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时,男友正将校园文男主踩在地上羞辱。

觉醒时,男友正将校园文男主踩在地上羞辱。



我当即一脚将他踹趴在地。



拧着他的耳朵哄道:「给他道歉,回去我让你随便亲。」



向来嚣张跋扈的大少爷秒变脸,搂着男主又是道歉又是称兄道弟。



后来,我嘴巴每天都被亲肿,以为拦住了他作死。



谁知这家伙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欺负男主的事情一件没少做。



我忍无可忍,跟他吵架闹分手。



他气红了眼,转头将男主绑到我面前:



「你敢分手,我就敢打断他的腿!」



1



半个小时前,男朋友给我发来一个视频。



「汐宝,看我发现了什么?你最喜欢的小喵喵。」



视频中,他一身白色球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下一双桃花眼笑意散漫,正蹲在地上逗一只流浪猫。



这副模样要是被外人看到,一定会大跌眼镜。



毕竟他可是陈焕,江城富二代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所以,看到眼前他踩着校园文男主的脸羞辱这一幕时,我毫不惊讶。



只是肝胆俱裂,想喊一句:活爹!



得罪谁不好得罪男主!



那可是未来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家破产,让他从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变成流浪汉的存在。



「我 TM 没主动找你麻烦,你倒是亲自送上门来了。」



「今天不弄折你一条腿,老子就不叫陈焕!」



陈焕嘴角带血,踩着陆时宴的脸越发用力。



周围跟着看热闹的小弟还在起哄。



「焕哥,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把他腿废了算了。」



「敢跟我们焕哥动手,真是活腻了。」



狼狈趴在地上的陆时宴眼眶猩红,目眦欲裂,眼看着他的手抓到半截钢筋就要玩儿命反抗。



我等不及消化脑子里觉醒的剧情,直接冲了上去。



想也没想就将身体微倾的陈焕踹了个狗吃屎。



「艹……」



「汐宝?」满脸愤怒的陈焕在转头看到偷袭的人是我后,脸上的愤怒转为震惊。



我瞥了眼男主脸上的脚印,和满是狠劲的眼神。



一把捏住陈焕的耳朵,俯身在耳边小声道:「给他道歉。」



「老子凭什么……」



不等陈焕愤怒叫嚣完,我诱哄道:「回去我让你随便亲。」



2



他视线落在我唇上,眸色暗了几分,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脸上立马浮现出吊儿郎当的笑意,起身一个箭步就将手搭在刚爬起来的陆时宴肩上。



「兄弟,不打不相识,刚刚是我下手太重,抱歉啊。」



陆时宴将陈焕的手冷漠挥开,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我阿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弄死你!」



陈焕手握成拳,眼看脾气又要上来。



我赶忙握住他的手:「你们有话好好说。」



陈焕还没开口,一旁的小弟先坐不住,伸手就推搡着陆时宴叫嚣。



「撒手,别 TM 给脸不要脸。」



「闭嘴,一边儿去。」我瞪了那群小弟一眼,阻止他们继续火上浇油。



「嫂子,你怎么向着外人,明明是他先动手的……」



「都给老子滚。」陈焕丢了面子又没办法发作,只能朝小弟撒气。



被他这么一吼,一群人立马散得没影。



我又对陆时宴请求道:「陆同学,你可以松开他了吗?」



陆时宴松了手,看陈焕的眼神却冻得可以杀死人。



我搓了搓手臂,小心翼翼开口:



「你阿婆的事,是阿焕处理得不对,但当务之急不是去医院照顾阿婆要紧吗?



「住院治疗的所有费用我们会全部承担,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计较。」



说着我又扯了扯陈焕的手,示意他说点什么。



陈焕冷哼了声:「对不起。」



语气里却半点真诚也没有。



我气得踢了陈焕一脚,对陆时宴挤出一个尴尬的笑。



陆时宴面无表情瞥了我一眼,捡起地上的背包,擦了擦唇边的血,撞过陈焕的肩膀离开。



惯性让陈焕身体微偏,他爆了句粗口,像条炸毛的二哈又要扑上去干架。



我死死拉住他的手:「陈焕!」



「他什么态度?是他先动的手还敢给老子甩脸子。」



「那还不是你先强拆人家房子,还把人家阿婆气住院了。」



「我给了钱,我拆他家房子怎么了!」



3



「你吼我?」我一把甩开陈焕的手质问。



看到我生气,他慌了神,连忙来拉我:



「汐宝,我不是吼你,我是气晕了头,说话声音大了一点点。」



我将手抽回,不理会他的解释,面无表情走在前面。



身后的陈焕急得在我身边左右转着道歉。



「汐宝,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大声说话。」



「你别不理我,我回去跪键盘好不好?」



我当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为了转移这只「二哈」的注意力。



这混蛋根本不知道,我救了他的命。



按照书中剧情,今晚两人并不是一点挫伤这么简单。



陆时宴是书中的男主,身为顶级豪门继承人,却自幼流落在外受尽欺辱。



是一个瞎眼阿婆把他捡回家,养他长大,两人相依为命感情深厚。



而陈焕则是陆时宴在大学时期的死对头。



从开学第一天起,陈焕就看不惯他。



嚣张跋扈惯了的大少爷,不会允许有人比他还狂妄。



十八岁生日时他从陈父手里拿了块地,好巧不巧,阿婆就住在那片区域。



陈焕要拆了那片贫民窟建游乐场,阿婆说什么都不愿意搬。



可是阿婆的混蛋儿子早就拿了钱,签了同意书跑了。



陈焕觉得他们家就是想讹更多的钱,于是直接来硬的,把人赶出去,强拆了房子。



老人气得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



陆时宴性子冷淡又孤僻,唯独在面对阿婆的事情上理智全无,听到消息后直接找陈焕动手。



两个本就互相看不惯的人,气愤上头下手更是没个轻重。



陆时宴被刺激得狠了,捡起地上的半截钢筋就捅了陈焕。



4



招惹了小的,来了老的。



陈焕他爹是出了名的护犊子,知道儿子受伤了还得了。



不问来龙去脉,直接把陆时宴弄进了警察局。



阿婆也就这么死在了医院,陆时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Ṭũ³见到。



于是一条人命横亘在陆时宴和陈家之间。



陆时宴被接回陆家后,陈家就是他报复的第一个目标。



而陈焕则是在知道陆时宴的真实身份后,第一时间将我送到了我父母身边。



还记得在机场分开时,他依旧笑得张扬跟我说:



「汐宝,乖乖等着我把你娶回家。」



可惜等来的却是陈家破产的消息。



车上,管家看着陈焕脸上的伤面色严肃:



「少爷,谁这么大胆子敢跟你动手?要不要我让人去教训一顿?」



这话听得我眼皮直跳。



真不怨陈焕长成现在这副嚣张的样子,全都是家里人惯的。



我生怕管家背后去调查横生枝节,赶忙接话:「我打的。」



管家咳嗽了几声:「林汐丫头打的呀,那当我没说。」



陈焕见我终于说话,立马借杆往上爬,把受伤的脸往我面前凑。



可怜巴巴道:「汐宝,我脸好疼,给我呼呼好不好?」



我伸手将他的脸推开。



他又跟只大狗狗一样把头埋在我肩膀上撒娇。



「汐宝,汐宝,理理我吧。」



前面管家传来的笑声,羞得我耳朵泛红:「陈焕,你松开我。」



「汐宝,你终于愿意跟我Ţŭ⁴说话了。」



5



车子刚到陈家别墅大门口,陈焕就叫停了。



表示今晚要去我家住。



管家一点不觉得诧异:「那晚膳,我让家里的厨师去汐丫头家做?」



「可……」陈焕刚想答应,想到什么话在嘴边又拐了弯儿:



「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做好了送过来就行。」



管家乐呵呵地走了。



我瞪了陈焕一眼:「我答应让你去我家住了吗?」



「汐宝,我这不是怕我爸看到我脸上带伤又叨叨个不停吗?你就收留我一晚好不好?」



嘴上是求我收留他,可用指纹解锁我家大门时,丝毫不带客气的。



谁让我们两家是邻居,而我们的缘分可以追溯到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



当年两家同时怀上,同时生产。



陈焕踩着点比我先出来一刻钟,从小就仗着这一刻钟哄着我叫他哥哥。



明明差不多大,说话走路样样比我快一步。



还霸道又不讲理得要命,从小就觉得我是他家的,我妈抱我回家他就哭。



只要把我们分开,就要了他的命一样。



所以,要么他来我家住,要么我去他家住,我们就没分开过。



而这些年,我长大后,我爸妈就将全精力投入科研实验中,常常几个月或是半年才回一次家。



我基本就是待在陈家的,回自己家都少了。



上一次我们单独过来住,还是高考结束,陈焕跟我表白。



答应在一起后,他就更躁动不已,总想跟我探索身体的秘密。



但我一直没同意,连接吻都点到为止。



开学才一个月,他好像已经憋疯了。



门刚打开,他就将我压在了门上。



6



「汐宝,你说了让我随便亲的。」



他目光幽深,说话像带了钩子。



「你臭死了,先去洗澡。」我嫌弃地推了推他。



他扯着球服闻了下,狡辩地点了点我额头:「哪里臭了,这明明是爷们荷尔蒙的味道。」



「3……」



见我开始倒数,陈焕做投降状:「去去去,我现在就去。」



他出来时,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头发上的水都没擦干。



顺毛的陈焕少了几分张扬,发梢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结实的腹肌上带着别样的诱惑。



