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捞女,为了上位给富哥酒里下药,企图生米煮成熟饭。
就算当不成富太太,捞点钱也好啊。
结果呢?
他大爷的,下了药的酒被他爸喝了。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他还是曾经资助我上学的资助人。
1
衣服凌乱地散落一地。
我小心机准备的新内衣也被撕坏了,心疼,也兴奋。
房间里的灯关了一晚上,床就摇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亮,看清昨晚和我上床的人是谁,我天都塌了。
我原本是想和林协睡的,这是谁?这是林协他爸。
一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今年三十三岁,是林协的养父。
林协的生母是林献的姐姐,姐姐姐夫车祸去世后,林献独自一人养大他,成了他的父亲。
林协是我的目标,提前了解情况不奇怪,这些事众所周知,就算我不去刻意调查也能知道。
所以我才会崩溃啊。
他可是林协他爸啊!我想做林协的新娘,不是他妈!
那药我剂量下得很猛,压根儿没给林协逃跑的可能,打定了主意,我势必拿下。
所以真正中招的林献是捂着阵痛的头醒来的。
他睁开眼看到我,那张成熟英俊的脸上出现僵硬的疑惑。
想也没想,我身上还光溜溜的,直接朝他跪下道歉。
「对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林献的眉心抽搐,即便面对这种抓马的处境,他也丝毫没有乱了姿态。
我对林献的了解,只有绅士、可靠这种词可以形容他。
他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三十三岁的年纪,像是红酒酿造得刚刚好,醇香微醺,充满雄性荷尔蒙的魅力。
气质决定一切,让他眼角的几丝细纹也变成了杀人的刀。
确实帅,但我喜欢年轻的,比如他儿子那样的。
我瑟瑟发抖地低着头,听见他悠长地叹了口气。
「我记得你。」
心里咯噔一声,有种要完了的感觉。
下一秒,他把手边的衬衣披在我的身上,低声说:「抱歉。」
我一边系扣子,一边问:「叔叔你认识我?」
认识我也很正常,毕竟我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捞女,看到有钱人就跟狗看见骨头一样,疯狂地吻上去。
圈子里那些浪荡的富哥都怕了我了,林协更是直接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我睡都不乐意睡陈愿这种女的。」
明明林献是个大善人,性格温柔平易近人,却养出来这么一个混不吝的二世祖。
大概是青春期叛逆,都是十八岁,我懂他。
林献穿上衣服,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记得,你叫陈愿,从你十四岁那年开始,我每年都在资助你上学。」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保持着礼貌,连头都不抬,生怕看到我裸露的肌肤。
被他的衬衫包裹的肌肤,在药物的作用下,零散地被他留下疯狂的吻痕。
清醒后,他又成了正人君子,而我是个好逸恶劳的下作女孩儿。
哦,不能说女孩儿了,是女人。
在我穿好衣服后,他才问我:「你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我了,怎么样?你考上哪所学校了?」
我猛然想起来,确实有个资助我的人。
一开始我会时不时告诉他我的学习情况,每个生日、节假日他都会给我准备礼物,在我经济窘迫的时候给予帮助。
原来他就是我的那位贵人。
我讷讷地埋着头,不敢和他对视,最后干笑一声:「辍学了,走捷径爬有钱人的床去了,这不就爬到您床上来了吗?」
林献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像是终于意识到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和一个小了他十五岁,还是他资助的女孩儿上床了。
林献的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沉默许久,他又一次叹息,皱着眉,捂着额头,懊恼自己的所作所为。
尽管这并不是他的错,是我不管后果的手段,结果还拙劣地用错了。
人怎么可以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我深知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以前他一直夸我,我在他心里就是个乖孩子。
现在乖孩子堕落成了捞女,还栽在我手里了,他得气死。
还不等我道歉,他先道歉了。
「抱歉。
「作为一个男人的角度,我应该对你负责,但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愿意,我会弥补你。」
我愣愣地看着他,脑子飞速思考。
权衡利弊,我没有犹豫太久,脱口而出。
「那林先生对我负责吧,我想你做我男朋友。」
这种机会可不好抓住,尤其是我这种万人嫌,能够抱住林献这种级别大佬的金大腿,可遇不可求,简直老天馈赠。
我深知自己的拙劣低廉,知道我在他心里的形象彻底一败涂地。
可在我决定当捞女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心脏跳得很快。
我这种虚荣的人,竟然也会在这一刻感到恐慌紧张。
怕他对我露出鄙夷的表情,怕他厌恶我,更怕他拒绝我。
Ťųₔ林献沉默了几秒,「好。
「只是这种事以后你不要再做了。」
我的心凉了半截,果然还是厌弃我的吗?
也是,该的。
如果是别人对我说这种话,我不会有一丝波澜。
可他偏偏是曾经资助我上学的人,对我寄予厚望。而我,却辜负他,成了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见钱眼开的人。
我感到羞愧。
这种时候,他却说:「我知道你有苦衷,你不是坏孩子,我相信你。」
他的话让我愣住。
实际上我对这位资助人的了解少之又少,从始至终我和他的交流都在手机上。
他没有向我透露他的名字,也没有向我透露他的长相和年龄。
他性格温柔,对我给予鼓励。
我的成绩并不算好,为了能够继续得到他的资助,我拼了命地学习,最后也只能考个中等的成绩。
每次成绩表拿给他看时,我都心惊胆战,害怕会让他失望。
如果读不了书,我只能嫁人。
但是他没有。面对我的自我鄙夷,他会安慰我:「笨孩子也需要读书。」
是我辜负了他的期望。
我这个笨孩子,现在恩将仇报。
我知道我应该和他道歉,然后远远地走开,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人总是自私的。我就是个自私又下作的人。
他说了好,那我们以后ŧű̂⁰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哦,如果他说我是他的情妇,那我也是乐意的。
气氛一时莫名地尴尬,我向他保证:「林先生您放心,我只爬过您一个人的床,我是干净的,没有病。」
主要是我只爬成功了林献一个人的床,还是因为意外才成功的。
林献皱着眉,我以为他不相信,想解释的时候,他ţũ²忽然说:「别这样说自己。」
林献穿好衣服,一身正气的气场,正派得让我不敢直视,衬得我像个见不得人的老鼠。
他语重心长地告诉我:「身体的干净,不在于贞操。」
就像以前一样,他总教我很多道理。可惜他教孩子没什么天赋,林协没教好,连我也长歪了。
但他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
每一个被我纠缠过的富哥都问我是不是干净的,又马上嘲笑着否认:「你都勾搭过这么多男的了,恐怕早就玩儿烂了吧?我可不玩儿烂货。」
我爸妈也说。
女孩子要避嫌,不能出去和男的玩,不然别人会说我是乱搞,以后会嫁不出去,要么就是会被婆家嫌弃是个破鞋。
我没想到,所有人都在意的,林献竟然并不在乎。
正能量啊!
