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牧越三岁。
双方父母去世后,我一双调香的手拿起了调酒杯,辍学供牧越到读完大学,又拿出所有的存款陪他创业。
婚礼当天,他缺席了,去做了另一个女人的英雄。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得为她负责。她和你不一样,你在夜场那么多年,她家教严,第一次都给了我,我不娶她,她活不下去。」
他不知道,那姑娘是黑道千金,乖顺都是装出来的。
分手后再见面。
他打量着我的新男友,不甘心地问我:
「他比得上我吗?」
我笑得张扬:「牧越,他和你不一样。你们物种都不同,怎么比较?」
01
点缀着百合花的拱门那一侧,神父庄严地宣布新郎入场。
白绿一片的花海中,我紧张地摩挲着婚纱上的碎钻。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我和牧越走过多年风雨。
在他风华正茂、事业有成的这天,我们即将迈入婚姻殿堂,走向幸福结局。
站在一旁的村长爷爷代替了父亲的角色,看着我慈祥地笑:「音丫头,别紧张。」
我和牧越备受他老人家的照顾,他的话让我稍微心安。
我点头说:「嗯。」
可是,紧闭的幸福之门那侧,伴随着婚礼背景音乐,宾客的喧嚷声越来越大。
发生了什么?
有人匆匆跑过来,在村长爷爷身边耳语几句。
「什么?!」
老人神色一变,慌忙拿出手机:「音丫头,这……」
我凑过去看,实时热搜——
【女子欲轻生,男友现场求婚,用爱挽回恋人性命】
点进去,浏览量噌噌上涨的视频里。
一个清纯可人的女孩儿坐在天台边,风吹得她的身影摇摇欲坠。
危险的姿势使人心脏揪紧。
几名警员围在不远处,遥遥劝说,生怕突然地靠近带给她压力。
牧越急匆匆赶到,他穿着深色燕尾西服套装,单膝下跪。
他手里捧着束玫瑰花,发丝凌乱,语气深情恳切:「可欣,你下来,我们说好的要结婚不是吗?」
我手颤抖着拖拽进度条到末尾。
女孩儿神情不再空茫,隐隐有些松动:「越哥,你发誓你永远只爱我一个,好不好?」
「好。」
牧越眼神坚定,随即像身处结婚现场一样,用结婚誓词许下诺言:
「可欣,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我都愿意爱你、安慰你、尊敬你、保护你,并愿意在我们一生之中对你永远忠心不变!」
女孩儿泪流满面,终于跳进牧越怀里。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男俊女美,紧紧拥吻。
网友热评:「爱真的能续命,我不管,这就是婚礼现场,让我把民政局给他们搬过来!」
恰好在这时,牧越发来一条信息:「村长爷爷,婚礼先推迟一会儿,一个小时后我就来。」
婚礼现场,新郎不仅没来,还跟别人求婚了。
真是笑话。
02
我和牧越从小在大山深处的小村庄长大。
两家父母凭着祖传的调香制香的手艺,带领村民脱贫致富。
为了给我和牧越更好的学习环境,两家共同搬到城里。
谁想到不久后,一场车祸带走了他们的命,只留下我和牧越两个人。
那年我临近高考,他临近中考。
村里人得知这件事纷纷伸出援手。
但即使有村里人的帮助,学习和生活花销也是老大难。
牧越自从知道父母去世的消息,抑郁严重。于是我选择辍学,用调香的本领混迹于酒吧间调酒,供他上学。
他在刚创业的时候向我表白了。
那年我二十四岁,面对他认Ṱŭ̀³真的双眼,我不知所措:「阿越……我只拿你当弟弟。」
「雪音姐,我不想只当你弟弟。」
「现在我创业了,以后公司发展也会越来越好,我有能力养你。雪音姐,你得给我一个机会。」
他浑身散发着浓郁的侵略气息,眼神直勾勾地要看进我心里面去。
其实我对爱情没什么需求。
父母不在之后,我就把牧越当作唯一的亲人,也是这份责任感迫使我往前走。
但我习惯了对他好,挨不住他的恳求与撒娇,最终妥协,在他的攻势下也逐渐相信我们会拥有幸福的生活。
牧越总是说:「雪音姐,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
一路走来,他确实处处照顾我,几乎是给我了他所拥有的一切。
