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在贫困生的双腿之间羞辱他的时候，系统上线说他是反派。
后来，我不羞辱他了。
遇到他都躲得远远的。
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再后来我看到他掐着系统问：「她怎么不挑逗我了？你他妈是不是透露我的身份了？」
1
我是这本书里的炮灰富家千金。
从我爷爷的爷爷的那一代就是富豪。
为了不成为败家女，从小我就知道不要创业，并且要远离主角团。
但是无可奈何，世界是围绕男主和女主转的。
就连金钱也是……
所以，我爸和男主爸爸交好，并且提出要给我们订立婚约的时候，我严词拒绝。
这也太像为了剧情祭天的恶毒千金女配了吧？
我是配角，我早有觉悟。
我是过客，我是不值一提的可有可无——
然后我小心翼翼地透露其实我包养了一个男大学生。
我爸面露难堪。
咬了咬牙：「也行，在外面玩玩得了，别带到家里来。」
为了做实我确实包养了一个男大学生。
我开始在学校里寻觅，需要资助的、并且跟主角团没有关系的男大。
刚走出教室，我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是女主舒昭月，她神色落寞道：「听说，你要和周声衍订婚了吗？恭喜你啊。」
我天塌了啊！
连忙摆手：「没有，真没有。那啥，是我爸想攀高枝，但其实我和周声衍完全不认识。真的，我爸跟周声衍订婚，我都不会。」
我一连串解释给女主整笑了。
随意说了几句，她就离开了。
留我独自一人在原地愣神，后怕地拍了拍自己胸口。
「借过。」我闻言抬眼，看到了面色冰冷的贫困生江倦走了过来。
他朝我身后看去，我往旁边挪了挪。
ṭü⁺我也跟着看去，原来他看的是贴在我身后贫困生资助的名单。
第一行就是他的名字：江倦。
他的眼帘垂下，一片深思。
他意识到我在凝视他的时候，也看了过来。
深眉俊目，漂亮的黑眸锁定着我。
2
我突然想起来，我应该是见过他。
在十八岁生日那天，急风骤雨，点了一个蛋糕很多外卖员不愿意接单子。
后来，一个身形劲瘦的人冒着台风把蛋糕送了过来。
当时我和朋友在里面开香槟庆祝成人礼，他把蛋糕送了过来。
有意无意地和他对视了一眼，我觉得他可能想要小费。
他全身湿答答的，没有站在地毯上。
只能站在玄关的瓷砖上，把蛋糕递过来。
于是我在外卖平台上给他打赏了一千块。
在高考结束之后，我和一群朋友去过一家酒吧。
在幽暗的灯光下，他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薄荷烟，烟雾升腾，只能看见一张俊美非常的脸。
当时朋友问我要不要点他。
我害怕地推开朋友说：「不要了吧，我嫌脏。」
记忆回笼，原来他就是贫困生江倦啊——
过得这么惨，肯定不是主角团了。
这个世界应该是高干文一类的，男主爸爸肩上有两条杠的那种。
女主妈妈好像也是检察官一类角色。
深情男二是我那可怜倒霉的竹马，他爸是商会主席。
总的来说，主角团的每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
江倦现在很是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打算走开。
我连忙拦住他：「一个月 600，应该不够吧。」
他眸光深黑，一眼看不到底。
「所以呢？」他冷冷地看着我。
「我资助你吧，或者换句话说，我想包养你。」
他愕然地看着我。
终于开口：「不要了吧，我脏。」
很是嘲讽。
3
等他走开，我才回过神。
原来那个时候，他听到了啊。
怀有歉意，我让管家跟踪了他好几天。
发现他还在那家酒吧打工，我看着管家发过来的照片。
江倦身上黑缎的衬衫解开两扣，线条流畅的脖颈下隐约露出锁骨，显得他整个人都欲得要死。
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人点他。
哎——
我为我之前随意评价一个勤工俭学的好男生脏不脏的事情道歉。
这天我正在美容院做 SPA。
管家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江倦出事了。
听到「被人下春药」几个字之后，我一身浴袍都没换，开着车疾驰而去。
哎呀呀呀，可怜的勤工俭学的男大学生。
这就要被人吃干抹净了？
完了完了，不会以后真脏了吧。
