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我被身家不菲的许氏夫妇领养。

七岁那年,我被身家不菲的许氏夫妇领养。



孤儿院里的天才小结巴抱着我的腰,哭着憋出一句:



「姐姐,不……不要丢下我。」



我掰开他的手指,骗他:「你把数学作业做完,再数到一千,我就回来了。」



二十年后,许家事业出现危机,为了寻求转机,我求见了顶尖生物科学家,表达了合作诚意。



徐明启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金丝镜框后的目光冷冽深沉。



「诚意?



「从你口中说出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敢信。」



后来,他泄愤似的咬了我的肩膀:



「那天夜里,我数到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你都没有回来。



「现在罚你补偿我,我每多数一次,你都要多还回来一次。」



我颤抖着往床边爬。



他微微一笑,扯了扯手中银白色的脚链。



01



深吸一口气,我推开徐明启办公室的大门。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了整个办公室。



一片明亮中,男人从办公椅上转回身。



本人比电视上更加精致,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带着一种不染尘埃的美感。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黑色衬衫领口微敞,领口肌肤若隐若现。



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我,如有实质般,细细摩挲着我每一寸肌肤。



我被他的目光钉在原地。



打好的腹稿忘得一干二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紧张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生意上的事我一知半解。



只知道京市横空出世了个 L 公司,针对许氏做了一系列动作。



如今许氏面对巨大的财务亏空,而唯一愿意伸出橄榄枝的,便是眼前的男人。



徐明启。



二十五岁,年少成名,少年时是家喻户晓的数学天才。



却令人意外地进入了生物领域,如今手拿几项令人瞩目的生物专利。



上个月才回国,偶尔作为徐氏的继承人在媒体前露面。



冷静、自持、矜贵,生着一张令人艳羡的好皮囊。



脾气却是出了名Ṱũ⁹的无情冷淡。



徐氏主动联系了许氏,有意谈谈合作。



但考虑合作的前提是——



单独见我一面。



出门前,养父培训了我很久,让我一定照着他的话术讲,务必求得徐明启帮忙。



似乎是见我过于拘谨,徐明启忽然笑了一下,笑得很轻:



「许小姐你好,我是徐明启。」



声音倒是很柔和。



我定了定神,走上前,朝他伸出手。



笑得尽量大方:



「徐总您好,我是许岁,很高兴今天能有这个机会和您见面。」



他含笑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缓缓地落到我的手上。



并没有伸出手来相握。



我愣了一下,手尴尬地悬在半空,默默收回。



沉住气,我把养父交代的话术一一说完,最后,语气诚恳地请求他帮助。



徐明启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表情似笑非笑。



「许小姐,凭什么觉得我要帮许氏,就因为你这几句空口无凭的话?」



我本就是强装镇定,见他口风不对,有些焦急:



「不是的,许氏是老牌企业,在生物制药领域有三十余年的丰富经验,希望您能考虑与许氏合作,我们能尽量让利,保证拿出最大的诚意。」



他笑容淡了,缓缓开口:



「诚意?



「许小姐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敢信。」



我脸色白了,不知道哪个字说错了,惹到了他。



于是,非常认真地说:



「许氏在业内有口皆碑,是公认的讲信誉……」



他摇了摇头,打断了我。



「你想让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我眼神一亮。



「什么条件,您尽管说。」



他盯着我,像一只势在必得的野兽,看着垂涎已久的猎物。



惜字如金:



「和我结婚。」



「啊?」我眼睛瞪圆了,怔怔看着他。



「许小姐别误会。」他叹了口气,一本正经,「我爸妈催婚催得紧,我只想找个老婆,堵住他们的嘴。



「我看许小姐就很合适。



「你放心,我们是合约夫妻,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你帮我应付家里,我帮许氏度过危机,三年为期,你觉得如何?」



我默默攥紧了掌心。



许家养了我二十七年,用三年婚姻来拯救许氏,是我应该做的。



何况——



他可是徐明启,是多少名媛小姐的梦中情人。



我也曾在人群中偷看过他。



只是从未做过觊觎的梦。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不愿意就算了。」徐明启垂下了眸子,转过椅背,面向巨大的落地窗,「不结婚,这场合作就免谈。」



「不是的。」我有些难以启齿,「徐总可能不知道,我不是许家的亲生女儿。」



豪门看中血缘。



而我只是个从孤儿院领回许家的养女。



就算他要联姻,也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



徐明启转回身,目光柔了些许。



「我知道。



「许小姐还有别的顾虑吗?」



我摇摇头。



他嗓音轻柔,缓缓引诱:



「那明天去领证,有空吗?」



我点点头。



徐明启眼角眉梢染上了一点笑意,像一只得逞了的狐狸精。



02



第二天,我和徐明启从民政局出来,手中拿着两个红本本的时候。



还没回过神来。



他坐进驾驶座,手掌一摊,看向我。



「我来收着。」



「哦哦,好的。」我乖乖双手奉上。



他把两本结婚证放进西装内袋,然后很自然地侧身靠近我,帮我系安全带。



我闻到他身上冷冽的薄荷气息。



像一只无形的手,撩拨我的心弦。



脸颊逐渐升温。



系好安全带后,他没有马上离开,反而静静看着我。



距离极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



他轻轻笑:



「你脸红什么?」



「你……你靠太近了。」



我不敢直视他,只好把目光落在他耳朵上的一颗小痣上。



「这就受不了了?



「你要习惯我的存在,适当的肢体接触,有助于我们培养感情。



「我不想别人看出来我们貌合神离。」



他不紧不慢说着。



我觉得很有道理。



所以,在他左手扶着方向盘开车,右手与我十指相扣时,我也将他的手握得紧了些。



认真开车的徐明启,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我偷偷看他。



觉得他好像也不似别人口中说得那样冷漠无情。



03



我们一路开回许家。



爸妈早在家门口等待。



昨天他们得知徐明启帮忙的条件是结婚时,坚决不同意。



他们虽然是我的养父母,却对我视如己出,就算企业经营再困难,也没想过卖女保平安。



但我内心深处,是愿意和徐明启结婚的。



说不清楚是为了报恩,还是我心底,对徐明启也有那么点喜欢。



说服了他们老半天,他们最终同意了这桩婚事。



饭桌上,徐明启跟换了个人似的,眼角荡漾着温柔和煦的笑意,懂事又礼貌。



不仅哄得我妈妈笑靥如花。



连我爸爸也放下心来,一个劲儿地给徐明启倒酒。



他也不推辞,我爸灌他多少,他就喝多少。



少顷,俊脸上便一片薄红,一双桃花眼染上了醉意。



这一刻的徐明启,好像终于有了一丝人味。



像从冰冷的画报里,踏入了充满烟火气的人间。



眼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没个节制,我伸手挡住了徐明启的酒杯,对我爸劝道:



「爸,明启今天已经喝不少了,再喝怕是要醉了。」



我爸一愣,摇了摇头,语气揶揄:



「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这就心疼起老公,不向着爸爸了,哎。



「想当初,你还小的时候,跟在爸爸身后,爸爸说什么你都听。现在有了老公,就不一样喽。」



说完,仰头一口气干完了杯中的酒。



我妈拍了下我爸的背。



「你呀,可别在这儿装可怜了,还吃女婿的醋呢?」



徐明启笑了。



借着几分醉意望向我,眼眸中藏着汹涌的眷恋和爱意。



他的演技好逼真。



我呼吸一窒。



即使知道是演戏。



但被这样一个精致如画的人盯着瞧,谁能不迷糊?



我心跳不自觉加快。



妈妈眼角含笑,正打算调侃两句。



大门猛地被踹开。



原本在国外读书的弟弟许砚行突然出现在门口。



和谐欢乐的气氛一僵。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气喘吁吁、眼眶泛红的许砚行。



昨天我决定要和徐明启结婚时,第一时间告诉了许砚行。



毕竟他是我从小带大的弟弟。



结果这小子一整天都没有回我消息。



这会子突然出现在门口,连个招呼也没打,看样子是连夜坐飞机回来的。



「小砚,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先回过神来,向他招招手,又转头看向保姆,「王妈,添一副碗筷。」



「姐!」许砚行站着没动,只是喊我,语调委屈极了,「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说完,他气呼呼看了徐明启一眼,噔噔噔跑上了楼。



我安抚地拍了拍徐明启的手背。



「我去一下。」



爸妈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许砚行从小就黏我,就算去国外读书,隔三岔五跑回来也是常事。



倒是徐明启,原本含情脉脉的目光,看到我起身去追许砚行后,渐渐暗了下来。



04



当年,妈妈是在领养我的半年后,怀上了许砚行。



民间有种说法,如果夫妻长时间不孕,领养一个孩子,有助生育。



虽然当年爸妈领养我的目的不在于此。



但怀上了许砚行这事儿,着实让爸妈十分欣喜。



却令我忐忑异常。



他们有了小宝宝,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我会被重新送回孤儿院吗?