我一直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但……
我大脑一片乱麻,浑浑噩噩地和工作人员商量解决措施。
神父暂时退场,工作人员又临时安排了人缓和现场气氛。
眼前的幸福之门,仿佛成了一道我无论如何也跨越不过去的鸿沟。
「音丫头,唉,越儿也是见义勇为,你们的感情你还不清楚?」
村长爷爷宽慰我,我却没能听进去。
随便找了间房间坐着休息,我拿着手机给牧越发了无数条消息,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没有任何回应。
有人的声音逐渐逼近,是牧越的朋友们。
「楚雪音都三十了,学历又低,高中都没毕业,你说牧哥图她什么啊?」
「还是林可欣和牧哥般配,一个商界新秀,一个豪门千金,这才门当户对嘛!」
「你们别说了,牧哥指不定很快就到,他一向不让我们说这些……嫂子!」
几人推门而入,瞧见我,话语戛然而止,灰溜溜地离开。
我呆坐着,短短一个小时里,我想了很多。
03
牧越终于姗姗来迟。
礼堂钟声荒谬地延期响起,我挽着村长爷爷的手在众人注视下走进教堂。
两人的交流在耳中一晃而过,我隐隐听到牧越口口声声承诺,「会一辈子爱我、对我好。」
当我的手被交到牧越手里的时候,他眼中情绪复杂,猛然将我拥入怀抱:「雪音姐,我终于娶到你了,但是……」
橙花、紫丁香、水莲——橙花香水的中调。
味道浸透了牧越的衬衫,浓郁地缠绵在他身体上。
我对香味最敏感。
即使牧越掩饰得再好,它们还是争先恐后地涌入鼻息之间。
唤醒了我无数次嗅到这款橙花香水的前调、中调、尾调的记忆。
现在回想起来,每一次都极其浅淡,恰好不惹人怀疑,却又频繁笼罩在他身上。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村长爷爷已经退场,神父还没有继续流程。
「牧越,」
我推开他,用力扇了他一耳光,「你身上的味道真令人恶心,你和你的可欣在一起多久了?」
场下一片哗然。
闪光灯亮起一片,有人开始录像。
我以为牧越要道歉。
虽然我并不打算接受。
他却只是失望地说:「雪音姐,我根本不认识她,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你今天状态不好,我看,这场婚礼还是先推迟吧。」
刚刚为了林可欣推迟一小时,现在呢,是永远吗?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撒谎的时候,眨眼频率会很高。
我摇了摇头,身体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不愿意再看他一眼,提着婚纱直接打车回家。
还结个屁!
04
进门的时候,无边无际的愤怒与悲伤还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抬眼,按婚房标准装饰的每一处,都带着过去甜蜜的回忆肆意侵略我的眼眶。
眼泪成了回忆的战利品。
在牧越的身份被人扒出来后。
中午的新闻逐渐发酵。
随着时间流逝,网络热度步步高涨。
牧越向林可欣求婚的消息霸榜。
所有人都在讨论年轻企业家的爱情故事。
「虽然画质模糊,但我还是一眼认出我老公了!」
「女生不知道是谁,但看样貌气度,感觉也是个贵小姐啊。」
「太般配了,拥吻的画面甜死我了,幸好,他的爱救了恋人一命!」
我看着这些评论一把抹干净眼泪,把四处可见的「囍」ṭų₋字和扯下来,踩爆卧房的红气球。
如今唯一值得我庆幸的就是,我和牧越只是先办婚礼,还没领证。
不然牵扯更深,处理起来也更麻烦。
虽然还没彻底缓过劲儿来,我手上动作不停,准备收拾好东西走。
可是转念一想,这套房子确实是他送给我的没错。
但他大爷的都出轨了还得我离开?!
下一刻,我指点着喊来的工人把属于牧越的东西全打包抬走。
期间我给牧越打了个电话,这次他倒是接通了。
我:「你的东西给你扔到永康那边的房子了,麻烦喊人认领一下。」
「别挂,」似乎察觉了我的意图,牧越语速很快,「雪音姐,你肯定是看到网上的新闻了……我有我的苦衷,你得给我一点时间。」
废话,我能看得到他不应该早就知道?