当我赶过去的时候，管家指着里面的包间，欲言又止。
一拉开包间门，我也惊呆了。
江倦身上的黑缎衬衫被解开了，清晰可见腰间的腹肌。
我的眉心跳了跳。
他满脸通红，屈辱的表情被他压下，还在强装镇定。
「滚出去！」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唤道：「江倦。」
「不要碰我。」他嘴上这样说。
可是看我的眼神黑沉，完全就是一副动情的模样。
「你快走。」
可是他死死扣住我的肩膀，完全没有要让我离开的意思。
我的手抚上他的裸露出来的胸口，他不设防地闷哼了一声。
贫困生好可怜啊——
4
带他去酒店的路上，他一言不发。
可是渗出的汗水已经把衬衫都浸湿了。
房门打开，他猛地将我抵在墙上，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想包养我吗？」
我觉得他已经神智不清了。
我心跳如擂，强装镇定地拍了拍他的脸：「江倦，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低笑了一声，眸色暗沉：「知道，要包养我的大小姐。」
嘲讽意味十足。
不知道江倦被谁下药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只有我能够救他。
话音未落就感觉大腿被什么炽热的东西抵住，他闷哼一声，突然低笑起来。
汗湿的额发垂落在他眼前，投下阴影里那双眼睛黑得吓人。
我后怕道：「我这算不算乘人之危啊。」
「算。」
他似乎终于忍不住了，扣住我后脑的力道大得发疼，唇压了下来。
我像是一条溺水的鱼，只能靠他给予水和氧气。
当他的手探进我衣摆时，我惊觉他掌心全是黏腻的冷汗。
他受到药物的控制明明很是迫不及待，但还是将我放开。
「不是要包养我吗？大小姐。」像是赌气一般，嗓音完全嘶哑了。
他黑色的瞳Ṭũ̂⁾孔里欲海沉沉，道：「坐过来，吃下去。」
吃吃吃，就知道吃！
我低头往下看了一眼，挠了挠头。
「要不你再忍忍呢？医生马上就来了。」
猝不及防，他的眼神暗了暗。
额间渗出冷汗，俊秀的眉毛皱了起来。
「要不然我用手帮你？」
江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眼里都是疑惑，还有牵扯着羞耻与委屈。
看起来像是被调戏的良家美男，我内心的邪恶感一下子涌了上来。
反正他现在意识不清醒，怎么解药都是解。
别管了，我跟管家打电话让医生不用过来了。
5
我的浴袍非常方便，几乎轻轻一挑就开了。
江倦本来上衣就被解开了，也蛮方便的……
一夜五次，我腰快断了。
第二天我扶着腰起来的时候，给了江倦一张黑卡。
「给我揉揉腰。」
我清楚地知道江倦现在是什么样的复杂心理，我也清楚地知道把人吃干抹净了就要负什么样的责。
他没有接那张卡，甚至一句话都没说。
默默下床洗漱，然后裸着上半身，只裹了一条浴巾出来。
在地上扒拉了一下，拎起自己稀巴烂的衣服。
他看向我的时候，我一脸无辜：「天地良心，昨天你自己撕烂的。」
我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像是被沙子磨过一般。
昭示着昨晚两个人发生过什么，是怎样的搅动纠缠，是怎样的津液相交。
江倦的耳尖倏然红了起来。
终于下定了决心，慢吞吞地递给我一杯水。
好纯情啊！
就是有点傻。
被人吃干抹净了，还会不情不愿地给人递水。
我一口气喝完了杯中水。
「还要吗？」
这是他埋头苦干一整晚，第二天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可怜见的，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他耳朵又红了。
「还要。」
我故意逗他，果然他愣在一边，神色复杂。
喉结上下滑动，感觉是要骂脏话。
我啧了一声，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他手机掉在酒吧了，现在他相当于被我软性囚禁起来了。
我良心作祟，毕竟昨天对人家是霸王硬上弓，得对他好点。
给自己垫了一个枕头到后腰，撑着坐起来。
在手机上滑动，给我和他选衣服。
「腰围？」
「肩围？」
他都一一报了，我十分满意，眯眼打量了他一番。
不愧是建模身材，直接照着模特尺寸买就得了。
他抿着唇，良久，才吐出几个字：「还有……」
停顿了好久，他才道：「内裤。」