在我走神的时候,林献看向我:「陈愿,我记得你才十八岁。
「虽然不知道你不继续读书的原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重新回到学校。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和林协一起去上学。」
啥?读书?
高二毕业我就辍学了。
现在让我回去读书,还不如让我学学怎么在床上伺候他。
难不成林献的癖好是学生妹?
……也不是不行。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
林协气冲冲地出现,看到衣衫不整的我和凌乱的床,两眼通红,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他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爬不上我的床,爬我爸的床是吧?」
那必然的,药都下了,总得有个人中招吧?
这种难听的话我听了太多,已经免疫。
林献却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把林协给打沉默了。
我蒙了,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热闹。
林献脸色愠怒,声音低沉:「我就是教你这么说话的?」
林协气哭了:「你确实没这么教过我,可是你和她上床,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难道你想让这种人给我当后妈?」
眼看他们越吵越厉害,我赶紧火上浇油,生怕他们误会解决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没关系,以后我们各论各的,你叫我小妈,我叫你协哥。」
林协气得脸都绿了。
「你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进林家的门!」
我眼泪汪汪地向林献卖可怜:「林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
林协更气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挑拨离间呢?」
他指着我的鼻子,对林献说:「她在我们圈子里早就臭名昭著了,人家找陪酒的都不愿意找她,她就是为了你的钱,指不定有多脏呢。」
然后,林协又挨了一巴掌。
哈哈哈哈哈哈,我差点就笑出来了。
虽然我想爬他的床,但是并不影响我讨厌他啊。
我追他的时候,他一边嫌弃我戏弄我,一边又把我当狗遛似的,要我时刻听他的指使。
我爱的是钱,又不是他这个人,看见他挨揍,我可太爽了。
他不是说他睡都不乐意睡我这种人吗?还是他爸品位好,体力也好。
林献脸色难看:「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等你被她染了一身病的时候可别哭!」
林协摔门离开,留下我和林献沉默无言。
他叹了口气,向我道歉:「抱歉,他说的话你别在意,我会好好说他的。」
我见好就收:「不用不用,他也是担心您。」
毕竟林协被扇了两巴掌,我已经解气了。
有时候人家只是做给我看的,还是不要得寸进尺。
按理说林献这种人,怎么也教不出林协这种混世魔王,可能是基因的缘故吧,毕竟也不是林献的亲儿子。
林献问我:「关于上学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当然是答应了。
现在他可是我的金主,当金丝雀的第一准则不就是要无条件地听从金主的命令吗?
别说上学了,只要钱给够,让我上刀山都可以。
「去,我去。」
他递给我一把钥匙,「以后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其他的你都不用担心。」
「那您呢?」
「我有时间会过来看你的,以后你的任务就是专心学习。」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这是真的喜欢学生妹风格,还是真的想让我学习啊?
2
事实证明,林献是真的想让我学习。
当我出现在贵族国际学校,还和林协一个班时,林协炸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直接在我自我介绍时质问。
全班的目光都被他吸引。
林协的反应让其他人对我这个空降的新同学产生了好奇心。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这里是学校,我来这里当然是上学的。」
就凭我这个捞女爬了他爸的床这一点,他就永远也不可能接受我。
没关系,不接受我也行,我接受他就可以了。
如果林献以后会娶我,我不介意多一个比我大的儿子。
当然,我知道林献是不可能会娶我的。
他一个身世清白,洁身自好的男人,要什么名门千金没有?
只是因为他是个负责的好男人,加上对曾经资助过的我心软,不忍心我误入歧途,所以才好心拉我一把。
老师让林协冷静一下。
林协冷静不下来,直接跑了。
他是出了名的纨绔,老师管不住他,林献也管不住。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没用。
眼睁睁地看着林协离开,我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气定神闲地坐在老师安排的位置。
林协讨厌我,他见不得我这个想当他妈的人好。
所以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就把我的光荣事迹传遍了全班乃至全校。
他当然不会暴露我爬床的金主是林献,只是告诉别人,我是个水性杨花、见钱眼开的浪货,只要有钱,谁都可以睡我。
那些抱有恶意的富二代找到了我的手机号,半夜给我发骚扰短信,问我睡一晚多少钱。
【以前的话最低标准是按月来计算,一个月五万,现在不行了,我有固定的金主。】
那些人以为小姑娘面子薄,能够羞辱到我,看到我崩溃、看到我哭,ŧų³以此满足他们的恶趣味。
但是这种话放在一个星期前的话,我一定会欣然答应。
谁让我现在抱到一条很粗很粗的金大腿呢?
林献的含金量,只有捞女才懂。
他们不死心,在学校里冲我吹口哨,轻佻的视线上下打量我,肆无忌惮地看我的胸部和屁股。
他们说我有脏病,就是因为攀上有钱人了所以才有资格来这里上学。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恶意和鄙夷,他们厌恶我,躲着我,明面说我的坏话,笑话我:「还是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鸡。」
我并不认为那是造谣,实话罢了。
老师管了,没用,那些二世祖有钱有势,老师不敢管太多。
没人管,他们越来越过分,势必要扒出我的所有黑历史,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他们扒出我是个惯犯,因为动机太明显,狂热得不行,圈子里的富二代们对我Ţũ̂₇避之不及,睡都不乐意睡我。
他们还扒出我的家庭住址和我的背景。
南坡县,石井村。一个几乎被地图遗忘的地方,偏僻、落后,那里就是我的家。
我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父亲今年七十岁,母亲是个瞎了一只眼的瘸子。
大姐姐嫁了人,和我同龄的双胞胎姐姐因为车祸昏迷住院,弟弟还在念小学。
我高二辍学,做过很多工作。
服务员、服装销售、美甲师、摆地摊、游乐园零工、密室逃脱 NPC、洗脚小妹。
最多的时候,我同时打三份工,一天吃一个馒头就咸菜,挺了一个月,瘦到皮包骨头,昏迷进医院,输了两瓶葡萄糖,吃了好心护士给我买的盒饭,连院都没住就走了。
我没钱住院,我不能生病。
我要是倒下了,我姐怎么办?