刚才还在教堂死不承认。
「越哥,今晚你想看我穿哪套……」
我隐隐约约听见那边传来一道娇声娇气的女声。
「可欣,你别这样。」
牧越估计是做贼心虚,捂住了手机话筒,电话那头的噪音变得模糊起来。
「好,」我这样说,还没等他松一口气,我冷笑一声,「我给你时间找新地址,你不会忘了你所有的房产都写的我的名字吧?早点把你东西处理好,不然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直接丢公司。」
我「啪」地挂了电话。
一滴眼泪不争气地滴在手背上。
我得说,这些年牧越确实对我很好。
明明比我小三岁,但他把我照顾得细致入微。
一切行踪事无巨细向我报备,惊喜时常有、爱意常开口。
他是个言行一致的好男友。
只是,原来他也会变心。
05
我简单收拾好行李,搬到了调香工作室。
这是我个人的私密基地。
我唯一算得上精通的,也就这门祖传的手艺了。
不,说起来,调酒也算。
两年前我都还在市中心最大的酒吧——青月当调酒师呢。
因为牧越心里长期积压的不满,加上我日思夜想的调香工作室终于打造完成,我离开了青月,一心扑在调香制香里。
久而久之,也在别墅区发展了大批非富即贵的客户。
客户里最合得来的是范姐,一个老公儿子常年不在家的贵妇人。
她是我的老顾客了,前不久还向我订制香水送给她的儿子,还打算撮合我俩。
别说我根本没见过她儿子,光是听到比我小七岁就已经令人头皮发麻了。
她经常说:「雪音,别把我当客人,拿我当朋友就行。」
我心里拿她当朋友,为没有邀请她去我的婚礼很过意不去。
牧越说公司树敌无数,怕公开关系给我带来伤害。
无论是嫌弃也好,亦或是出轨的因素也罢。
当初我不明白牧越为什么不公开我们的关系,现在却为此感到庆幸。
除了教堂里那一小部分人,没人知道我的狼狈。
独栋别墅大厅是好几面墙的试香,我特意做了隔断柜,看向每一个玻璃瓶目光尽是欣慰。
我沉浸在调香中时,有人敲门。
当我拉开门。
视频里的女孩子突然闯进我的现实世界,周身散发着橙花香水的气味:
「雪音姐姐好,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她清纯如百合花一般,美得惹人怜爱,趁我怔愣的瞬间钻进来,如同主人一般打量着整套房子。
小心翼翼变成了自得,眼里又闪过一丝嫉恨:「雪音姐姐,我很抱歉毁掉了你的婚礼。」
只是她很奇怪,「姐姐」两个字咬成重音,像是刻意在强调什么。
「你很抱歉?真的吗?」我扬手挨着她的脸虚晃一招,吓得她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我似笑非笑:「抱歉还上赶着来恶心我?」
「雪音姐。」
开门声,男人阴沉着脸把她护在身后,略带不满地喊了我一声。
他拉着我到一旁说话。
「雪音姐,她和你不一样。」
牧越吸了口烟,「两年前那次酒会我被人下药意外……她家教严,身体柔弱,年纪还小,不和我结婚肯定活不下去。」
「新闻你也看见了。」
烟圈迷蒙,往事尽数化为灰烬。
他语气沉重,带着丝期待,仿佛在说,「就别再为这点小事跟我闹好不好?」
「那这两年多都是意外吗?你们俩都挺脏的,滚吧,别在我跟前晃。」我直视他的眼睛,笑容讽刺。
牧越脸色骤然阴沉下去:「楚雪音,有什么你冲我来,不必针对无辜的人。可欣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才特意上门道歉,你有什么资格骂她?你别忘了,你现在所有的一切是谁给的?」
话说出口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他眼里划过一丝慌乱,最终却没有解释。
我才知道,原来这才是这些年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女孩躲在他背后,笑得天真烂漫,掠过我时却能窥见底下藏着的得意色彩。
「分手!」
不等牧越反应,我「砰」地砸上了门。
06
高三辍学那年。
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劝说我:「雪音啊,挣钱不急这一时,以你的成绩上 q 大肯定稳,到时候县里给的奖金肯定不会少你的,你说是不是?」
我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辍学。
因为牧越的情况很不好,他根本无心中考,整个人消瘦沉闷,几次寻死。
给他看心理医生迫在眉睫,可我一点钱也拿不出来了。
等到高考就意味着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将近一年的时间,我等不了了。
我想起父亲曾教我:「调香的本事是共通的。比如你妈给我调制的药酒,就和普通的不一样。酒香也大不一样哩。」
除了赶零散的调香单子,我开始没日没夜奔波在县里的娱乐场所,偷师学艺,最后慢慢有了工资,后来在青月稳定下来。
牧越在夜里抱紧我:「姐姐,我只有你了……」泪水滑落脸颊。