「哦，我知道尺寸，已经下单了。」我说得十分稀松平常。
这下他连眼尾都红了，自顾自地给自己接了杯水喝。
6
「过来给我揉腰。」
我把枕头放在胸前垫着，把背对着他，哼哼唧唧。
「我不能白花钱啊。」
一只大手复住我的腰，力道柔和地揉了起来。
「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身后的声音传来，很是坚定。
「嗯，我算了算，外套十五万，内搭五万，裤子二十万，鞋子六万，内裤五千。」
在我腰上的手顿了顿：「你准备何时还我啊？哦，昨晚的酒店四千。」
「你……」他狠狠地在我腰上捏了一把。
我轻呼出声。
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十分恶劣道：「我知道你不乐意被包养，但是你还得起吗？江倦我就是想玩，怎么了？我一个大小姐想包你，你还不乐意了？」
腰间被一阵力道翻转，局势颠倒。
我被他压在身下。
「我不乐意。」他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他说完，我就狠狠亲了上去。
问：「你不什么？」
江倦一字一句：「乐意。」
好嘞！我又亲了上去，他全身都红了。
「乐意早说嘛，我刚让管家去给你外婆的医药费结清了。」
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终于不说话了，只是一味地揉我的腰。
我又亲了亲他嘴角：「三年之后我们就解除这种关系。」
他沉默不语……
因为在原剧情之中，三年后男女主就结婚了。
而我这个炮灰女配也因为是他们爱情路上的绊脚石，破产流落街头。
我真是两眼一抹黑，不是说我们家有十几亿的家产吗？
咋的，说倒台就倒台。
吃完早饭，我们各自都穿好了衣服。
江倦不自在地从洗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我眼前一亮。
啧啧啧，这身材不去做男模可惜了……
7
我和还在沉默中的江倦回到学校。
刚好撞见有人在告白。
铺天盖地的白玫瑰，跟树桠上的蓝花楹相得益彰。
周声衍拿了一只翡翠镯子出来，低声跟舒昭月在说些什么。
男主女主自带光环，简直快闪瞎我的眼。
其他人跟 NPC 一样，羡慕、起哄不绝于耳。
我抬脚刚准备离开，却跟不远处的舒昭月对视上了。
我立马表现得跟其他 NPC 一样，起哄：「校花、校草终于在一起了呀！」
「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听到我人机一般的发言，江倦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完了完了，舒昭月走过来了。
我推了推旁边的江倦，「快快快，祝福他们。」
江倦抄着手，一动不动。
我在一边笑盈盈道：「祝福你啦！」
舒昭月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江倦。
「好巧啊。」
他们俩认识？江倦不会有身份吧？
我转过身，看向江倦，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
难道是我的错觉？
舒昭月看着我道：「声衍他这样，希望我们两个不会对你造成负担。」
我摆手：「当然不会啦！」
说罢，周声衍也过来了。
「姜星，你怎么在这儿？」
很是不ţū́⁺和善的语气，他皱着眉看向我，继续道：「为什么你偏偏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早就说过我们的婚约不作数。」
要不是碍着他是男主，我真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事实上我也快速地翻了一个白眼。
「这是学校，我交了学费的，我不能出现在这里？」
觉得自己对主角语气有点冲了，话锋一转：「还有真是恭喜你们俩啦！对啦，我们婚约不作数的问题麻烦你跟周叔叔也说一声。」
我当着他的面挽上江倦的手臂。
「麻烦你不要再说婚约不婚约的事情了，我男朋友会吃醋的。」
万幸啊，这种关键时候江倦没有把我推开。
但是他们走的时候，我隐隐看到舒昭月眼眶有些红。
是因为太幸福了吗？
8
江倦收了我的黑卡，并且会帮我应付我爸。
我坐拥十几亿家产，享受美男和豪宅，炮灰女配也有春天啊！