这一刻我倒是感受到了他说的男性荷尔蒙。



「汐宝,我不臭了,亲亲。」



他的手撑在沙发上,将我圈在他的胸前。



「你先坐好,我帮你把头发擦干。」我低头从他手臂下钻了出来,将他按坐在沙发上。



刚用毛巾擦了几下,就被他伸手一揽,拉坐到他腿上。



「汐宝,我等不及了。」



大手固定着我的后脑勺,细密的吻就落了下来。



区别于以前的蜻蜓点水,他的吻加重了很多。



男生对于这方面好像有着天然的领悟力,明明那么生涩,却会遵从本能掠夺。



似吻似舔似咬,轻易就让我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攀附上他的肩膀。



「汐宝,张嘴。」



我全身发软,心尖一片酥麻,连思考都慢了。



他退开半许,手指抚上我的唇:「乖宝,张嘴让哥哥亲亲。」



我茫然张嘴,被他侵入得彻底,现在不止心尖酥麻,连唇舌都是麻的。



他滚烫的手从衣服下摆探入,刚抚上我的腰,房门突然被敲响。



我吓得一把推开他。



陈焕皱眉,不悦地去开门。



佣人带着餐食进入餐厅。



7



饭桌上,陈焕突然说起今天的事。



「汐宝,城郊那块拆迁的事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谁告诉你的?」



我哑然,一时竟不知要怎么跟他解释。



难道要告诉他我觉醒了,所以知道书中剧情?



犹豫了下,我试探道: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假如,你发现你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书,而你是书中跟男主作对的反派炮灰,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先下手为强,弄死男主取而代之。」



我:「……」



果然很符合他的性格。



「汐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大脑飞速转动,想到陈焕母亲跟他父亲发火的画面,于是将筷子往桌上一拍。



「你好意思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现在就开始对我有秘密了,以后是不是在外面养小三我都不知道?」



陈焕难得见我发火,整个人都惊呆了。



满脸委屈道:「汐宝,你冤枉我,我怎么可能会有小三?」



陈焕的思路成功被带跑偏。



接下来,他开始了长达半个小时的不会有小三论证和深情保证。



最后我随口问了句:「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建游乐场的事?」



「因为这是我想送给你的惊喜,你的专属游乐场。」



心脏像撒了酵母的面团,复杂的情绪将心房填满。



原来一切竟是为了我。



可惜,原剧情中他的游乐场并没有等到完工那天。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陈焕严肃道:「你以后一定不要找陆时宴麻烦,离他远一点知道吗?」



「你怎么那么在意他?今天你已经叫他的名字好多次了。」



陈焕醋意大发。



我刚升起的感动情绪瞬间被打破。



「你不招惹他,我怎么会提他的名字?



「反正你记住了,不许跟他作对,能离多远就多远,不然你以后都别想亲我。」



「好好好,我保证不会跟他作对,行了吧?」



得了陈焕的保证我松了口气。



8



第二天,趁着陈焕上课的时间我去了趟医院。



找到陆时宴阿婆时,她正一个人拄着盲杖下楼梯。



颤颤巍巍的样子仿佛随时会摔下来,我赶忙将人扶住。



身后几个护士刚好追来,一个劲儿劝她回去。



一问才知,她是偷跑出来的,根本没有办理出院。



阿婆固执得厉害,吵着要回家。



先不说她的家已经没了,就是她的病也根本拖不得,若再不及时治疗半年时间都撑不过。



我只好跟她说,我是陆时宴的同学,受托专门来看着她的。



一听到陆时宴的名字,她立马变乖:「小宴的同学啊,我这就回去,你别告诉我乱跑,他知道要生气。」



「好,我一定帮你保密。」将她扶回病房,陪着她聊了会儿天。



几个小时后,陆时宴才气喘吁吁来到病房。



看到我在他愣了下,听到阿婆叫他才立马走到床边握住阿婆的手。



「阿婆,今天有按时吃药吗?」



「你都叫小汐专门看着我了,我能不按时吃药。」



阿婆说完又将我好一顿夸。



陆时宴眸色冷然看我一眼:「这里不需要你了,请回吧。」



「小宴,你怎么说话的,连句谢谢都没有就知道赶人。」



阿婆望着虚空,跟我解释:「小汐,你别放在心上,他性子一向这样。」



我趁机跟阿婆告别,又跟陆时宴暗示有话要跟他说。



病房外,我将一张银行卡递给陆时宴。



「这是给阿婆的赔偿,除了住院治疗的费用,还有房子的赔偿款。」



他没接,冷笑了声,讥讽道:



「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把戏?蛮横得让人无家可归,又假惺惺装好人。」



我叹了口气,将银行卡放在椅子上。



「陆时宴,我承认陈焕做的事蛮横无理。



「但你也要知道,是阿婆的儿子拿了赔偿款,签了拆迁同意书,让阿婆无家可归的是她儿子。



「至于你说的假惺惺装好人,随你怎么认为,这只是我替陈焕表达歉意。



「你可以选择不要这笔钱,但也请你理智地为阿婆考虑一下,她的身体耗不起。」



说完这些,我又将病例分析报告和一张名片放在椅子上。



「如果你想通了,就联系这位医生,他是心脏病方面的权威专家。」



9



那天之后,陆时宴在学校请假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猜他应该是为了阿婆的手术,专门请假照顾她。



但我没想到的是,陆时宴会找我。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的我的手机号,打来电话时陈焕刚压着我一顿亲。



「别亲了,电话。」我喘着气推他。



他欲求不满地在我锁骨上咬了一口才放开。



我摸到电话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抱歉,可以求你来趟医院看看我阿婆吗?」



「汐宝,谁呀?」陈焕凑过来听。



我下意识挂了电话:「垃圾电话。」



按陈焕吃醋的劲儿,要是让他知道陆时宴给我打电话,绝对没完。



将陈焕赶出门给我买荣记的甜点后,我才又打电话过去询问。



得知阿婆临到手术前突然反悔说不做了,陆时宴怎么劝都没用。



最后阿婆提出说,做手术可以,但要见我。



我看了下时间,上午九点,陈焕排队买东西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



可是不去阿婆那边又等着做手术。



犹豫过后,我还是决定去。



于是给陈焕发了条短信,借口有事要马上Ťū⁺去学校一趟。



就立马赶去了医院。



陆时宴见到我来,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上前几步:「很抱歉麻烦你了。」



「阿婆人呢?」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都不见。」



陆时宴说着,来到病房前敲了敲门:「阿婆,你不是要见……小汐吗?她来了。」



10



半晌,病房门打开。



一双干枯的手在空中摸着:「小汐来了?」



「阿婆。」我握住她的手,扶着她往病床走。



陆时宴跟着进来,没走几步就被阿婆赶了出去。



病房里,阿婆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用塑料袋装起来的东西。



层层报纸打开,是几根金条还有一条长命锁。



她颤颤巍巍塞到我手里,布满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这些都是我从小宴小时候起攒下的,他都不知道,要是我这次手术去了,你帮我交给他。」



「阿婆……」我想劝慰她。



她却摇头:



「小汐,你不用宽慰我,我身体什么样子我清楚,本来也没多少时间好活。



「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当年要不是捡到小宴,老婆子我早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现在只是担心他,这孩子自幼性子冷,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要是我没出得了手术室,请你帮我照顾他一二。」



阿婆像交代后事一样,事无巨细地将陆时宴的事告诉我。



这才同意手术。



临近手术室前都不忘握着我的手叮嘱我不要忘记。



「阿婆,你放心,你说下的话我都记着,你安心手术,Ṭű̂ₒ一定会没事的。」



11



手术室的灯亮起。



我明显看到陆时宴的手在抖。



想劝他不要紧张先坐下,还没开口他先说话了。



「可以陪我说说话吗?」向来冷漠的人此时脸上尽是脆弱。



我到底没有拒绝:「坐下说吧。」



四人座的椅子,我们各坐一边。



陆时宴十指交握,开始说着他跟阿婆的往事。



我静静听着,时而赞叹。



十点钟时,我的手机开始震动,是陈焕打来的电话。



我侧目看了眼还在讲述过往的陆时宴,到底不好开口打断。



挂了电话,给陈焕发了条消息,表示有事在忙。



那边很快回复:【汐宝,什么时候忙完,我去接你。】



我看了眼手术室亮着的灯,一时半会儿是完成不了的。



于是回道:【不用接我,忙完了我自己回去。】



中午一点,手术终于结束。



手术很成功,病人还在等待麻醉解除。



陆时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我晃了晃他,再次告诉他:「手术成功,你阿婆没事。」



他竟哭了起来,破碎的眼神终于有了希望。



双手抓着我的肩膀再次确认:「我阿婆……她没事了?」



「对,没事了。」我后退几步,想脱离他的双手。



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松开你的脏手!」



随即就是一脚飞踹,陆时宴撞倒在座椅靠背上,巨大的撞击让椅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陈焕!」我拉住他,阻止他再继续动手。