妈妈察觉出了我的不安和惶恐,对我愈发好了。



各种各样的礼物往我房间里塞。



每天还会亲亲我的额头喊我起床,为我梳漂亮的辫子。



我知道她这是不想让我感到失落。



我时常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遇到这样好的爸爸妈妈。



便暗暗发誓要对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更好。



我在孤儿院照顾过小婴儿,在带孩子这件事上,我甚至比妈妈有经验。



许砚行三岁时,像一个跟屁虫一样,每天等我放学回家,扑在我身上要抱抱亲亲。



圆嘟嘟的小脸蛋总是红扑扑的,用稚嫩的声音喊我「姐姐」,全家他最黏的人就是我。



我跟着许砚行跑上楼,进了我的房间。



他一把抱住了我,头埋在我颈间,抽抽噎噎的。



十九岁的许砚行已出落得十分高挑。



是他们学校有名的亚裔校草,平时还兼职时尚模特,在 Ins 发的那些照片高冷到我不敢认。



「哭什么?」我笑着把他的头发揉乱,「你这副样子要是被同学看见了,也不怕他们笑话你。」



「让他们笑话去。」许砚行声音闷闷的,「我都被偷家了,哭一哭怎么了?」



许砚行将我抱得更紧了,一字一句,认真极了:



「姐,我都明白。



「你受的委屈,我将来会让徐明启通通还回来!」



我挣脱开了他的怀抱。



「你说什么呢?徐明启给我什么委屈受了?」



我侧身对着门,注意力全被许砚行吸引,没注意到没关紧的门缝外,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许砚行哽咽着说:



「我知道,你是为了拯救许家产业,为了爸爸多年来的心血不毁于一旦,更是为了许氏一千多名员工,才不得不答应嫁给他!



「徐明启肯定是知道自己脸臭、脾气差、没情商、不会说话,他这样有哪个女孩愿意嫁给他,他为了娶到老婆,逼你结婚,他无耻!卑鄙!」



我失笑。



许砚行越说越激动,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我拿着面巾纸帮他擦眼泪,拍着他的背哄他。



「好了好了,别哭了。



「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一样。」



「姐,我舍不得你——」许砚行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揍死他!」



我像小时候那样,耐心哄他。



「好了好了,徐先生不是那种人,何况有你在,谁敢欺负我呢?」



「姐,你说,你最爱的还是我!」许砚行不依不饶。



「好好好,姐姐最喜欢你了,最喜欢我们砚行了。」我拍着他的背,漂亮话随口就来。



许砚行是很好哄的,这么一说,哭声立马就止住了Ŧùₛ。



门外那一小片阴影,静悄悄消失了。



等许砚行情绪平稳了一点。



我说:「其实,也不算他强迫我,我对徐明启也挺满意的。」



许砚行表情瞬间凝固:「什么?」



我脑中又浮现了徐明启那张禁欲的脸,还有他握着我手时温热的掌心。



脸上不禁爬上一抹红。



「我好像有点喜欢徐明启。」



闻言,许砚行表情一寸寸裂开了,哇的一声,又张嘴哭了出来。



「你怎么见他一面就喜欢上了?



「姐姐,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



我又抽出几张面巾纸,连忙给弟弟擦眼泪。



许砚行可能不记得了。



我很早的时候就见过徐明启。



所以昨天,并不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我二十岁,许砚行十二岁那年。



许砚行去参加了一个初高中混龄的美东夏令营。



回国那天,我开车去机场接他。



一群少年嘻嘻哈哈地从接机口出来,穿着统一的制服,在人群中特别醒目。



当年十二岁的许砚行个子已经蹿到了一米七,比我高一点。



利落的寸头下,一双桀骜的眉眼,带着少年独有的朝气与不羁。



「我想死你了。」他揽着我的肩,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朝我撒娇,「姐,你想我不?」