我拿下了一个新款的包，准备打卡一家网红店的时候，看到了舒昭月。
和江倦？
这家抹茶慕斯我还得排队买呢。
他俩已经吃上了。
舒昭月在跟江倦说话的时候，江倦俯身倾听，很是认真。
对，就是很认真。
敢去招惹女主，真是不怕死！
我跟江倦发了一条消息：【公寓见。】
这是我在学校旁边买的小公寓，我让江倦过来给我做过几次卫生。
他一进门，我就扇了他一耳光。
他也没躲，沉默地看着我。
跟我就没话讲，跟女主就那么多话要讲？
手里居然还拎着我想吃的那家抹茶慕斯。
我冷哼了一句：「没吃完的？」
不等他回答，我一脚踹掉了他手里的蛋糕。
拎着他的衣领，逼他弯腰看着我。
跟女主说话就耐心低头，跟我说话的时候腰板挺那么直干嘛！
他说：「你看到了。」
江倦嗓音低哑，像是藏着什么情绪。
「你还有什么话讲？」
我质问着他，真的好不讲契约精神！
起码我是他的金主吧？他不讨好我也就算了。
居然还背着我去吃抹茶慕斯，居然比他的金主先吃上了。
他还是不说话。
我发了狠地亲他。
他微微皱眉，但还是没有推开我。
我暗笑，这人还是分得清一顿抹茶慕斯和顿顿抹茶慕斯的。
我撩开他的衣服，在他的胸肌上为所欲为。
顺着他的胸肌、腹肌，再慢慢往下。
......
江倦很多时候凝望我的眼神，皱着眉头，好像是觉得我很糟糕的神色。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嫌弃和厌恶。
眼神很烫，几乎把我灼伤。
即便现在我在亵玩他，但好像下位者是我。
所以我要恶劣，我要发泄。
我是女配，我不需要温柔大方、人淡如菊，我不是正统意义上的主角。
我可以坏，我可以嚣张。
可是在又累又困的时候，我看到江倦在收拾被我踹翻在地的蛋糕。
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已经摔成一滩的慕斯蛋糕。
9
江倦离开的时候，很轻。
但还是吵醒了我。
我在他走之前道：「以后每天这个时间都要来这里，我不是慈善家。」
最近我给江倦的卡里有一笔笔消费支出。
不算是小数目。
当然我也没有问过钱款的去向，但是相应的回报我要讨回来。
最近我爸的公司也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
最开始仅仅是因为我和周声衍订婚消息被证实是假的之后，公司股票大跌。
然后各种竞争对手开始涌上来，抢公司的各种业务。
最后就连其他上市合作伙伴也倒戈，想要分一杯羹。
我爸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有逼我去联姻找一棵大树乘凉。
我劝告过我爸，我们都是 NPC，实在不行就答应了某个竞争对手提出的收购条件。
但是我爸不愿意，说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
道理我都懂，我爸做的商业决策已经在任何角度看来都是最优解。
但是，我们是配角。
我们被主角团踢下桌了。
我们解决不了。
我爸把名下的好几套房产卖了，套现来解决公司的现金流问题。
我去卖车的时候遇到了周声衍的父亲。
他像是专门来等我的。
「还是不愿意联姻吗？姜小姐。」
我不耐地看了他一眼，说实话，我们公司一下子涌上来这么多敌人，难保没有他的推手。
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到这种地步了，他还是要求我联姻。
我问：「我和周声衍联姻，到底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周声衍父亲笑了笑，然后道：「这是你应该走的剧情，不是吗？姜小姐。」
我启唇想要问一些什么。
他打了一个响指，像上帝一般地，一段段画面在我脑中浮现。
主要是关于我爸的。
公司破产，我爸欠了一屁股债。
但是他把我摘出去了。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我爸站在天台上。
神秘人挑了挑眉，不带任何情感道：「你知道蝴蝶效应吗？原本的结局中这个角色可以不用死的，但是因为你不走剧情线，主角因为你不走剧情，人设就不再丰满。所以，会出现其他额外的剧情，姜星是你导致了这个角色的死亡。」
我张了张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是系统，你可以把我看作是这个世界的上帝。」
......