他回头看我,眼中满是愤怒和委屈:「你心疼他?」



「没有,我回去跟你解释好吗?」



12







陆时宴捂着腰起身,看陈焕的眼神不善。



却难得没再跟他动手,而是跟我道歉:



「对不起,刚刚是我情绪失控,做了让人误会的事情。」



又跟陈焕解释:「今天是我求林汐过来的,跟她无关,这一脚我认了,你别为难她。」



陈焕却更生气了:



「你什么东西?林汐的名字是你配叫的吗?



「臭虫就该待在阴暗的角落里,少出来恶心人。」



「陈焕,你别说了,我们回家。」



想起阿婆的东西还在我这里,我拿出来连忙递给陆时宴:「你阿婆给你的……」



陆时宴还没接过,陈焕就先从我手里夺过,扬手就扔了出去,像扔垃圾一样。



「陈焕,你是不是有病?」



我走过去几步,想要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却被陈焕扛在了肩上:「别什么脏东西都碰,谁知道有没有病毒。」



「陈焕,你放我下来!」



我的挣扎捶打根本没用,眼睁睁被他带走。



直到被他塞进车里,我才有机会泄愤踹向他。



脚腕却被他直接攥在手里,身材颀长的他一进来,轻易就将我双腿禁锢住。



他抬手就扯我的上衣。



「你混蛋!」我想也没想,红着眼眶一耳光扇了过去。



他顶了顶腮,手中动作更加用力,衣服直接被他暴力扯烂。



夏季的衣服本就清凉,被他这么一扯就只剩一件黑色吊带内衣。



我蜷缩成一团哭得眼眶泛红:「陈焕,你敢欺负我,我就不要你了。」



一件外套包裹住我,他将我抱进怀里:



「我怎么会欺负你,只是你的衣服被别人弄脏了,帮你丢掉而已。」



13



回到家,陈焕依旧固执地要亲自给我洗澡。



「你出去,我自己会洗。」



「汐宝,我要亲自洗心里才不会那么难受。」



我第一次见识到陈焕这么偏执。



整个过程说是洗澡,不如说是一场战争。



我像只猫被他强硬控制清洗,无论我怎么抓挠打他,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脸上脖子上都挠出血印子都不松手。



我从来没觉得这么羞耻过,哪怕已经是情侣关系,可平日里也只是接吻抚摸。



哪里像现在这么一丝不挂。



最后我哭干了眼泪,连打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任由他将我擦干净抱上床。



他的清洗仪式却还没有完。



他开始吻我,吻过我每一寸皮肤。



到肩膀处则变成了咬,压抑着怒火,却又不敢太过用力。



我只能环抱住自己红着眼眶咒骂,什么时候哭晕过去的都不知道。



醒来时,我正在输液。



陈焕跪在我床边,看到我醒了,伸手探我额头的温度。



「汐宝,对不起,我错了。」



我咳嗽了一声,将脸转到另一边。



陈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端着厨房一直煨着的药膳。



她将我扶坐起来,揉了揉我的脸:「汐宝,干妈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看到她,我眼眶一下红了,扑进她怀里告状。



「我不要看到他,干妈你让他出去。」



混不吝的玩意儿,还不滚出去跪着。」



等人走了,陈母才轻柔开口:「汐宝,是那浑小子不对,你受惊了。



「昨天他爸已经狠狠抽过他了,皮带都抽断了一根,也罚他跪了一天一夜,你要是不解气,等病好了,亲自抽他。」



「但别不要他,否则他会疯的,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14



我抬头:「他受伤了?」



「这就心疼他了?」陈母失笑。



「我才不心疼,都是他活该。」



虽然话是这么说,我却也知道,不能全怪陈焕,我也有责任。



是我先骗了他。



于是吃完东西,我就让干妈叫他进来了。



看着他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就知道他跪了很久。



见他到床边又要跪着,我冷着脸道:「别跪了,坐着。」



陈焕规矩坐好,神情忐忑看着我:「汐宝,不生我的气了?」



我没回答,直叫他将上衣脱了。



他犹豫了下:「别了吧,不好看。」



「让你脱你就脱。」



T 恤抬手一扯,露出满身红痕,颜色深的地方已经红得发紫。



我眼眶红了下,骂了句活该。



又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汐宝,不是你的错,错只错在那些不要脸,妄图勾引你的人身上。」



