性演绎得这么完美呢？
「不是说要讲道理吗？」邢野收紧怀抱，「一句话，做不做我的女朋友。」
「我考虑一下，五天后回复你好吗？」我斟酌着字句。
邢野的脸顿时一沉，我下意识地缩进被子里。
其实我想了想，虽然我平时觉得邢野凶，但是却会下意识地依赖他。
某种意义上，他早就是我的唯一了。
直到昨晚我才意识到，而现在我想给自己点时间消化一下我们之间关系的变化。
毕竟青梅竹马这么多年。
「考虑什么？周鱼，这辈子除了我，你还敢找其他男人？」
邢野阴着脸，显然是不高兴。
我有种我要是现在不答复他他就会把我的头拧下来装水的感觉。
「你别凶我……」理智告诉我这种时候还是要硬气一些，就是气势弱了点，「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得先冷静一下，给双方一点空间。」
这时床头柜的手机震动了下，正好给了我机会从邢野怀里挣脱出来。
一个微信消息跳出来。
泉玉：周鱼，在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礼貌性地回复了一句「嗯」。
陈泉玉是我高中的同级，跟邢野同班，年级前十记录保持者。
我留意过他一阵子，因为他完美地符合我的理想型――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不过邢野不喜欢他，问就是说气场不合。
我跟陈泉玉不联系也有好几年了，也不知道他突然找我是怎么了。
我微微拱起身子把手机护在胸口，邢野不喜欢陈泉玉，我也不想让他发现我跟他有联系。
泉玉：养猪亏了钱，能借我一千块吗？
我：？？？
一上来就问我借钱？
我：你是陈泉玉吗？
「泉玉？」可能是我做贼心虚的姿态太明显，邢野凑过来，阴阳怪气，「备注很亲昵啊。」
我：……
这哪是亲昵，人家微信名就是这个啊，我连备注都没给他打。
「周鱼，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邢野忽然咬住了我的肩膀。
陈泉玉上学时是个大学霸，面貌也不错，性格也好，得到女孩子的喜欢也很正常。
我确实也有过在意他的时候，但我觉得那完全是少女的一种朦胧的对爱情的憧憬罢了，它只是恰巧长成了陈泉玉的样子而已。
占据我日常生活大部分的还是邢野。
「不是……唔……」
邢野不由分说地封住我的口，还开始强势地扒我被子。
说好了让我休息呢？？
【十】
我这边还没整理好情绪，邢野就开始变着花样送我礼物。
第一天送的是我喜欢的大白熊系列玩偶，特别定制的成人高，以至于我抱着这个比我还高大白熊走过林荫校道的时候赚足了回头率。
第二天给我拎了一大箱我喜欢的零食礼包，第三天是一大堆梦幻气球……
第四天邢野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在教学楼下等我下课，我出电梯时他似有感应一般回头。
望见我的瞬间他弯着眉眼笑，笑容在金色的阳光下恣意张扬。
我愣了一下，竟然觉得着迷。
然而视线一转触到他人好奇的目光，我又觉得一股热流烫上脸颊，十分难为情。
「明天能不能不送礼物了……」我接过玫瑰，在一大捧鲜嫩欲滴的红色里眨巴眨巴眼睛望着邢野。
邢野挑眉：「为什么？」
「我是觉得好难为情啦。」邢野的礼物我都很喜欢，但是抱着它们走在校道真的太容易成为焦点了。
邢野愣了下，而后捏捏我的脸，「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换个方式追你。」
「干嘛那么执着于追呀？」
「不是某人说没试过被人追的感觉？」
我轻轻锤他，「那是我乱说的……」
邢野凝视我半晌，忽然叹了口气，「周小鱼。我们认识也快十多年了吧。」
「嗯。」我点头。
初相识时邢野还没我高呢，而现在的我却只能到他的胸口了。
「你把我放在朋友的位置太久了。久到我还需要做很多才能让你真正意识到……」
走着走着路边的人渐渐少了，邢野停在我面前，帮我整理好我被风吹乱的头发。
「意识到什么？」
他笑笑，「意识到我已经不是那个总是站在你身边的男孩，而是一个可以任你依靠的男人了。」
「……」我愣了一下，瞳孔疯狂地震，反应过来时估计连额头都能红了，「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了……」
就说上次醉酒发生的事情，我可能是天底下最知道他有多男人的人了……
邢野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得爽朗。
笑完之后他捏着我的脸，「你可得快点给我答复。」
「知道了，干嘛老是催！」我推他的手。
「想抱你了。」邢野直勾勾地望进我的眼睛，转而将我的手握住，「想让你快点决定能不能给个我名正言顺抱你的机会。」