10
江倦脸上的汗不小心滴落在我的眼睛里了。
失焦的瞳孔因为汗水有了反应。
我哭了起来。
江倦停下了所有动作，给我找纸巾。
「对不起，我……」
江倦或许是以为他把我弄疼了。
他一道歉，我哭得更厉害了。
我抱着他的背肌嚎啕大哭。
「呜呜呜，我为什么不是主角。」
「呜啊啊啊啊啊，江倦，我要订婚了。」
我前言不搭后语。
「他们凭什么可以为所欲为，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丰满他们的人设。」
「哇呜呜呜，我好可怜。」
我又累又困，躺在江倦的胸肌上睡着了。
睡之前我想，江倦才可怜。
我好歹是一个有钱的女配，他只是一个没有钱的帅气 NPC。
还被我嫖了又嫖。
我醒来之后，又没看到江倦。
空荡的房间，我放空ţų⁺地看着天花板。
兀自笑了——
他像是特定 NPC，有着固定的时间剧情线。
而我们基本上只会在特定的时间段，在床上见面。
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我爸的。
我心道不好，又发生什么了？
赶紧接了过去：【爸，怎么了。】
【闺女，我们还是没有中标。】
这个港口建设标的是我们公司最后一次机会。
我爸叹了一口气。
电话那边沉寂了几秒，道【要不然，我送你去国外念书吧。这几年就不要回来了。】
故事线逐渐和昨天系统让我知道的快要重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爸，我想和周声衍联姻了。】
......
多好笑，男主和女主的人设和感情线要靠我这样的配角去丰满，去成全。
要用我的心狠手辣，去凸显他们的坚韧良善。
要我无知狭隘，去成全他们爱情的伟大。
用我的片面化的工具人人设，去衬托他们完美的主角人设。
11
【闺女啊，商场上的事和那些没关系，你不要为了你爸......】
我勉强镇定下来。
【爸，我喜欢周声衍，我爱他。】
一字一句，很真诚。
话音刚落，江倦走了进来。
还端了一碗小馄饨。
「昨晚我把你弄疼了，刚做了一碗小馄饨，你要吃吗？」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进电话里。
电话那边传来丝丝缕缕的电流声，半天说了一句：【闺女，你要不和外面的那个先断了呢？】
就挂断了。
江倦按理来说不是应该走了吗？
我把馄饨接了过来，江倦给我拿了个靠枕，让我坐得舒服一点。
「你听到了，我家快破产了，我不能包养你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说不上开心，但是也没有失落。
就是淡淡的。
依然觉得是我很糟糕的眼神。
我叹ṱü⁺了口气：「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你想得那么可怜，至少我还可以当豪门富太太。」
「走吧，江倦，你应该发现了，黑卡最近也刷不了了。」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小馄饨。
江倦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那我的青春损失费呢？」
「你有病吧。」我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江倦是不是吃错了药。
这个时候还管我要钱。
我气道：「我没钱。」
「你让我去你们公司工作，给我开工资。」江倦说得很真诚，没有任何在开玩笑的意思。
也没有任何要和打我商量的意思。
好像打定了主意要来公司上班。
据我所知，虽然他是贫困生，但是他学习成绩很好。
完全能看出来现在我家公司就是一个空壳，摇摇欲坠。
我皱了皱眉：「可是我家公司工资都快开不起了。」
他拿过我手里的空碗，捏了捏我的指尖。
他道：「开得起。」
指尖麻麻的，心尖也麻麻的。
「所以还要跟我断吗？」
他果然听到了。
我踹了他一脚，轻声骂道：「给我揉腰。」
12
断不断不是你说了算。
是我说了算。
第二天，听我爸说江倦去上班了。
做董事长助理。
既然系统想让一切都回到正轨，回到原有的剧情线中。
既然他告诉了我可以引发蝴蝶效应。
那么，我就让这个世界更乱一些。
我先给女主舒昭月打电话，明确我要跟男主周声衍结婚。
【原因就是我从大学就开始喜欢你，但是你一直喜欢的是周声衍。