「陈焕,我认真听我说,我和陆时宴真的没什么。」



我将整件事从头到尾仔细跟他说了遍。



「我不该怕你生气,就隐瞒你,这是我的错。



「但你也不该不听我解释就动手,陈焕,你能不能改掉冲动的习惯?我真的会害怕。」



陈焕握着我的手:「好,我保证以后不冲动了。」



「你也不能随便欺负人,谁都不可以。」



「好。」



「不尊重人也不行,我真的很不喜欢你对别人不礼貌。」



「好,我都改。」



「你自己说的就要做到,否则亲亲取消。」



「汐宝,相信我,我一定改。」他在我眉心吻了下。



我又让他拿药来,帮他上药。



15



这件事后,陈焕主动带我一起去看望阿婆。



「小汐,这位也是你们同学吗?」阿婆望着陈焕说话的方向。



不等我介绍,陈焕笑着主动开口:「我是汐宝男朋友。」



「男……男朋友啊。」



阿婆干笑几声:「你是有福气的,有小汐这么好的女朋友。」



「阿婆说的是,我也觉得我挺有福气的,从小老天爷就把她送到我身边。」



陈焕讲了好些我们小时候的趣事,直到被陆时宴打断。



「阿婆要休息了。」



「抱歉抱歉,是我话痨了。」



从病房出来后,陈焕又主动给陆时宴道歉:「上次是我误会你了,抱歉了。」



「以后你就是我陈焕的兄弟了,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陆时宴冷漠道:「不必。」



「看来你还是没有原谅我。」陈焕叹了口气。



「没关系,你迟早会看到我的诚意。」



态度十分诚恳。



刚下楼,我就忍不住夸他:「这样非常好,继续保持。」



只要不继续作死,陆时宴就不会针对陈家。



刚走到住院部楼下花坛,陈焕就抱着我索取了一个长达三分钟的亲吻。



直到嘴巴都亲得肿了才放开我。



我喘着气踢他一脚:「下次不许在大庭广众下亲我,被人看见多尴尬啊。」



他漫不经心抬了下头:「情侣接吻多正常,尴尬的不该是偷看的人吗。」



16



陈焕真的有在改变。



学校里再有人欺负陆时宴,他会直接帮陆时宴欺负回去。



有人背后说陆时宴闲话,他也直接回怼。



甚至还会给陆时宴准备生日惊喜和礼物。



只是陆时宴好像并不喜欢。



不仅掀翻了生日宴会,还打了陈焕。



我接到电话赶去时,陈焕正流着鼻血跟陆时宴道歉。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过生日。」



我是希望陈焕跟陆时宴能交好最好,可不是这么卑微地用热脸贴对方的冷板凳。



「陈焕,你没必要道歉。」



我一把拽过他,帮他擦鼻血:「你是傻子吗?别人打你干嘛不躲开。」



陈焕无所谓耸耸肩:「寿星最大嘛,挨一拳而已,没关系。」



一直冷漠站在一旁的陆时宴突然开口:「陈焕,你是不是很得意自己的演技炉火纯青。



「把别人当傻子耍很好玩吗?」



陈焕脸色变了几分:「我真诚以待,你说我在做戏,我是不是做戏大家不是有目共睹?」



周围的人跟着应和:「陆时宴,你也太恩将仇报了,焕哥可是掏心掏肺对你好。」



「不领情就算了,还倒打一耙。」



「是吗?那林汐你来看看这个。」



17



接着电子光屏亮起。



偏僻的巷子里,陈焕带着一帮人打了一群地痞流氓。



踩在为首的男人头上嚣张得厉害țù₌:「江大陆时宴向你问好。」ŧŭₕ



说完就用棒球棍朝人腿上打去。



而陆时宴平白招惹了一群地痞流氓被围殴。



画面一转,阿婆的赌鬼儿子,跪在地上求饶。



「不是我想跟你作对,是陈家少爷要我找你麻烦的,你放过我吧。」



而陆时宴手掌心血流不止。



诸如此类的画面还有很多,陈焕已经愤怒地拽起一把椅子朝屏幕砸了过去。



屏幕瞬间裂开凹陷。



「陆时宴,你 TM 有种!装了这么久的傻,故意放到今天让林汐看到,你到底什么心思?」



「想挑拨我们关系?想她讨厌我?还是想她会跟你在一起!」



说着就是一拳揍了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没人要的野种,给老子舔鞋都不配,还 TM 敢跟老子叫嚣。」