我微微一愣，明明他的手心冰凉，抓着我却能引起一片心跳的灼热。
「又或者你拒绝我，」见我沉默邢野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那我就放弃。」
「绝不纠缠。」
【十一】
第五天的时候邢野没给我送东西，我想了想还是想把他之前送我的花先抱回去。
正好今天是邢野爷爷的生日宴，我准备拿着花去找邢野，然而却接到了伯母的电话。
「鱼鱼，之前给你介绍的那个男孩子你见还是不见啊。」
伯母一直主张让我大学谈个恋爱，别像堂姐一样三十好几了也没个着落，最近硬是说要介绍个男孩给我。
「不是伯母��嗦，是那孩子铁了心要见你，一直叫我穿线搭桥。」
「对了，他还说他有个妹妹叫尹惠。」
我身体一僵，尹惠是初中时我被霸凌的始作俑者。
她看不起成绩差的同学，同样也不喜欢别人比她风光。
曾经我跟她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她嫌我成绩太差相处不到一个月就远离了我。
而我初中的成绩属于后来居上型，自从我的成绩排名一直在尹惠前面后班上就多了很多我考试作弊的流言。
直到又一次我直接撞见她在说我坏话，我以为她至少会有些羞愧，谁知这是我噩梦的开始。
勒索，言语攻击，从此开始摧残我脆弱的神经。
「小伙子挺周正，好像他妹妹跟你还是一个初中，还蛮有缘分。他说他在你们学校门口的咖啡店等你，你要不去看看？」
挂了电话之后我还是去了咖啡厅。
见到了那个初三时抓着我的头发勒索我的尹惠的哥哥。
他跟尹惠的眉眼有些相似，让我久违地想起了初三时一直围绕着我的噩梦。
「抱歉就这么打扰你。我是偶然知道陈阿姨是你伯母，才想尽办法联系你的。」
尹俊脸上带着愧疚。
「嗯。那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小惠去世了，我看了她遗留下来的日记，才知道她曾经霸凌过你，我想替她跟你说声抱歉……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之后尹俊跟我讲了一些尹惠的事。
说她在霸凌我之后在高中也不好过，高二时就患上了抑郁症，离高考还有四天的时候失踪了，最后尸体在河边被找到。
尹俊来找我，是为了替他妹妹赎罪。
「我知道了。」
我按住自己发抖的手。
「可怜也好，愧疚也罢，我都不会原谅她的。那是你妹妹瞒着你们做的事，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只是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霸凌者永远想象不到自己给被霸凌者带来的心理阴影有多么严重，初中时的孤立让我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就算霸凌者去世，我也不会选择原谅。
我只想在岁月流逝的洪流里慢慢放过自己，磨平那段时间的痛苦与悲伤。
出了咖啡厅，我忽然想起了邢野。
如果没有他的保护，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我后知后觉，其实邢野在我的生命里早就占据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我现在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邢野这个命题。
其实他问我要的那个答案，在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里早就已经浮现在我心里了。
只是我一直未曾注意。
【十二】
生日宴在邢野家的老宅举行，而老宅又在市中心，路上遇到堵车，过去费了些时间。
「去干什么了这么迟？」邢野在门口等我。
「迟到了吗？」我揪住衣角。
「紧张什么，又不是参加重要会议。」邢野轻笑，「有我在谁敢骂你。」
哦豁，看他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爷爷。
我来得有些迟，也没来得及跟邢野解释什么，把他送我的花给了保姆阿姨就入了座。
我们家跟邢野家一直都交好，这顿饭我爸妈也在。
我妈正在跟邢野的小姨唠嗑，见我来大嗓门的来了句。
「你伯母说给你介绍了个对象，现在见完觉得怎么样？」
我正准备找个机会跟邢野说几句悄悄话，谁知妈妈这么一嘴我直接冷汗都下来了。
救命救命邢野还在我旁边啊！
「额。」
「那男孩条件还是不错的，重要是工作也稳定了，就在本市发展……」
我妈似乎也没觉得我会给答案，直接打断我。
我偷偷瞥了眼坐在我身边的邢野，只见他面色阴沉，见我看过去就直接阴森森地望着我。