我笑着捏了捏他瘦了不少的脸颊,宠溺地说:「姐姐当然也想你了,看看,都晒黑了,夏令营好玩吗?」



「好玩。」许砚行整个人靠在我身上,嗅了嗅我头发的香气,「要是有你在就更好玩了。」



旁人看起来,我俩亲昵极了。



「饿了吗?」我顺手揉了揉许砚行的头,「饿了我们就先去吃饭。」



「饿了饿了。」许砚行嘟囔道,「白人饭和飞机餐简直不是人吃的!」



不远处,一道冷冷的视线穿透了周围的嘈杂,落到了我身上。



我顺着直觉望去。



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年站在不远处,皮肤白皙,眉眼精致冷冽,漂亮得不像话。



黢黑的眸子像深夜的星星,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们。



许砚行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眉头皱起,搂着我转身离开。



「别理他,那是徐家的二公子徐明启,就是那个被捡回来的私生子,高智商怪胎一个。



「整天板着脸,跟谁都欠他钱似的。



「一整趟行程都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天才了不起啊,脾气和屎一样臭。」



他就是徐明启?



传说中的数学天才。



出于好奇,我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徐明启盯着我的目光,阴冷至极。



当时我只觉得奇怪。



我们明明,不认识。



可就是那一眼,徐明启的模样,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05



回到楼下时,徐明启和爸妈坐在客厅沙发上。



他嘴角仍带着笑,却和刚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同了,声音平静得像无波的湖水。



「岁岁,时间不早了,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家。」



许砚行张开双臂,拦在我身前。



「想什么呢!你们才结婚第一天,就让我姐和你回家?



「婚礼办了吗?聘礼下了吗?什么仪式都没走呢,就想把人带走?你做梦呢!」



我爸眉头一竖,显然已经十分认可徐明启这个女婿,胳膊肘拐得比我还夸张。



「对你姐夫说话什么态度!道歉!」



许砚行眼眶红了:「什么姐夫不姐夫的,他都还没正儿八经地把姐姐娶进门呢,谁认他是我姐夫!」



徐明启很平静,没有理会许砚行,只朝我伸出手。



「Ŧū́₄岁岁,跟我回家。」



许砚行在背后死死抱住我:「不准走!」



一边是一手带大的弟弟。



一边是只见过两面的新婚丈夫。



心中的天平,还是有了倾斜。



我看向徐明启,打圆场:「今天确实太晚了,我留在家里陪家人一天,明天再收拾东西去你那里,好吗?」



他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



笑容不见了,恢复了一贯的矜贵冷漠。



自嘲地笑了一声。



「很好,许岁。



「我就活该一次次被你丢下。」



06



第二天,我早早收拾行李搬到了徐明启的公寓。



他自己住,偌大的公寓,平时只有徐家老宅的保姆定期来打扫。



昨天晚上,他发给我一个公寓密码后,就不再回我消息。



还是前来打扫的徐家保姆,告诉我接下来一周徐总都在外地出差。



徐明启生气了。



我得出了这个结论。



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拉着保姆说了好久的话。



套出了好多他私底下的习惯。



徐明启龟毛又洁癖,连常用物品的标签摆放朝向都有特别规定,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保姆像倒苦水一样,毫无保留告诉了我。