「你才是野种!」



宴会厅毁了个彻底,无数餐具碎裂在地,两人脸上各自都带着血。



我一直以来看到的和谐美好,展现出了最真实的模样。



这次我没有再去阻拦,而是打了报警电话。



陈焕被抓起来时才想起我。



「汐宝,给我爸打电话,叫他来捞我。」



「陈焕,我不会帮你传话。」



「还有,我要跟你分手。」



18



陈焕带血的眉梢微扬,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分手?」



「对,分手!我不要你了,你想怎么作死以后都跟我无关。」



「汐宝,别跟我开玩笑。」



「我会离开这里,离开你身边。」我转身离开,半点话也不想继续跟他说了。



陈焕看着越来越远的距离开始着急。



「汐宝,别走,你别走!」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我求你回来!」



喊到后面我甚至听到了他的哭腔。



可我不会心软了,他总是仗着我不会离开他,一次次骗我。



回去后,我先跟学校休了假,然后收拾东西,买了最近的一场出国的航班。



到机场时才跟陈母发了消息,说明了原委。



并让她不要将我的行踪告诉陈焕。



半个月时间,我没有打听国内的消息,也不再操心陈焕有没有继续作死。



离开一个陪伴十九年的人的确让人难受,分开的第一天我就总忍不住想跟他打电话。



离开的第二天,我继续失眠,身体仿佛丢失了一半灵魂。



我开始整夜看手机相册里我们的照片和视频。



看到抓周的视频时,我知道,我最终也逃离不开陈焕的。



他的霸道和任性从小就深入骨髓。



红毯上那么多物品,他却只牢牢抓着我不放。



甚至看到我奋力够到笔时,将笔从我手里抽出来丢掉,换成让我抓住他的手。



我哭闹想甩开他,我也不放手,大人想将我们分开,他便谁碰挠谁。



19



我知道陈焕迟早会找到我。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场景。



当我回到家时,刚将灯打开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陈焕。



明明才十几天没见,看到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让他抱我。



我克制住想要冲向的脚步,面无表情站在门口。



「汐宝,真要分手?」他的声音带着沙哑。



「是我离开得还不够远吗?你居然还会问出这种问题。」



「好得很,居然为了别的男人要跟我分手!」



他冷笑站起身,弯腰就将一直躺在地上的人拎起来。



我这才发现,刚刚地上还绑着个人,还是陆时宴。



我血压都瞬间高了不少。



「这狗东西哪里比我好?是比我长得帅还是比我有钱?还是比我对你好?」



我看着昏迷的陆时宴,脑仁儿突突跳着。



直到他用陆时宴威胁我:「你敢跟我分手,我就敢把他腿打断!」



我手指死死扣住掌心,才忍住爆粗口的冲动。



「有本事你就打断他的腿试试,看我会不会原谅你。」



陈焕将脚对准陆时宴的膝盖上,高高抬起,又在踩下去那刻爆了句粗口轻轻放下。



我松了口气。



推开门下逐客令。



「怎么把人带来的,就怎么把人带走。」



20



陈焕拖着陆时宴到门口,咚的一声将人放下。



我微闭了下眼,深呼吸准备关门。



下一刻,陈焕一把将我拽到怀里,按着我的后脑勺强吻了下来。



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吃掉。



那熟悉的气息,让我心脏狂跳,差点控制不住回应他的吻。



却还是在最后关头,我咬了他的嘴唇,推开他。



我狠狠擦嘴:「我们已经分手了!」



陈焕将唇上的血舔掉,动作邪气又性感:



「汐宝可真狠心,我不过是讨要我的奖励罢了。」



若是以前,我该怼他厚颜无耻了,都分手了还讨要奖励。



奖励他没有废掉陆时宴的腿吗?