干了很多工作,发现那些钱甚至无法支撑姐姐的医药费后。
我选择了走捷径,我要去给人当情妇。
对于我们这种走投无路的穷人来说,我们没有尊严。
我的尊严变成劣质的化妆品涂在脸上,变成廉价的衣服穿在身上,变成滑稽的高跟鞋穿在脚上,练习出最妩媚的笑,我把自己当成了推销的商品,企图把自己包装成名牌,售卖出昂贵的价格。
但是杂牌就是杂牌,有钱人火眼金睛,一眼就能将我揭露。
起初他们得知我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是个地道的农村妹时,他们哄堂大笑,说农村人就是势利眼。
可是他们越往后扒,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复杂,直到最后再也笑不出来,沉默地面面相觑。
尤其是这场霸凌狂欢的始作俑者,林协。
那天放学的时候,他突然拦住我。
「所以,你当捞女是为了拿钱给你姐治病?」
我很诚实地点头:「对啊,不然谁愿意觍着脸糟蹋自己?」
林协还存在质疑:「那你爸妈呢?他们没钱吗?再不行还可以社会捐款啊!」
听到这位大少爷单纯的说辞,我没忍住笑。
「少爷,你知道何不食肉糜这句话吗?」
林协沉默了,脸色苍白。
「对不起……我……」
能从这位爷的嘴里听到道歉的话,属实难得。
「不用道歉了,要不是你,我也没机会全校出名。
「我不是故意要爬你爸的床,其实当初我想爬你的床来着,谁知道爬错人了。」
我怎么会知道那天房间里住的人突然从林协变成了林献呢?
听到我的话后,林协原本苍白的脸突然涨红。
结结巴巴,指着我的鼻子半天才说清楚话。
「你你你,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林协又后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并不在意,「羞耻心不能当饭吃,但是你爸给的钱可以买饭吃。」
我无视他错愕的表情,转身离开。
3
林献是个大忙人,除了关心我学习上的事,其余时候我们几乎没有交流。
他甚至很少来我这里。
这可不行啊。
要是一个小情人失去金主的注意力,那就是被抛弃的前兆!
他清心寡欲,让我以为他在外面有了新人,急得我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为了引起林献的注意,我谎称发烧了,撒娇让他来看看我。
林献果真来了。
看到我躺在床上,他担忧地皱着眉,伸手摸我的额头。
「不是很烫,问题应该不大。」
我抓住他即将收回去的手,看到他诧异的表情,我满面娇羞地掀开被子,露出苗条匀称的身体。
为了今晚,我又去买了套新的内衣。
那天晚上林献把我内衣撕得稀碎,大概很喜欢,所以我又买了同款类型。
我红着脸,手臂缠上他的脖颈。
「林先生,你已经很久没来我这里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林献目光深幽。
他的手掌放在我的后腰,我咬着唇,还没来得及使出手段勾引他呢。
林献突然把我推开。
「如果你想用这种办法来留住我的话,你大可不必担心。
「我说过会对你负责。」
他的语气不是责备,也没有讥讽,反而很温柔地安抚。
我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他。
「还有你姐姐的事。」
他忽然提起,让我的心里咯噔一声。
应该没有哪个金主想养两个人吧?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况对方还是个重症病人。
我紧张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平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学习才是你重中之重的任务。」
他的话,和我现在一身的穿着对比起来,让我觉得难堪。
那种灵魂上的难堪,比脱光了把我扔进人群中还要羞耻得多。
体温迅速撤退,我慌张地用被子挡住身体,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得不能再蠢的事。
「对不起,林先生。」
林献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以后我会抽时间多陪你。」
那天晚上,林献是留下来睡的。
只是他睡的是客房,让我的新内衣没了用武之地。
躺在床上,我毫无困意,脑子里思绪如麻。
林献知道我的情况。
从他选择资助我的那天开始,他就查清楚了我的背景。
我们从来没见过面。
多亏了来我们村子里拍纪录片的导演,让我有幸当一次主角。
老天爷开眼,那个纪录片是林献出资的。
镜头里的我瘦瘦小小,十四岁,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鞋子,脏兮兮地在山上放牛。
就是那次,林献决定资助我。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他把个人信息隐瞒得很好。
如果我知道那位心善的先生是林协的父亲的话,我死都不会去打林协的主意。
4
我的背景被扒出来后,学校里那些关于我的声音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欺负我的富二代们,虽然提不上对我转变态度,但是不会再来故意撞歪我的桌子,不会再用恶心的视线打量我,不会再用我的照片融合 AI 造黄谣。
那些喧嚣的声音从我的耳畔消失,难得这么安静。
反倒是林协,他的态度转变最大。
不仅和我说话,还主动靠近我,带我去吃饭。
我们一起出现在学校餐厅。满身黑料的捞女和学校风云人物的组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问他:「和我走在一起,你不怕丢脸吗?」
林协嘁了声,「我怕丢什么脸?」
整整一个月,林协都和我同进同出。
甚至有人问他是不是在和我谈恋爱。
也有人开我的黄腔,问林协:「怎么样?陈愿睡起来爽不爽?」
林协把开黄腔的人牙都打掉了。
理所当然地,林协被请家长。
林献来时脸色不好看,在办公室里问林协原因,林协低着头不肯说,把林献气得要死。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叫住他:「林先生。」
办公室里的人都看向我。
我指着那个开我黄腔的人,说:「他羞辱我,是林协为了给我出气才打的他。」
林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很平静地对上他的视线。
我不是好心,我只是不想让林献难做。
对方家长反驳,林献抬手打断。
「这件事我的秘书会和你们聊,医药费我们照付,但绝不道歉。」
5
林献和林协聊了很多,等他们聊完了,林献对我说:「谢谢你,你让我知道,原来林协并不坏。」
我反倒得寸进尺提要求:「那作为谢礼,你今天晚上还可以来我那里吗?」
林献说:「如果你不穿你那身衣服的话。」
我羞涩又欣喜:「当然!你不喜欢情趣的话,我也可以走正常路子的!」
林献苦笑:「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
「还有,」他突然表情深沉地看着我,「你被校园霸凌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表情僵硬了一秒钟。
我总不能说是林协主导的吧?说到底那是他儿子,就算是林协的错,他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我并不认为林献会为了我去惩罚他的孩子。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又卖可怜。
「其实还是有些难受的,你可以抱抱我吗?」
林献是个很慷慨的人,他伸手把我轻轻抱在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我竟然会羞涩。
「林先生,我现在算不算你的女朋友?」
「我说过会对你负责,如果你不嫌弃我比你大了太多的话。」
我赶紧否认:「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林献笑出了声。
短暂的拥抱后分开,林献走了。
林协找到我:「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瞥他一眼:「说了能怎么样?让林先生给我出气,又打你一顿?」
林协不说话了,我转身要走,他突然叫住我:「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钱,但是你必须和我爸分手。」
这小子恩将仇报是吧?