还给了我一个「摊上他,也是辛苦你了」的眼神。



于是我更紧张了。



我不知道徐明启的雷点那么多。



就像一只难养的小猫咪。



保姆走后。



我悄咪咪把行李箱拎进了客卧。



其他公共领域的什么东西都不敢动。



生怕踩到了徐明启的雷区。



一周后,我正躺在床上看书,大门电子锁滴了一声。



我连忙起身去客厅。



徐明启穿着黑色风衣,正在换拖鞋。



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



「你回来啦?」见到他,我有些雀跃,「累不累?」



徐明启看着我身上穿着的吊带真丝白色睡裙,眸色有点暗。



「不累。」



他不说,我也默契地没提。



那天在许家的不愉快好像就消失了。



徐明启把花递给我,笑了笑。



「送你的。」



我很喜欢,接过花,小跑回客卧,插进花瓶里。



他的主卧和我的客卧在公寓的两端。



徐明启跟了过来,站在客卧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半边光线,神色晦暗不明。



「岁岁。」他好像有点疲惫,「亲我一下。」



我抬眸看他,问:「什么?」



「亲我一下。」他垂眸,眉梢含笑,「培养感情。」



「哦哦,好。」我愣愣走过去,踮着脚尖,啄了一下徐明启的脸颊。



他突然揽住了我的腰。



心跳加快。



「是这种亲。」



薄荷味的吻落了下来,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我唇上。



一触即离。



我瞪大了眼睛。



他低低笑了,说:「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07



夜里,徐明启入梦而来。



黑衬衫纽扣尽数解开,露出令人垂涎的薄肌,气息微喘,眼尾泛红,像一只勾人的妖精。



而我,主动靠近他,白天的矜持克制都抛在脑后。



认真细密地舔咬着他殷红的唇。



早上醒来。



我看着镜中嘴唇肿胀的自己。



又对上了嘴唇更肿的徐明启。



小脸瞬间红透。



——那并不是梦。



接下来三天,徐明启严格执行早起三件套。



叫我起床,让我为他系领带,和没羞没臊地亲亲。



培养感情嘛。



我很配合。



在家用完早餐后,他一般会先开车送我到许氏,自己再去徐氏。



许氏有一整层,用来做我的舞蹈教室,我的日常就是给学生上课。



车刚停稳,徐明启松开我的手,目送我进许氏大楼。



一个清俊帅哥朝我走来,笑着打招呼:



「岁岁。」



我朝他招手:「林晨学长。」



还没走几步,腰上蓦地环上一只大手,将我轻轻一拉,整个人撞回了徐明启的怀抱里。



奇怪,平时这个时候,他已经开车走了。



徐明启笑容看似礼貌得体,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好,我是许岁的老公,徐明启。」



他朝林晨伸出右手,林晨愣了一下,连忙握手。



「徐总您好,我是岁岁的大学学长林晨。」林晨又惊讶地看着我,「岁岁,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啊?怎么也没通知大家?」



我讪笑:「就前两天,还没来得及说。」



「岁岁?」徐明启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些,「林先生找我老婆有什么事?」



林晨最近在找工作,想进许氏的科研部,拜托我引荐一下而已。



老同学,顺手的事。



徐明启很淡定地递给他一张烫金名牌,问林晨有没有兴趣去徐氏。



「我之前投过徐氏,但没进入第二轮面试。」林晨双手接过名片,欣喜若狂,「徐总,谢谢您给的机会!」



「林先生客气了。」徐明启镜片后寒光一闪,「我太太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说完,徐明启的手指熟练地与我十指相扣,牵着我的手。



在众人的注视下。



拉着我进了许氏大楼。



我们的婚事还没公开,现在所有人倒是提前知道了。



电梯里,徐明启下颌线紧绷,握着我的手有些疼。



「明天晚上陪我参加酒会,顺便公开我们的婚讯。」



「好的。」我乖乖点头。



偷偷抬眼看他,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开心。



小声解释:



「林晨只是我的同学而已。



「岁岁,是因为大家都这么叫我。」



「哦。」徐明启应得冷淡。



但明显感觉气Ṫü₁压松快了不少,手上的力道也小了些。



我琢磨,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就算是合约情侣,对对方也是有占有欲的?



那我也应该敬业一点,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



无论人前人后。



于是,我轻轻把头靠țùₗ在徐明启胳膊上。



——培养感情。



他身子一僵,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



08



我认为的敬业,不仅体现在演技之上,也体现在我对徐明启的体贴与理解上。



所以当我看见,徐明启的青梅竹马简怡,也出现在酒会上时。



我很识趣地去了一趟卫生间,留了独处的机会给他们。



关于简怡,我早有耳闻。



她是徐明启出国之前的高中同班同学。



听说徐明启在学生时代对女生极其冷淡,唯独对简怡有些特别,他送过她生日礼物,连续三年都是墨镜。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却足以彰显她在他心中的特别。



我看过简怡的照片。



照理来说,没人会觉得我们相似。



性格不像,容貌也不像。



尤其是眼睛,她是丹凤眼,我是杏圆眼。



但今天我看到简怡从车上下来,戴着墨镜的时候。



我瞬间明白了徐明启为什么选择我当他的合约妻子。



因为我的脸部轮廓,与戴上墨镜的简怡,几乎一模一样。



尤其是笑起来时,嘴角边都有一颗梨涡。



只不过简怡早有婚约。



怪不得,高岭之花怎么会垂怜于我呢?我总算找到了原因。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还好,还没有陷得太深。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前来的简怡。