「周鱼，不仅跟陈泉玉联系，还去见相亲对象？」
邢野压低声音跟我说悄悄话。
「我可以解释的……」
忽然他看了眼身后摆着的玫瑰花，气笑了。
「去见野男人就罢了，还是拿着我送给你的花？」
邢野生气起来真的特别像电视上演的黑社会，我有点怕，但还是想抓着他的手跟他解释。
谁知我妈却皱着眉低声呵斥，硬是把我的目光引过去，「大人说话还不认真听！你伯母刚刚还打电话过来问了……」
而邢野则是在我跟我妈说话的间隙离席了一段时间。
【十一】
邢野生气了。
生日宴那天晚上他什么也没问，这几天也在借着各种由头不跟我一起吃饭了。
我无数次想要跟他解释，他都是不听不回。
我想起之前邢野说过的放弃，忽然有些害怕，随即想起邢野的父母又是常年不在家住。
于是在某天晚上拿着备用钥匙进了邢野的家，一声不吭地钻进了他的被窝。
邢野的床宽，我钻进去也就是在被子上拱出一个小包，还没等我往他那边挪呢，他就先抓着我的后领把我提溜过去了。
「周鱼，我家备用钥匙是给你这样用的？」
邢野应该是刚睡下，身上穿着贴身的黑色背心，在淡淡的月光下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谁叫你不回我消息也不听我解释。」我小声嘟囔，理不直气也壮。
我们家们的钥匙很难配，并且只有三把，我贪玩给弄丢了我自己的那把。
邢野给我他家钥匙是怕我父母没在家，没人给我开门，怕我无家可归才给我的。
「那你也不能半夜钻男人被窝，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
他拧眉。
「只钻你的也不行吗？」我小心地看他。
邢野闻言微愣，随即松开我的衣领顺势把我用被子裹着抱在怀里，抬手就想捏我的脸。
「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意识地靠住他温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那天我本来不想见的，是他说他是尹惠的哥哥我才去的。而且我们两个聊的也不是相亲的事……」
邢野眼眸一凝，他当然知道尹惠是谁，当即声音一沉，「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呀。」我笑笑，凑过去抱住他，「还有陈泉玉也是，你信我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已经把他删掉了……」
说起陈泉玉邢野的脸就变了，我本来以为气氛有所缓和，结果看他表情瞬间又有点忐忑，声音越说越小，为了证明清白我把手机拿给邢野看。
邢野看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但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你不用跟我解释。」
「那怎么能不解释呢！你都是我男朋友了！」见他还不松口我开始着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了。
谁知邢野揪着不放，「我什么时候成你男朋友了？」
「我不管反正我说是就是了！」反正已经在尴尬死的边缘反复横跳了，我干脆破罐子破摔，闭着眼睛嘴硬。
邢野看着我满脸通红的模样，忽然间笑出声来，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笑得身体微颤。
「不是说我凶吗？」
笑够了他又问我。
「不是你说的吗，反正你跟我吵架也没赢过。」
我以前没想着跟他在一起是我怕邢野太野我驾驭不了。
可其实他总是也会默默地向我妥协，给我让步。
他有他的温柔，也总是用他的方式来哄我。
「谁让你每次吵架吵到最后都耍赖。」
邢野捏我的脸，后面那句声音轻轻。
「耍赖还那么可爱。」
看到邢野的熟悉的笑脸我松了口气。
「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生什么气？」邢野装无辜。
我气得直锤他，「你还好意思问？这几天你都不理我！」
「这几天确实忙，」邢野蹭蹭我的颈窝，「还有想看看某人是不是真的在乎我。」
见说开了我如释重负，随后按住他的手，脸颊滚烫地说出一件这几天一直很想干的事。
「我现在可以亲亲你吗？」
邢野似乎有些意外，罕见地呆了下才闭上眼睛，「好啊。」
然后我亲了一下他眼角的泪痣。
「没了？」亲完我就没动作了，邢野睁开眼睛，开始不高兴了，「周小鱼，主动权都给你了，你就亲这里？」
「我教你？」
「……」
好叭，今晚肯定是不用睡了。
【十二】
我跟邢野在一起之后，那个微博账号「邢野跟周鱼今天在一起了吗」忽然清空了所有微博，注销了。