给我整笑了。
「我凭什么要和他分手?你脑子有泡啊?我跟你爸拿到的钱不比你这个当儿子的给得多?你都伸手向你爸要钱,你给的不还是林先生给的吗?」
没想到我敢骂他,林协大少爷脾气又上来了。
「我爸都三十多了,你和他在一起算个什么事儿?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和老男人谈恋爱吗?
「你知不知道我爸的名声会毁在你手里?」
我冷了脸:「你爸教出你这么个混账,名声早就烂了。」
「……」
林协这次彻底哑口无言了。
我存心刺激他,小声对他说:「对了,你爸说了,今天晚上要来我那里哦,你放心,我一定会争取趁早给你生个弟弟妹妹。」
林协又炸了:「陈愿!!」
6
林献不喜欢情趣,我就老老实实地穿上睡衣。
不止如此,我还做了烛光晚餐,就等着林献来。
晚上九点,林献推开门,我小跑着迎上去,迫不及待地抱住他的腰,小鸟依人地贴在他的胸膛。
我知道林献并不喜欢我,他和我在一起,只是单纯地为了负责而已。
没关系,我答应他去读书,又不是真的为了读书。
读书的不确定性太高了,饿怕了的我,只想一辈子衣食无忧。
所以我的目标依旧是留住林献的心。
「林先生,我好想你啊。」
林献摸了摸我的头,「我们白天才见过。」
我哼了哼:「我这么爱你,当然是一分不见如隔三秋。」
林献:「成语学得不错,以后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好。」
「……」
搁这儿考我来了?
背地里我翻了个白眼,松开他的腰,退到桌边,拉开椅子,笑吟吟地看向他:「林先生,你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我给他倒了杯红酒。
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在烛光下摇曳,暧昧的灯光和香薰,酝酿旖旎的气氛。
到处都是小心机的设计。
我就不信今天拿不下他。
林献吃了一口牛排,点头称赞:「很好吃。」
我靠在他的肩头,往他的耳朵里呼气,顺势坐到他的腿上,唇瓣轻蹭他的脸颊,暗示他:「那林先生觉得,是牛排好吃,还是我更好吃?」
林献不动如山,浅浅一笑,眼神清明:「你太轻了,要多吃点。」
「……」
要不是那天林献折腾了我一晚上,我都要以为他不行了。
还是说他和其他人一样,都嫌弃我?
我心都凉了。
「林先生,你是觉得我哪里不好吗?我可以改,求你不要讨厌我。」
鼻尖一酸,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林献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擦去我脸上的眼泪。
「我不讨厌你,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可是所有人都讨厌我。」
「你说的所有人指的是谁?」
这可让我怎么回答?我总不能在金主面前说是被我勾引过的富哥们吧?
哦,其中还包括他儿子……
见我回答不上来,林献说:「有些时候太在意别人的话,自己会过得很累。」
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在乎林献怎么看我。
我趴在他怀里撒娇,「你都是我男朋友了,还那么拘束干什么?」
林献没有推开我,让我觉得对他说这种话显得有点不要脸。
「如果我对你动手动脚,你才应该感到悲哀。」
不,他对我动手动脚,至少说明他对我的身体存在欲望。
连欲望都没有了,他对我的怜悯又能支撑多久呢?
与其卖可怜,不如卖身。
我不信他真能这么清心寡欲,直接抱着他的头往他嘴上啃。
他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得愣住了,等我伸舌头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推开我。
他的脸很红,眉心抽搐,呼吸急促。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脏跳得很快。
行为不诚实,但是他的身体很诚实。
我嘿嘿笑着,摸他的脸:「林先生,你就从了我吧。」
刻意的调情确实让他的呼吸乱了一瞬。
他冷静下来后要走,我慌了,拉住他的手。
「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但是你并不喜欢我。」
我想也没想地否认:「我喜欢啊,我哪里不喜欢你了?
「作为男朋友,你这样冷落我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你觉得合理吗?」
林献沉默了几秒。
「我没谈过恋爱。」
我傻了。
什么?他没谈过恋爱?
他这么优秀帅气又多金的人,不是应该追求者多如牛毛吗?
就算洁身自好,也应该有几个红颜知己吧?
「姐姐死后,林协一直是我在带,为了给他所有的关爱,我没想过谈恋爱。」
所以说我还是他的初恋了?
「那林先生,你喜欢我吗?」
「我会努力喜欢你。」
好吧,确实很有情商。
「林先生要怎么努力呢?你连让我这个女朋友亲一口都不愿意。」
我故作可怜,果然让他心软。
他的耳尖很红,眼神躲闪,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表情里出现了陌生的窘迫羞涩。
「我不太会。」
我连忙扑上去,「我会就行了。」
我抱着他吻得忘我,他从一开始的窒息到回应,学习得很快。
光线暧昧的客厅里,两具身体缠绵悱恻。
我这个满身脏污的罪人,为了一己私欲,要把林献也拖入深渊。
那时候我就在想,我简直是个自私自利、恩将仇报的畜生。
遇到我,他算是撞鬼了。
7
于是,我靠着装可怜,诱哄林献和我谈恋爱。
我教他怎么谈恋爱,他教我怎么自尊自爱。
我们简直不是一个频道的人。
但是为了从他兜里多捞点钱,他说的大道理,我都用一个本子记着呢。
之后他每天都会来我这里,除了上床,我们什么都做了。
他这人很有底线,每次我的手碰到他的裤子拉链,他就会马上从迷离的吻中清醒。
气得我想再给他水里加点料。
但他是个学习能力很强,且好奇心旺盛的人。
他会学着年轻人的恋爱模式,为我准备礼物,周末的时候带我出去散步逛街。
除了金钱方面的供给,他还很能提供情绪价值。
这么好的男人,可惜并不爱我。
与其说是诱哄他,不如说他是在哄着我。
知道我不爱学习,他甚至开始天天陪着我刷题。
又当男朋友又当老师,我真是哭死,能不能玩儿师生 play 啊?