我不想跟他多言,直接用力摔上了门反锁。



我这才惊觉自己多傻。



密码居然还是我们的生日,也难Ţû₄怪陈焕进来得这么轻松。



我躲在窗帘后,看陈焕带着陆时宴离开。



陆时宴被他当成肉饼拖在地上走,走着走着这大少爷就摆烂了。



直接把人丢在地上。



自己蹲在街边上抽烟。



像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等烟抽了不知道多少支才起身,用脚推了陆时宴几下,像是在叫醒他。



见人没醒,又拎着对方衣领,伸手要扇耳光将他扇醒。



手掌张开又握成拳,最后到底没有下手。



认命让陆时宴背了起来。



看着我一阵无语。



搞不懂陈焕大老远把陆时宴弄过来,竟然只是为了威胁我。



也不知道他是气傻了,还是怎么想的。



21



直到第三天,陆时宴找到我。



我才知道,并非是陈焕将他绑来的。



而是陆家发现了他的存在,陆时宴的后妈怕他被接回去,先一步找人把他弄出国,准备将人彻底解决掉。



恰巧被陈焕发现。



所以那晚他才拖着个昏迷的陆时宴出现在我家。



陈焕竟然会救陆时宴,这简直超出了我的认知。



他那我却什么都没说。



不,或者已经说了,当他索取奖励时。



「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陆时宴犹豫道:「医院,情况很危急,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在医院?」



陆时宴眉峰蹙起,脸上全是冷色:「有人暗杀我,他帮我挡了枪。」



我腿一软,差点站不稳倒下。



「带我去医院!」



手术室外,这才换我焦虑不安,害怕颤抖。



心里哽咽得厉害,我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哭,可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下。



「林汐,跟我说说话吧,说说你和陈焕从小到大的事。」



我和陈焕的事啊,那可多了,再没有谁在我生命中占据那么大的比重了。



我诉说着我们从小时候开始的故事,说陈焕的霸道不讲理,说他的占有欲。



说他对我的无微不至,说他的偏爱和双标。



他真的有好多缺点, 可他又真的好爱我。



「林汐, 手术成功了。」



陆时宴伸手想扶我起来, 被我避开了。



陈焕是个醋精,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番外



1(陈焕视角)



我醒来时汐宝抱着我哭得很伤心。



她骂我傻, 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去救别人。



我没有跟她解释,其实我是故意的。



其一是让她心疼,借此更快挽回我们的关系。



其二是知道了陆时宴的真实身份后,我必须这么做。



第一次救他, 只是为了化解之前的矛盾, 让汐宝看到我确实有所改变。



第二次救他,是我知道这狗东西在觊觎汐宝,他看汐宝时的眼神根本瞒不过我。



所以我厌恶他至极。



可之前我知道他的身份不如我,跟我抢他没这个能力。



可这次,在知道他是京市顶级豪门权贵陆家的继承人后,我必须得让他欠我点恩情。



否则, 若哪天他不想将那份感情放在心底, 而是不顾一切强取豪夺, 我根本没有胜算。



回国后, 我第一时间跟汐宝举行了订婚仪式, 这场订婚十分隆重。



我恨不得报道上十天半个月, 让所有人都知道,汐宝是我的,其他人甭Ṫũ⁽惦记了。



等法定结婚年龄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我知道,有双眼睛时刻在暗处盯着我的汐宝。



那人甚至有意无意安排人勾引我,妄图让我犯下大错,可惜他低估了我的感情。



终于等到可以领证结婚的年纪。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像是宣告胜利, 我特意给远在京市的陆时宴送了请柬。



婚礼当天他没有来,却送了汐宝一套昂贵的珠宝,和一束花。



而那束花的话语是: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



这束花被我丢进了垃圾桶里。



既然知道不该说, 那就永远不要说出来。



2(陆时宴视角)



陈焕没有冤枉我。



我确实对林汐有不轨的心思。



我甚至羡慕陈焕, 为什么他这种人居然能拥有林汐这样美好的人。



狂妄傲慢的大少爷, 满身的缺点,谎话连篇, 却拥有让人羡慕的一切。



世界实在不公平。



他自以为聪明, 在林汐面前对我称兄道弟, 友好关切,背地里却不断给我找麻烦。



我都知道,因为他就算再掩饰, 也掩饰不掉眼底我的不屑和厌恶。



我乐得看他演戏,真相总有被戳穿的一天。



林汐跟他分手时,我是兴奋的, 我觉得我有希望。



直到, 陈焕手术,我陪着林汐那几个小时, 我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这份隐藏的爱意, 从一场手术开始,到另一场手术结束。



我清楚的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羁绊是我无法斩断的。



林汐爱他,这份爱早就经年累月刻入骨髓。



她的婚礼, 我其实去了。



我只是远远看着,看她走向那个从出生起就陪伴着她的人。



她永远不会知道,还有一个人曾经默默喜欢着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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