我拍拍他的背:「姐姐会永远在你身边。」
久违的酒瘾时隔两年再次卷土重来。
删除和牧越有关的一切动态和朋友圈,过程中看到曾经那个拼命为钱挣扎的自己,早已戒酒的我忽然蠢蠢欲动。
青月的老板沐沐和我关系不错。
但是我离开后,跟牧越搬到了 B 市,我们很少聚一块,联系频率极低。
点开聊天页面两三次,我还是没开口。
我决定直接去找她一醉方休。
牧越不喜欢我喝酒,他曾说对身体不好,所以我离开青月以后顺理成章地戒了酒。
我想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07
「再来杯 Negroni。」
我一只手撑在吧台上,小酌几杯,微醺的状态令我有些飘飘然。
脸颊开始发烫。
情绪到位了,可以摇人了。
「沐沐,猜我在哪儿?」
酒里的苦味浓郁独特,刺激得我整个人兴奋起来,「你新招的调酒师水平挺不错啊。」
我边打字边瞥了眼吧台后帅锝过分晃眼的调酒师。
他神色冷淡,浓眉大眼,眼尾自然地勾勒出一抹忧郁色彩,鼻梁高挺,薄唇——
一个高冷的酷哥。
我好奇地看看四周,疑惑怎么没人搭讪,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酒吧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就是你这生意好像不太行了……」
我刚打了几个字,只听得一道低沉声音问我,「请问你是……楚雪音吗?」
哪有人音色都这么好听,我耳朵一颤,这个人真是完美踩在我审美点上了。
「你认识我?」
「青月以前的招牌,还有人不认识吗?」
他单手扣着酒瓶和调酒杯在空中甩了几个动作,倒出酒液,一通操作行云流水,「可否请教一下?」
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眼神却认真。
「好啊!」我哈哈大笑,起身准备调酒,「你ṱű̂ₙ喝什么?」
他忽然偏过头,耳尖发红,「你尽管来,我喝不醉。」表情似乎不屑一顾。
但我莫名感觉,他在紧张、在羞涩。
奇怪,我酒没喝多吧?
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我调酒,他充当学徒给我打下手,每个动作接得顺畅自然,仿佛是我心中的蛔虫。
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尤其是不经意间相撞的眼睛。
是个很契合的朋友。
不知不觉,一杯接一杯。
我罕见地放任自己醉了。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我只扫过一眼,隐约看到沐沐发来消息,「青月早就……」
坐在身旁的调酒师便紧张地将我摁手机黑屏,脸红得不可思议,眼神水汪汪的,明显是醉了。
他却还挑衅我:「这就喝不得了?」
我心底那股劲儿一下子窜出来。
08
我睁开眼,头还有些晕乎乎的,但好不容易大醉一场,感觉还不赖。
下一秒,我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
身体与被子接触得太过分丝滑,我似乎什么也没穿。
不止如此,我身旁还躺着个男人。
大量昨夜的回忆碎片一闪而过。
他送我到附近的酒店,细心照顾我,一举一动克制绅士。
我一把拽住欲要离开的他,仰着头直白地问他:「我可以吻你吗?」
他没说话,却默许我踮脚,贴上了他的唇……
调酒师睡姿很规整,闭着眼,睡颜显得冷峻的脸有几分可爱。
我凑近看,他长而密的睫毛蝶翼一般轻轻颤动,但就是不睁眼。
「算了,正好没醒,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我唉声叹气一番,一只热乎的大手包裹住我手腕,力道宣泄着主人的不满,又不至于把我弄疼。
「姐姐,」调酒师声音冰冷,透着缕委屈,「这就走了?」
这个称呼喊得我从脚底涌上一股酥麻的感觉。
该死。
不说他的声音喊起来真的很要命,单是这个称呼唤醒的我脑海中昨夜的片段,就让我禁不住羞赧。
为什么这个酷哥在床上那么乖巧懂事,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他呢?
「请问,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吗……」
他还怪有礼貌的嘞。
「不行,」我一口拒绝了他,「姐姐最近不谈弟弟。」
我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甩了张名片,印下唇印,在他惊愕的目光里昂首阔步走出去。
走了很远强装的神气才消散,我苦着脸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沐沐,方便问一下,你新招的调酒师的详细情况么……」
我正犹豫该不该发消息。
才看见沐沐昨晚的回信。
「啊,雪音,青月我早卖了,新老板说现在酒吧是随缘开的。」
我愣住了。
8.