显然是不能的,除了牵手拥抱和接吻,他晚上都不和我睡一张床。
林协还偏要来我面前犯贱:「不是要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吗?怎么肚子还没动静?」
我皮笑肉不笑:「林先生说我现在还在读书,等我考上大学再说。」
林协冷笑:「你再吹?我爸什么德行我不知道?」
确实,可能林献对我这种年纪小的下不去手。
没事,我又不嫌弃他老。
三十出头的年纪刚刚好,有钱身体还倍儿棒。
我能屈能伸,觍着脸问他:「协哥,你爸喜欢什么样的?苗条的?胖的?性感的,还是清纯的?」
林协嫌弃得不行。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
「我怎么了?我可是你爸的初恋。
「你要是态度不对我好一点,以后我给林先生生个一儿半女,我就吹耳边风,让他把你赶去国外自生自灭。」
林协气昏了头:「你这女人还真恶毒啊,你竟然想把我赶走!」
话说完了,他才发觉被我给绕进去了,他爸怎么舍得赶他走呢?
我不等他骂我,直接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不想被我赶出去的话,就劳烦协哥你送我去趟医院。」
「你去医院干什么?」
「今天我姐生日,我去看看她。」
林协的表情空白了一秒钟,「那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了?」
我从小到大几乎没过过生日。
第一次过生日,是我双胞胎的姐姐进城打黑工,用攒下来的钱带我去县城里吃了一顿避风塘,还给我买了一个精致的蛋糕。
奶油甜甜腻腻的,很好吃。
那也是她第一次过生日,她说往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要吹蜡烛吃蛋糕。
后来父母不让我读书,拿着林献资助我读书的钱去养弟弟。
姐姐知道后从城里回来,结果在路上出了车祸。
人往那儿一躺,我欠她一辈子。
去医院的路上我买了蛋糕,一向没什么耐心的林协,罕见地没有催促。
到了医院,林协在楼下等着我,我一个人上去的。
先去找医生了解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有药物维持着,但是什么时候康复,没人能给个准话。
医生说概率很低,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他妈做不了!
如果人醒不来,那我想方设法地去卖是为了什么?
医生说病人有很强的求生欲望,让我一定不要放弃治疗。
这句话又给了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一定会治,不管多久,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治。」
躺在病床上的姐姐几乎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当初父母说我和姐姐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去上学,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放弃,去了城里打工。
可惜她的放弃没能换来我光明的未来。
长期卧床让她看起来更瘦了,像田埂上枯萎的稻穗。
她紧闭双眼,监测心跳的机器在日夜不停地工作。
我坐在她的床边,点燃蜡烛,许下愿望,希望陈雨早日康复。
蜡烛吹灭,飘起一阵白烟。
「生日快乐。」
离开医院回到车上,林协递给我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时间来不及了,随便在商场里买的。」
他扭过头,耳尖发红。
我掂了掂盒子的重量,还是个大牌呢。
「谢谢协哥,下次你送我现金的话,我会更高兴。」
「你这人怎么这么庸俗?我爸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你能不能别那么贪财?」
面对他的指责,我很诚实地点头:「应该没有人会嫌钱多吧?」
而且我缺钱,我很缺钱。
以前每年我过生日林献都会托人给我送礼物,今年也不例外。
今天他特意提前下班回家,就为了和我一起吃顿饭。
虽然他并不爱我,但男朋友该提供的情绪价值,他一点也没少给我。
他准备了晚餐,还有给我的礼物和蛋糕。
蛋糕点燃时,他笑着对我说:「生日快乐,愿愿。」
烛光里的他温柔到让人想要流泪。
我叫陈愿,我的双胞胎姐姐叫陈雨。
因为我们出生的那天下了场大雨,第一个出来的是姐姐,所以叫陈雨;因为希望下一个生个儿子,所以我叫陈愿。
我从来没觉得,我的名字从别人的嘴里叫出来会这么好听。
林献是个很善良的人。
他一句笨小孩也要读书,无条件地资助了我一年又一年。
陈旧的绘本上,农夫与蛇的故事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原来我就是那条恩将仇报的毒蛇。
他很好,好到让我时常愧疚我的所作所为。可是他不爱我,即便他说过让我不用担心,但是我谁也不信。
我没有能够吸引他目光的东西,我低劣得只能付出我的身体。
只要喜欢我的身体,那他就有了留下我的理由。
我是个冥顽不灵的人,我笨拙,所以我一定要爬上他的床。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是绝对坐怀不乱的。
他不想睡我,只是还没有尝到滋味。
我卑劣廉价得像明码标价的小姐。
咽下涌上来的泪意,我笑着和他道谢,借着生日为由,给这个不擅酒力的男人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对不起啊,林先生,我没能成为你期望的那种人,我现在,要把你拖上床了。
8
林献醉得很厉害,任由我摆布。
第二天酒醒了,看到一地狼藉,林献捂着头,陷入了沉思。
我光着身子倚靠在他肩膀,小鸟依人。
「我们是男女朋友,做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对?」
林献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一定是哪里不对,事情的走向才会越来越偏。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或者想做的事情?」
我脱口而出就想说是钱。
但是这样目的性太强,没有哪个男人会因为一个女人喜欢他的钱而高兴。
话到了嘴边,愣是被我给改了:「我想去游乐园。」
我故作伤心地埋着头,对他说:「从小到大我都很羡慕那些可以和爸爸妈妈去游乐园的小孩。」
林献对我还是心软怜悯的,我掉两滴泪,他就信了我拙劣的谎言,立马起身带我去游乐园。
其实我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
但是这么浪漫的地方,我得装出一副小女生的娇羞,不然太扫兴,让男人没有成就感。
于是坐过山车我抓着林献的手尖叫,坐海盗船我抱着林献的手臂掉眼泪。
别人女朋友有的我也要。
我让林献给我买棉花糖,我吃一口,喂他吃一口。
林献从小接受的教育最重要的就是礼节,他从不在公共场合吃东西,更别提和一个女孩子吃同一个棉花糖。
我不管,他说了今天什么都依我,那就是得和我吃一个棉花糖。
他的脸很红,咬了一小口,不太吃得来这种齁甜的食物。
看他别扭的样子,我被他给逗笑了。
我还买了卡通情侣发箍,踮脚给林献戴上,对着镜头拍了很多照片。
林献这张脸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他戴上发箍,别人还以为他是游乐园聘请的 NPC,上前问可不可以拍照的时候,我握着林献的手,笑容灿烂:「不好意思,他是我男朋友。」
说这句话时,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手蜷缩了一下。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带着他去坐旋转木马。
玩儿累了以后,我又拉着他坐上摩天轮。
「传说在摩天轮抵达最高点和爱的人接吻的话,这对恋人会走到最后。」
我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试探开口:「林先生,你愿意和我接吻吗?」
林献沉默地看着我,窗外的景色是大片的蓝天,可以看见明晃晃的太阳,和游乐园的全貌。
这是檀市最高的摩天轮,行动缓慢地朝着最高处攀爬。
抵达最高点的那一刻,林献忽然俯身靠近我,笨拙又认真地吻我。
我愣住了,瞳孔震颤。
待到分开,林献脸色赧然,带着淡淡的柔和的笑意。
「我是抱着结婚为目的交往的。」
确实,他不像是一个轻浮的人。
他认真地对待一段感情,即便我们的开始是个错误,他也会努力地和我磨合,努力地去喜欢并不完美的我。
他太好了,好到让我无颜面对。
林献:「是我没有给你足够多的安全感。抱歉,我没能尽到一个男朋友的职责,是我的疏忽。」
我蒙了。
怎么?他真的抱着结婚的目的对我负责?开玩笑吧?