所以我嫉妒，我Ŧű̂₊疯狂。
既然我得不到你的爱，我就要得到你爱的人。】
听到这番话的舒昭月愣了几秒，一再确定我没有开玩笑之后，尖叫着说我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
然后我给周声衍打电话，说我爱的不是他，其实是他爸。
做不了他的小妈，也可以做他爸的儿媳。
总归是一家人。
周声衍让我去精神病院。
同时我还以儿媳妇的名义，送给了周声衍他爸爸三只比格犬。
系统这么闲，和它玩去吧。
同时我在网上散布消息：【惊！姜星父亲要和周声衍父亲联姻！】
整座 A 市被我闹得翻天覆地。
我爸给我发消息：【乖宝，你别造谣了，我害怕。】
不管我爸怕不怕。
别人只会看到周家并没有否认这个消息。
因为周家已经鸡犬不宁了。
我伪造了舒昭月的假孕单子和周声衍不孕不育的检查报告。
系统已经应付不过来那么多事了，比格犬已经开始啃系统头上的电线了。
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幸亏我狗血小说看得多，不然作天作地的素材都不够。
......
13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我爸很开心地跟我说公司居然慢慢在创收了。
假以时日就可以还清外债。
还说江倦解决了很多问题，也提供了很多方案。
打视频电话的时候，我爸不经意露出在办公桌上看标书的江倦。
眼底黑压压的，是没有睡好的样ƭű̂₆子。
我爸也是顶着两个黑眼圈。
我把车停好，手里还提了两碗自己煲的汤。
突然一阵劲风袭来。
我被人扼住喉咙，压制在墙上。
他又换了一身皮囊，不再是周声衍父亲。
他微微歪头，看着我：「你在挑战我？」
汤撒了一地。
我因为窒息，满脸痛苦。
「你知道的，我可以轻而易举杀了无关紧要的配角。」
他的手慢慢缩紧，喉咙间传来压迫窒息感。
「现在，可以联姻了吗？」
他轻声细语地在我耳边询问。
似乎为了得到他想要的回答，他松开了一根手指。
我得到喘息，小声回应他：「做梦。」
他瞳孔紧缩。
嘴角上扬。
当我以为他要拧断我脖子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闷响。
再睁眼，系统已经栽倒在地上了。
江倦一脚踹开系统，挡在我身前，系统发出愠怒的电流声。
「你们居然敢阻止我？」
我揉了揉差点变形的脖子，细高跟对准系统的脖颈踩了上去。
「他那么好，要不然你嫁给他好了。」
嫁嫁嫁，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系统总是执著于让我联姻。
如果联姻那么好的话，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我这个 NPC。
他一次次的恐吓我，无非是让我联姻这个必须要走的剧情点。
我不联姻，他就以我的家人来威逼利诱。
我一旦联姻，就对系统再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才会被他拿捏，被他随意舍弃。
我只是 NPC，但我不是傻。
系统消失不见，我牵起江倦的手。
哑着声音问：「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祸害男女主？」
江倦没有说话，只是捏了捏我的指腹。
14
我到处兴风作浪，我爸和江倦趁机收割男主和女主家的产业。
我不把 A 市掀翻，我不罢休。
这个世界逐渐乱套了。
当男女主同时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的时候，我居然发现他们身上的光环居然淡化了。
不再那么耀眼了。
或许应该说，不再那么刺眼了。
他们针对近期的传闻进行了一系列的回应。
例如周声衍父亲不是同性恋。
舒昭月没有怀孕。
周声衍作为男主当然也不可能不孕不育。
他们说，一切都是我在背后兴风作浪，我一直对周声衍爱而不得。
所以我搬弄风浪，我狡猾算计。
「所以......」
舒昭月顿了顿，突然看向镜头，似乎想通过镜头凝视我。
她轻笑道：「所以，姜星，你是指望江倦站在你这边吗？」
周声衍也盯着镜头，嗤笑：「这个世界里所有的角色都是为主角团服务的，姜星，你们公司的核心商业秘密全在这几张纸上了。」
「别再做无用的挣扎了。」