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
手机跟炸了一样涌进来大量消息提示,各种聊天软件私信一条接一条轰炸来,电话快被人打爆了。
我皱眉,凝视着短信里陌生人的辱骂字句:
「他妈的婊子,好好的人不做Ṫṻ₆非得当小三,插足别人感情不得好死!」
……
我对发生的事情有了猜测,冷静地去取钱新买了一部手机和一张电话卡。
「雪音!」
沐沐突然发过来几段视频,是我和牧越在婚礼现场的场景。
「这几段在网上现在爆了,有人说你是小三逼婚,所以那什么可欣才会跳楼的!」
「我看有人直接人肉你了,怎么回事!」
我结婚的时候沐沐没来成,不然按她的性格,当场就把牧越揍了。
给沐沐解释了来龙去脉,我发现不到半小时,网暴就来无影去无踪。
网上半分关于我的痕迹也没留下。
这种手笔,我心中有了猜想的人选。
范姐打电话来问候,我便顺势感激道谢,约好改天上门聊天。
我向来是个洒脱的人,即使牧越出轨了,但既然都断了……那也要报复。
等我整理好所有的资料证据,准备发的时候又犹豫了。
屎坑我非得去踩?
到时候得不偿失,再说了我还持有牧越公司的股份呢。
还是先祝他成功Ṫű̂²吧。
「雪音姐,」我把牧越一切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了,他通过一个朋友打电话来探我口风,「离开我,你自己捣鼓调香,要花费的地方还多,对于网上的消息你别管,你想要多少补偿都行。」
哦,这是为了别人过来封我口了。
「好啊,五千万。」
我欣然同意,本来我也没打算这个时候就锤他们,能多拿一份钱求之不得。
「你……雪音姐,你都不生气吗?」明明达到了目的,牧越却又古怪地失落起来。
「生气?为你们两个人,简直浪费我生命。出轨的渣男和当三不知羞耻、对原配倒打一耙的贱女,天生一对。」
听到我这么说,牧越又不高兴了,「雪音姐,我告诉过你,没必要扯上无辜的人,你说我出轨脏,我还没说你在酒吧工作这么些年有多么不堪呢!」
「不是——」反应过来的他想找补。
我冷淡地「哦」了一声,「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牧越你也算是悄悄退化惊艳到我了。」
我挂了电话,手还止不住地发颤。
好在汇款到账的消息叫我舒心不少。
「姐姐,什么时候有空呢?」
陌生短信弹出来。
我叹了口气。
我打了几行字,又删除了,然后忘了,以为自己已经回复了。
09
牧越约我见面,我没做多想就同意了。
线上不好马上回击,线下打一顿总是可以的。
以防万一,我临时请了一堆保镖。
好在最后没派上用场。
这家伙搁这儿喝酒呢,一副情圣的模样。
「她不理解我……」
牧越的声音透着苦恼。
「我和可欣只是一次酒会的意外,可欣现在心情不稳定,等她想开了,我们自然能顺利结婚,她至于这么上纲上线?」
「牧哥,嫂子是有些不体谅你。」
一群人附和道。
「牧越,我看你是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嘴巴平衡能力这么差,一歪就喷粪?」
一群人惊讶地看向门口的我。
我噼里啪啦一顿输出,骂了个爽。
牧越先是表情越来越难看,后来竟然笑了,勾唇看着我:「雪音姐,承认吧,你还是在乎我。」
我如同见了脏东西,被吓得连连后退。
「雪音姐,」他大步流星走过来拦住想离开的我,眸子里是执着的认真,「你求我,我们还能复合。」
「滚!」
我用尽全力吼了一声,一个上勾拳后转身就跑。
快跑,不然会沾染不幸。
「雪音?」
范姐的呼唤叫我回神。
「范姐,事情就是这样。」我向她解释了最近新闻上的事。
她满眼同情,带着我交朋友散心。
我认识了林家千金林步瑜,问起林可欣的事,她满脸莫名,说在一帮私生女里都没听过这号人。
不过没过多久,她说帮我打听到了,林可欣是 x 市的黑帮老大的私生女,性格乖戾,正和老大的儿子斗智斗勇要争着拿下黑帮呢。
雷声大雨点小,折腾来折腾去,说得好听是个黑帮,其实就是涉黑的小混混团体领头羊。
她也查到了林可欣冒用她的名头在外行事的证据,不过在我的建议下没有马上叫她跌落好看。
毕竟从最高处坠落,才能摔得更好看。
9.