她眉眼含笑,站定在我面前。

Ṱṻₕ

「许小姐,我回国了,也退婚了。



「我想明启不再需要你这个替身了。」



简怡声音柔柔的。



「我不想和你争,你也争不过我,你还是主动退出吧。」



我很认可。



替身就是替身,我有自知之明。



但是许氏还需要徐明启的帮忙,我只担心合约作废了,徐明启还会不会履行承诺。



尽管我心里有些难受,还是决定和她解释清楚。



「简小姐请你放心,我和徐先生只是合约夫妻,没有感情的,但是关于合约结束的细节,我还需要和徐先生讨论清楚。



「我不会打扰你们,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处理一下。」



简怡眉眼弯弯,很高兴的样子,朝我身后望过去。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痛快。



「明启,你说是不是?」



我转头,徐明启正死死盯着我,眼睛里像是有两团暗火在燃烧。



他二话不说,拽着我的手腕,就往宴会厅外面走。



我几乎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能跌跌撞撞地被他拽着。



他一脚油门开回了家。



将我甩在沙发上。



双手撑在我身子两侧,困我于双臂之间。



「谁允许你到处和别人说我们是合约夫妻?嗯?」



声音低沉而沙哑。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有些不知所措,照理来说我是不该透露合约内容。



但那人是简怡啊。



我小声狡辩,听起来贴心极了:



「简小姐又不是别人。



「我只是怕她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挡了你的桃花就不好了。」



徐明启好像更生气了,头上青筋凸起,太阳穴直跳。



「你的桃花我见一朵就踩死一朵,我的桃花你居然还想着不要妨碍?许岁,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丈夫?



「简怡不是别人,那她是什么人?你甚至都不问问我,就迫不及待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是不是和我结婚真的很勉强你?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说话啊!」



他好凶,我委屈地泛起了泪。



「那你要我怎么样呢?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我怎么可能像你要求我一样要求你呢?



「你不是喜欢简怡吗?我给她让位还有错……唔……」



徐明启猛地俯身,落下如狂风骤雨般的吻。丝毫没有平日的温柔,像是带着恨一样,掠夺我所有的气息。



仿佛要将我的挣扎和抗拒都吞噬殆尽。



腰间的手,越箍越紧。



直到我几乎无法呼吸,浑身发软,唇齿间弥漫着血腥气。



他终于停了下来,微微喘着气,指腹拭去了我眼角的泪。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我喜欢谁,现在你明白了吗?」



09



我不明白,含着眼泪,摇了摇头。



「为什么是我呢?」



他垂眸,指腹摸索着我红肿的唇瓣。



「明明只要你愿意靠近我一点,多了解我一点,就能明白。



「我已经朝你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你为什么不肯朝我迈出一步?



「姜岁,你真的没有心。」



我猛地抬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喊我「姜岁」而不是「许岁」。



被领养之前,我的名字正是姜岁。



10



比起徐明启喜欢我,更令我震惊的,是他喊我「姜岁」。



难道他在决定和我结婚之前,连孤儿院的事他都调查清楚了?



被领养儿童的资料照理说是严格保密的。



既然他这么有本事。



那能不能拜托他帮我查一个人?



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在床上辗转反侧,醒来时顶着熊猫眼圈。



才发现徐明启已经走了。



我默默吃完早餐,去了一趟孤儿院。



院长妈妈还是老样子,戴着黑框眼镜,慈祥和蔼。



她有些惊讶:「岁岁,今年怎么提早回来了?」



我每年都会回邻市的这所孤儿院看她,做义工、捐款。



但这次来,我只想搞明白一件事情。



「秦妈妈。」我抱着她的胳膊,「我结婚了。」



秦妈妈喜上眉梢:「这是喜事啊,恭喜岁岁踏入了人生新的阶段。」



「我想问您,我结婚前,有人来过院里查我的资料吗?」



秦妈妈摇了摇头:「没有。」



我顿了顿,又问了一个每年都会问她的问题。



「那,有任何关于徐乐的消息吗?」



秦妈妈叹了口气。



「每年你都问,每年我都说没有,院里不能透露任何被领养者的消息,你就别再为难秦妈妈了。」



我垂下眼睑,心中默默有了一个猜测。



11



「明明只要你愿意靠近我一点,多了解我一点,就能明白。」



脑海中又回响起了徐明启的这句话。



怎么靠近呢?



明明我已经打听了关于他的所有事。



明明我已经很努力地去理解他。



明明我们已经住得不能再靠近。



我还能做什么?