他把那几张纸洋洋洒洒地扔向了镜头。
他们身上的光环又开始变得刺眼夺目。
我爸坐在我身边，脸色逐渐惨白。
我们准备标书的时候熬了好几个大夜。
现在才吃着江倦走之前煮好的小馄饨，现在男主和女主居然告诉我，我被江倦背刺了。
镜头一转，江倦出现在新闻发布会。
舒昭月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我的手抖了抖。
我早该想到，那次在甜品店撞见他们不是偶然。
轻声叹息，只是江倦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给女主递投名状。
这是何苦呢？
何必呢？
和主角团站在一起审判我。
我爸骂骂咧咧，感觉要气出脑溢血。
我呆滞在一边，脑子里在想怎么解决这场风波。
我爸拍着我的手，说：「好闺女，爸爸觉得还能撑，你呢？」
我压下心里的苦涩。
「嗯，我也行。」
刚说完，镜头突然调转，新闻发布会上突然来了几名警察。
对着舒昭月和周声衍道：「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接受调查。」
突然间就打断了对我这个女配的审判。
江倦站在台上，高鼻深目，眉眼凌厉，向不明所以的媒体陈述着主角团以及周声衍父亲和舒昭月母亲的犯罪事项。
原来所谓的高干文，就是把资源笼络在自己的手里。
不管是高官父亲ẗų₂还是检察官母亲，以权压人的事例不在少数。
江倦一字一句地说着，当初舒昭月父亲醉酒驾驶，撞死了两个农民工。
很不幸，就是江倦的父母。
舒昭月的检察官母亲为了掩盖自己的丈夫醉酒驾驶的事实，硬生生给江倦父母安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精神病例，还说是因为他们不遵守交通规则。
所以他们上位者基于人道主义，赔偿了十万。
而当天，江倦父母是准备去向周声衍家的公司索要农民工工资的。
也刚好十万。
未成年江倦提着他们给的二十万现金，觉得这个世界烂透了。
15
我突然想起自己黑卡里的消费支出。
有几笔大额的支出。
但是江倦的生活质量并没有得到改善。
现在想来，他应该很不容易，要在这样的背景下调查出当年的真相。
所以他只能和我虚与委蛇，才有钱来调查当年的事实。
我爸哭了。
眼泪拌馄饨。
他说江倦真不容易，比我们还不容易。
我也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觉得我之前真不是个人。
舒昭月和周声衍被押走的时候，我看到他们身上的光环逐渐黯淡。
直至没有——
我的身边响起系统的惨叫。
【我的男主和女主气运怎么都消失了？】
【这个世界都是配角和 NPC，我还怎么维护我作为神的地位？】、
【这个世界应该按我安排的进行！】
【都是姜星，都怪姜星，我要杀了她。】
【我要杀了她！】
尖叫之声充斥在我耳边。
镜头里的江倦皱了皱眉，一个安保人员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江倦瞄了他一眼。
下一秒，那个安保人员就被掀翻在地。
尖叫声骤停。
江倦掐着他的脖子，一字一句：「给我安静。」
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所有人都没有光环。
但是大家都在认真生活。
16
我本来是没打算再见到江倦。
毕竟我和他各取所需，他已经复仇了。
也自然没有再跟我虚与委蛇的道理。
现在想来他时常看我，觉得我很糟糕的眼神，应该是厌恶吧。
细细想了一下，我和主角团其实没什么区别。
他们谋财害命，我贪图美色。
都是靠强权让别人屈服，让江倦屈服。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我拖着倦乏的身子回家。
一边走一边低头点外卖，在一家家馄饨店看了很久。
想吃馄饨，但是不想吃店里的馄饨。
直到打开家门，门轻轻撞到了一个东西。
我拉开门，才发现门口站着江倦。
我一直在看手机，所以没注意到昏暗的门口站着江倦。
手机页面还亮着, 江倦看了一眼。
然后说：「我包了馄饨。」
我想不通，为什么他都觉得我很糟糕了，还要来给我做饭。
然后洗碗。
打扫家务。
他一句话不说。
还把我堆积了很久的、只能用手洗的衣服, 一件件洗好, 晾干。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坐在沙发上和我一起看海绵宝宝。