大概是那天被我揍得太狠,牧越公开了和林可欣的恋爱关系,刹那间得到了无数媒体网友的祝福。
林家千金和商业新秀,的确是般配极了。
我看着新闻报道,也忍不住笑了,眼睛里倒映出漫天的钱。
说起来,最近裴余铉这货消失了,他好像很忙,除了秒回消息,都没怎么主动找我。
大概是钱快到的喜悦让我禁不住得意忘形。
我没忍住一步一步栽落某人欲擒故纵的陷阱里面。
傍晚时分,村长爷爷给我打了个电话:「音丫头,越儿糊涂啊!你照顾他长大,付出那么多,他竟然!」
一向和蔼的老人为我愤怒不已。
在他说要骂醒牧越的时候我阻止了他。
「村长爷爷,算了,就当我那些年喂狗了。」
免得影响他老人家的心情。
不愿公开露面是一回事,我还得顾及牧越的面子。
我是他公司的大股东,在我抛售前,万一因为我影响到公司股价,这怎么能行?
说起公司,我突然想起来。
牧越曾经和我商量在公司绝不公开恋爱关系,等结婚稳定后再说。
想到他朋友们那天的话,我合理推测牧越其实打心底里就没瞧得起我。
难为他演戏演了这么多年。
他那时说:「雪音姐,我想这件事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公司里流言满天飞,对公司影响不好。」
我说好,于是连每次给他送饭都要装成外卖员。
所以现在,大概每个人都在衷心地祝福他。
10
这天,范姐又找我制香。
「雪音,你调的安魂香很有用,我儿子经常失眠,用了它整个人都精神不少。我这儿有张别人送的残方,你看看能不能弄出来,效果应该会更好。」
我顿时起了兴趣ťù₆,无暇顾及其他。
「姐姐?」
裴余铉发消息的时候我刚踏上回老家的路。
残方里有一味中草药,只有老家的后山才有,当年父母许多独特的香料都是就地取材而成。
越接近村里,信号越不好。
刚开始我还能回他几句话,后来聊天页面红色的圈圈一直转,我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收好手机朝记忆中的小木屋走去。
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都在这儿度过,父母死后遗物也留存在这里。
抚摸过所有调香的器具,他们笑着教我辨香的场景好像还在昨天。
我准备找母亲的调香日记,找到她曾经给我讲的那一道最终没能问世的方子。
残方和那道方子有许多共通之处。
饭桌上,两个小时前发给牧越的消息才发过去。
「真的吗?姐姐给我发个定位,我有空也想去欣赏。」
裴余铉秒回。
有人聊起我和牧越的事。
有位大娘说:「因为救你父母,他父母才死的,你们这孽缘,唉。」
村长爷爷瞪了她一眼,说:「扯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我的记忆回到十几年前。
等我终于鼓足勇气面对父母和牧越去世的消息。
在整理父母的遗物时,我意外发现了陌生的录音笔。
「那方子老楚怎么说?」急切的女声是牧越母亲。
「还不是那些话?人家追求艺术,不商业化。」低沉的是牧越父亲的声音,语调阴阳怪气的,和我记忆里那个幽默风趣的伯伯大相径庭。
「现在村里的生活越来越好,你说他们夫妻俩在想啥呢?既然这样也怪不得我们,等他们坐上车……方子还不是我们的。」
「动手脚的时候没人发现吧?」
「没有,只是……」
「别多想,是他们没这福气。」
我脑子里很乱。
我捂着嘴,努力不哭出声。
那时候叔叔阿姨开车带我父母去取车,两家商量好一起去给厂里送货。
谁知道在取车的中途,四人就发生意外去世了。
原来……就算没出这场意外,我父母也会死。
早年我对牧越无法割舍的责任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他父母为救我父母而死」的愧疚感。
得知真相后,我和牧越的感情已然深厚,想起他从前的样子,我没有讲出真相,生怕刺激到牧越。
现在嘛……
11
我顺利找到了中草药。
返程碰巧遇见了裴余铉,他开车载我回家。
明明线上有很多话题,现在却奇怪得很,没话讲。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姐姐,你最近对我好冷漠。」
我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因为他问完,就把车停了,吻了上来。
第二天,我趁林可欣冒用林家千金放出和牧越要结婚的消息期间,高价抛售股票,赚得盆满钵满。
牧越也找过我。
但我当然是谁价高给谁,至于他对公司的把控权,关我屁事。
卖完,我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全找人弄在网上。
当晚吃瓜的网友熬了个大夜。
我按父母当年的方子调好的香让范姐很满意,托她的手,我打开了销路,钱途一片光明。
范姐笑着招呼我坐到她身边:「雪音,来,我们是不是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范姐。」
我微微一笑,在室内吧台顺手调了两杯酒,一杯递到她手中,和她碰杯。
「我儿子最近又忙,他也老大不小的了,我就盼着他找个女朋友啊……」
「别操心,」涉及这类话题,我干巴地安慰她,「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儿子真的还不错,别看他在外面很高冷,strong 罢了。」
聊到后来,范姐醉了,半卧在沙发上,我照顾好了,忽然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
范姐家佣人很少,只有固定时间段的保姆。
是谁?