有一段时间大家还在表白墙上询问议论，逐渐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刚想去问邢野有没有线索，没成想他先给我发了一个截图。
账号是「邢野跟周鱼今天在一起了吗」。
微博内容写着：
「邢野暗恋周鱼的第 1022 天，周鱼跟他在一起了」。
【全文完】
[番外篇壹]
【一】
邢野人如其名，从小野蛮生长，从小到大都是孩子王。
他的年少轻狂表现在小小年纪就喜欢挑事打架，以至于头上身上经常挂彩。
爹妈是为了这小祖宗操碎了心，然而邢野却不以为然――他觉得这是男子汉身上的功勋。
三年级时学校六年级有一帮学生抢了邢野哥们的零花钱，邢野为此直接上去单挑，虽然从此一战成名，却也是请假了一周没回学校上课。
回来时早就换了座位，邢野的新同桌是周鱼。
邢野一直对周鱼很好奇――周鱼住在他楼上，他不知道小姑娘相处起来怎么样，只知道她哭得很大声。
周鱼似乎总是被她妈逼着在阳台背课外经典，结果这个爱哭鬼总是背着背着因为背不出来直接在阳台嚎啕大哭。
邢野被她的哭声吓醒好几次了。
与邢野的好奇不同，看邢野把书包甩进座位坐下来，周鱼抖了一下，默默地把凳子挪开了点。
他们同桌的第一堂课老师什么知识点都没上，就让他们坐着，谁叠着手坐得最好，谁下课就能得到一个棒棒糖。
邢野一直坐没坐相，绷着个小脸又是凶巴巴的样子，自然没有棒棒糖，反倒是周鱼因为坐得挺直被老师表扬了。
老师给了棒棒糖就走了，邢野本来就是个自来熟，想跟周鱼搭话。
结果周鱼偷偷看了他一眼，攥着棒棒糖伏在课桌上一声不吭。
等下节课班主任来了周鱼才抬头，邢野发现她眼睛发红，像他家养的小兔子。
邢野后知后觉发现周鱼哭了。
他觉得她很奇怪。
老师都给棒棒糖了她还哭啥。
【二】
周父有时会跟邢野他爸一起在楼下打乒乓球，渐渐两家也走动起来。
「你看见周鱼妹妹了没，她长得真的好可爱啊！」姐姐邢野眼冒星星。
邢野想了想，确实挺可爱的。
周鱼脑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笑起来也是圆圆的，特别像他的足球。
这么圆的头，好适合剃光头。
邢野不着边际地想。
不过周鱼可爱是可爱，就是不爱说话，还喜欢哭，见到他总喜欢躲到她妈妈身后露出两只眼睛，真不好相处。
初二下学期邢野身高蹭蹭往上长，因着本身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出挑，他的课桌里的情书和零食慢慢多起来，甚至还会有学妹专门堵在他们教室后门要他的联系方式。
就周鱼对邢野避之不及。
有时邢野被一帮兄弟簇拥而来，明明面前还隔着大概一百米，周鱼也还是会掉头就跑。
邢野不理解，他是洪水猛兽吗。
后来邢野才知道，人周鱼可能直接把他当做道上混的黑社会了。
邢野一家基因好，姐姐邢妍虽然才高一，却也是一众学生中漂亮扎眼的存在。
小打小闹的追求者当然有，但也遇到过性骚扰的。
姐姐遇到性骚扰邢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下课直接把人家堵校门口的转角了。
碰巧周鱼路过，亲眼见证邢野把那整天骚扰姐姐的男孩吓得尿裤子，最后狼狈逃走了。
周鱼跟邢妍关系也不错，自然知道来龙去脉，她觉得邢野做法没错，只是面对拿着木棍凶神恶煞的邢野莫名有点害怕。
见邢野走过来周鱼差点没腿软跪下去，正好被邢野一把扶住，看清抓着她的是邢野时抖得更厉害了。
「你那么怕我干什么？」邢野皱眉，问出了他很久以来的疑问。
周鱼看着他手里的木棍，哪敢造次，「没、没有……怕、怕、怕……你……」
说是不怕，周鱼的心里却直打鼓――邢野这一脸痞相，她实在是不想招惹。
邢野莫名觉得烦躁，而周鱼看他这样抱紧书包，僵着脸打了个招呼就跑了。
邢野觉得无语，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打算解解闷。
其实他不会抽烟，只是觉得好玩。
邢野叼着烟正准备点燃，谁知打火机就被人抢了过去。
低头一看，是刚刚跑得飞快的周鱼。
只见周鱼满脸通红，憋了好半天才说，「抽、抽烟一点都不酷。还对身体不好。」
邢野愣了下，随后周鱼一咬牙往他怀里塞了两三包创口贴，头也不回地走了。
邢野站在原地叼着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手里的木棍是他在拐角找一根废了的扫把现掰的，动作太猛手上多了几处流血的伤口。
这些对于邢野而言就是小伤，他并不在意，然而周鱼注意到了。
还顺便抢走了他的打火机。
邢野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终笑了起来。