我看向了那间从未关门的主卧。



好像一直敞开怀抱的徐明启,等待着有心人来踏入。



于是,我走进了他的房间。



深灰色的床上,有一只洗得发白,盖着被子的兔子玩偶。



我笑了一下,没想到外表高冷的徐总,也有自己的阿贝贝。



抓起来一看。



我愣住了。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心跳不自觉加快。



桌上有一本破旧的数学练习册。



我颤抖着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的名字赫然是——



徐乐。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12



七岁那年,我第一次离开徐乐一天一夜。



院长妈妈带我参加市里的优秀孤儿院表彰大会。



回到孤儿院时,已是黄昏,天色暗沉。



花圃旁边蹲着一个小团子。



五岁的徐乐抱着膝盖,毛茸茸的小脑袋垂得很低。



看到我的一瞬间。



黑曜石般的眼睛亮了。



他小跑过来,小手捧着月饼举到我面前,结结巴巴地说:



「姐姐,吃……吃月饼。



「我和姐……姐,团……团圆圆。」



那天是中秋节,院里照例会发月饼。



我和徐乐说过,中秋节吃月饼,代表一家人团团圆圆。



我笑着抱起徐乐,在他的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



小孩脸上绽放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抱着我的脖子想亲我脸颊。



我这才注意到,他白嫩的胳膊和小腿,布满了被蚊子叮咬的红点。



「啧。」我拽着他到了医务室,轻车熟路地翻出青草膏和花露水,涂抹在他红肿的叮咬处,用手指轻轻地揉搓画圈。



小声斥责他:



「小傻子,被咬了那么多包也不喷点花露水,不难受吗?



「在户外那么久做什么,傍晚蚊子最毒了,专门吃你这种血肉香甜的小屁孩。」



徐乐抿着唇,声音小小的:



「姐姐一直不……不回来,我……我怕姐姐,被领养走……走了。」



葡萄般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生怕我会消失一样。



我伸出手,弹了他个脑瓜嘣。



因为他戳到了我的痛处。



孤儿院里,像我这样已经七岁的孩子,是没什么人愿意领养的。



毕竟年龄偏大,怕养不熟。



而像徐乐这种有结巴缺陷的孩子,即使冰雪聪明,也比不上健康孩子受欢迎。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比不上厨房里的泔水,泔水都有人定期来收,而我却没人要。



徐乐刚来孤儿院的时候才三岁。



安静得像个不会发声的瓷娃娃。



我们都以为他是哑巴。



直到有一天,大虎突然出手,抢走了徐乐一直抱在怀中的兔子玩偶。



徐乐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小小的拳头握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还……还……给我!」



那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他会说话。



后来,院长妈妈悄悄告诉我,徐乐亲眼看见自己的妈妈出车祸,心理阴影让他留下了结巴的毛病。



而那个兔子玩偶,正是他妈妈买给他的最后一个玩具。



那天晚上,我起床上厕所,回到寝室时,看到徐乐小小的身躯抽搐颤抖着,伴随着低低的呜咽。



像是被梦魇缠绕。



我爬上他的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不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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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徐乐的哭泣声渐渐停止,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时,我微微睁开双眼,发现徐乐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我,勾着我的脖子,眼中充满了依赖。



从此之后,他就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黏在我身后,叫我「姐姐」。



他叫了我多久「姐姐」,我就护了他多久。



时间一晃就是两年。



其间也不是没有人想领养徐乐,可总会被他冷脸孤僻的模样吓走。



我要他表现得乖巧一点,才会有「爸爸妈妈」喜欢。



他在我面前总是认真地点头。



可等见领养家庭时,却表现得更加冷酷。



孤儿院内的小朋友来来往往。



我和徐乐像两件遗忘在角落的商品,无人问津。



我没想到,在优秀孤儿院表彰大会上。



有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妇,看中了我。Ťű₌



第二天。



院长妈妈为我换上了漂亮的格子裙,梳了双马尾,戴上了闪亮的发卡。



徐乐看到我身上崭新的裙子。



小小的身躯猛地冲过来,紧紧抱住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姐……姐姐,你……你是不是要走了?」



福利院的其他阿姨怕他坏事,赶紧上前拉住他。



我对上徐乐满是恐惧和不舍的眼神。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



阿姨越扒拉他的手,徐乐抱得越紧。



我只好哄他:



「乐乐乖,姐姐出门一趟。



「你把数学作业做完,然后数到一千,姐姐就回来了。」



徐乐在数学方面天赋异禀。



平常的爱好除了玩泥巴就是做数学题,常常一做就能做好几个小时。



他听了我的话,犹豫了半天才放开了手,眼眶蓄着亮晶晶的泪花。



「是……是骗我的吗?」



我微微一顿,然后郑重承诺他:



「不是,姐姐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徐乐被阿姨拉走了,一步三回头,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就是我和徐乐在童年时的最后一次见面。



我被养父母带回了许家。



从姜岁改名为许岁。



许家夫妇对我很好。



适应了三天后,我求着妈妈让我回一趟孤儿院。



妈妈和我在商场买了好多礼物,还特别给徐乐买了小汽车模型。



可等我兴冲冲回到孤儿院时,却不见徐乐出来迎接我。



院长妈妈告诉我,在我被领养的两天后,徐乐就被亲生父亲接走了,由于保密条款的关系,她什么都不能透露。



我怀中抱着小汽车,怔愣了半晌。



就这样,我与徐乐彻底失去了联系。



13



大门密码锁嘀嗒声响起。



徐明启站在玄关处。



我还是没能把他和记忆中那个爱哭的小肉团子联系到一起。



眼眶泛泪,我们就这么静静望着彼此。



良久,我跑过去抱住了他。



「徐乐……」



徐明启渐渐抱紧我,声音很哑:



「你叫我什么?」



我的泪花在他的衬衫上洇出了一小片水渍。



「小时候我回去找过你。」我声音闷闷的,「院长妈妈说你被领养走了。



「后面的很多年,我每年都回孤儿院,可都没有你的消息。」



我一字一句:



「徐乐,我没有不要你。」



我抬头,撞进他温柔的眸色中。



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喉结。



一个吻就轻易撕碎了他斯文淡定的表象。



衣服散落在客厅中。



刚开始我还是笑着的,后来我被他抱在怀里,低低地哭。



徐明启将手指伸入我的发丝之中,收紧,发出一声喟叹:



「姐姐,你是我的……」



14



冬天来临的时候,我买了几团毛线。



灰、白、棕、黑几个颜色,开始在上班路上织围巾。



徐明启抱怨过一回, 这样就不能握着我的手开车了。



但是他也只是勾着嘴角, 抱怨了这么一句。



第一条围巾快织好时,我绕在他脖子上, 比了比。



「嗯, 砚行和你差不多高,他戴着应该很合适。」



徐明启的脸倏地就黑了。



「给他织的?」



「是啊,我每年冬天都会给他织围巾。」我连忙拿出另外两团毛线,「你也有, 我还没开动, 啊——」



车座椅被猛地放平,男人扯松了出门前我为他打好的领带。



「凭什么他先我后,嗯?」



……



「许砚行的醋你也要吃?」我被欺负狠了,溢出些喘息, 「他只是我弟弟。」



「我也是你弟弟,你怎么有那么多好弟弟。」徐明启掐住了我的腰, 声音阴恻恻, 「最喜欢我还是最喜欢许砚行?」



我洇出了泪:「最喜欢你, 最喜欢你……」



毫无意外, 一番折腾, 当天上班迟了。



……



许砚行又跑回来大闹了一阵。



吵着嚷着说我对徐明启太好,说我给他系领带,做早餐,织围巾。



我惊讶至极:「你怎么都知道?」



「徐狗天天秀恩爱,我又不瞎, 我能不知道吗!」许砚行哭唧唧,抱着我, 「姐姐,如果你真的爱上了他,我……我祝你幸福。」



当天晚上我查了徐明启的手机。



每天定时一条:【老婆真的真的好爱我。】(仅许砚行可见)。



我:「……」



……



许氏最大的威胁,L 公司好像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许氏并购 L 公司的过程丝滑流畅,我甚至撞见 L 公司的负责人从徐明启办公室出来时,点头哈腰笑着的模样。



一看见我, 怵了一下,脚底抹油跑了。



我:「?」



我和徐明启的婚礼办得非常隆重。



许砚行堵门时整整和徐明启要了十八个大红包。



狠狠敲诈了一笔。



一天一夜的大婚过后。



我累趴了, 他仍旧不知疲倦,想要我穿着婚纱继续。



我突然好奇,问他:「你的结巴后来是怎么治好的?」



徐明启泄愤似的咬了我一口:「被你气的,一想到我找到你后吵架不能输,就给自己治好了。



「那天夜里,我数到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你都没有回来。



「现在罚你补偿我, 我每多数一次,你都要多还回来一次。



「这是你欠我的债,准备好用一辈子来还吧。」



我吓得瑟缩了一下,往床边爬, 徐明启抓着我的小腿,轻松把我拖了回去。



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条银白色的脚链。



笑得瘆人:



「还跑?



「姐姐,你跑得掉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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