我实在没办法跟他猜哑谜。
一把将他推倒在沙发上，恶劣地踩在他的双腿之间。
这是我之前经常羞辱他的姿势。
每次他都眼角通红, 呼吸急促。
用眼神质问我, 挑衅我。
所以我每次都会更加过分。
他似乎早有预料, 闭着眼睛等我下一步动作。
不过我没有动作, 拎着包跑了。
因为我刚刚听到了系统苟延残喘的声音。
他说江倦的身份其实是反派。
他做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女主没有接受他。
所以他因爱生恨才会报复女主。
你以为他送上门来给你睡吗？
不过是他报复的手段罢了, 你知道羞辱过反派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我的脚抖了抖, 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就跑了。
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心里无能狂怒, 怎么送走了男主和女主, 现在又来一个反派啊！
一切都合理了, 只有反派才能把男主和女主拉下云端。
怪不得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复杂难明，原来是琢磨怎么弄死我啊。
果然, 但凡帅出天际的角色都不可能是 NPC 吧！
我开始担心他刚刚给我煮的小馄饨有没有毒了。
17
好巧不巧，明明 A 市那么大, 我总是能碰到江倦。
甜品店、SPA 店, 还有酒吧。
怎么还追着人杀？
他跟男鬼一样阴魂不散。
直到某天, 我们在商业酒局上遇见了。
很多贵妇都开玩笑, 说江倦是谈判桌上的男模。
如果愿意陪她们出海玩的话，愿意再让利一个百分点。
我呆呆坐在沙发角落不说话，默默等五分钟之后闹钟响了就跑路。
江倦的衬衫扎在西装裤里, 勾勒出好看的身体曲线。
整个人显得又野又欲。
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一览无余。
我默默地把眼神挪开, 静待闹钟响起。
太煎熬了。
终于, 我接了个闹钟, 就跟大家告别。
我走之前, 江倦已经不见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快步走到车库, 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江倦掐着酒店的智能机器人问：「她怎么不挑逗我了？你他妈是不是透露我的身份了？」
「别装死, 系统。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小心翼翼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 向我的车一步步走过去。
「姜星。」
熟悉的声线响起。
情绪有些闷闷的。
「你最近是在躲我吗？」
我身形一滞，他长腿一迈走到了我面前。
接过我手里的高跟鞋，蹲下来，给我穿鞋。
「不穿会着凉。」
指腹按在我脚腕上的时候, 我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问出了一直困惑我的问题。
「你不讨厌我吗？」
他站起来，看着我。
无比郑重：「我爱你。」
我按捺住心中的酸涩：「那你为什么每次看我，都是用一种很糟糕的眼神, 我看不到爱。」
他顿了顿。
「是有点糟糕，但更多的是担心。」
……他叹了口气。
「担心的是你就是一个漂亮笨蛋。担心你也是被系统控制的角色。即便这样我还是控制不了对你心动，就会觉得糟糕。」
「但你不是漂亮笨蛋, 我对你也不仅仅是担心。」
18
酒精有点上头。
我有点晕, 有点听不懂。
「你也可以理解为，姜星，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都会爱你。」
我吸了吸鼻子。
说道：「可是我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他抱住我。
「你可以再过分些。」
他继续道：「你看到很多难以言明的时刻，其实是我心动了。」
「姜星，也爱我吧。」
（全文完）