想到他是认真的,我反倒急了:「你真要和我结婚?不行,别人会笑话你的!」
林献就是有能够让人安心的能力,似乎一切问题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
他握着我的手,安抚我的情绪:「愿愿,别人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别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问他:「那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林献看着我,目光深邃:「我在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我比你小,没有背景、没有学历,什么都不会。」
明明想方设法要让他对我动心的人是我,现在他说喜欢我,我反而开始质疑。
毕竟我确实没有值得被人爱的地方。
「我不知道,但喜欢上你应该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9
我把和林献去游乐园约会的照片给林协看了,他表情复杂:「你该不会来真的吧?你真爱上我爸了?」
他一句话把我给问沉默了。
我对林献有崇拜、敬仰、愧疚、贪婪。
爱?我不知道。
但我还是无比确定地回答他:「爱啊,谁会不爱一个有钱还对我好的男人?」
林协急了:「可是他比你大了那么多!」
「和你们这种小男生说不明白,你不会知道年纪大的含金量。」
「……」
「神经病。」
「怎么还骂人呢?」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问我:「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要是你真爬上了我的床,你会怎样?」
我反问他:「是你会怎样?
「你大概会把我给大卸八块扔进海里喂鲨鱼。」
林协那样骄傲的性格,他可以玩弄我、使唤我,把我当狗一样戏耍,但绝对不会允许被我这个肮脏的人玷污。
林协像是被戳中了一样,顿时火冒三丈:「我有那么凶残吗?」
「不是你说的吗?你睡都不睡我这样的女人。」
林协不说话了,起身就走。
但是和林协走得近还是有好处的。
当初因为他,我的名声一落千丈,现在也是因为他,慢慢有女生愿意和我说话。
不过大多数都是询问我和林协是什么关系。
我灿烂一笑:「我是他妈。」
那些人以为我在开玩笑,只是和林协玩儿得好罢了,红着脸拜托我帮她们转交情书。
我把一沓情书交给林协的时候,不忘调侃他:「真不愧是我以前看上的男人,真受欢迎啊。」
林协的脸色不好看:「人家让你转交情书你也答应?」
「那是当然。」我点头,「你都不知道她们给的好处有多少,不答应都不行啊。」
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得面目全非:「你就跟着你的钱过去吧。」
「不行,我要和你爸过,跟他过,有钱还有老公。」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林协捂着额头,笑得浑身发抖。
「你很高兴对不对?」
林协:「我高兴你大爷!」
10
我和林献的关系慢慢在发生改变。
以前几天才来找我一次的男人,现在几乎每天都会来我这里。
大多数时候我们是分房睡,但是我撒娇的话,他还是会来我房间。
他真的就是躺下和我纯睡觉。
顶多抱着我,摸都不让我摸。
忍不了了,我问他:「先生,您是不是性冷淡?」
林献倏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觉得我的身体很健康,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还在上学,不应该做这种事。」
「可是我已经成年了!」
「成年了也改变不了你现在还是个学生的事实。」
「……」
行吧,他赢了。
我重新躺回他的怀里。
其他的先不管了,至少他人在我这里。
心?大概也是在的。
即便林献说他是奔着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他会努力和我走到最后。
我也相信他是个从一而终的人。
但是我不觉得我们会结婚。
所以我会尽量坚持到我姐康复之后再和他分手。
有个年纪比我大很多的男朋友的好处,大概就是能够为我解决生活中百分之八十的烦恼和困难。
在医生告知我,我姐突然病重进抢救室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林献。
尽管知道他现在或许在忙,可是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还是会立马想到联系他。
林献出现在我面前时,眼泪终于绷不住了。
他自然而然地抱着我安慰:「会没事的。」
其实这种情况我已经经历了很多次,我一次都没有哭。
他很沉稳,给我吃了定心丸,让我不必如此害怕。
好在抢救成功,我松了口气。
看到林献身上被我蹭上的眼泪鼻涕,我红了脸,伸手去帮他擦:「不好意思,我不该麻烦你的。」
林献抓住我的手:「愿愿,我是你男朋友,你可以麻烦我。」
不得不说,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让人心动的话手到擒来。
心里短暂的激动让我慌了神,我不敢看他。
林献让人联系了国外的医疗团队,直接高价请到国内为我姐治疗。
有钱真好啊。
我的运气也好,偏偏抱到了这么有钱的男人的金大腿。
年纪大怎么了?年纪大会疼人。
我是请假出来的,已经在外面耽误了半天的时间。
解决了一件大事,林献开车送我回学校。
「啊?还要去上课啊?明天去不行吗?」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露出没得商量的微笑:「不行。」
我真不是学习的料子,与其让我去读书,他不如教我怎么赚钱,说不定我会是他很厉害的学生。
其实在我看来,讨好林献也是我的工作。
只是这位老板太过体恤员工,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为了让这个正经的男人见识到我的厉害,我看了不少学习资料。
摸都不让摸,我还怎么表现?
就不能让我的聪明才智发挥到有用的地方吗?白瞎了。
11
得知林献的生日快到了,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决定自己赚钱给他买礼物。
学习不行,我打工厉害啊。
于是我选择了翘课出去打工。
虽然人家看我年纪小又是打零工的压我价,但积少成多,我多打几份工,钱不就来了吗?