范姐先我一步起身,指着楼上走到走廊处遥遥望过来的人身上,傻笑着给我推销:「你看看嘛,姿色很不错的啦,雪音,试试真的不亏。」
那人身高腿长,撑着栏杆,眨着狗眼冲我微笑,长相带来的冷意消失无踪。
「这你儿子?!」我大惊失色。
「姐姐?」
裴余铉下楼梯走过来,脸红着亲我脸颊一口,「好久不见。」
我瞪大了双眼。
范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最后呼了他一巴掌,「儿子,你这张嘴还会强吻别人,可怕得很。」
12
范姐醒酒后,对我们在接触的消息喜闻乐见。
「在接触好啊!在一起意味着你们就是男女朋友了。结婚的时候雪音你想怎么办婚礼我们就怎么办。孩子随意,裴家没有要求的啦。」
啊?
范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安神香卖得很好,林可欣找我提出要买的时候,我有些意外,țṻ²只好含泪赚了三倍的利润。
「楚雪音,你这调的什么鬼东西啊?我都过敏了!」
林可欣找上门来,语气娇蛮,却明显没想到给她开门的会是范姐。
她讪笑几声:「裴夫人,我找雪音有事。」
「不是来找茬的吧?」
范姐狐疑地看她一眼,「你这面相就很可疑哇。」
林可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咬牙说:「怎么会呢,裴夫人。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站在门旁边,当看了场笑话。
没过多久是林家大小姐林步瑜的生日宴。
林家和裴家都是不会轻易露面的豪门。
很少有人能拿到林家的入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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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和林步瑜商量好的,牧越和林可欣都能进来。
不过林可欣找了个借口没来,想必也不敢直面林步瑜。
宴会上,我挽着裴余铉,刚到就听到了晦气的声音。
「这么快就攀上别人了?」
牧越嘴角勾着讽刺的弧度。
很多人朝这儿看过来。
他口型还在做着「求我」的样式,似乎真以为自己是林家女婿,有所倚仗,以至于一向小心谨慎的他说出这种话。
「这不是楚雪音吗?我朋友找她调的安神香,最近很少失眠,皮肤都好多了。」
「真的,去看看?」
结果,不仅没达到牧越想要的效果,反而很多人都围过来找我调香。
看着那些他平常都攀不上关系的人对我轻声细语,牧越错愕地愣在原地。
「姐姐,」裴余铉替我出面处理了热情的顾客,一只手虚搂住我的肩,他垂下眼睫,「你好受欢迎。」
哎哟。
我立刻给他顺毛:「但是在这儿我最喜欢你啦。」
他一副勉强受用的表情,眼尾的喜悦却肉眼可见。
林步瑜一身礼服落落大方,贵气逼人,过来找我。
牧越偷偷观察着我和裴余铉,面容扭曲一瞬,走来说:「林小姐?早有耳闻,你是我爱人的姐姐,这么久了没来拜访你,是我的不是。」
牧越嘴角微勾,余光得意地瞟我和裴余铉。
他大概不知道裴余铉是谁。
林步瑜害怕地抱紧了我的手臂,面朝牧越问:「你谁呀?」
牧越详细介绍了一遍自己,又重点阐述了自己与林可欣的关系。
「林可欣?不认识,我是独生女,私生女里也没听说过这号人。」
周围传来嗤笑声。
牧越尴尬地逃走了。
13
大雨瓢泼,裴余铉将外套披在我身上,香根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有一种和他的脸不搭的成熟感,但又奇异地和那份少年气交融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来范姐说他 strong,没忍住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
他先下车撑开伞为我打开车门。
「雪音姐,我不信你真的能离开我,你心里肯定很难过对不对?」
「今天你找的陌生男人真的成功气到我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雪音姐,我们复合吗?」
半夜,我手机连震三声,打断了我们继续的动作。
裴余铉的脸漆黑一片,征得我同意后拉黑了陌生号码。
「雪音姐,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外面倾盆大雨,雷电交加。
屋内蔓延开一种潮湿的暧昧。
落地窗被雨点拍打,一层雾气任由我无力的手不经意划出各种形状。
我点开手机看到牧越消息的时候,裴余铉一顿,紧接着报复性地轻咬我的耳朵。
又痛又痒的感觉叫我皱起眉:「裴余铉!」
「嗯。」
他鼻音里哼出来个怂而小声的单音节。
「姐姐吼我?」
「你不来见我,我会一直等下去的,哪怕我忘了带伞。」
手机屏幕一亮,牧越锲而不舍地换号发来信息。
我把手机一丢,砸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谁敢吼你呀?」
我摩挲着他的喉结,轻笑着咬上去……
14
醒的时候,裴余铉正在做早餐,特贤惠。
我好像没什么理由拦着他转正了。
「男朋友,早上好。」
我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他被这个称呼惊得愣神十几秒,脸兀地红了。
他回头看我笑的瞬间,熟悉得不得了。
我想起来了,第一次和他见面是在酒吧。
「错了,」他纠正我说,「姐姐,我第一次见你还要更早。」
什么?!