笑得耳根通红。
[番外篇贰]
【一】
跟周鱼结婚之后的某一天，邢野发现陈泉玉居然又开始给周鱼发消息。
其实邢野没有看周鱼手机的习惯，只是在看到陈泉玉时下意识地变得敏感。
微信周鱼都把他删了，结果他来 QQ 作妖了。
陈泉玉给周鱼发了十多张照片，全都是猪的照片。
最后配文：养猪好快乐！
「……」
邢野本来拳头都硬了，结果看了内容之后严重怀疑陈泉玉的脑袋是不是被谁打漏水了。
邢野也不打算回，干脆利落地把陈泉玉 QQ 也删了。
他不想陈泉玉跟周鱼有任何联系，即便他们两个早就成了陌路人，而周鱼也跟他邢野结了婚。
一切只因为周鱼曾经承认过喜欢陈泉玉。
那是周鱼学生时代唯一承认过的喜欢，也是邢野至今的耿耿于怀。
他知道年少时最初的那份喜欢是多么珍贵，就像周鱼之于他。
只是很可惜，周鱼先喜欢的是陈泉玉。
【二】
「抱歉，我家小朋友乱发消息，给你添麻烦了。」
翌日陈泉玉给周鱼打来电话，正好被邢野撞见。
「什么小朋友，我是你老婆！」电话里又传来一声不服气的尖叫。
「没关系的。」周鱼笑笑，忽然想起之前二叔也在为养猪的事发愁，索性开口问，「你现在真的在养猪吗，我想向你请教……」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直接抢了过去，邢野一脸不耐，「好好养你的猪，别再骚扰我老婆。」
说完直接挂电话。
「邢野，你干嘛！」垂眼就看周鱼瞪他，「你这样很没礼貌，而且我跟他也没说什么……」
周鱼说着说着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我跟陈泉玉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老是不信我！」
邢野脸一沉，不说话。
周鱼不知道, 陈泉玉曾经在邢野面前承认过自己喜欢周鱼。
为此这俩还约定着打一架。
【三】
周鱼闹脾气，抱着枕头去睡客房。
邢野想去哄她，谁知道他的周小鱼把房间反锁了。
冷战第一天晚上他就睡不着了。
周小鱼相比起他来很小只，香香软软的，抱起来很舒服。
他都抱习惯了。
不过看周鱼现在不想理他的样子，邢野还是决定采取迂回战术。
趁着周小鱼傍晚开门的间隙，邢野外放着手机过去――
「妻子有外遇，丈夫一时冲动，拿着菜刀砍死出轨男一家四口……」
周鱼听着脸色都变了。
邢野凝眉，刚刚光顾着看周小鱼, 「搞错了。」
于是他又换，「夫妻之间要和谐相处, 冷战是并不是有效的解决方式……」
见周鱼转过身去, 邢野叹了口气。
等晚上的时候他在客房的隔壁放了一个闹钟，闹铃的高潮正好是女歌手在拔高音，准备在午夜的时候响起。
快十二点的时候邢野还在开会, 毕业后他跟一帮兄弟合伙开了一家跨境贸易公司，目前公司前景大好, 业绩蒸蒸日上。
午夜过了十分钟, 虚掩的门忽然被推开，周小鱼从门边探出头, 有点慌张，眨巴眨巴眼睛的样子像只可爱的小白兔。
「邢野, 书房有奇怪的声音……」
邢野看了她一眼，跟连线开会的兄弟们知会一声, 「我先走了。」
会议其实已经开完了，而最近又拿下个大项目，现在大家在讨论去哪个酒店庆祝。
「这么早就走？」大家当然听到了周鱼的声音, 于是起哄。
「陪我老婆睡觉。」
还没等大家笑完邢野就关了电脑。
【四】
开书房门前周鱼很害怕，八爪鱼一样缠住邢野，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开门后发现是手机，还没缓过神来就见邢野淡淡地说，「啊, 我把手机忘在书房了。」
「……你！」周鱼立马反应过来，正想发作又听邢野来了一句，「窗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OK, 立马老实了。
「哦，我看错了。」
等周鱼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时候邢野已经把她抱回了主卧, 还顺便盖好了被子。
「对不起。」邢野蹭蹭她的脸。
「我不是怀疑你, 我是没信心。他是你第一个明确说过喜欢的人。」邢野收了平时脸上的戾气，语气里有点委屈。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周鱼握住他的手。
「你都没说过爱我。」委屈再加一。
周鱼见邢野这么低落急忙上去抱住他，「你别难过呀，我最爱你了……」
邢野顺势抱住怀里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弯了弯唇角。
以前周鱼怕他，他一皱眉周鱼就会妥协。
不过在一起之后，貌似装乖装可怜比较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