结果两天后,林献突然出现在了我打零工的地方。
脸色难看,眉头紧锁。
我就知道完蛋了。
他开车带我回了家,一路上气压极低,压抑着情绪,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林献沉声说:「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你逃课的理由。」
打工两天,干了三份工,赚了两百块,喜提八百字检讨。
给我整笑了。
八百字的检讨,有五百字我都在装可怜。
说自己是为了给他买生日礼物才逃课,说我再也不敢了,说我只是因为太爱他才会这样做。
林献表情复杂地看完了检讨,脸又红又黑,跟唱戏的似的。
最后捏着鼻梁长叹一口气,像是妥协,也像是心软。
他知道我离开学校太久,心已经乱了野了,很难再适应学生的生活。
林献决定陪我一起学。
我刷题,他就在我旁边处理工作;我背英语单词,他就在我旁边看书。
他还会监督我的学习进度,帮我看看题,教我怎么做。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我成功崩溃了。
学不会,根本学不会。
我这种天生的学渣。
当初就该让我姐去读书我去打工的。
我直接坐到林献腿上撒娇。
「不学了行不行?我要死了,快让我充充电。」
林献捂住我要亲上去的嘴。
笑着说:「如果你下次考试能进步两百名,我可以奖励你更多的零花钱,或者是你想要的。」
他这么说那我就不困了。
我眼睛都亮了:「那我全部都要呢?」
他无奈地叹气:「你太贪心了。」
「我就是个贪心的家伙。」
这一点我倒是很诚实地承认了。
但是也仅限于对自己的认知很诚实。
出社会一年多,我见识到了各种三教九流的人。
好人、坏人、烂人。
这些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人教会了我很多。
有时候做人不要太老实了,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走走捷径又能怎样?走捷径也是自己的本事。
所以我在考试的时候作弊了。
成功进步两百名,也成功被老师私下里请了家长。
老师看到来的人是林献的时候,还当真以为我和林协是亲戚关系。
林献和老师道歉保证后,给我请了一天的假,带我回了家。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到了这一刻才清楚地意识到,学校和社会不一样。
可惜为时已晚。
我的手心全是汗,焦虑不安地思考他会怎样教训我。
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不要赶我走țũ̂₉。
林献最注重的就是我的学习,为了督促我,他甚至居家办公,就为了能让我进步哪怕一点点。
我呢?我毁了一切,我让他的辛苦白费一场。
我很想哭,尤其是他一句话也不说,我更害怕了。
终于到家,林献意料之外地没有责备我。
他只是语重心长地告诉我:
「这个世界上,能够帮助你的人只有你自己。你不会永远年轻,不会永远躺在男人的床上用身体换取金钱。
「总有一天我会死,我无法保证能够一直保护你。
「陈愿,我让你读书,不只是为了提高你的学历,我想让你未来有更多选择的机会。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却是你攥在手里谁也抢不走的一把钥匙,未来的某天,你或许会用这把钥匙打开你曾经被锁上的一道门。」
我想了一路的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
现在已经忘记该怎么说。
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就像被狠狠地打了一棒。
比羞愧更清晰的,是后悔。
他的眼神认真严肃,努力想要拉我上岸。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但这次不是为了装可怜让他心软。
他的手温柔地放在我的头上,告诉我:「只要你愿意读书,我会一直帮助你。」
我以为他会对我很失望,以为他会赶我走。
都没有。
他仍旧对我这个屡教不改的朽木抱有信心,企图拯救我。
林献说得对。
我不会一直年轻,不会一直漂亮。
我姐总有好起来的时候,她好了以后我又要做什么?继续给人当见不得人的情妇,还是继续每天打三份工,劳苦一辈子?
以前我走一步看一步,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
林献的话让我ṱü⁵醍醐灌顶。
这才是年长者真正能够赋予我的东西。
12
我开始认真起来。
林协知道我的德行,看到我现在不想着怎么打扮自己留住他爸的心,反而天天待在教室里学习,他大吃一惊。
「你受什么刺激了?该不会是我爸不要你了吧?」
他幸灾乐祸地笑:「没事儿,我爸不要你了,我还可以勉为其难地收留你。」
我摘下听英语的耳机,嫌弃地斜他一眼:「你很吵。」
「……」
林协气走了,我继续学。
学不会我就报辅导课,学不进去我就死记硬背,直到形成肌肉记忆,条件反射。
我这种没有天赋还很平庸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努力。
我白天学晚上学,学到林献来书房把我揪回房间。
「明天再学,现在你需要睡觉。」
我被林献扛回床上,裹在被子里,被他抱住。
是很让人安心的姿势。
我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忽然对上他的视线。
「对不起。」
我向他道歉,为我先前的投机取巧,为我辜负了他的信任道歉。
他轻轻捧着我的脸:「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只有你自己。」
我沉默着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悄无声息的眼泪浸湿了他的睡衣。
我的身体里,仿佛载满了滚烫的液体,在他的拥抱中逐渐沸腾。
一开始林协以为我是一时兴起,后来看出我的决心,他就不怎么来打扰我了。
在学校里我们还是同进同出,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回教室。
林协沉默了很多,他问我想去哪所大学。
「你都要出国的人,你关心我读哪里干什么?」
林协:「不想出国了,觉得国内挺好的。
「我不是还得盯着你?免得我爸那个纯情老男人被你给骗走了。」
骗这个字多难听啊,我们可是正儿八经地谈恋爱。
「你放心,你爸没那么蠢。」
他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你想和他分手了?」
莫名其妙,他的眼神比刚才亮了很多。
「你在高兴什么?只要你爸不和我分手,我这辈子都不会走的。」
林协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讨厌我倒是不必表现得这么明显吧?好歹我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啊。
林献生日那天办了个小宴会,请的都是身边的朋友和亲戚。
我精心打扮一番,戴的是高定全套首饰,穿的是漂亮精致的小礼裙,都是林献给我准备的。
老娘简直太美了!
林协看到我的一瞬间,瞳孔肉眼可见地缩小,我故意去他面前撩头发嘚瑟:「怎么样?是不是后悔当初拒绝我了?」
开玩笑的话而已,林协却红了脸,扭过头去。
「快开始了,走吧。」
我昂首挺胸地跟在林协身边出去,站在楼梯上,往下一看。
灯光璀璨,显赫名流,这就是真正的上层社会奢靡的其中一角。
远比林协这些富二代更加权威、盛大,林献在其中游刃有余,镇定自若,是焦点中的焦点。
刚才因为外貌而产生的自信,忽然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容貌在这些人中,什么都不算。
我忽然胆怯了,站在原地一步也抬不动。
我这样的人,会让林献丢脸吧?
林协回头看到我还站在那里,催促我:「走啊,你还傻站着干什么?」
「我还是不去了吧。」
我转身要回去,林协拉住了我的手。
我回头,对上他明亮的目光:「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去?」
要不是说大少爷的自信是与生俱来的呢?