「你当时在另一家酒吧暴打一个猥亵我同学的中年人,后来我跟你表白,你说我长得像未成年拒绝了。」
「你当时贵庚?」
「17。」
「……」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15
范姐现在越来越诡异了,见我就眉开眼笑,在我好一通劝说后才回到过去正常好友的样子。
裴余铉在吧台后调酒,我就专注地看他。
「所以,这间酒吧单为我一个人开啊?」
他还没回答,一个人忽然闯进来。
裴余铉皱眉,挡在我身前,冷声道:「请你离开!」
牧越打量着他,不甘心地问我:
「他比得上我吗?」
我想起他曾经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我笑得张扬:「牧越,他和你不一样。你们物种都不同,怎么比较?」
最后牧越是被几个保安叉出去的。
「姐姐,你……」裴余铉欲言又止,像一只没安全感的小狗。
他在担心什么,我都知道。
「喜欢就是喜欢,我不会否认,我不至于会那么幼稚,用你去获得优越感。」
裴余铉松了口气,狗狗眼里闪烁着星星一般的亮光。
父母祭日那天。
我牵着裴余铉向父母介绍:「爸,妈,这是我的男朋友裴余铉。」
裴余铉昂首挺胸,身后似乎有无形的尾巴翘起来, 骄傲地对父母自我介绍。
牧越从公墓另一侧过来, 神情萎靡:
「雪音姐, 你忘了, 我父母是为了救你父母而死的吗?」
「是吗?」
我把存在手机里的录音当场播放。
牧越脸色越来越白,表情犹如天崩地裂,最后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裴余铉紧紧地抱着我, 像只毛茸茸的大型犬在安福主人:「别难过。」
他拿头蹭我,满是依恋与心疼。
16
再次见到牧越, 是在一场拍卖会上。
他和林可欣坐在一楼大堂, 我和裴余铉坐在二楼包厢。
不过开个窗拉个帘的功夫,牧越就盯过来。
牧越腿瘸了,这我知道,据说是被林可欣打的。
他的公司也每况愈下, 被林可欣捏在手心里难以动弹
毕竟人小姑娘家教严,哪里容得下有异心的男朋友?这也是情有可原。
他身边的林可欣把他看得很紧,只要他眼珠子稍微往我这儿瞟, 手便会找到他的肉拧上去。
临走的时候,裴余铉让我先去车上等他, 他和认识的人聊几句。
「雪音姐,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牧越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隔着扇车窗, 他的声音发闷, 脸也灰蒙蒙的。
我摇下车窗, 有些不耐烦:「你心里想得我都明白, 我们不可能了。」
牧越攥紧了拳头,抬起头来眼眶红了:
「雪音姐, 要是婚礼那天,我没有去林可欣那边, 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我好笑地摇头,懒得多说一个字。
很快,林可欣带着几个保镖把他连拖带拽带走。
从始至终,林可欣没敢看我一眼。
裴余铉恰在这时回来。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
我转过头捧起他的脸,把他别扭的俊脸揉得乱七八糟,忍俊不禁。
刚才他看着牧越朝我走过来,贴在我耳边说:「姐姐, 给你处理空间。」
裴余铉不看我,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他一口。
17
青月酒吧,青天白日,禁闭的房门内,只有两个人。
我用力摇晃调酒壶,将混合酒液倒入装满碎冰的飓风杯中。
特意调制的香味层层弥漫开来
我勾着他的下巴深吻上去, 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 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他衬衫的扣子。
「你酒量不好,」我笑意加深, 凝视着眼前的他, 他一身冷白皮慢慢被醉意染红, 「所以特意给你调了杯度数稍高的。」
我支起身体,轻吻他的眼皮。
「我喜欢,你说『我喝不醉』的样子。」
他咬着牙, 羞涩地俯身。
「姐姐你有点过分,但是,我好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