他就这么拉着我出现在了林献的身边。
林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饿了吗?让林协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旁人好奇的眼神看向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这位是?」
有人开口,我顿时头皮发麻,刚想说我是林献的哪个远房亲戚,林献却先我一步开口:「我的女朋友,叫陈愿。」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想过很多种会给林献丢脸的场面,却没想到他会直接向别人这样介绍我。
没有人因为我的名字在名门圈里查无此人而对我露出鄙夷。
他们都在夸我。
夸我年轻漂亮,夸我和林献十分般配。
夸得我都快忘本了。
林协在一旁听得面目扭曲,直接把我给拉走了。
「一群马屁精。」
我不认同:「人家夸得挺好的啊。」
他瞪我一眼:「真以为夸你呢?他们只是想拍我爸的马屁罢了。」
是哦,他们对我态度温和友善,因为林献是我的男朋友。
那咋了?爱听,多听。
我拿着盘子夹桌子上的小蛋糕和牛肉,找了个没人的阳台坐下吃东西。
林协坐我旁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
看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这当后妈的劝他:「你爸都三十几了,你也不小了,该懂事让他省省心了。」
「你懂什么?」
「我怎么就不懂了?免得哪天你把我男朋友给气死了,这可是独一无二的,你怎么赔?」
林协喝了口酒,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斗嘴,让我怪不习惯的。
「我知道我是个混账,我只是不想耽误他,这些年为了我,他付出了太多。」
叛逆的少年不是真的叛逆,他对自己的养父,自己的亲舅舅感到愧疚。
他认为自己成了他的拖累,只要让林献放弃他,他就不必这么愧疚了。
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所以你叛逆是为了让你爸对你彻底失望放弃你?
「不是?你脑子没问题吧?谁教你这个办法的?你没看见你爸被你干的破事儿熬成什么了?都快被你愁成孙子了,你还想着叛逆呢?
「与其让他放弃你,不如想想怎么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林协被我说红温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真当你是我妈呢?」
我眨了眨眼,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那不然呢?你看你爸还喜欢别的女人吗?」
林协感觉头顶被浇了一盆水,滋啦一声,火全灭了。
他冷静下来,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你和我爸分手吧,你们走不到最后的。」
「你咒我呢?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我死也要死在林先生身边。」
林协怒了:「你不就是因为钱才和他在一起的吗?我有钱,我给你钱行了吧!」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眶慢慢湿红,「你赢了,我和你道歉,我当初不该对你说那种话。
「陈愿,我后悔了。」
……
所以,他这是在变相和我表白?
太突然了,他看起来很紧张,脸也很红,拳头握得紧紧的。
我平静地扭过头去,咬了一口蛋糕,告诉他:「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其他的你就别想了。」
他当然也没想Ṭû²别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林献对我是认真的,他真的喜欢上我了。
林协露出苦楚的笑容:「我只是想问你,你现在对我还有一点点的喜欢吗?」
追他那段时间我天天缠着他,五句话三句都不离对他的爱慕,他烦我烦得不行。
我收敛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林协,我不会喜欢一个校园霸凌过我的人。」
一码归一码,他可以因为我对他的纠缠羞辱我,我无所谓。但是他不能带头霸凌,这是原则问题。
13
我走到林献身边,握住他的手。
「吃东西了吗?」
我点头,他才发现我身边少了个人:「林协呢?」
我挠了挠脸:「他有事先走了。」
还是哭着走的。
「困了吗?」
「没有。」我冲他笑,「我等你一起回去。」
今晚林献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虚浮,我拖着他高大的身体,扶着他回了家。
他坐在沙发上,我拿出了早早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生日快乐,林先生。」
我倚靠在他怀里,打开盒子,是一对袖扣。
「这是我自己赚钱买的。」
林献的开心不是假的,他珍重地收下我小心翼翼递出的礼物,把我抱到他的腿上。
「谢谢,我很喜欢。」
那是一个很绵长的吻,充满了真挚的爱意。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原因,林献的吻技很有长进。
一直到我高考那天,我都在回味无穷。
高考当天早上,林献给我做了早餐,检查我的准考证和考试工具,亲自开车送我和林协去的学校。
「不要紧张,放松就好,我会一直等着你。」
说不紧张是假的。
万一我考砸了,万一我没考上,林献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只有林协神游天外,从上车开始就一言不发,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坐在考场之后,脑子里只有题,完全想不到其他的东西。
考试结束,走出校门,我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林献。
他朝我张开双臂:「恭喜。」
鼻尖一酸,我扑进他的怀里喜极而泣。
等待成绩的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林协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高考结束后他直接去了国外, 说是去散散心。
那天宴会的对话结束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
我苦了十几年,老天爷终于肯垂怜我。
在考试成绩出来那天,医院传来姐姐苏醒的消息。
我也成功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成绩出来那天我抱着林献又哭又笑, 手舞足蹈。
他很耐心地包容我的兴奋,为我擦拭眼泪,然后在我慢慢冷静下来后,他向我提出了分手。
我愣住了,身体的温度迅速下降,冷得我浑身僵硬。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
难不成他变心了?或者他早就想和我分手,只是怕影响我高考, 所以特意等到考试结束后再告诉我?
我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恐慌和难过快要将我淹没。
他仍旧温和, 只是表情多了一些苦楚。
「我们之间在一起的契机是个错误的开始,你并不爱我,你爱的是我能够提供给你的物质,然后趁火打劫, 在你最无助的时候乘虚而入,让你产生了爱我的错觉。亲爱的, 那不是爱, 你只是依赖我。
「我年长你太多, 在你最年轻美丽的时候,我已经错过了活泼的年纪。
「未来你见到更多的人, 见识到的世界更辽阔,那时候或许你会后悔跟我在一起, 你一时冲动, 我更年长, 所以我要为你考虑。
「原谅我在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里说这种话。」
周围的风声沙沙作响, 让真实的人也变得虚幻朦胧, 只有他的笑容永恒不变地温柔。
「如果可以,能让我追求你一次吗?」
他是认真的, 诚恳的, 是小心翼翼的求爱者,不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看似掌控一切的年长者, 实际上在尝到爱情的甜头后,总是担心自己的年纪。
他的眼角有淡淡的细纹, 他失去了年轻人面对这个光鲜亮丽的世界的热情,他的头发很快就会花白,身体机能也不会再像年轻时候那么好。
他会早我很久开始衰老、离世。
于是他给了我,也给了他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待到我们都冷静下来, 那些错觉都散去, 如果我们彼此相爱,总能走到一起。
他毋庸置疑是冷静的,不会被上头的爱情影响,他想到了很多我从来不会想到的东西。
从始至终,他都在为我考虑。
没有为什么,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这样好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走投无路的我, 命中注定会爱上这样好的人。
我哽咽着抱住他:「好!」
林献教会我的不只是人生。
他更教会我要学会爱自己。
他为我铺下一条通往前方的路,路的每个分岔口,他都会在身后为我指引前方。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